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多得啊,不比就是傻子。
张志用、唐元洲对视一眼,看向了韩琳,这小子要是参加,胜者多半就是他了。
没有悬念的比试,多不公平!
“韩琳你要参加吗?”唐元洲挽起裤腿,拿着削好的树叉下到溪水里道。
韩琳瞥了他一眼:“参加啊,为什么不参加?”
宋爸和李妈妈要结婚,席面上有一盘香煎知了猴,嗯,也不错!
张志用笑道:“那咱就不能定一个胜者了,这样吧,推出三人,第一名可得知了猴50%,第二名30%,第三名20%,怎么样?”
众人齐声应了。
韩琳冲他翻了个白眼,在潭边站定,举起手中的树杈,瞅准一条鱼儿,猛然往下一扎。
鱼儿一摆尾,滑了过去,韩琳则因为用力过猛,差点没一头扎进潭里,幸好唐元慧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后面的衣服。
“啧,不用脑子。”江小胖哼叽了声,弯腰在岸边捡了把黄色的花瓣,在水中站定,手一松,将花儿都撒在了身前,然后瞄准一条,举起树杈,刺了下去。
鱼儿叨了花儿,飞速往下一沉,不见了踪影。
抹了把溅在脸上的潭水,江小胖凝了凝眉:“往里水太深了,树杈还没碰到鱼呢,它们就跑了。浅水边边大鱼又不过来,不好弄,得想想办法。”
几人合计了下,扯了细藤编了个简易的渔网,捡了依兰香的花儿撒在深潭边,然后交给臂力、反应都不错的韩琳。
一网撒去,还真捉了两条。
几人来了兴致,挨个儿接过网,试了试。
可惜,编的网不过关,没几网就被大鱼冲破了。
“九条,够吃了吧?”唐元慧说着提起一条掂了掂,“这条大的我估摸着得有十六七斤。”
“嗯,够了,”张志用丢下破藤网,拎起两条往回走道,“赶紧杀了烤上。”
方才两条鱼的鱼籽,宋逾没要,直接挖坑连同鱼鳞什么的埋了,这几条,唐元慧让杀鱼的张志用、唐元洲、罗小辉都掏出来放在了大叶子上,没想到竟有好大一堆。
江小胖喜欢吃鱼泡,这个也没让丢。
李蔓洗了洗薄石板,揪了紫苏叶、挖了野蒜、野姜,洗净用匕首切碎和着鱼籽炒了一饭盒。
然后洗净石板,抹上油,放上鱼泡,小火慢焗,逼出里面的水份,放上姜片、蒜头,倒上宋逾用竹筒带来的米酒,慢慢浸烤,滋滋的声响中,烤鸭好了。
怕烧烤火气旺,宋逾将一串串鸭肉分给几个小子,起身进林子,片刻摘了个菠萝蜜,十来个无花果、一把嫩茶尖回来。
鲜嫩的茶尖在石板上炒炒,放进竹筒,倒入饭盒烧的溪水,稍凉些放点蜂蜜,挺好喝的,还解腻去火清肠。
吃饱喝足,宋逾寻了艾草点燃熏了熏蚊虫,又带着几个小子割了些香茅草回来,铺在地上,让大家睡会儿,养养神。
半小时后,大家起来,洗了把脸,收拾收拾东西,往林中走去。
捉鸡、逮兔,挖笋、采菌、摘果。
几个小子恨不得一股脑儿将自己的本事展示出来,得宋逾一个满意的眼神,或是一句轻描淡写的“不错”!
遂不到两个小时,所有的竹筐就装满了。
一下山,宋逾便让他们背着竹筐回家,赶紧洗洗,好生睡上一觉,去去乏,明天好参加晨训。
知道两人要结婚,急需物资,几个小子说什么也不愿把竹筐里的东西弄回家,对视一眼,背着筐一个个撒腿就跑,到了宋家,放下竹筐,拿上自己的行李就走。
李蔓背着一篓菌子,笑看了宋逾一眼:“收了吧,一帮小子盼着你回,等着你回,真回来了,也不知道咋跟你相处了,慢慢来。”
宋逾挑着两只竹筐,拎着捆水竹笋点点头,看着身旁的小家伙道:“小琳,过两天你李妈妈的外公外婆要来,他们可能要在家里住一段日子,回头我把你的床支到太姥姥那屋吧?”
“李妈妈的外公外婆?”韩琳惊讶道,“我听太姥姥说,李妈妈的外婆不是早就没有了吗?外公和舅舅下放去了大西北?”难道是他记错了?
“事情有点复杂,有空再跟你说。”
韩琳点点头,转而道:“宋爸,咱不搬家吗?”
宋逾挑挑眉:“搬,具体什么时候,还没定。”
“哦,我想着,要是不搬我就在耳房旁边架一个竹楼住,要是搬的话,那我就先跟唐元洲挤一挤。”
借住别人家不是常事,架竹楼,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架竹楼吧,明天我去后勤拉些处理好的竹子。”
韩琳立马兴致勃勃道:“屋子的大小,里面的布置能不能我自己设计?”
