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何缱绻
时间:2021-07-24 08:48:31

  怀礼对她坐他身边并无异议。只不过她头发又长又软,不安分的几缕在他手腕儿附近飘荡,有一下没一下搔过他的皮肤。
  痒意遍布他整个手臂的毛孔。
  她又用脚尖儿那么有意无意触碰他小腿,那一阵清碎细小的铃儿声,莹莹绕绕,勾勾又缠缠。
  牌发完,下一局应然而开。
  对面亮出一招下马威,轮到怀礼,正要出牌,他牌上忽然落了只纤细的手。鲜红到斑驳的指甲油。
  她按住他的牌,看着他,细声地笑。
  “喂,你这样出会输很惨。”
  他手跟着顿住,垂眸看住她。微微地,朝她侧了下头,
  “凑近点儿说。”
  作者有话说:
  推荐朋友孟宋的文《穿你的衬衣入睡》,已完结可宰
  >He大叔文/年龄差13岁
  >薄情寡义蔫坏蔫坏商业精英x高知海归好女孩
  >自始至终都很坏的坏男人x由好变坏的坏女人现实中,不只有疼你的老男人,还有玩你的老男人。
  大多数,是后者。谭叙深离过婚,闻烟是初恋。
  老谋深算和彻骨干净,
  她是他漫不经心瞄下的猎物。
  所以,闻烟注定玩不过谭叙深,
  注定在他身上,她一无所有。有人说,所谓绅士,不过是匹有耐心的狼,
  成年人擅长暧昧,他不主动也不拒绝。
  白的,灰的,黑的衬衫,闻烟最喜欢那件深蓝。
  而当她终于沉醉在他布置的陷阱,
  也终于发现了那枚戒指……原来所有她放在心底像极了爱情的东西,
  对他来说只是玩玩而已。
  哦?玩玩而已?
  那就玩玩而已。
  --------------------------------------
 
 
第3章 胜欲
  03.胜欲
  他的睫毛淡而细,单薄的双眼皮,形状很好看,五官轮廓全然经得起头顶光线潦草的粗描。
  薄薄一片的唇,唇角半扬,侧过脸来朝向她的这个角度,恰恰一股清冽的雪松香,混着淡淡烟草味,也扑向她。
  她心都跟着向下坠。
  手还在他牌上。
  游戏场的男女之间没有真心话。她没管他是真没听到,还是假没听到,直起腰,便靠近了。
  下颏儿到他的肩头寸厘,她贴近了他耳朵,笑一笑,问:
  “你想赢,还是想输?”
  怀礼平时跟怀郁他们玩牌输也就输了,今晚输了也便输了。听她这么一句,他侧眸看她,唇边泛起笑意,
  “你想让我赢,还是想让我输?”
  南烟移开目光,一径的浅笑。
  她将他要出的那张牌向里压了压,指尖儿点到另一张去,又挑起眼角瞧他,耳语道:“出这个。”
  “会玩儿?”他倒也没怀疑,顺着她意思打出那张牌。
  她哼笑:“男朋友教得好。”
  “男朋友哪里人。”
  “没有人。”
  他又垂眸。
  她一副自得神情,睫毛纤长,鼻尖儿一点小痣很勾人。
  听懂了她暗示,他便笑一笑。小半天又轮到他,他靠近她一些,低声:“又该我了。”
  嗓音沉沉的。
  南烟颈窝儿迎上这阵柔和的、混着雪松香味儿的风,不觉也一阵阵地痒。
  “这张,小心点出。”
  她又指了张牌,双腿交换一下,调整姿势。
  如此,她脚踝那一粒铃铛,便擦着他西装裤的裤脚过来,金属凉意隐隐。时不时勾开他的裤边儿,贴一贴他脚腕儿的皮肤。
  声响细微,她还轻轻哼起了歌儿。
  不知名的调子。
  怀礼视线向下,瞧她的脚踝。她也低头跟着他看,问他:“喜欢?”
  他唇边掠过笑意,打出张牌,动作毫不吝啬,“很漂亮。”
  “你们男人总有点怪癖,”她抬手替他点牌,漫不经心地说,“有的喜欢女人的痣,有的喜欢女人的腿,有的呢,喜欢女人的脚。”
  又回头,笑着问他:“你呢,喜欢什么。”
  怀礼深深地弯了唇,视线在她替他点牌的手上,只是笑。
  似乎是败给了她。
  对面也不怎么会玩,眼见怀礼在身旁女人的指示下,一把把地倾轧过来,逐渐胜券在握,同她说:“一会儿你也坐过来陪我打吧,高铭太能赢了,我拿他一点儿都没办法。”
  南烟轻吟着,“你给我什么好处?”
