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来的将军穿了——骊偃
时间:2021-07-22 09:39:00

  “回来了,”李蔓放下手,扭头笑道,“要拿衣服洗澡吗?”
  宋逾盯着她如花的笑颜,喉咙滚动了下,“嗯”了声,疾步走到衣柜前,一把拉开柜门,米白、浅蓝、淡灰的衬衣,黑丝绒、粉红、大红、藏蓝色的坎肩,草绿、淡蓝、黑色的宽腿裤,长袖、半袖的连衣裙,灰呢列宁装,土黄色、藏蓝色背带裤/背带裙等各色各式衣裙占满了大半个衣柜。
  “方才我放衣服的时候,把你的衣服挪了挪,穿哪身,要不要我帮你拿?”李蔓说着,朝他走了过来。
  宋逾站在柜门中间,李蔓往他身旁凑了凑,偏头朝柜里看去,长长的发梢滑过他的胳膊,李蔓习惯用茶籽洗头,淡淡的茶香混合着暖香萦绕在鼻尖,巴掌大的脸颊蹭在胳膊上,宋逾忍不住低头在她颈旁轻嗅了下,偏头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
  李蔓拿衣服的动作一顿,缓缓松开手,转身抱住了他的腰,仰头亲在了他下巴上。
  宋逾蹭着她的鼻尖低笑了声,一手扶在她背上,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含着她的唇,加深了这个吻。
  **
  用过饭,宋逾去军部拿结婚报告、借车,李蔓收拾好厨房,拿了一家的衣服去溪边洗。
  “李蔓!”一身军装的赵丛楠闪身拦在面前。
  李蔓扫了眼她方才待的胡同:“赵同志专门在这等我吗?”
  赵丛楠看着她:“你妈和你继姐出事了,你知道吗?”
  李蔓一愣,继而笑了:“赵同志对我身边的人事,关心的太过了吧?”
  “听到你妈、你继姐出事,你还笑得出来?”赵丛楠不可思议道。
  “赵同志既然对我的事这么关心,想必也知道我跟她们之间的关系吧?”
  “不管怎么说,杨玉莲都是你妈,她出事,你就不担心?”
  李蔓摇了摇头:“不担心啊!赵同志不去上班,专门过来堵我,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你妈被判刑了,她现在是劳改犯。李蔓,你现在劳改犯的女儿——黑五类。你要是真爱宋逾,就该放手,他的未来不可估量,依你现在的身份,嫁给他只会拖累他。”
  李蔓无语地看着面前自说自话女兵:“那你知不知道我爸李岩是烈士?”
  赵丛楠一噎,狡辩道:“一码归一码……”
  “赵同志,我是烈士之后,这一点毋庸置疑,反倒你说的杨玉莲,早在两年前,我就跟她继绝关系了,她如何,跟我不沾边。好了,别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了,不就看上我家宋逾了吗……”
  “你、你污蔑!”
  “哦,没看上啊,那挺好的,也省得我往上打报告,告你破坏军婚。要知道,早在两年前,我们在双凤寨就办过酒了。”李蔓听任家大门“吱扭”一声开了,钱小花大着肚子,端着盆出来了,便懒得再跟赵丛楠纠缠,左右她也不敢闹起来,遂抬脚朝前走道:“钱同志去溪边洗衣服吗?”
  “嗯,小草她爸早上回来换下的衣服,我拿去溪边揉一遍。”钱小花说着,看了眼李蔓身后的赵丛楠,有些纳闷,这女同志,在旁边的胡同绕两天了,也不知道干嘛的?
  “你这快生了吧,怎么不叫小草洗?”
  “小草跟小苗去后山割猪草了,”钱小花笑着拍了拍肚子,“医生说还有半月才到预产期,让我多活动活动。”
  “哦。”两人谈笑着去了西边小溪处洗衣服。
  赵丛楠看着李蔓远去的窈窕身影,咬了咬唇,不甘地朝院内看去,迟疑了下,她走了过去。
  李蔓洗衣回来,远远就见自家围满了人,而赵丛楠则是一身狼狈地捂着脸,低着头匆匆从身边跑过。
  “这人是谁啊?”钱小花好奇道,“昨天早上我就见她在胡同口转悠了。”
  “女兵营的一位战士。”李蔓担心家里,“钱同志,你慢走,我先回家看看。”
  “那你把盆给我,我帮你端着,这样你也能跑得快些。”
  “不用。”李蔓说罢,抱着盆,拔腿就跑。
  “你们方才也看了,瞅着生生比我们家宋逾老了十岁,就这,也敢惦记我家宋逾!呸,不要脸!我得找她领导说说,这样的兵,她要不管,我就找唐师长、钟司令,我管她家谁谁是什么官,有什么势力……”
  “阿奶!”李蔓挤进人群,上下打量了番赵金凤,担心道,“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季嫂子在旁边笑:“小蔓你是没看见,赵阿奶拿着条帚把那女兵撵的跟落家犬似的。”
  “她倒是想还击,韩琳、唐元洲一帮孩子拿着弹弓对着她呢。”张志用的妈妈旁道。
  李蔓朝竹楼看去,几个小子乐呵呵地冲她挥了挥手。
  李蔓抽了下嘴角,放下木盆,扶着赵金凤一边往堂屋走,一边对季嫂子等人道:“嫂子,你们忙,我就不留你们了。”
  几人点点头,议论着退出了院子。
  “阿奶,你怎么跟她打起来了?”