李蔓轻敲了下他的头:“咋,嫌我跟太姥姥给你布置不好?”
“不是,”韩琳揉着头,嘿嘿笑道,“我想要一个不一样的竹楼,不要太大,跟堡垒似的,圆圆屋子,圆圆的顶,也不要楼梯,一根藤蔓就成。”
第103章
三人到家,韩琳丢在地上的行李,赵金凤已经收拾了,薄薄的军被拆开,棉芯晾在院内的麻绳上,被里被面和衣服鞋袜一起洗了。
韩琳瞅了眼院中晾晒的衣物,背着竹篓朝柴棚下的赵金凤走去:“太姥姥,被里被面那么重,你咋不等我回来洗啊?”习武两年,他的力气现在比李妈妈都大。
“臭哄哄的丢在地上,”赵金凤笑道,“在不给你洗,太姥姥看都要招蚊子了。”
韩琳抿唇笑道:“我上树摘果子,不方便背着行李,让江小胖那家伙帮我拿一下,谁知道他那么笨,抱着背包掉进烂泥坑里了。”
“小胖人没事吧?”赵金凤担心道。
“没事,”李蔓放下竹篓,道,“我看他活蹦乱跳的比谁都闹得欢。”
赵金凤松了口气,放下装菌子的竹筛,起身道:“你们仨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做。”
宋逾放下水竹笋和挑的竹筐:“阿奶,我们山上吃过了。”
“带的那点主食能垫肚子?”那么一大帮孩子,赵金凤不信他们能吃饱。
“宋爸给我们烤了五只野鸭、11条鱼,”韩琳放下竹篓,笑道,“李妈妈还给我们炒了鸭杂、鱼籽、鱼泡。太姥姥,用米酒慢火焗出来的鱼泡真好吃。”
赵金凤笑:“喜欢啊,赶明儿让你太姥爷借网去江边撒两网,捉几条鱼回来,我给你做米酒焗鱼泡。”
“山上瀑布下的寒潭里有鱼,”李蔓拉过一条凳子,扯过成捆的水竹笋,绕手剥去外壳丢进筛道,“宋逾打算明天带炊事班的战士过去撒几网。”
赵金凤沉吟道:“多吗?”
“多,”韩琳抱起一只竹篓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那里的鱼儿常年没有人捕捉,也没有什么天敌,不但多,个头还大。”
“潭边长着棵依兰香,现下正是开花的时候,风一吹花瓣就落了一潭,鱼儿争相抢食。我觉得可能是吃了依兰香花瓣的缘故,烤出来的鱼肉十分鲜美,不带一点腥味。”李蔓笑道。
赵金凤:“依兰香?”
李蔓嗯了声。
“依兰香的花,可是好东西,”赵金凤抬头看向提起绑在一起的活野鸡往鸡窝放的宋逾,“小逾,你明天过去,帮我摘些花回来熏屋子。”
宋逾应了声,提起竹筐将11只活野鸭放进鸭棚,又将九只兔子绑紧些丢进羊圈。
李蔓吐了下舌头,她忘记这茬了,刚见到依兰香的花瓣时,还记着捡些回来呢,后来几个孩子一到,她就把这事丢在一旁了。
“你外公外婆怕是没来过乡下,”赵金凤喃道,“咱家这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住得惯。回头我收拾收拾,把屋子熏一遍,窗台、书桌上,放几盆花草。”
李蔓没接触过两人,具体性情如况,也不知道,不过想来,考古系、中文系的大学教授嘛,对民间的东西应该会喜欢,回头她寻几个竹根,粗略地雕琢一下,用来做花盆。
哦,对了,还有窗帘。
“阿奶,你染的布料不是有块蓝白的扎染布吗,用那个重新做一条窗帘给小厢房换上吧?”
那是给孙女备的陪嫁,赵金凤有点不舍,不过转头又想,两人估计也住不长,等他们走了,她再浆洗一下,给孙女收起来,日后有了孩子,裁了给小家伙做外衣穿:“行。”
为了给孙女做婚服、头饰和绣鞋,前年她染了五块布,三块棉布,两块蚕丝料子,分别为大红、嫩黄、湖蓝、淡绿和蓝白色的扎染布。
蓝白色的那块,她动都没动,是想着给孙女压箱的。
大红的用完了,其他几块用了几寸,剩的还多。
“你外公外婆有说哪天到吗?”