  那人看一眼怀礼,调侃道:“那怀医生给你什么好处了?”
  南烟似笑非笑,没说别的。又替怀礼点了张牌。
  她手臂顺势搭住他的肩,靠近一些,继续同他耳语:“哎,他们问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他侧头,斜斜对上她的目光,笑着回问:“你想要什么好处?”
  她浅浅弯着唇,别开视线,继续替他点牌。没作答。
  几番下来,怀礼熟稔了不少,多数情况下自己出,偶尔还是会提醒她一句:“到我了,看牌。”
  南烟有回直接替他出了一张,睃他一眼,“赖上我了?”
  “忙一天,打不动了,替我打一会儿。”
  他不否认,也温声地笑,往后靠了靠,摊手将局面全然交给了她。
  两指从烟盒中衔出支烟,点燃在唇上。
  袖扣解开,他手肘搭住一侧扶手。与她的腰分寸着不近不远的距离。
  她那头如瀑般的酒红色卷发垂在后腰,又长又软又勾绕,落了些缕在他手旁。他勾过,略略把玩一下,便放下了。
  她不是高挑身材,如此空空偎在他臂弯,总有些娇小。
  过了会儿,怀礼又稍稍起身,手臂横在她腰后,把握一段距离。看她出牌。
  觉察他靠近,她侧头看一看他。
  她裙子后颈很低,不经意垂落了几缕发丝,上背部肌肤被妖娆的墨绿衬得更雪白,脊柱沟若隐若现。
  她胳膊肘挨在他的膝盖,回头问:“你不打了?”
  他怕烟气熏到她,呼到一边去,语气很倦淡,视线在她的牌上:“我看你。”
  “我赢太多了怎么办?不算你头上的。”她说。
  他淡淡地笑:“那就算你赢吧。”
  意外地,他居然不是那种胜负欲很强的男人。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牌,没聊别的什么。他在她身后,气息一阵阵地沉,落在她耳边,落到她肩窝里。
  她心口也一阵阵地痒。
  期间她调整一下姿势,“刚才我跟你堂弟说——”
  “说什么。”他嗓音很沉。
  “如果我赢了,想找他要点什么,”她打出最后一张,又看他,不乏得意,“你的算我头上的话,那我就赢定了。”
  他便低声地笑,看着她:“好啊。”
  “你别后悔。”她挑眉。
  他毫不在意,只是笑:“我后悔什么。”
  牌局很快近尾声。
  她的确会玩儿,一步步碾压杀得对面一群人叫苦连连,真真是意料之外。除了高铭又遇上了个劲敌。
  中途来了个俄人服务生,问他们是否需要添一些酒水。她估计也是无意识,将自己杯子往一旁放。
  她为他点牌时,一径的女皇、战车、祭坛这种陌生的单词花色都认得万分轻松,倒不像一点儿语言不通的样子。
  怀礼兀自抽烟,到底也没问她是否听懂了那个服务生的话。与他无干。
  下局开始前,高铭人回来。南烟收了牌起了身,又一副施施然,换回了刚才的位子。
  经过他时,裙摆扫过他的西装裤。
  不大的圆桌,她与他之间只隔了高铭一人,又恢复一副娇柔媚态。
  仿佛不曾在他身边停留过片刻。
  人越来越多,总是嘈杂,她与一旁的男人时不时低头耳语,那男人也不若昨夜给她借浴室时拘谨了,谈笑纷纷。
  怀郁从隔壁桌回来,问高铭:“你刚干嘛去了?”
  “我女朋友来电话,她今天和几个朋友出去,雪太大堵公路上了,回不来了。”
  “那怎么办?”
  “只能等明天了,明天我去接她。”
  怀郁瞧了眼南烟,便开了个一语双关的玩笑:“那你今晚得抓紧机会好好玩一玩儿了。”
  高铭似乎情绪不佳,但显然好像不只是因为女朋友回不来这一件事。
  南烟心下还没揣度明白,他便招呼各位:“先打牌吧,今晚胜负还没分出来呢,哎,怀郁,我那顿酒你可别忘了。”
  “不会不会。”怀郁连连答应。
  怀郁瞧见南烟也入了局,想到攒局之前她就同他讲条件,而她刚才又与怀礼打得火热,便低头问她:“哎,你到底看上高铭了,还是看上我哥了。”
  南烟不答,兀自将牌一张张理好,下巴颏儿一扬,朝对面的怀礼细而柔地笑起来:“怀医生,休息好了么,还玩吗?”
