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瑶原本也有这打算,山庄里如今增设了不少的娱乐项目,去那里玩的人都不会无聊。
问过四爷,四爷说在府里办便好,去她那里办有点不太好。
那是瑾瑶的嫁妆产业,旁人用得,自家倒是用了后容易被人笑话。
瑾瑶无可无不可,便应了下来。
如今李氏又提了出来,瑾瑶便叫她自己对同四爷讲。
在温泉山庄办她也省心了呢。
最终还是选在了山庄,李氏要面子,宁可这银子她来出。
整个婚礼办下来,瑾瑶倒没什么特别感受,又不是她娶儿媳妇,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只觉得累,非常累,浑身上下都累得难受,一动不想动。
“妈妈~”瑾瑶难受地撒娇。
新提上一等的六花之一香雪为难道:“主子,孙嬷嬷出府还没回来,要不奴才和夕颜帮您揉揉?”
“还没回来?可是她那医馆出了事?”
“这个奴才倒是没听说。”
“叫高无庸派两个人去迎迎,顺便打听下发生什么事了。”
“是!”
孙嬷嬷一般无事不会出府,她府外的产业都有弟子们打理,她的徒弟们都很乖觉的,不像其他人收了徒弟很操心,有的还有二心。
孙嬷嬷这里就不会,具体原因嘛,大家也是心知肚明的,来投师的多是想学些真本领,主动投诚孙嬷嬷并不藏私,心思正的自然就不怕,一直都相安无事。
今天这样晚了孙嬷嬷还未回府,怕是当真有事绊住了。
对孙嬷嬷的担心占上风,瑾瑶的身子骨也没那么疼了,焦急地等着人回来。
好在没多久,孙嬷嬷就进来了。
“妈妈回来了?”
“回来了,叫姐儿担心了!”
“没事就好,香雪赶紧给你师傅端碗姜茶去去寒气!”
香雪不等瑾瑶说完便忙跑去隔壁的茶房,倒了碗热着的姜茶过来。
其他屋子里伺候的二等丫头们忙伺候着孙嬷嬷除去外面大衣裳,拿出去掸雪。
孙嬷嬷在主子面前的地位是仅次于小主子们的,总之不能当成奴才就是,便是奴才那也是主子一人的奴才。
瑾瑶坐在炕上靠在靠枕上,笑看着地上人的忙碌。
好一会儿,换了外衣、鞋子,洗也手脸手,孙嬷嬷才坐在瑾瑶的炕边和她说话。
“可是医馆出了什么事?”
“是有事,却和医馆没多大关系,姐儿放心吧!”
孙嬷嬷明白瑾瑶怕的是医馆中的大夫给人医出人命来、
听到不是人命大事,瑾瑶也放心多了:
“那是什么事能绊住妈妈?”
孙嬷嬷顿了下:
“姐儿可还记得我先前的夫家?”
“姓赵是不是?怎么,他们找来了?”瑾瑶惊讶不已。
孙嬷嬷神色淡淡地点头:
“嗯,应该是哪个特意告诉他们的吧,说我在京城有一些产业,今天族里来了几个族人,带着族长的信,专门寻过来的。”
瑾瑶冷笑:
“该不会告诉你族里给你过继了一个儿子,连孙子都有了吧?”
孙嬷嬷笑了:
“到底是姐儿聪明,一猜就中!”
瑾瑶气得“砰”地拍了下炕桌:
“他们以为自己是谁?当初说将人赶走就赶走,没有丝毫的犹豫,也不管一个年轻寡妇如何生存,如今听说过好了又来这套?真正是该死!”
“好,好,他们该死!姐儿仔细手疼!”孙嬷嬷心疼地捧着她的手检查,生怕挫伤了。
“姐儿放心,老奴不会吃亏的,还会叫他们吃个哑巴亏,灰溜溜地回云南!”
第216章
其实孙嬷嬷这法子非常的简单, 且还是阳谋。
孙嬷嬷跟随瑾瑶嫁进四王府时,为了安贾夫人的心,重新和府里签订了卖、身契, 且是死契。
进了王府后瑾瑶要给她消了身契, 被孙嬷嬷拦下了。
对她来说有没有身契在都没什么影响, 但有这张契书在,四王爷便更容易相信她,不会因她能力的显露戒备她,甚至将她从瑾瑶身边弄走。
所以身契虽然在她自己手上,但她确实没去官府消, 至今身份上仍是瑾瑶的奴才!
族里要给她死去多年的男人过继儿子继承香火?
可以啊,族里能想着她和她死去的男人, 她当然感激了!
