想起了那天部门聚餐的分手话题。
就像道永远存在的隐形屏障。
她还在想拿奖学金的时候,他已经毕业找了份很好的工作。
她在被司桂珍操心一个人不能自理的时候,他早就学会了做菜。
这人——怎么,总是,这样。
直到简言辞关了火,转过身。
视线对上。
“什么时候来的?”简言辞出了声,“生日礼物给你放桌上了,去拆开看看。”
司谣还在原地杵着没走,幽幽看着他,欲言又止。
简言辞笑:“怎么了?”
“你怎么……”她终于憋出一句,“什么都会。”
“过来。”简言辞搁下铲子,用毛巾擦了擦手指,询问,“哪里什么都会?”
司谣挪过去,瞅了眼锅里的羊排,有理有据:“你还会做菜。”
简言辞拿了个盘子装菜:“只学了这几道,今天都给你做了。”一顿,他又问,“我什么都会,你还不开心吗?”
她主动要接:“我帮你。”
简言辞看了一眼她,却放下盘子:“怎么突然就不开心了?”
“……不是,”司谣有点闷闷,“那我不是都帮不上忙。”
简言辞:“也不需要你帮忙,我会做就可以了。”
“那以后——”司谣脱口而出,“以,以后你就觉得我什么都不会。”
说完,意识到说多了话,她立即闭了嘴,挪开目光。懊悔成了默不作声的一小团。
然后,就听面前的简言辞询问:“那样不好吗?”
有什么好。
司谣刚要转移话题,下一刻,感觉腰被勾住,将她整个人往前带了带。
一抬脑袋,就对上了面前这人幽微不明的视线。
“那样你就……”
简言辞抵上她的额头,模样散漫又勾人,慢慢道:“离不开我了。”
作者有话说:
谣·被拐进狐狸窝还在担心自己不好吃·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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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依旧给你们发小红包么么哒~
第45章 举伞
眼前, 简言辞的面容逆着光,两人距离很近,就显得他的神色模糊又暧昧。
厨房里一时陷入安静。静到, 心跳声格外明显。
好半晌,司谣才吭出一句:“我,我又不会——”
“不会离开我?”简言辞的手指摩挲着她的后腰,声音低得像催眠,“是不是?”
“……”
司谣小声:“反正只要……”
“只要什么?”
只要他不主动提分手。
那她, 可能也许……应该、肯定是不会跟他分手的。
简言辞笑:“怎么不说话了?”
“反反正, ”憋了憋,司谣憋出一句, “我会对你很好的。”
简言辞一顿,片刻, 才又问:“会怎么对我好?”他弯了弯唇,“我没听明白, 现在能给我做个示范吗?”
司谣茫然:“现在?”
简言辞将她按近了, 鼻尖蹭了蹭她的:“我不介意在厨房里做。”
“……”
啊啊啊啊呸——
司谣忿忿盯住他, 浑身僵硬在那。
烧成一小块烫板栗的前一秒。
忽然,她踮了踮脚, 伸手就攥住了简言辞的领口。
司谣迅速抬脸,笨拙地一下凑上去。
唇上蓦然一疼, 接着,柔软的触感持续不过半秒。
像撞人似的亲了一口。
司谣手脚并用地从简言辞怀里爬出去,头也不回地窜出了厨房。
厨房里,静了好几秒。
简言辞这才收回视线, 指腹按了下自己发麻的下唇, 模样随意又放松。忽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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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吃得差不多, 司谣接了个司桂珍的电话。
司桂珍问了句她在哪过生日,司谣有点支吾,悄摸瞄了眼简言辞,跑到阳台上去打电话。
等回来,简言辞已经将桌上几个盘子和碗筷收拾掉了,在拆蛋糕。
司谣买的是六寸的奶油蛋糕,面上满满铺了一层草莓和芒果,她对着蛋糕打了个小闷嗝,看饱了。
刚才一不小心吃太多了,现在有些吃不下。
简言辞拆开了蜡烛包,问她:“给你点二十根蜡烛?”