  她面色已然几分微醺,在灯光下透出潮红,很是娇酣。
  “当然。”
  怀礼看她一眼,又点上一支烟,再次入了局,成了她的对家。
  她又抬头,仿佛用这种方式回答了怀郁,低语道:“我说的事,你别忘了。”
  怀郁挑眉,瞧了怀礼一眼,“你先赢了好不好?我哥又不是鸭,你要就给啊?”
  她轻哼:“我可没钱叫鸭。”
  怀郁白她一眼。不知气在哪处,就是没来由的。
  不多时,怀郁就发现这句“你先赢”说得太轻率了。
  她的目的十分明确,张张出手狠辣,见招拆招,没让一桌的男人占她一点上风。方才还八面威风的高铭也在她手中折了兵败了将陷入了僵局,苦笑着问:“你跟谁学的这种牌。”
  她语气娇赧:“男朋友会,有教过我一些。”
  满嘴的不知真假。
  怀礼听在心底冷笑,还是不自禁勾起了唇。无端地来了兴趣与胜欲,按桌上人头的次序,漫不经心地出着牌。
  怀郁眼见此时怀礼一张张出得熟稔,渐渐都有压过高铭的势头了,他便过去提醒:“你悠着点。”
  “怎么。”怀礼侧头。
  怀郁对目的性很强的女人一向没什么好感,没直接说这女的想白嫖你,换了个说法,“她对你有意思,铆足劲儿要赢你的,别上她的道。”
  怀礼嗤笑,吞吐着烟圈儿。
  半眯起眸,隔一层烟气,对面的女人也望他一眼。有些心照不宣的。
  他信手打出张牌,收回目光,扬唇,
  “我知道。”
  前后三句,也不知他知道的是哪一句,怀郁便无奈笑了一笑,最后嘱咐:“你最好别输给她。”
  怀礼没接话,顾着出牌。
  桌下,那阵清脆细小的铃儿声时近时远,隐隐约约。在他周围。
  有人折服于她的牌风,问:“玩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打牌这么厉害,有空再一起约着玩啊。”
  南烟点着牌,随口说:“Rita。”
  “真名?不是英语不好么?”
  “是啊,我是中国人,”她故作不满,转头对高铭笑一笑,“高先生,这年头英文不好还不能有英文名了吗?那我不会俄语是不是不该来俄罗斯啊?”
  一群人都对她借浴室的事有所耳闻,便暧昧地笑了起来。
  牌局过半,南烟赢得无趣,单手托腮,对高铭说:“高先生,你得认真点了,你可要输给我了。”
  高铭抵御不住她这五迷三道的口吻,当然也是怕输的,讪笑道:“马上手风就转了,不急这一会儿。”
  “是吗,”她勾一勾眼角,示意对面,“怀医生都快赢你了。”
  “Rita,你别不择手段地逗他了,他本来被你和怀医生弄得一张牌也憋不出了。”旁人跟着调笑。
  “怀医生刚还没这么上道呢。”
  “还不是Rita教得好,陪他打那么一会儿。”
  桌下那一阵阵细微的铃声儿,跟随一种异样的感觉,开始如虱子似地,沿着怀礼的腿肚子往上爬。
  像是这一局莫名的胜负欲。
  又像她发丝柔软勾绕的触感。说不清。
  她像是在奖励他这个上了道的好学生,那阵金属泛起的凉意,一下下蹭在他的裤边儿、脚踝的皮肤。
  小巧的铃铛隔在他与她两层皮骨之间,轻一会儿、重一会儿地研磨。搔入骨髓的痒。
  可片刻,又停在他脚踝附近,不动了。
  他都有些怀疑,她不留神碰错了人。
  最后一轮,高铭终于憋出了张牌。
  但先前大势已去,他节节落于下风,再难扭转局面,手一摊开,“算了——算了——你们玩,你们玩。”
  于是,最后胜负决于怀礼和南烟。
  她一张张打理着牌,故作犹豫要出哪一张,又看一看他,提醒道:“怀医生,刚才我替你赢的那一把,还算不算我的了?”
  怀礼抬眼看她。
  南烟可没仁慈,根本没给他留一手。
  她一向知道自己要什么。她是要赢的,不择手段也要。
  可他这局的牌出得谨慎又到位,以攻为守,有条不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人又聪明。是她绝对的好学生。
  她心中也猜了个七七八,他应该给自己留了能赢她的底牌。
  她突然有些不大确定了。
  最后轮到怀礼。
  他指间半支烟快燃到头,捻着为数不多几张牌,思考须臾。
  期间又抬眸看她,视线沉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