过继几个都行, 可惜她家男人的房屋祖产都被族里收回了,不过没关系, 虽然她被祖里赶了出来, 除了名, 但不会不管的, 这些年伺候主子她还攒了几个钱,可以在城南大杂院租个屋子住的。
族里人你瞧我, 我瞧你的, 这才想起来, 孙氏不在赵氏族谱上,自己单独立了户的。
最后领头的不好意思道:
“这族叔逝去多年, 记在他一人名下似乎……左右过继了也是为了给族叔继承香火,侍奉您老的,不如就记在您名下, 也是一样的!”
“入我户下?自然是可以的,只是入了我的户,便都成了我主子的奴才,往后不能读书科举,你们不在意就好!”
族人听到这话都瞪大了眼:
“你说什么?你现在还是奴身?”
孙嬷嬷冷笑:
“我一直都是奴身,怎么,和你们说的人没说这点?”
“那、那你这医馆……”
“自然也是我主子的,只是放在我名下经营而已。死契的奴才怎么可能有自己的财产!”
“……”
“……”
要被过继的小年轻率先坐不住了,站了起来:
“那什么,婶子,我祖母病了,我得赶紧回去侍疾,就不多待了,您老留步!”
拉着五六岁,流着鼻涕的小子就往外走,生怕孙嬷嬷和族里其他人留他们父子过继。
开什么玩笑,没有这么大的家产陪着,谁白捡个娘养老送终?
族里人也都尴尬地和孙嬷嬷草草说了几句,最后还确认了几次,当真还是奴才?
孙嬷嬷早就能猜到他们的嘴脸了,自然并不意外,淡淡道:
“叫你们来的人应该很有能量,你去问他,他只要去官府一查便知道了。”
族人这才相信她的话,灰溜溜地都走了。
打那之后赵家人当真再没有找过孙嬷嬷,瑾瑶派人去查,只听说已离京回云南了,打算过年前赶回家过年呢。
当然,这是后话了,眼下瑾瑶全身没力气地躺在那,孙嬷嬷给她瞧了脉,并没有看出什么来,倒是有那么几分熟悉的感觉。
孙嬷嬷一怔:
“香雪,苏公公有派人来拿药么?”
香雪怔了下:
“什么药?”
“我不是给了你一个腊封好的盒子?前几天苏公公应该派人来拿,可有此事?”
香雪一拍额头:
“想起来了,这段时间太忙了,都给混忘了。嬷嬷,那盒子还在呢,苏公公没派人过来取。”
孙嬷嬷脸色沉了下。
瑾瑶明白她说的那药是什么,是四爷用的避孕药。
“怎么了?”
“王爷的药是有时效的,用一次顶半年,前五六天应该就到期限了,老奴和苏公公提过叫他记得提醒王爷,如今都过了这许多天,竟然还没来拿药,到底是他忘了说,还是王爷的意思?”
瑾瑶把玩着宁楚格落在这里的玉球,漫不经心道:
“是不是王爷的意思都不打紧。”
“姐儿的意思是?”
“目前王爷只在我房里歇着,这都多少年了,再没去过其他女人那。既然我享受了他全部的关爱,那便有义务为他生儿育女,哪能只知享受不付出呢?”
之前想着避孕,是因为弘易身子不好,她要全副身心照顾他,如今弘易大了,身子也养好了,自然没这担忧了。
这时代女人多是不避孕的,到了五十岁生的也大有人在,她才多大就说不生了,上哪也讲不出道理去,万一下次选秀康熙再想到他们府上还是这几个孩子,直接塞上三五个人进来,那才叫丢脸呢。
孙嬷嬷默,道理是这道理,可真正心疼她的人却不愿意让她冒险了。
她上次生弘易的时候,差点难产,没把她们吓死,哪还愿意再叫她生,三个儿女也不算少了,何况都站住了。
只是瑾瑶既然这样说了,便是早就打算好了的,她再劝也没用,便道:
“姐儿身子不舒服还是躺着休息几日吧,看脉象并没有什么,只是累到些,真正该担心的是前几天王爷的药过效了,怕是……”
瑾瑶睁大眼,难不成她真的是那种非常易孕的,一次就中?
“妈妈是说我有可能怀上了?”
“眼下可不敢肯定,便是怀上也才几天,脉象上是瞧不出来的。但有的人怀孕,只要怀上第几天便有反应也是有的。”
“……呵呵!”
瑾瑶除了呵呵,还能有什么反应。她是有心里准备再怀孕,可没想到这么快啊!希望不是怀上了!