  赵金凤翻了个白眼:“我打她,她敢还手吗?没脸没皮的小蹄子,进门就跟我说,她是宋逾的同学,两人在学校两年,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参加学生会,一起开会,一起参加集训,背靠背,是可以交付生命的战友,是相知相惜朋友。呸!当我没读过书啊,相知相惜那是恋人,能是普通朋友可比的。还说什么杨玉莲进监狱了,你是黑五类,配不上宋逾。和着当年他是黑五类的时候,能配上你这个烈士遗孤、优秀党员,反过来就不成了?”
  “阿奶,”李蔓笑道,“宋逾可没这么说过。”
  赵金凤沉默了一瞬,看着孙女担心道:“那女人虽说年龄大些,脸没有你好看,可阿奶也看出来了,不管人家家里情况如何吧,个人能力还是挺强的。衣服四个兜,还是跟宋逾一样的军校毕业生。”
  “安啦~”李蔓提起暖瓶给她冲了杯麦乳精,“宋逾人品如何你还不知道?”
  赵金凤端起水杯,嘟囔道:“这两年咱也没在他身边,谁知道那女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李蔓听着院外的车声,抬头看了眼,笑道:“呐,人回来了,你有什么疑惑问他吧。”
  说罢,李蔓起身出门,对拿着车钥匙进院的宋逾道:“宋同志,春光满面啊?”
  宋逾笑着掏出结婚报告给她,弯腰端起木盆走到麻绳下,将衣服一件件晾上。
  李蔓的手指抚过结婚报告上两人的名字,抿唇笑了笑,走到他面前,掂脚凑近他耳边道:“宋同志还不知道吧,你招惹的烂桃花,找到家里来了。”
  宋逾只当她在开玩笑,闻言饶有兴趣地挑挑眉:“喔,谁?漂不漂亮?”
  李蔓收起脸上的笑,故意板着脸,轻咳了声,背着手正色道:“女兵营,赵丛楠同志。”
  宋逾脸一沉:“找来了?”
  “你知道她?”李蔓不悦地嘟了嘟唇。
  宋逾晾完最后一件衣服,水湿的手轻刮了下她的鼻尖,“不熟!”
  在学校往他跟前凑过几次,有一次演习,作为敌对的双方,被捕后央求他放了她。
  怕不是脑残吧!
  他都懒得理会。
  没想到,衣服一脱,朝他扑了过来,咳!他不过是下意识地一躲,那人竟将老三压在了身下。
  一回想到那个画面,宋逾便忍不住想笑:“老二、老三打电话说,给我们寄了个包裹过来,等会儿到了镇上去趟邮局。”
  “好。”李蔓抬腕看了下表,回房拿了挎包,冲欲言又止的赵金凤挥了挥手,“阿奶,时间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赵金凤看着宋逾望向孙女的目光,心下松了口气:“去吧,接了人早点回来,我等会儿杀吃鸭子炖上。”
  李蔓点点头。
  **
  两人到了镇上,先去邮局取了包裹,然后拿着喜糖去派出所,这会儿的结婚证,是一张奖状,不需要照片。
  完了,李蔓看着时间还早,拉着宋逾去了照相馆:“咱俩还没有一张合影呢。”
  “那就多照几张。”
  照相馆备的有两套衣服,分别是海魂衫、绿军裤和列宁装,李蔓嫌衣服上有味,没穿,伸手帮宋逾展下了军装下摆,顺了顺自己的发梢,并排坐在长凳上照了一张。
  两人站起,李蔓挽着他的胳膊又拍了一张。
  摄像师还从没见过容貌如此般配的一对小儿女呢,殷勤地拉了张椅子放在李蔓身前,示意她坐下,然后拉着宋逾让他错后一步站在椅旁,单手扶椅背,头微低,目光柔和地看向李蔓。
  宋逾依言照做,配合着一连拍了五张。
  **
  下午三点,袁承康和周华茂一替一歇,开车到了红旗镇派出所门口。
  彼时,李蔓坐在车里依在宋逾肩头刚刚睡醒。
  宋逾打开车窗,掏出帕子,拧开军用水壶倒了些水浸湿帕子,递给她擦脸,自己先一步下车,绕过车头,朝旁边停下的吉普走了过去。
  “是宋逾。”袁承康跟几人说了声,先一步下车,然后拉开后面的车门,伸手去搀韩修贤。
  韩修贤的目光扫过宋逾,紧张地看向他身后的车子。
  宋逾冲袁承康微一颔道,叫了声“大哥、外公”,然后快走几步,绕过车子,从另一边扶下了赵如心:“外婆。”
  赵如心仔细打量了他一番,满意地“嗯”了声,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女孩。
  “乖囡!”韩修贤推开袁承康,不等下车站稳,就急急地朝李蔓奔了过来,“乖囡,外公可算是见到了你了,唔,外公的小心肝啊~”
  李蔓忙上前扶住他踉跄的身子,眼睫上沾了水,湿漉漉的,刚睡醒,声音暗哑,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哭过:“外公!”
