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胤禟说出来差点没把林清给气死,“她倒是想呢,她要不是比五哥小太多哪轮得到你啊。”林清懒得跟他掰扯到底谁更好看,“我跟你说啊这事没完,你等着吧。”
“别没完啊,要不我去跟额娘说说,要是昭雪那儿不好说人家咱们就再多搭上点嫁妆,要是舅爷不肯多出我来掏这个银子也行,知道把这事了了就成。”
林清听了胤禟这话真的毫不掩饰的长叹了口气,“九爷,您可真是个直男啊。”林清怎么也没想到胤禟能想出这么个主意来,哪怕自己不待见那昭雪,这会儿都觉得她够倒霉的。
自己看上的男人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还想添点嫁妆赶紧把自己嫁出去,这要是被人姑娘知道了非得气死不可。
“啊?直什么?那什么玩意儿啊?”林清说完这话就起身往隔壁看闺女去了,只留下一头雾水的胤禟琢磨直男二字到底是好话还是在骂自己。
林清和胤禟这头话说至此也就只能这样,毕竟再怎么也得等人姑娘再出招,万一这回人又想通了呢,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可惜这念想也就只能想想,另一头琥珀回去之后抽抽噎噎把胤禟对自己说的话全都给昭雪复述了一遍,听得昭雪一张俏脸煞白煞白,唇齿都直发抖。
“姑娘,要不还是算了吧,九阿哥虽好可……”屋里除了琥珀还有昭雪的奶娘,看着从小奶到大的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先往缓了劝。
“可什么?可偏偏看不上我是不是?”昭雪一双美目含泪欲滴,这话说出来噎人更伤己,昭雪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天时地利人和都有,为什么就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
“嬷嬷,我要的不多,表嫂出身比我好我认啊,四年前姑姑说不行我也没闹不是。可表嫂过门表哥府上也没少了女人,怎么就不能再多一个我呢?”
昭雪从小是在副都统府正院长大的,道保的夫人虽瞧不上府里的姨娘,但孩子们她都没亏待过,昭雪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可就是见过才不愿听自己姨娘的话,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去过日子。她希望嫁了人之后还能时常进宫,还能往勋贵大臣们的女眷中去,她不想过姨娘嘴里那种平平淡淡的日子,做一个京城里可有可无的人家里的正头娘子。
昭雪的不甘心谁也没法劝,前院搭的戏台还在咿咿呀呀的唱着,但今天最该来的人没来这些陪衬都成了无谓的东西。不过不管怎样,昭雪定了定心又拿帕子拭去眼角的泪花,“行,这事啊咱们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碎碎念:孔雀发火啦~发火啦~
我的妈呀,休一天就跟没休息一样,今天早上还差点起晚了,生气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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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昭雪的事情, 此时对于九阿哥府来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睡过一觉之后府里上下就基本把这事给抛到脑后去。尤其上午门房上刚收拾好把昨晚府门口昨晚的雪扫干净,把府门打开, 董鄂府的马车就到了府门口,这才是府里的头等大事。
“昨儿爷才陪着福晋回娘家, 今天岳家老爷太太就来了?这里边怕不是有什么事吧。”董鄂齐世夫妻二人进门的那会儿功夫, 府里最偏僻地界也都传遍了, 包括还在禁足期间的兆佳氏也得了消息。
鸳鸯看着足不出户还事事操心的主子,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次主子被罚不比以往, 以前打福晋那头起就势必会闹大,闹大之后过不了几天主子这边哼一哼找个由头把阿哥爷叫来, 天大的事也能混过去。
