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白沉音执意追根问底,不然就尥蹶子不干的模样,长兴侯沉思片刻,缓声改口道:“这事她已经知道错了,你意思一下就算了。”
白沉音闻言对身边下人吩咐道:“洪嬷嬷,你带人去将二小姐请来!”
她在请字上重重读音,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韩锦艺挣扎着被洪嬷嬷带人架过来,瞧这三堂会审的架势,大声嚷嚷道:“爹,救我!”
长兴侯沉着脸坐在堂屋,语气很不好地对白沉音说道:“你一定要这么做吗?”
白沉音瞥他一眼,淡淡地对洪嬷嬷吩咐道:“赏她十个巴掌,叫她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她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长兴侯狠狠地瞪着洪嬷嬷,用眼神威胁她下手轻点。
洪嬷嬷半点也不鸟他,左右开弓,打的又快又狠,啪啪啪作响!
白沉音听着这声音,狠狠替原主出了口恶气,心里爽的很。
对待这种一朝重生,觉得谁都对不起自己,到处打击报复的女人,就该狠狠的教她重新做人!
诚然原主对庶子庶女没有个好脸色,却也没缺她们短她们的,就连女主的婚事,也是其姨娘做主,女主自己同意嫁给姨娘的侄儿。
自己过不好,重生就说是嫡母故意冷眼旁观,要抢走嫡姐的未婚夫。你平时都不往主母奉承,又有亲娘亲爹在世,主母干嘛给自己惹一身骚。
这还是没插手婚事的情况,要是插手婚事,以女主的小心眼,过得稍有不如意就是一口大锅。
洪嬷嬷打完,韩锦艺的脸上满是鲜明的指印,整张脸很快肿了起来。
白沉音嘴角含笑地点评道:“洪嬷嬷做的不错,待会领个一等赏!”
这轻描淡写地语气,简直不将长兴侯和韩锦艺看在眼里。
韩锦艺大着嘴巴,语句模糊不清的叫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呦呵,还有力气骂我呢?”白沉音忽的脸色一冷,语气冷厉道:“洪嬷嬷,可能是你用的力气小了,既然二小姐一点也不痛,就请你再赏二十个巴掌给她!”
长兴侯忙阻拦道:“行了!音音,给个教训就行了!”
白沉音冷脸道:“既然侯爷这么心疼,那就带她回去吧。洪嬷嬷,收拾东西,把我的嫁妆都给抬上,去庄子上散散心,过个一年半载再回来!”
长兴侯指着白沉音,怒吼道:“白沉音,你不要太过分!”
“啪!”白沉音猛地一拍桌子,冷厉地对长兴侯大吼道:“到底谁过分?这次你不给我个满意的结果,老娘拼着名声,宁可掀桌子不过了!”
她的表情,她的眼神,都告诉长兴侯,她是认真的!
所谓光脚不怕穿鞋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现在的白沉音就属于破摔罐子,宁可玉碎不为瓦全的。
长兴侯退缩了。
没有能干的白沉音,长兴侯几乎可以想象到府里未来的闹剧,肯定没有消停的时候。
就算是娶个继妻,也不会像她这样老道,游刃有余的处理侯府中的烂事。
长兴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坐了下来。
不仅下人们心底暗暗吃惊,就连韩锦艺也没想到她爹这个侯爷,扳手腕竟然扳不过主母。
由于上辈子原主一辈子为侯府缝缝补补,在宠妾庶子女面前也没有多少威严,熬到长兴侯病逝才成为一言堂,因此韩锦艺从来没把这个主母什么难招架的人物。
这时候,韩锦艺才发现,白沉音真正发威后,不是现在的她能招架的。
“住手!”听到消息赶来的赵姨娘远远望见主院的场景怒不可遏。
赵姨娘是长兴侯的表妹,是韩锦艺和三公子的生母。当初原主婆婆还在世的时候,赵姨娘过的可比当家主母还威风。
洪嬷嬷听见,抬了抬眼,手却不停,仍旧啪啪作响。
平日柔弱不能自理的赵姨娘飞一样冲上去撞到了洪嬷嬷。
洪嬷嬷哎呦一声,却是被撞伤了腰,一时爬不起来。
白沉音瞧了这热闹,心里欢乐的很,不知为何想到了容嬷嬷和还珠格格一党,明明是风马不相及的场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06-12 13:37:08~2021-06-13 19:58: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卿若若若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喵呜呜 10瓶;水淼淼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6章 4
赵姨娘心疼的将韩锦艺抱在怀里, 对长兴侯哭诉道:“侯爷,您怎么能就这么看着女儿挨打?”
长兴侯臭着脸闷声道:“锦艺犯错本就该罚,你没将女儿教好怪谁?”
