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把言昳撺掇成小间谍啊。按后来梁栩身边很多女人的尿性,此刻心里怕是欢喜起来,恨不得听到自己家里多大的屁事儿,都拿出来给他献宝了。
言昳本来上述的都是胡说八道,以后来给他更多的胡说八道让他怀疑白旭宪,也挺好的。
她欢喜的点了点头,有些仰慕的抬头望着梁栩。
梁栩笑了,他双眸那点冷峻的深蓝色,在他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片阴霾中的深湖,有种让人会自作多情的浓色。
他伸手要摸一摸她的发髻,言昳偏头:“不行,我让丫鬟梳了好久呢,你别给我摸散开了!”
梁栩手顿了一下,只当她是娇气又年纪小,道:“你一会儿与我一同进去就是了,说是会宴,但院主脾气好,说话就几句,之后大家都会串桌吃饭。你到时候就坐在我旁边。”
呵呵。他还是想利用她气一气白瑶瑶啊。
言昳以前上学的时候,不是没流行过这种文。男主身边围着好多不重要的女人,不论是要男主卖吊求荣为了事业,还是说什么酒后错事莫得办法,总归是要有一群女人,各个起名跟蝶恋花夜总会的打工人似的。男主女主感情好的时候呢,男主就对这群女工具人的虐待辱骂冷嘲热讽,体现对女主才是执着真爱;等男女主吵架的时候,男主不是搂过一个女工具人当面强吻,就是故意让女主撞见他驰骋床场,把女主气得直掉眼泪带球跑。
故事里明明就是把这群女人当工具人,还非说这是现实主义,真实世界。
现实主义会有古代牛逼枭雄人物找无权无势只有脸的傻白甜娇娇当正妻?
且不说这个,梁栩上辈子就想把她当工具人。
言昳最早还不知情,只看脸,觉得嫖他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利用他办成几件事。但后来才了解梁栩的工具女团101,觉得他实在太脏,被恶心的连忙拒绝。
但毕竟她俩当时事业上有扯不干净的部分,言昳在外头还总是被传成是他“眼里特殊的女人”“宠妾”等等,其中还有梁栩特意败坏她名声的成分在。
以为她名声被坏了,就能真的归顺在他身边了?
从小因为当灾星、祸害受尽了辱骂的言昳,最不在乎的就是名声。
言昳此刻道:“不。我要坐自己的位置。”
梁栩伸手搭在言昳的后颈上,弯下腰来,双眸直视,对她一字一顿道:“你听我的话,跟着我。好吗?”
这就是传说中诱哄中带着威胁的表情?
梁栩当自己是他妈的魅魔妖姬吗?双眼要发动什么魅惑技能,以为只要看她一眼,她就会乖乖听话?
言昳实在不习惯跟他离这么近,哆嗦了一下:“你别碰我,爹爹说了不许别人乱碰到我!”
梁栩不在意她的话,还以为她的哆嗦是恐惧,勾起嘴唇,一只手顺着脖颈,抚向她后背,威胁似的要揽住她的腰。
言昳皱眉:“别碰我。”
梁栩手依然放在她后背上:“走吧——”
言昳垂下眼。
他听不懂人话是吧。既然如此,言昳既有件老早就想做的事,也顺便试探试探梁栩身边那密不透风似的护卫,是否连这一刻也在暗中注视着他。
言昳抬起眼睫,也抬起手来,猛地往前一伸,染着丹蔻的手指精准无比的抓向他腰带下方!
“啊!!”
惊的不止是梁栩,还有草丛中的另外一个人。
半刻钟前,言涿华从主堂出来,快跑几步打算回宿舍拿东西,就远远看到了园子中这二人。
他知道梁栩年级虽小,但没少跟各家小丫头们来往,所以言涿华只瞥了一下嘴,看了梁栩和那小女孩一眼,就继续往宿舍里跑去。
等他从住宿处拿了小木枪回来,就看见梁栩与那女孩都快揽在一块去了,所以多看了两眼。
而后就看到那个目中无人的衡王殿下,被小女孩一爪爆蛋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梁栩被爆蛋这一大事件外,我还要宣布一件事。
我决定要把男主的病娇标签删掉了。
因为他在我存稿和大纲里,真是又当爹又当妈,全家支柱都靠他。可靠沉默老母亲,言昳见了泪哗哗。
病啥娇啊,我觉得他一点病娇的可能性都没了,言昳只要不干别的男人,干啥他都支持。 ????