  韩修贤刚还只是空嚎,李蔓这一声“外公”叫得他,心头苦涩涩的,泪刷的一下就下来了:“乖囡~”
  七十多岁的人了,满头白发,红着眼圈,抖着唇的模样,看得人好不心酸,李蔓拍了拍他,声音沙哑道:“我在!外公,我在!”
  “呜……我以为老头子这辈子犯了什么错呢,一个一个都没了……”
  李蔓鼻子一酸,泪跟着下来了。
  赵如心由宋逾搀着一步步走近两人,挤开老头子,握着李蔓的双手,盯着她的小脸看了片刻,喃道:“像、像,跟你妈年轻的时候像了个十成十。”
  韩修贤正哭得起劲呢,被老婆子一推,差点没摔倒,还是宋逾伸手扶了把,才踉跄地后退一步站稳,“呜……囡囡就是囡囡,丽珠是丽珠,老太婆别胡说。”
  赵如心抹了把眼角,瞪向老伴道:“我又不是老糊涂,还要你提醒。”
  李蔓吸了处鼻子,看着老爷子笑道,“外公、外婆,家里阿奶炖了鸭子,不过从这儿开车到家要一个小时,咱要不要先去国营饭店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回家吧。”坐了十来个小时的车,赵如心有些吃不消,她现在迫切地想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喝点汤水睡一觉。
  韩修贤扯着衣袖抹了把脸,委屈道:“我肚子饿,还渴。”
  宋逾四下一扫,转身朝街旁道:“我去买几个椰子,几块糍粑。”
  周华茂忙道:“我跟你一起去。”
  袁承康趁机介绍道:“这是姑父的学生,周华茂周同志。”
  “宋逾、小蔓,叫师叔。”韩修贤提醒道。
  周华茂不过二十四五,宋逾和李蔓愣了下:“师叔!”
  周华茂应了声,开心道:“你们等一下。”
  说罢,一把拉开车门,从一个黑色提包里摸出两个红福袋,分别往李蔓、宋逾手里一塞,乐道,“见面礼,哈哈……以后我也是有侄子侄女的人了。”
  李蔓:“……谢谢师叔!”
  东西买来,韩修贤一手椰子,一手糍粑,吃一口喝一口,说什么也不坐原来的车了,要跟李蔓坐在一起。
  赵如心什么也没说,却先一步,坐在了宋逾身后。
  李蔓笑笑,扶着老爷子上车,自己坐在了两人中间。
  见到了人,赵如心心下陡然一松,手里还捧着椰子呢,人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李蔓看了眼她眼下的青影,默默地从老二、老三寄来的包裹里抽出一条大红的羊绒围巾,给她搭在身上。
  “你外婆啊,虽然什么也没说,可我知道她担心着呢,”韩修贤小声道,“一会儿担心弄错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在做梦。十年啊,你爸妈和两个哥哥整整走了十年,午夜梦回,跟挖心了似的难受,后面就怎么也睡不着了。老是一遍遍在想,若是当年他们要出国时,拦一下该多好。或者把你妈和你两个哥哥留下一个呢……陡然得知你的消息,总给人一种不真实感,怕你的存在就像水里的泡沫,阳光下五彩斑斓,实际上一碰就破……”
  李蔓心下一紧,若她没有穿来……
  “……你爸那个龟孙子要是还活着,我都想劈开他的脑壳瞅瞅,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透一下口风。要是早知道你还活着,说什么我和你外婆也得过来看看啊,有我们俩老在,借杨玉莲十个胆,她也不敢欺负你。”
  “阿爸就是怕你们忍不住过来看我吧,”李蔓解释道,“那时,李岩爸爸刚走,阿爷阿奶伤心过度,我的存在就像一根救命草。”
  韩修贤沉默了会儿:“你阿爷阿奶知道我们是你外公外婆了吗?”
  李蔓点点头:“我和宋逾从省城回来的第二天就跟他们说了,两老十分内疚,觉得若不是因为他们,也不会让我和你们骨肉分离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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