赵姨娘尖叫起来, “表哥!”
“行了, 行了!”白沉音不耐烦地打断两人的交谈,对下人叫道:“还不快讲洪嬷嬷扶起来, 将赵姨娘拉走。”
“我不走!白沉音, 你敢动手打我女儿, 我不会放过你的!”赵姨娘更加抱紧了女儿, 生怕她再次受到伤害。
白沉音厉声道:“你一个妾室, 竟敢直呼主母的名字!上梁不正下梁歪, 教出这等满腹黑汁的女儿!不走是吧,嬷嬷们给我用板子一起打!打死算我的!”
“我是老太太在世安排的贵妾, 在官府上了文书,你敢动手!”赵姨娘色厉内茬道。
白沉音神色不变道:“贵妾也是妾, 你犯下的条条过错,死不足惜!”
不说老太太在世时如何欺负原主, 老太太去世, 仗着自己是长兴侯表妹, 依旧在府里兴风作浪,私底下还爱虐待下人,也就长兴侯这个眼瞎的,以为她是个柔弱的。
“动手!!!”
这是主院,是白沉音的地盘,她一声令下,婆子丫鬟齐齐动手,拉不开两人, 果真拿着板子打。
第一下就打在赵姨娘的腰上,疼的她惊呼一生,扭着腰爬起来跑到长兴侯面前,哭的梨花带雨道:“表哥,你不管管她吗?难道真的等她打死我们母女才要出言阻拦吗?”
长兴侯喝了口茶,沉默不语。
赵姨娘跺脚道:“表哥!”
这一声表哥叫的既有撒娇的语气,又有着哀怨,听得白沉音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白沉音轻笑道:“赵姨娘,你也老大不小了,还卖弄什么风骚?若是李姨娘这么叫,他还可能阻拦,可你......啧啧,早就如那昨日黄花,过季喽。”
“你少说两句。”长兴侯呵斥白沉音,却并未反驳。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赵姨娘顿时变脸,一改往日的柔弱造作,哭天沫地的叫起来,“姑妈,你怎么去的那么早,叫小人得势,独留我受苦!”
白沉音噗嗤一笑,都说不逼一下,谁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程度。
没想到柔弱白莲赵姨娘也有像老太太一样做地上撒泼的时候。
长兴侯老夫人生前最重视赵姨娘这个侄女,长兴侯这个儿子对她稍有不好,老夫人都是一顿呵斥,长兴侯敢不搭理她,老夫人就能做地上哭天抹地。
赵姨娘就陪着在边上默默垂泪,逼得长兴侯退让三舍,就算老娘去世了,也不敢真冷落了她。
长兴侯对这叫法有着心里阴影,也不耐烦听赵姨娘在这哭泣,冷着脸对白沉音说道:“你差不多得了。”
“既然侯爷发话,赵姨娘,你带二小姐回去好好教育吧。若是二小姐再敢对自家姐妹做小动作,我可就要治你教唆孩子的罪,到时候给你送家庙里为老夫人祈福!”白沉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不急不缓的说完,冷漠高傲地起身进了里屋。
长兴侯也起身离场,直奔李姨娘的院子。
徒留赵姨娘母女俩在原地抱头痛哭。
她俩哭了一会还不消停,白沉音直接让人将她们赶出去,顺便惩罚二小姐抄写女则,赵姨娘抄写孝敬,罚月银三月。
母女俩生怕再被加大惩罚,连滚带爬跑了。
原本刚有所起色,被重视的赵姨娘一脉,再次失宠。
后面凡是敢懈怠主院,或是让白沉音不满的,不管你是什么人,全都敲打整顿了一遍。
经此一事,侯府众人都知道主母这顿时间心情不好,不做病猫成了母老虎,侯爷在她那儿也得不了好,纷纷夹起尾巴做人。
连带着原主的三个孩子,庶子庶妹也不敢和她们阴阳怪气的说话,低眉顺眼,这日子过的更舒服。
喜得韩锦诗笑着对白沉音说道:“娘,你早就该这样子了!”
