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淼:“然后你觉得那男的不错,就跟他处上了?”
车冬梅默了一会,还是点了下脑袋:“……嗯。”
宿淼:“他们真的在你饮料里下药了?嗐,你打完人就这么跑了啊,你该直接拎着那饮料到派出所报案才对。”
车冬梅也委屈啊:“我,我见他流血了,我当时脑子一懵,我没想到报公安。”
因为车夏荷离婚后不到半个月又嫁人的事,车冬梅恨铁不成钢,就单方面跟车夏荷闹翻了。但车夏荷隔几天就来找她和好,又是带吃的又是给她做衣服。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姐妹,又晓得车夏荷懦弱没出息,车冬梅嘴硬心软,被磨了几个月又跟她和好了。
车夏荷便说要给她介绍对象。
车冬梅一琢磨自己都二十二了,已经是大家眼里的老姑娘了,想着找个对象处一处也好,就答应相看。
而朱永和的弟弟,朱永年也确实一表人才。
高中毕业,在肉联厂做会计,长得比二姐夫朱永和好看,还特别喜欢写诗。
还会拽几句俄文。
对车冬梅这种自己没念过多少书的人来说,有文化的人着实充满了吸引力,她连未来要生几个孩子,要取什么名都想好了,就等着朱永年求婚。
所以朱永年请她去朱家吃饭时,她还擦了脸涂了口红。
没想到就上个厕所,回来就发现朱永年在汽水里放东西。
她当时什么也没想,一看朱永年偷偷摸摸的样子,就觉得他肯定有问题。
车冬梅那个暴脾气啊,一下子就上头了。
抄起汽水瓶就往朱永年脑袋上砸,正好赶上朱永和回家,要帮着朱永年收拾她,车冬梅一不做二不休,把朱永和也打了。
当然,她自己背上、胳膊上也捱了好几下。
朱家兄弟没想到她那么彪,被她得了先手,朱永年头直接被打破了。
而车冬梅呢?心情也不如想象的轻松。
打架的时候热血上涌,天不怕地不怕,但跑出门后风一吹,忽然觉得害怕,下意识就往宿淼家里来了。
“……他们不会告我吧?朱永年不会死了吧?”
宿淼已经对这位身手敏捷的奇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徒手跟两个男人打架!
最让人震惊的是,她还打赢了,这可真是一件魔幻的事啊。
她赶紧倒了杯水递给车冬梅,她接杯子时两人短暂接触了一秒,宿淼这才发现她手在发抖。
“放心,死不了,你能有多大力气啊。”宿淼安慰她。
车冬梅半信半疑:“真的吗?我不会被抓去坐牢吧。”她是挺泼辣的,但这还是第一次把人打得鲜血四溅。
有后怕,也有情绪得到释放的快感。
见到朱永年下药那一幕,她觉得心都碎成一瓣一瓣了。
她那么认真的规划两人的未来,他背地里居然是这样的人,她甚至不理解他为什么要下药。
难道是因为他想在树林里那个,她没同意吗?
但她只是想婚后再把自己交给他而已,几个月他都等不了吗?
想到这儿,车冬梅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突然开口问:“男人……是不是控制不了自己那方面的想法,他们是不是不搞女人就……?”
……什么?
宿淼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把车冬梅的话又在脑子里排列组合了一遍,颇有点无言以对。
谁知,车冬梅见她不说话,一脸失望地瞥了她一眼,说:“你也不知道啊?你娃都生了,我以为你都知道呢。”
宿淼:“……”
我的确知道,但你一个黄花大闺女问这么辛辣的问题,真的不觉得脸红吗?
宿淼清了清嗓子:“咳,咳咳……”
“那肯定不是每个男人都这样啊,人和动物的区别不就是人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吗?这不分男女。朱永年这样做是他人品有问题。你早点看清也好,总比结了婚才发现他是个混蛋好。”
车冬梅沉吟片刻,也不知想到什么,瞬间又打满鸡血了。
“我决定先不想结婚的事了。”
宿淼:“然后呢?”
车冬梅握紧拳头,大声说道:“赚钱,我要赚大钱!等我有了钱再结。四十岁的男人都可以找十八岁的小姑娘,我要求没这么高,我只要在三十岁以前赚够钱,找个二十五岁的就可以了!”
宿淼:!!!
说得好!
