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嗷的一下……这是被他爹秦将军打了。
折青:“……”
宫外,没人敢过去,宫内时间好像静止一般,她不得不亲自指挥着小太监去将人搬了回来,让太医迅速来诊治。于太医和章太医今天被她招进在宫里,被太医院的人连忙喊了过来,两人一个探鼻息,一个行针,忙活了半天,才道:“救回来了——”
章玉书道:“幸亏将军撤手及时。”
不过救回来是救回来了,身子却坏了,短时间内是不能移动的,折青便道:“那便将这新宫给他做疗养的地方吧。”
她忧愁的道:“等天晴的时候,再将这些树都给砍了吧,免得丘将军害怕。”
丘家一系俱都不敢说话。
这等神仙手段,谁敢说话?就怕说错了话,下一个劈的是自己?
来了这一下,再由折青提出兵权回归的事情,其他五州
就好说的多了。
她道:“你们都是父皇和本殿相信的人,但远小人,亲忠良,不是那么简单就做到的。所以,本殿便觉得,在各州设立监察官一职,正正合适。”
“你们以为如何?”
沈柳来之前,就得过父亲的通气,第一个站出来,“我云州毫无异议,自古,便有监察的存在,就是朝廷,也有御史台行事,上纠皇室所行,下察群臣所为,公主所说,合乎情理,理应如此。”
越子詹第二个站的出来,“我青州自来都是跟着朝廷走,殿下,臣遵旨。”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铃州盛风延自然也不会反对,只道:“臣也觉得,公主此言,顺应天理,理应如此。”
大佬们表了态度,其他人也知道,这大概是除了徐州在外的人商量好的,如今徐州主将因为不从公主之命,直接被雷劈了,他们要是不从,难保那雷就不劈在他们的头上?
古人是信天的。
于是一股脑的,凡是殿内众人,皆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意见。
折青很满意,今天老天爷太给力!她还悄悄吩咐小太监给雪生送几个鸡腿——她做的引雷装置实在是太牛逼了,藏在树上,果然起了作用。
她双手一抬,一一将前面几个老臣扶起来,道:“快快请起。”
而这时候,筵席才刚开始。她很淡定的坐下喝酒,好像刚刚抬走的丘滨只是一具焦炭不是人一般,很欢喜的道:“这酒,还不错。”
她其实还算是喜欢喝酒的,只不过死后细细回忆生前,就觉得喝酒也算是害自己猝死的原因,此后滴酒不沾,如今因为今日,她又觉得酒是好东西。
“当饮三大白,”折青举杯,“来——今日同欢,不醉不归!”
……
与此同时,承明殿,灯火辉煌。
老太监宋福轻声轻脚的进了殿内,笑着道:“陛下——四公主殿下今晚宴请众臣,在筵席之上提及监军之职,其他人都没异议,只丘将军不肯,不尊公主,挥袖离去,谁知,刚出了门,就被雷给劈了。”
禹皇正在看之前折青给他的易经,闻言哈哈哈大笑,“是吗?真给劈了?”
之前折青说可以引雷劈人的同时,他还不信,如今却是真信了,然后说着说着,就让宋福将宫里的风筝都拿走,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道:“朕以后再也不想看见风筝了。”
这辈子禹国的皇宫里,绝对不允许再有风筝这种东西存在。
过了一会,筵席结束,折青过来看禹皇,一脸的红彤彤,“父皇——你可听说了?”
禹皇不回她,反而笑道:“我儿今日可尽兴?”
折青点头,“我原想着,劈一劈他,劈死了也好,但是能救回来也尽量救,他活着,咱们也好行事些。”
她道:“如今他应该是不良于行了,到时候,就让沈柳带兵送他回去。”
——如果劈死了,她就准备让沈柳带着棺材去徐州的。
“父皇,徐州那边都安排好了,咱们什么时候接手?”
禹皇便大笑道:“急什么,来,先挑个良辰吉日,先把你加冕皇太女之事做了。”
折青也摩拳擦掌,目前只有徐州还不听话,但是想来这次五州施压,徐州被压制下去也快的很,到时候,她的基建计划,就可以延展到六州去!
搞基建,有时候还是很上瘾的。
第25章 诸事皆宜
丘滨被雷劈了。
丘家一系的人, 当时在奇遇宫里并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但是出了皇宫, 就必要聚在一起说说这事情。
“难道真是四公主做的?”,一个穿着三品官服人道, “那路是我们走过的, 那酒也是我们喝过的, 并无异样——为什么就那么准的被劈了呢?”