第二天新媳妇敬茶。
自打那拉氏失了体面后,再有什么集体活动不是在西院,便是在前院,当然在前院的时候多些。
此次便是在前院。
主位上一张太师椅,坐着四爷。
左边离主位远些坐着那拉氏,右边离得近些,坐着瑾瑶。
李氏坐在那拉氏下首,其他格格、侍妾们坐在下首的小凳子上。
今天是认识小辈,便给了她们体面,都有坐的,往常除了格格有个坐席,侍妾们都是站着的。
瑾瑶今天早上起来还是没精神头,如今刚在椅子上坐一会儿,精神便有些不济了,忍不住用手撑头。
四爷自然第一眼就瞧见了,昨天他陪着兄弟们在山庄玩了大半宿,一早天亮开城门才坐麝牛车回来的,并不知道瑾瑶昨天晚上便不舒坦,关切道:
“可是这几日累狠了?”
“兴许是吧!”瑾瑶连说话的力气都不足,非常懒。
四爷皱眉:
“可有叫孙嬷嬷瞧瞧?”
“瞧了的,无碍!放心吧。”后面那句还是后加的。
看着懒洋洋慢半拍的瑾瑶,四爷哪里会放心得下,他的瑾儿什么时候不是生龙活虎的?
这一担心,心情便好不起来:
“二阿哥两口子还没到么?派个人去催催,怎么还让长辈们等着,这是什么规矩?”
李氏和那拉氏都不自在,李氏忙对着门口她的丫头使眼色,意思是快去通知弘昀快些过来。
好在话音刚落下没一会儿,就听到禀报,新人来了。
喜塔腊氏脸色发白,努力忍着身上的不适,紧跟着弘昀的脚步。
她早催过几次了的,是二阿哥自己说不急的,没想到被王爷叫来催他们的人走了个迎面。
这第一天进门就让公公、婆婆等,她往后还有好名声,好日子过么?
越想心里越怕,越是觉得路长。
四爷根本不在意儿媳妇如何,他只想快点走完程序,见完人好叫瑾瑶回去歇着,看今天这样,显然准备婚礼累得不轻,得叫孙嬷嬷和太医好好瞧瞧才行。
见了人,例行说上几句,给了见面礼就完事了。
然后是那拉氏。
那拉氏倒是有心多说几句,彰显下自己的身份,但在四爷不悦的目光下还是简短地完成了仪式。
然后是瑾瑶,瑾瑶恨不得马上回去睡个回头觉,哪会愿意在这里多耽误,更何况这又不是她亲儿媳妇,说多了还怕人家误会呢!
前面三人都是简短地结束,这叫李氏非常不舒坦,她觉得这是不重视弘昀!
可她又岂敢在四爷面前说什么?
便是这样,四爷见她磨蹭着不悦道:
“有什么话往后多少时间不能说?今天新人第一次见面,少说几句吧!”
将李氏还未出口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李氏脸憋得通红,弘昀脸上也不好看,新媳妇见到婆婆这样没脸面,自然吓得连气都不敢大喘。
匆匆敬完茶,四爷便要上早朝,起身离开前还将瑾瑶叫上。
瑾瑶回去后继续呼呼大睡,并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来大格格前段时间生病,一直在家养着,连昨天弘昀成亲都只托星德将自己准备的礼品带过来,人都没有出现,可见病情不轻。
李氏昨天满心都是儿子娶媳妇,便没在意,今天媳妇进门了,总算是想起女儿来了,派了嬷嬷去瞧大格格,哪知竟得了个噩耗,大格格昨天晚上竟然没了!
李氏抓住传信嬷嬷的衣领死命摇晃:
“你刚才说什么?你这老虔婆敢诅咒郡主,我看你是不想活了!来人!”
“福晋,福晋冷静啊!老奴长了几个脑袋敢诅咒郡主啊?”
李氏跌坐在地,哆嗦着嘴唇:
“你、你是说大格格当真……”
“是啊,福晋,您得赶快给瑾福晋报信,叫她通知王爷,另外派人去那拉府上看守大格格的尸身,清点嫁妆啊!”
“我的女儿……我苦命的女儿啊,额娘对不起你啊!那拉氏,我要和你拼了!”
爬起来就往正院跑。
而此时的那拉氏正在瑾瑶这。
她比李氏早收到消息,是她嫂子亲自来报信的。
她知道的比李氏多,大格格确实不是正常病死的,是吞金了!
第217章
她知道以李氏的性子会来找她算账, 忙来瑾瑶这报信,想叫她安排人手去处理大格格的身后事,也是躲祸。
想到这事那拉氏心里也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