“这个蛋糕有点小,二十根太多了。”司谣想了想,“要不然就插两根?”
“好。”
“学长,”司谣环顾一圈,“你的打火机放在哪里了?”
简言辞:“去那边抽屉找找看。”
司谣闻言摸去了不远处的茶几,拉开下面的抽屉翻了翻,没找到打火机,刚想说话。
“——要是没有,”简言辞说,“应该是扔了。”
她懵:“啊?”
简言辞又拆出生日帽,抬了抬眼:“不是让我戒烟吗?”
“……我也,也没有说要你戒烟。”司谣想起之前的事,讷讷挪过去,“我是说,你可以少抽一点。”
“你不喜欢,那就不抽了。”简言辞看她,勾了点儿笑,“过来。”
司谣过去,见他也走近,弯下点腰,将做好的生日帽戴在了自己头上。
“生日快乐。”简言辞替她绑好松紧绳,语调哄人一样,“今天又长大一岁。”
司谣一瞬不瞬地盯住了面前的人。
这人——这个样子。
就好像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放在了心上。
这感觉就像,上瘾一样。让她想一直这么赖下去。
简言辞拿蜡烛去厨房点了火。
关了灯,客厅里只剩下蛋糕上的烛光。
简言辞问:“许个生日愿望?”
“……不。”司谣拿起手机拍了一张,趴下来,就想看蜡烛燃掉,表情清心寡欲,“我没有什么想许的。”
顿了一顿。简言辞好笑:“以前过生日也不许愿望?”
“以前是……以前,我现在都这么大了,早就不迷信这个了。”司谣下意识回,“反正,许了也不一定能实现。”
“什么愿望这么难实现?”简言辞开了口,“都让你难过成这样。”
司谣顿时直起身:“……我没有难过。”
“那以前许过什么愿?”简言辞又问,“说给我听听,看看,我能不能帮你实现下。”
她磕磕巴巴:“忘,忘记了。”
司谣突然想起十六岁那年,许过的那三个愿望。
——家人身体健康。
——年级排名前30。
以及。
——简言辞。
当时都没有实现,就好像诅咒一样。所以后来的生日,她再也没许过愿。
见燃得差不多,司谣吹灭了蜡烛,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
简言辞去开了灯。接着,径直走了过来。
“谣谣。”
司谣的生日帽才摘了一半,被叫得瞬间抬头:“啊?”
“以后你有什么愿望,都可以给我提。”眼前,简言辞弯下来和她对视,伸手替她摘帽子,“不能保证一定实现,尽量做到。这样行吗?”
司谣愣愣看着他,屏住了呼吸。
以前最想要的那个愿望,现在就站在面前,触手可及。
“你就当做,每天都在过生日。”他摘了她下巴的绑绳,屈指在她下颌勾了一勾,“开心一点。”
好半天,司谣才小小“哦”了句,反应过来:“每,每天都过生日,那我不是会很老。”
简言辞悠悠含了点笑:“你几岁我都不觉得你老。”
“……”
简言辞放回帽子,拔了蜡烛,要切蛋糕。
“水果要多一点还是少点?”