其他人也很费解,一个年轻点轻声笑了笑:“你们还记得之前京都百姓私下里说的话吗?”
什么话?
那年轻人就道:“前阵子, 京都盛传四公主是天上的神女,在天上见了我们禹国福泽深厚, 百姓淳朴善良,心生欢喜,想带着我们一起奔向好日子, 这才转世成四公主。”
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被隔壁秦家的儿子说臭了, 并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那老大人就道:“区区谣言,不过是造势而已,难道你还真信吗?”
老大人姓赵, 任礼部侍郎, 一直都是坚定的“男帝”党。他认为, 要是四公主都能做皇太女, 那以后会不会有更多的女人也开始出门干男人的活, 甚至,这个朝堂上,会出现女人穿着朝服指点江山?
这是不能容忍的。这是违反礼制的。
妇人之见,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若是让她们占据了高位,是要每天规定这家的衣裳铺子出什么样式,那家的胭脂水粉出什么颜色吗?
他看啊,禹国离亡国也近了。
所以,四公主坚决不能成为皇太女。
他不屑的道:“她不过是找了几个能工巧匠罢了——只要我们拥有那些人,就能做同样的事情,她一个姑娘家,还是在家生皇太孙的好——秦家既然投靠了公主,那皇太孙就由丘将军一系的人来养便好。”
这就是赤裸裸的弄不清状况了。年轻人眼眸渐深,声音里含着一丝明显的讥讽:“赵老——您还没看清楚局势吗?今日殿下能说要往各州遣监察使,明日要是徐州不同意,那便是直接打过去。”
赵大人听了不舒服,但是此刻,不宜争吵,只皱眉,“不能——徐州可是挨着鲁国啊,如今楚国跟秦国日渐紧张,鲁国虎视眈眈,要是我们自己发生内乱,那说不得,鲁国就会联合他国攻打过来——”
那年轻人不屑的笑笑:“皇上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告诉朝臣的,也是这么告诉天下的——他为了禹国安稳,不会发生内乱,所以,这些年,六州渐渐的对朝廷不敬,可是,这些年,云州,禹州,却变成了皇帝的掌中之物,青州,铃州,处于中立,只要朝廷给粮食,就听朝廷的话,西南木州本是跟我们一样的,但是十几年前,皇上就留下了木州嫡系的秦大将军以及一家老小,如今,只剩下徐州在外吃着皇帝给的不内战大饼,嚣张至极——”
他道:“但是,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四公主又有了如此的成就,难道他们就不会改吗?难道就真不会攻打到徐州去?”
年轻的说完,那赵姓的老大人惊住,然后好好的想了想,发现自己是一直呆在京都,几十年都习惯了朝廷的忍让,习惯了他们说不会攻打徐州,不会发生内乱……
但是,真的不会攻打吗?
那年轻人见他脸上惊疑不定,这才轻描淡写的继续说起最先提起的事情。
“坊间传言,公主因是神仙下凡,所以就有些神法,这还不算……还有老天爷在天上看着呢。如果有人敢对公主不好,如果有人敢反抗公主,那就会遭天谴。”
遭天谴——
这不就是被雷劈吗!
赵大人急忙道:“你是觉得,这话是公主殿下传出来的吗?”
年轻人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巧,刚有谣言说反抗遭天谴,丘将军就遭天谴了。”
赵大人道:“还得查查——”
他深吸一口气道:“如今丘公被困皇宫,丘家那边已经派人去传消息了。我们在京都,也要看丘家怎么说。”
年轻人:“赵大人,您怎么还没明白,若是丘将军是公主殿下劈的,那我们就危险了——她敢直接杀徐州主将,那还怕什么呢?”
那就证明,她已经不在乎什么丘家不丘家,内战不内战,她是要打你了,而不是你在这里挑她是男是女,给谁生皇太孙。
局势已经变了。
年轻人抿唇道:“赵大人,你好好想想吧,大战在即——丘家在徐州还好,但是我们这些人的全家,都是在京都。”
赵大人这才发现他的态度十分轻狂,大怒,“难道你想背叛主公?”
那年轻人就笑了,“我是禹国人,我们忠诚的君主是禹皇——”
赵大人惊疑不定的看着他,突然大喊:“我就说,今天怎么是你来——你把你父亲怎么了?”