他可能更是对外阴沉狠绝,对内温柔沉默的大金毛型的。
*
如果是冲着病娇属性来看的,可能让你们失望了。但如果是冲着男妈妈来看的,那他还是咱们的男妈妈。
第23章 .助力
言涿华吓得一愣, 差点摔倒在灌木丛后。
他本来只是看好戏,哪想到看的自己后脑汗毛直立,两腿灌风发冷。可他不肯走, 他太想围观梁栩吃瘪, 蹲在红豆灌木后,看着梁栩疼到扭曲的脸。
入了夏, 大家都衣衫轻薄, 梁栩非要来碰她, 又半弯着腰离她这么近, 言昳实在是忍不住下手啊。
她涂着丹蔻的手指捏紧几分。
梁栩闷哼一声, 差点跪倒在地, 他强忍着才没发出痛叫,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言昳的脸:“妈的!你、你干什么呢!放手!白昳我叫你放手!!”
言昳一抬眼, 竟然是可怜兮兮的惶恐与不安,虽手上握着别人要害, 却像是自己要先哭了:“呜,爹爹告诉我, 如果有人乱摸我, 我就要这样做。五叔、我说了让你别碰我了——”
靠, 她搬出了爹,梁栩仿佛变成了那个动手动脚的变态,她不过是个乖巧中自保的听爹话的好女孩。今儿要是不平了这事儿,她非要找白旭宪告上一状不可!
梁栩正要挣扎,他打小金贵,哪里受过这委屈,又疼又怒,脖颈发红满头冷汗, 挣扎也不敢挣扎,只从牙缝里憋出两个字:“放——手!”
言昳当真要哭出来了:“呜呜呜,可是爹爹说,如果直接撒手,可能会被加害,会被杀的。五叔,你说一句吧,说一句承诺的话,我就放手!爹爹教我这样保护自己,我、我也是没办法呀!”
梁栩都没法站直,他只觉得太阳穴都在突突,面如金纸的看着言昳:“你……你想让我说什么……”
言昳:说你是个大傻叉。
她抽噎着开口:“你就向菩萨发誓,你以后再也不随便碰我,也、也不许打我。如果你敢做这些事,我现在抓住的地方,就会跟爆竹一样,砰一下都炸了!”
梁栩:“……”杀了他吧。
言昳竟然哭的抖起来,牵连着他抽痛不止,梁栩咬紧嘴唇才没哀嚎出声:“好、你先松手——别抖了!我、我向菩萨发誓!”
言昳吸了一下鼻子,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谁发誓?”
梁栩疼的眼前发黑:“我,梁栩!向菩萨发誓!”
言昳迅速道:“谢谢五叔。那我松手了。”
梁栩弯下腰去,正要缓一缓痛楚,找她算账。而当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竟然看着言昳高举双手,已然跑远,口中还哭喊着:“呜啊爹爹对不起女儿的手竟然摸了那等肮脏之处呜呜呜女儿这就把双手洗破了皮也要还自己一份清白!”
梁栩真恨不得倒下去算了:“……”
过了好一会儿,梁栩似乎是缓缓的一步步的挪走了,言涿华才从灌木丛后站起身来,低头才发现自己从住处拿来的木制机关的小木枪,已经被他惊愕中无意识的掰坏了。
言涿华现在已经无心去管心爱的小木枪。
他只觉得自己弱爆了。之前跟梁栩闹的时候,他都没敢掏过龙蛋,他算什么上林一霸啊!
言涿华满脸痴呆的缓步走出灌木丛。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位年纪如此小就有可能称霸上林书院的大姐大,到底是谁。
言昳演了半天,说自己去洗手不是假的,她确实觉得很恶心。
在水池旁,半蹲着洗了好一会儿,怕是再洗手就要皴皮了,这才起身,往主堂走回去。
梁栩那吃瘪模样,真是爽到啊。不过以他脾气,只要不是人前让他丢脸,私下吃了闷亏,他也只会想着私下报复,不愿意声张。
那挺好的。私下报复,她也好私下更狠的回击。
言昳到了主堂侧门,偌大的厅堂内已经开始了宴席,二层似乎是先生与院主们吃饭的地方,某个先生正靠着栏杆在发言,可下头生徒闹成一团,完全没在听他讲话。
言昳刚想溜进去,就发现宝膺正站在门口,紧紧捏着两只手在四处张望着等她。
“宝膺!你在等我吗?”言昳心里一喜,快走几步道。
宝膺瞧见她,大松一口气,连忙问:“他欺负你了吗?”