“少,少一点好了。”
司谣接过来,慢慢腾腾吃蛋糕。舔了下嘴角的奶油,发现简言辞还在看她,没走。
她使劲压了压嘴角:“你不吃——”
“吗”字还没说出口。
简言辞已经凑近了,伸手,直接扣起她的下巴。
气息欺近,他伸舌舔干净她唇上的奶油。
随后,稍稍偏了头,抵开她的唇缝。深深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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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礼这天,延清一早就下起了雨。
很不凑巧,这天早上司谣有一门考试。好不容易熬到结束,她回公寓拿了早就买好的捧花,举着伞往学校礼堂赶。
路上,司谣给简言辞发了条消息。
可能是太忙,他一时没有回复。
司谣正要把手机塞回口袋,忽然进来一个电话。
对方是一家电视台的人事经理,询问她今天方不方便来面试。
司谣才想起很早之前,自己给对方投过简历。
当时是在朋友圈看到,有个学姐在发这家电视台的实习招募。她尝试着投了份简历,结果一直没有消息。
女人的语气干脆又利落,说某个栏目组临时需要招实习生,希望尽快面试。
最后定了下午三点的时间。
挂了电话,司谣算了算时间,还是打算先去找简言辞。
还在下着雨,此时大礼堂外的草坪上人潮汹涌,挤着不少家长。司谣也进不去,就一并在外边等。
没有挤多久,简言辞就打来了电话。
简言辞那边很吵,问得也简短:“考完试了?”
司谣“嗯”了句:“你们结束了吗?”
“快了。”简言辞询问,“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就在你们门口。”
简言辞刚从礼堂出来,穿过人群,就在不远处的旗杆下找到了正踩水坑的小同学。
司谣余光瞅见有人,一抬脑袋,立即缩回踩水坑的脚。
“简言辞,”她举着伞小跑过去,将捧花塞进了简言辞怀里,“毕业快乐。”
简言辞接了花,又提过她的背包,略一弯唇:“这么开心?”
“嗯。”司谣自己收了伞,猫着钻进他的伞下,“我帮你撑吧。”
毕业礼快要结束,一茬一茬的学生正从礼堂散出来。临近中午,两人打算先去吃饭。
司谣自告奋勇,试图帮简言辞打伞。
由于身高的关系,她不得不举高了手臂。
一开始,只是有点不习惯。
直到走出一段路,手臂变得越来越酸。
“这样不累?”简言辞将东西都换到一边,要接伞,“给我吧。”
仿佛遭到了什么身高歧视,司谣举更高了点。
“……我不。”她坚定回,“我就喜欢这样。”
简言辞只好由她。
可能是这么撑伞太显眼,路上陆续不断有学生回头。
不少女生的视线定在了旁边这人身上,偷瞄得很明显。
司谣也跟着扭头,瞅了眼简言辞。
男人穿着黑色学士服,手里随意扣着捧花和证书,正稍稍矮了身。这个角度,他侧脸轮廓分明,模样散淡。
……看久了,不是、也就、这样。
有什么好看的。
司谣木着脸,幽幽盯了会儿他。刚想转回去,简言辞恰好偏了头。
视线对上,他开了口:“怎么突然撒娇?”
司谣一顿:“我哪里撒,撒撒娇?”
“一直这么看着我。”简言辞笑,“不是在撒娇?”
“……”
司谣想也不想:“那别人不也一直在看你。”
“谁?”简言辞抬眼瞥了一瞥,注意到旁边的目光,语气不变,“别人这么看我,我不会想亲别人。”
川流不息的林荫道上。
司谣差点连人带伞撇开到一边。
又听他不紧不慢接:“只有你在对我撒娇。”
“……”
“我,我才没有。”司谣忍不住扭头反驳,“我是在给你撑伞。”
“嗯。”
简言辞在笑,一双桃花眼弯着,蛊惑又招人:“谣谣对我最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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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礼堂到食堂,二十分钟的路,司谣举了半程的伞。
后面这样实在有点累,她能屈能伸,还是把伞还给简言辞撑。
两人在食堂吃了个午饭,出来时,迎面碰上一拨同样穿着学士服的人。
显然是认识,人群里有人打招呼,约简言辞晚点去聚餐。
即便是雨天,学校里还到处是拍班级毕业照的学生。
司谣跟着他往校门口走,随口问:“你们等下是不是也要拍?”
简言辞“嗯”了一声:“不会太久。下午还要复习?”
“不复习了。”司谣想到,“我等等有个面试,他让我两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