她听得目瞪口呆,然后慢慢举起大拇指。
“四姐,加油!我支持你。”
话音刚落,车冬梅抓着她的手,激动地说:“你买卖做得不错,也给我出出主意,干什么来钱又快又合法?放心,什么苦我都能吃。”
宿淼:“……”
车冬梅:“真的!淼淼,以后你能不能有姐夫就看你的了。”
——谢谢,我姐夫可太多了!
宿淼:“……卖房子提成挺高,你要去试试吗?”
作者有话要说:短了点~
前20红包~感谢在2021-07-10 14:45:52~2021-07-10 23:55:1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米妮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9章
宿淼也就被她逼急了,随口一说。
但越想越觉得房产中介这活儿特别适合拼劲十足又拉得下脸面的车冬梅。
车冬梅:“……卖房子?”
宿淼认真地点点头:“你如果感兴趣的话,韩勒的朋友就在搞房地产,咱们可以问问他公司售楼部还要不要人;还有一种,你想法子收集那些老房子的信息,给需要买房的人提供方便,从他们手里赚介绍费。”
她天天听韩勒说生意经,谈市场的供需,自己也成功把第一家店做活了,宿淼觉得自个儿现在已非吴下阿蒙了。
便又细细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车冬梅听得很认真,遇到想不通的便立刻问。
宿淼也不藏私。
总之一个敢学,一个敢教。
车冬梅又是个性格坚毅的人,本身不缺乏行动力。
她南下打过工,眼界不像车夏荷那样只盯着家里男人那点事。
她现在的状态就好像本该封闭的世界无意间开了一个小窗口,让她对外界的讯息特别敏感,想要将这个窗口打开得更大,最好能让关在其中的她爬出去,看看那些她没见识过的事物。
车冬梅文化程度不高,但她拥有敢于拼搏、勇往无前的精神。
对现状的嫉妒不满造就了她追逐未来的决心。
“……可以吗?如果对方不需要人手就算了,你别为难韩勒。”
一个是找个大腿抱一抱,慢慢发展;另一个是亲力亲为,起步艰难。
车冬梅虽然冲劲足,但还算有点自知之明,这两条路,目前来说肯定是第一条更适合她。
宿淼笑了笑:“那当然,我为难我老公做什么?四姐,你可想得真美!”
车冬梅爽朗应道:“是是是,我想得美。”
“我先回去了。”她一时迷茫跑了出来,晚上还得到店里准备明天的食材。
宿淼赶紧拉住她,指着她身上被撕坏的衣裳:“你这样回去,周围邻居见了还不知道说什么,我刚才看见都吓了一跳,还以为你被哪个男的欺负了。”
车冬梅撇了撇嘴:“……难道他们没欺负我?”
“我是说那种欺负。”
车冬梅一脸懊恼,这会儿后悔不迭:“那完了完了,我从朱家出来时没想到这一茬。”
那些死八婆肯定会传她的瞎话,哎,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宿淼推着她到卫生间:“反正回去时不能再衣衫不整,你先进去洗一洗,我去给你找身衣裳。”
她在衣柜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条勉强适合车冬梅的裙子,那是她怀小乖时大嫂送的,她试过一次,短了。
但应该适合车冬梅。
车家四姐妹其实都不难看,别看车满铜和杨美凤长得普普通通,但除了儿子,几个女儿都挺会长的。
挑着两口子好看的地方长。
其中车夏荷和车冬梅长得最好。
这点,实打实的彩礼可不说谎。
她俩一个似雨中荷花楚楚可怜,柔弱可欺;一个清妍动人,骨子里透着永不低头的傲。奇异地是,都没超过一米六五,只有宿淼高得简直不像车家的种。
但她确定,她就是车满铜两口子生的。
否则宿安当时不会那么有底气赶她回车家。
想到车家,宿淼都觉得奇怪呢。
在车满铜两口子的高压洗脑下,其他几个都废得差不多了,车冬梅却一枝独秀,不仅没沦为扶弟魔中的一份子,反抗的火种反而越烧越旺。
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长大了。
真是奇也!
宿淼笑了笑,拎着衣服走到卫生间门前,敲门:“……四姐,你在洗头吗?第二个抽屉里有新毛巾,你先开门取衣服。”
过了一会儿,哗哗水声停歇。
门开了一条缝,车冬梅手慢慢伸出来,宿淼将衣服递给她:“你慢慢洗,我出去陪小乖玩一会儿。”
“……嗯。”
院子里,韩勒拿着一本《红楼梦》念着,女儿歪着脑袋开始打瞌睡了。
宿淼差点被逗笑了。
她软声地嗔道:“你干嘛给她念这个?”