言昳觉得梁栩可能觉得他自己更像被欺负了,她摇摇头:“大概没有。”
宝膺乱看:“小五爷没跟你一起吗?”
言昳:“嗯啊,我不想跟他一块,我就先回来了,咱们别管他。”
宝膺低头顿顿道:“那就好。那就好。”
言昳:“怎么了吗?”
宝膺笑着摇摇头:“无事。走吧,我还特意给你留了个狮子头呢。”
言昳跟他去到座位,才发现圆桌上菜品也就那样,她的碗筷被摆好了,盘子上夹了一些菜,碗里还装了个狮子头。
宝膺给她张罗:“你快吃吧,我都吃了好多了。”
言昳真没想到宝膺这么好,她很少被人这么细致对待,笑道:“谢谢你。哎,刚刚院主都说什么了?”
宝膺还是有点心不在焉:“唔,我也没听。”
言昳确实感觉出他的不对劲了,放下筷子转过脸来:“你心情不好了,怎么不跟我说?”
宝膺圆胖的手指在桌子上攥了攥,回头看着言昳,笑的混不在意:“下次,你会跟小五爷出来玩吗?”
言昳缩了缩脖子:“可别了,饶了我了。我可讨厌他了。嘘,就跟你说,他自个儿可能都不知道呢。”
宝膺有些不可置信,眼睛眨了眨:“你讨厌他?可……为什么啊?”
言昳一边吃青菜,一边道:“我讨厌自大的人。说白了,他现在还什么都不是呢,却觉得自己可以坐拥天下,掌控人心了似的。可他压根就懒得了解一个个人的想法内心和过往。我觉得他从来都不尊重人。”
宝膺垂眼,笑道:“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听你这样讲,我还挺开心的。”
言昳挑眉:“你也讨厌他啊。”
宝膺拿着勺子,缓缓搅动着牛肉羹:“嗯。嘘,你也不许告诉别人。我其实,算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所有人都在夸他俊朗聪颖,天资卓越,抑或说他心机深重,智多近妖。但我呢,就是个小胖子。”
宝膺笑着耸耸肩:“脑子里只有吃的小胖子。更何况很多人瞧不起我爹,我模样像他,别人说我娘若是不嫁给他也不会生这么个丑孩子;我有时候说话也有点像我爹,大家都说我不学好,没跟娘学到一点硬气。反正从小,我就是衬托他用的。家里来了伙伴,只会跟他玩,没人理我。文官武将前来拜访,都对他赞不绝口,却好像忘了有我。”
言昳之前真没想到这一层,她缓缓放下筷子:“……我大概能体会到。”
宝膺抠了抠衣袖上的刺绣:“以前也有过,熟人家的弟弟妹妹,都眼里只有小五爷,跟在他屁股后头叫哥哥。你是唯一一个不理他,还跑来找我聊天跟我玩的人。他却说我该少吃点,该多读书,该改改各种各样的地方。我也觉得是自己不好看,没优点,我打算要来上林书院好好读书,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可没想到我还什么都没改,你就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宝膺笑的有点犹疑:“我们是朋友吧。”
言昳心里有些伤感,宝膺明明这般心细又有趣,却被梁栩批的一无是处。
言昳:“做朋友,我也有个条件。”
宝膺手抖了一下,看向她。
言昳笑道:“你不喜欢梁栩。我不喜欢白瑶瑶。我这个人心眼可小了,你要答应我,我不喜欢梁栩,你也不许喜欢白瑶瑶。”
宝膺咧嘴笑了起来,用力点点头:“好。我们等价交换!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言昳也跟个小朋友似的伸出手,握了一下宝膺软软的手:“怎么说呢,你也算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了。”
宝膺有些激动:“我、我也是!哦不对,我上一个朋友是你家的那盘麻糖花生酥。”
言昳被他逗得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用太在意梁栩的话。你挺好的,细心,热络,脑子也转的快,我觉得跟你说话心里舒坦,也放松。比他强多了。”
宝膺没了之前那得意放松的模样,反而低着头,却似乎抿嘴笑着:“也没有。你不要这样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