白沉音笑了笑,这次她借机发作,才压住了长兴侯一时。若是原主一直这么做,首先长兴侯就得翻脸,说不得会提前杀妻。
头顶有个上司的日子有多难过,那是谁有谁知道。
让长兴侯蹦跶了这么多天,自己借着他巩固了主母的权威,也是时候让长兴侯下线了。
可巧,白沉音心理这么想着,长兴侯当晚就来到主院留宿。
原来今儿是十五,按照规矩,长兴侯初一十五都该在主母的院子里留宿,就算啥也不做,躺也该在主院躺着。
可他已经很久没有履行这个义务。
估计是最近白沉音的反常让他想起了这个规矩,过来安抚一下白沉音。
白沉音是个十分爱美的女人,穿过来后,便日日服用灵物洗刷保养身体。
十几天下来,卓有成效。原本松弛的肌肤再度恢复了紧致水润,日也饿操劳有些衰老的面庞再次年轻起来。
微黄的烛光下,更显得她美貌如少女。
“你瞧着年轻了好多,让我想起了我们刚成婚那会儿,你也是这样子。”长兴侯怔怔的盯着白沉音,感叹起来,语气软和。
他这么说,反倒让白沉音更厌恶他。
哪有少女不怀春,一开始他为了原主早日拿出嫁妆,用了心哄原主。年少的原主捧着真心给他,却被达成目的的渣男打了个稀巴烂。
他反复PUA,将原主一点一点打磨成了打理后宅的工具人。
“哦。”白沉音拔下头上最后一根玉簪,缓缓回头瞧他,轻笑道:“我还以为侯爷你忘记了。”
长兴侯上前搂住白沉音,油腻地笑道:“叫夫君!”
白沉音被他恶心道,故意扭头不看他,假装生气道:“我可不想叫,只要一想到那些女人都这么叫过你,我就恶心的慌。”
长兴侯顿时拉下了脸,一把推开她,火冒三丈道:“真是扫兴!”
“我是你的丈夫,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你留不住我?后宅的女人哪个说话不好听?人漂亮又温柔体贴哪像你,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白沉音被他推的一个踉跄,回正身子后,目光冷冷地看着他。
长兴侯被她的目光吓了一跳,冷脸道:“是你自己留不住男人!”
说完一甩袖子,出门改道去了赵姨娘的房间。
去的好!
白沉音本是要给他个痛快,既然他这么喜欢后宅的女人,就让他在后宅和这些女人作伴吧!
长兴侯故意从主母的宅子出来后直奔赵姨娘的房里,就是为了打白沉音的脸,叫他不痛快。
可没想到后续的发展,大大超出了他的预计。
他只是在赵姨娘的房里留宿,没想到第二日自己有人晃自己,瞧见他睁眼,晃他的人竟直接出了门。
长兴侯一脸懵逼,脑子还没彻底清醒,直觉得这背影有些熟悉。
他擦了擦眼睛,再睁眼,才注意到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
长兴侯想要大叫来人,可张嘴只奋力发出了啊啊啊的声音,再没有了其他声音。
他一下床,顿时发现自己的视野和以往不太一样,似乎房间变大了。
他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女装,手脚变小,个子应该也矮了许多。
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一个才一米五不到,看东西都不在一个水平线上,能不一样吗!
怎么回事,是做梦吗?
房间里摆了两张床,还有一只大柜子,再无他物,格外的简陋,连个铜镜都没有,让长兴侯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都不能。
这是在做梦吗?长兴侯发懵,根本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急忙推开门,却发现这个院子很是眼熟,正是赵姨娘的院子里,只是自己是在赵姨娘院子一边的耳房里出来的。
到底怎么回事,长兴侯想找人问问情况。
这时候天已经发亮,赵姨娘的大丫鬟如意急匆匆出了门,长兴侯下意识地想叫住她,张嘴又是几句啊啊啊。
如意注意到了边上的哑娘似乎在呼唤自己,脚步都不带停的,嘴里吩咐道:“哑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水!待会侯爷醒了洗漱可不能没水!”
哑娘?自己成了哑娘?
长兴侯惊呆了。
赵姨娘院子里有个貌不惊人的哑娘他也知道,还夸赞过赵姨娘心善,可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哑娘这个丫鬟!
这时候,他变成了她。
自己现在站在这儿,那赵姨娘屋里的男人是谁?哑娘又去哪儿了?
诡异恐惧感升上长兴侯的心头!
。。。。。。。。
原本白沉音是准备将长兴侯咔嚓了,然后用傀儡扮成长兴侯装病,等病个十天半个月,再“去世”,让原主的儿子继位。
可昨夜长兴侯跑赵姨娘屋里去了,白沉音索性改了计划直。
深更半夜时,她溜进赵姨娘的屋里,将熟睡的长兴侯的魂魄抽出来,塞进了常被赵姨娘虐待的哑娘身体里。
然后用傀儡顶包了长兴侯。
毕竟傀儡没有长兴侯的记忆,白沉音也懒得维持长兴侯长久在世的假象,于是便让傀儡装病。
半个月后,直接在赵姨娘的屋里病逝。
随后她将长兴侯的尸体和哑娘的魂魄带到郊外,尸体掩埋了,哑娘的魂魄有些难办。
白沉音寻到快天亮,才在乱葬岗找到一个刚病逝女孩,连忙将哑娘塞了进去。
修复这具身体的暗伤,改变了外貌,留下一百两银子和一张平安符,再转移到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