韩勒低头看了下睡着的小乖,笑道:“不是你说的要把她培养成有文化的小淑女吗?现在正好让她耳濡目染。”
宿淼失笑,轻轻拍他肩膀:“赶紧把她放床上。”
韩勒小心翼翼站起身,边往屋里走边说:“车冬梅怎么了?”
宿淼耸肩,表情轻松地回答:“跟人打架了,对方被她砸得满脑袋血,她一慌就跑来找我了。”
韩勒:“需要帮忙吗?”
宿淼点头。
“还真要你帮个忙,她想找个有钱途的工作。”
她拇指和食指快速摩擦了几下。
表示她说的是钱不是前:“你那边需要学历高、动手强的理工人才,我这里呢,要的是面对各种极品顾客都温柔以待的人,也不太适合她。所以,能问问沈艋那边还缺人卖房子吗?她其实挺能说会道的,个性也坚韧,假以时日肯定能成为销售好手。”
这种小问题,韩勒都不需要考虑。
“没问题,回头我跟艋子说说。”
宿淼等他把女儿安顿好,转身将房门拉上,趁韩勒站直身体转身时扑过去,用力在他嘴巴上亲了一下,用甜得发腻的声音说:“谢谢啊~~~”
韩勒勒在她腰上的双手微微收紧。
慢慢下滑到大腿,手腕曲起,直接像抱小孩那样把她抱起来,宿淼冷不丁悬空,惊呼出声。
“啊——”
怕吵醒起床气吓人的韩小乖小朋友,她赶紧捂住嘴,一双大长腿盘在韩勒腰上。
韩勒一手抱着她,一只手在她挺翘性感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勾引我?”
他的声音性感沙哑,带着别样的魔力,酥酥麻麻的,像是悠闲地抚着琴,而宿淼的心,就是那被拨动的弦。
她红着脸,双手抵在男人肩膀处,俯首看着他,四目相对,空气中火花四溅。
“……唔,窗帘……”
*****
车冬梅洗完澡出来,屋里没有声音。
人都不见了。
她还纳闷呢,等顶着湿发走到院子,瞥到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卧室,她怔了一下,脸瞬间红了。
这这两口子,还能不能正经点?
大白天呢。
她脸和脖子红得跟猴屁股似的,风风火火跑了。
而另一边,车夏荷得到消息,提前到她租的房子等着了。
车冬梅身上钱不多,车满铜两口子是个只进不出的,到了他们手里的东西绝对没有拿出去的份儿。车冬梅原想偷偷拿回来,但闹翻后她就搬出来了,突然回家说不定会发生什么。
到时候闹出来,街坊邻居不会给她做主,派出所也不好处理。
这年头只要沾亲带故了,就算犯了错被告到妇联、派出所也没啥用,几个干部拉着人好一通劝,惩罚??不存在的啊,整个儿就是和稀泥。
她只能随便租了个十来平的屋子,暂时把自己和家里隔开。
车冬梅租的房子离她上班的饭馆很近,是个小四合院。
里面住了三户人,大家共用天井,炒菜做饭都在小小的院子里,车冬梅占了靠北的一间屋。
房子面积不大,拢共就十来平,放了床和其他杂物,便只剩一条仅供人走动的空当。
但便宜。
不过便宜也意味着周围的住户都是和她情况差不多的人,兜里没两个钱,没有家里人或者跟家里不合,素质不会太高,这一片治安也就不怎么好。
白天倒好,人来人往地闹不出事,入了夜却多多少少有点不安全。
车冬梅一踏进院子,就听到一声压抑着怒气的质问:“你还敢回来,这一下午你都跑哪里去了?”
她抬头,眉宇间有些烦躁,还有些无奈。
她一声没吭,从包里掏出钥匙开门,钥匙刚抵上锁孔,车夏荷抓住她的手往后拉,她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
车冬梅看着这个可怜可恨的女人,咬牙切齿道:“二姐!你到底来找我做什么?”
姐妹俩闹出的动静不小,这院子又小得可怜,推开房门,几间屋子什么状况就让人一览无余。
听到有人吵架,另外两户人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