“三天后吧。”
赵金凤凝眉想了下:“那明天就得把你那间屋子腾出来……”
李蔓点点头:“我跟你和阿爷住吧?窗下的织布机、纺车抬去耳房,腾出位置搭张木板床就成。”
赵金凤点点头,“把小琳床尾那扇竹制屏风移过来,回头你跟宋逾结婚了,那床就留给小琳住几日。”等亲家走了,再让小琳搬去小厢房。
韩琳将倒在地上的菌子捡进竹筛,铺平放在竹架上晾晒,下午三点多,正是日头毒的时候。
回头听到这话,笑道:“宋爸让我自己设计一个竹楼,在耳房旁边那片空地盖。”
赵金凤一愣,这么看来亲家要长住了。想一想也是,闺女、女婿、外孙都没有了,就剩小蔓一个外孙女,哪能不守在身边多处处。
“那你想好要盖一个什么样的竹楼了吗?”赵金凤看着韩琳笑道。
“圆的屋子,圆的顶……”
李蔓看赵金凤听得一脸迷糊,笑道:“蘑菇屋。”
这词还真恰当,韩琳点点头。
什么蘑菇屋啊,赵金凤没听懂,她瞅了眼另几个竹篓里的东西,起身拿了两个木盆,一个竹篮。
将芭蕉叶盛水养在竹篓里的山坑鱼和螺丝分别倒进两个盆里,野鸡蛋、野鸭蛋捡进竹篮。赵金凤算了下:“小逾,你准备待几桌啊?哦对了,你爸妈那边要来吗?”
宋逾放好鸡鸭兔,拿了铁锨去清理耳房旁边的一片空地:“十桌吧。我爸妈不来,说是寄了东西。”
“韩琳、韩琳——”罗小辉、张志用在外叫道,“溪边洗澡去不?”
韩琳不想去,家里事多,他想帮帮忙。
宋逾扫了他一眼:“去吧,回来再冲一冲,躺下睡会儿,解解乏。”
韩琳迟疑了下,点点头,拿了肥皂、毛巾跟两人去了溪边。
李蔓剥好所有的水竹笋,上锅煮去苦涩,熟了捞出来晾晒。
忙忙碌碌就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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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训,进山的路上,大家听韩琳说自己设计了个竹楼,准备盖在家里的耳房旁边。
一帮孩子羡慕的不行,一个个出主意道:“门口的平台加宽些,上面的屋檐跟着往前伸,然后放个躺椅,往上一躺,摇啊摇,看星听雨,吃瓜数豆,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
“屋子盖高些,上面加个阁楼,什么弹弓、纸牌、铁环、木制刀剑啊都可以放上面。”
“对对,这个主意好,阁楼上面最好再开个天窗,晚上打开天窗,往阁楼上一躺,入目一片星光,多美!”
“旁边还可以竖个柱子,平常上下楼,不用走楼梯,爬住子多方便。几下爬上去了,刺溜一下,又下来了。”
“柱子磨裤子,”韩琳否决道,“我准备系个藤绳,上下楼用那个。”
“不搭楼梯吗?”唐元慧道。
“不用,又住不常,何必多浪费材料。”
唐元洲拍着他的肩笑道:“我看你是不想让别人天天往你屋里跑吧?”
韩琳瞥他一眼:“我要的竹屋是一个堡垒,圆圆的屋子,圆圆的顶,外面装楼梯,不是破坏了整体的安全性吗?”
唐元洲抽抽嘴角:“设想的不错,就是不方便、不实用。”
“宋爸回头一调任,我跟李妈妈、太姥姥、太姥爷肯定要跟他走,所以我管它实不实用,好玩就成。”
“宋叔叔要调走?”卫丹丹惊道。
唐元慧奇怪地看她一眼:“宋叔叔那么厉害,调走不是早晚的事?”
“他、他不是刚军校毕业回来吗?”卫丹丹无措地绞了绞手指。
“对啊,”唐元慧道,“他学习优异!前几天大哥不是还打电话说吗,宋叔叔回来,老师、教官都不愿意放行。”
唐元洲扫了眼卫丹丹:“明明要想参加晨训,明早可以跟我们一起过来。”
“……宋叔叔说了,要亲自教他。”卫丹丹喃道。
这话,韩琳就不爱听了:“明天晨训宋爸又不是不来,咋,还要上门教吗?”也不想想宋爸有多忙!
卫丹丹心头一刺,难堪地咬了下唇。
唐元洲跟张志用诧异地互视一眼,韩琳一向不都是护着卫丹丹吗?这回咋了,说话硬棒棒的带着刺儿。
“诶,”唐元洲伸手揽着韩琳朝旁边走了几步,“你跟卫丹丹怎么了?”
韩琳白了他一眼:“你这么闲吗?八婆!”
唐元洲气得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咬牙道:“丫的找死是吧!”
韩琳胳膊猛然往后一抵,顶在了唐元洲肚子上,疼得他脸皱巴了下,膝盖一曲,点在了韩琳腿弯处的麻穴上,两人绞缠着倒在地上,翻滚着斗了起来。
孩子们习以为常,起哄了两声,就不管他们了。
走在前面的冯连长听着后面的吵吵,偏头看向宋逾道:“明明的事你怎么打算的?”
“锻炼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