这次不一样,福晋那天不啰嗦也不骂人,连处罚都是让主子自己挑的。选完了之后回来立马就有婆子把这半拉小院守得死死的规矩得紧, 该给的份例一分不少但也没一分多。
若是外边有谁要送旁的东西进来,都得盘问得清清楚楚, 检查过了没出格的才放行。虽没故意磋磨人,但时间长了还不如隔三差五吵上一场那种来得热闹,就这么死气沉沉的把人闷着, 人都快闷傻了。
这样的日子别说兆佳氏, 就是鸳鸯都没过过, 旁的不说只说屋里这点炭就够让人受的。兆佳氏份例里的银丝炭早没了, 屋里这会儿用的都是黑炭, 呛人不说总觉得连墙都熏黑了,若真这么下去半年之后恐怕阿哥爷连主子的屋子都不愿踏脚。
都这境地了,鸳鸯没明白兆佳氏为何还要管福晋娘家来不来人,来了又如何, 不来又如何,还不如先操心自己的事才是真的。但眼前架不住兆佳氏还在一个劲的问,只能先把眼前人给劝住了再说。
“主子您别着急,腊八都过完了是到了该走亲访友的时候,再说福晋之前又闹得那么过分,说不得今儿娘家来人就是为这事来的。”
“是吗?你这么一说倒也有道理,谁家主母能一生气就三个月不着家的,这也就是仗着九爷性子好,要不然……”话说到最后兆佳氏没说完,想到都是些不大好听的话。
她这辈子最不服气的就是自己的出身,她总觉得若是自己能有林清那家世又何至于像现在这样,生死好坏都要仰人鼻息,连自己的孩子都差点没留住。
鸳鸯以前仗着兆佳氏得宠,自己也渐渐的养出不小的傲气来,但当奴才的永远比主子敏锐。尤其大宅门里这些捧高踩低用不着什么手段,有时候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把没说出口的意思都带过了。
眼下在府里鸳鸯明显能感觉出福晋那边的势头跟以前不一样,往后自家主子是个什么光景还真不好说。这会儿她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兆佳氏头一次没像以前那样把她后半截话给接过去,毕竟话说得再狠人福晋如今不也好好的,又何苦再说些闲话去得罪人呢。
林清此刻要是知道鸳鸯是这么想的,肯定得气得倒仰,冲上前捂住她脑子不让她给自己立flag。她现在就觉得自己不好、很不好、非常不好!
“额娘,您别听方嬷嬷瞎说,我哪有啊。”昨天爱新觉罗氏说让两人在府里等着,林清还以为今天应该只有董鄂齐世会来,没想到平日里很少出门的爱新觉罗氏也跟着来了。
“怎么没有,你少在我跟前打哈哈,这屋里是个什么样子是怎么个状态我拿眼一打就看得出来。这事我不管你住得舒心就好,可你怎么能把九阿哥往外推呢。”
昨天女儿带女婿回家,爱新觉罗氏就觉着不对,到底哪里不对劲她说不上来,就是总觉得闺女跟以前不一样了。要不是小动作和下意识的亲昵没改,说不得她还得更疑心。
今天来到林清屋里,刚一进屋她便明白了大半昨天自己觉得的不对劲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前女儿不管是打扮还是嘴里心上都是围着女婿在转。当初还未嫁人时就打听到九阿哥的偏好,之后便慢慢的让自己往那上边靠。
爱新觉罗氏不能确定女儿那么就一定是好的,但今天一进门她发现那些本不属于女儿喜好的东西摆件已经没了大半,心里还是有些发慌。尤其紧跟着方嬷嬷又把昨晚林清非不让胤禟留在正院过夜的事给说了,当额娘的可不登时就急眼了。
“额娘,不是我要把他推出去,是我不方便。”原主这几年过得不如意月事也跟着不准,自己来了几个月还摸不透规律。昨晚上半点征兆都没有,都到了要上床睡觉的时辰就觉着小肚子一紧一热,才发现是月事来了。
“不方便也不是你这样的。”刚方嬷嬷话里的意思竟是昨晚九阿哥愿意留下,是她死活不同意非把人赶到书房去的。“阿哥既然愿意留下就是不做什么也是好的,这会儿把人推出去你知道他是去书房,还是往后院去呢。”
“他爱去哪儿去哪儿。”方嬷嬷也是嘴下留情,还没告诉爱新觉罗氏自己不光昨天,而是自打见到胤禟起这么久就一直跟他没那档子事。这要是被自己亲额娘知道了,恐怕得现场上演气死个人的戏码。
“额娘,这几年除了刚成亲那会儿,他也从没在我这儿连着宿这么久,他是根本不知道这几天会有多不方便,我把他推出去是为他好,别半夜再闹腾起来,我尴尬他也不高兴。”
林清知道自己额娘是想让自己趁着这个机会向后院示威,让她们瞧瞧她们的主子爷连福晋不方便的时候都宿在正院,这说出去多长脸多得宠啊。
但林清不愿意,且不说这事就是个面子光而已,就说这几天自己正难受,他要留在这儿自己心里头更烦,到时候万一自己压不住火气,可别把人给真得罪了。