年轻人笑起来,在灯光的摇曳里显得有些可怕,轻声道:“父亲太老了,他看不清局势,但是我们兄弟还是看的清的,所以就请父亲休养,家中的事情,还是年轻来比较好。”
他说完,就朝着屋中其他人拱拱手道,“各位叔伯,我今日前来,也是替各位叔伯说一声,我们顾家的立场,另外,也是警示各位,这天变了,各位的脑袋里或许都因为被上面那位灌了太久他喜欢和平不喜欢战乱的话,这才安稳的坐在这里过日子,而不是回家收拾行囊逃命,不过,今日我来跟大家提提神,紧紧筋。”
他话音刚刚说完,就见外面杀声顿起,一队士兵进来,朝着年轻男人道:“顾大人,外面都清理干净了。”
赵大人怒不可遏,“顾溪桥,你好大的胆子,畜生——”
话说着说着,突然觉得肚子有点凉,他嘴角慢慢的吐出鲜血,眼神慢慢往下面移,手哆哆嗦嗦的指过去,“你,你,你——”
顾溪桥就将匕首从他的肚子里取出来,随意的丢在地上,然后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将手伤沾染的鲜血擦干净,道:“杀你就杀你,瞪什么瞪——再瞪我,再捅你哦——”
……
“顾溪桥是个好苗子。”,禹皇收到线报,对折青道:“有野心,他既然投靠了过来,现在我就将他给你,你将他放在合适的地方用。”
折青接过来,看了看顾溪桥的履历。
嗯……年少的时候,就对现在的朝局很不满,曾经发表过若他是执掌权利的人,必定要比现在的人有所作为。后来他家老父亲纳妾逼死了他的母亲,将他的轻狂压制了下来,慢慢的憋着,憋着……就憋变态了。
这次直接当场宰杀了礼部侍郎,其他人被他吓住多个,导致后面审问这些人,都轻松了许多。不过,有些不投降的,倒是也杀了干净。
想到这个,她就道:“父皇,我只想着杀丘滨,倒是没想过要这么快就将他的人杀干净——你既然杀了他们,可想过代替的人?”
她心中有人选,但做不下决定,还是得由禹皇来。她涉政朝堂,还是太浅了。
“自然是想过了。”,禹皇摸摸胡子,傲然道:“你很好,但是为父也不差,这么多年,并不是白做皇帝的,这些老东西,朕平日里多有妥协,他们便忘记了朕是皇帝,啧。朕想杀他们,已经很久了。”
但是他真没想过,自己能这么快的就将人给杀完。一锅端。
他端起酒杯,道:“阿青啊,好孩子,你一定要好好的对雪生啊,要是没有她炼制出来的钢铁,武器不配好,朕可不敢这么早就做这件事情。”
说到底,还是拳头硬才敢杀人。
折青也道:“这半年来,我们用其他的新鲜品和医药等东西迷惑住对方,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在了这些杂物上,将钢铁厂开在了云州,产量真真假假,他们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她笑道:“父皇,您说的没错,他们心狂了,就会失去警惕心,再看我这般乱来,只顾着从商等事,你又不插手,一时间有所轻视,便有了今日的局面。”
“当浮一大白!”,禹皇痛快道:“朕下令召他们回来的时候,就没打算放他们回去,他们却还想着给你塞美男,啧——”
说到这个,禹皇就顺带的点了下话,“那几个小白脸,你喜欢哪个?莫启,秦宽……嗯,这个顾溪桥也可以……”
折青就咳嗽了一声,酒都呛了一些出去,无奈道:“父皇,你怎么又说这事?女儿哪里有时间想这些。”
禹皇就惊疑的看着她:“……总不能是沈离和沈柳吗?那可不成。”
折青好奇了,“为什么他们两个不行?”
禹皇:“不是你说的吗?他们两个骨骼惊奇,将来有大作为。阿青啊,父皇跟你说,这娶回来的,一定不能是属下,不然夫妻间的感情影响祖宗基业,懂吗?而且,我看沈家那小子醋意颇浓,不如秦家的小子好说话。”
折青:“……”
得嘞,这话题聊不下去了。
她赶忙离开承明殿,回蝉鸣宫加班加点的去查水泥的资料去了。
没错,吃穿住行四个字,根据禹国的基本国情和现在的基本现状,吃穿住三字在行的面前都要往后靠一靠,不然咋说,想要富,先修路呢。
等打完徐州,六州的路通顺,是一件大事。
她就开始一边查资料一边在纸上写,照顾她的小宫女在外面说悄悄话,“殿下也太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