“你啊,你现在就是主意太大了,谁的话你都敢不听。好在今天你阿玛来了,你不愿伺候就不伺候吧,这个年你安安心心的过,九阿哥肯定得随着你的意。”
爱新觉罗氏看着眼前神情稳重的女儿就知道今儿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女儿是董鄂府的姑奶奶但更加是皇家的九福晋,该如何不该如何她早就有了自己的成算旁人说动不了分毫,当额娘的只能是在她身后多帮衬一把,哪怕只能帮她多稳当一分也是好的。
林清一听这话就来劲了,也不管前边还跟她犟嘴又赶紧挪了挪屁股贴到爱新觉罗氏身边,“额娘,您跟我说说您昨天到底怎么跟我阿玛说的,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你们俩怎么商量的啊,说说呗。”
“哟,一说这个就来劲了,不是刚刚什么都不让我管的时候了?”到底是自己亲闺女,再是拌嘴也没法子,尤其这会儿看着女儿小癞皮狗儿一样缠着自己,哪里还能有什么不高兴。
“昨天下午我专门把这事跟你阿玛说了,你阿玛趁着天没黑专门出门去了趟咱家的钱庄,把原本留着明年开年要用的银票都给拿回来了。”若说爱新觉罗氏疼闺女,那董鄂齐世就能再往上加十倍的疼闺女。
“你阿玛说了这事宜早不宜迟,眼看着就要过年得赶紧往南边派人才好。”林清出生那会儿董鄂齐世都三十好几了,这年头三十多四十当爷爷的一大把,当阿玛的可不多。
林清出生之后好几年时间都是放在爱新觉罗氏里屋养着,董鄂齐世当阿玛的见天把闺女抱在怀里,好长一段时间把孩子娇惯得他不抱就不睡,还是孩子年岁大了才把那些习惯给改过来。
“都这时候了谁愿意往南边去啊。”林清一听额娘这么说心里也有点酸酸的,董鄂齐世在原主的记忆里就是个不管什么时候去见他,都是笑着的阿玛。小时候若是在额娘跟前闯了祸也只要躲到阿玛的书房去就行,反正阿玛总能想办法把在林清看来天大的事都给摆平咯。
只可惜自打林清嫁了人之后过得不顺,董鄂齐世的笑就越来越勉强,如今女儿换了芯子不说还要给他找麻烦,偏生当阿玛的还得着急忙慌的帮闺女送银子上门,这让林清心里想着多少有些替董鄂齐世心酸。
“这事你别管,你阿玛心里有数。他们爷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操心去,你还是得多想想你的事。”也许是林清的表情带了些愧疚,之后爱新觉罗氏就不肯再跟她说外边那些事,话锋一转又把话头儿转回女儿身上来。
“我能有什么事,这么大个府邸住着吃得好穿得好的,”林清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爱新觉罗氏的话匣子就关不住了,一直从她跟胤禟吵架到府里琐事,再到扯到四格格身上,一桩桩一件件的一直唠叨到下午要回家的时候,还挺意犹未尽的。
最后还是胤禟看着林清眼神都呆了觉得有些不对劲,赶紧把人扯了一把拉到自己身后,他这个当女婿的顶在前头跟丈母娘说了好些漂亮话,这才稳稳当当把人送上马车去。
不过送走了额娘阿玛事还没完,中午一家子吃饭的时候林清明显就能感到胤禟和董鄂齐世憋着好些话没说,吃完饭两人又钻回书房去嘀咕到现在,要说里边没事林清可不信。
昨晚自己把人赶去书房歇着,这会儿林清干脆也不回去,直接吩咐人把晚膳摆到书房,她就也径直往书房那头去。前院的书房后院女眷很少来,就算要来那也是晚上端着汤汤水水偷着来,像福晋这般风风火火的模样,还真是独一份。
“胤禟,说说呗,我阿玛今儿过来到底怎么跟你说的,拿了多少银子啊。”昨晚上胤禟还想当个贴心的郎君,没成想被她连人带被子给赶了出来,这会儿哪怕林清主动找过来那他也没什么好脸色。
但架子摆得再高,架不住林清好声好语的问,更架不住自己刚收了岳父那么多的银子,和董鄂齐世甘愿拿董鄂家给自己当垫脚石的主意。
而且刚刚说完了正事之后,自己这马背上驰骋了大半辈子的岳父说起林清,嘱咐自己万事多让着林清,若林清实在有什么不好也别吵,捎个信回董鄂府让他来管教的时候,眼里就只剩下慈爱和无奈了。
胤禟知道慈爱是给林清的,无奈是给自己这个不长进又花名在外的女婿的,想想岳父的眼神胤禟昨晚上那点窝囊气就再生不起来,也不再拿乔矫情,“银子都在这盒子里,拢共四十五万两。”
这个数给得妙,董鄂齐世哪怕只是替皇上当个唬外人的幌子都不敢越过皇上,“你阿玛跟我说这事别偷偷摸摸干,既然拿定了主意就不如主动宣扬开,反而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