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皇太女后搞基建——枝呦九
时间:2021-07-24 08:50:56

  “小孩之所以成型,是要有男人那边的一半染色体和女人这边的染色体一起组合,咱女人这边只有女孩,男人那边却有两种,所以这最后到底是生出男孩还是女孩,是要看男人那边给了你男的还是女的染色体。”
  这话其实是不对的,说的也不是很精确,但是能说到这个份上已经实属不易了。折青对祝家阿婆十分佩服,对于她来说,其实理解到这个层次很好了。
  祝家阿婆说完,在场有一些人倒是也能理解。理解的人就先说起话来,一些人说这医学报上都说了,这种染色体的说法是从书上看见的,当今还没有人做过实验,能得出确定的答案。
  也有人说,那书上就没有错误的,而且医学报敢登出来也是有百分之几十的把握才敢这么说。
  便将这话说来说去,祝家阿婆再次振臂高挥,“都停下来听我说,这都不是重点。”
  她继续道:“重点是,既然有所怀疑,为什么还一定要怪罪在女人的身上?如果说这是错误的,那对的是什么?女人生不出儿子是女人的错,这种说法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是由谁提出来的,有什么证据?”
  “今天来的人,老婆子相信都不是什么无赖,都听得懂人说的话,那么老婆子想问一声,生不出儿子怪女人这话,除了是老祖宗说的之外,还有什么医学上的根据吗?”
  折青就觉得祝阿婆绝对是有准备来的,而且幕后之人肯定懂医,祝家两个孩子应该是还不懂这些的,所以祝家婆请到了高手——毕竟,这种【医学根据】的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说的出来。
  因为被带了一顶“不是无赖”的高帽,所以一时之间还没有人直接反驳她的话。这是禹山辩论三个月来养成的习惯:不能空口说白话,在正式辩论的时候要有理有据,不能进行人身攻击。
  刚刚有人骂祝阿婆,其实已经犯了禁忌,所以骂了一回便不能骂第二回 ,不然要被人看不起的。
  趁着他思考的空隙,祝家阿婆继续道:“既然第一条你反驳不出,那我继续来看第二条。”
  她又将第二条关于女子“淫”的问题抛出来,“千百年来,大家只认三妻四妾,认为男子风流当是本性,女子失德,便是淫乱——”
  “这又是老祖宗提出来的。可是老祖宗还说过,姻缘本是结两姓之好,是两个家族之间的门当户对。”
  “那为什么门当户对,男子为本性,女子便是淫乱呢?”
  这话就比刚才无子是男人的错更加的令人震惊,现场又有人开始咒骂。祝家阿婆两眼一翻白,狠狠的翻了两个白眼,喷着吐沫骂道:“有些人我给你脸面,给你一次,是看在禹山辩论的份上,是看在朝廷的面子上,要是还有人敢胡说八道,在这里骂老婆子,就别怪我不给他脸了。”
  她呸了一句,“到目前为止,我可还是文明着呢——没办法,皇太女殿下说要讲文明嘛。”
  折青笑了起来。
  她看着祝家阿婆,点了点头,没错,人要讲文明,要讲美德。
  然后,下面便开始为何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何女人不能有多个男人,生不出儿子到底是男人的错还是女人的错等等,展开了激烈的辩论。
  祝家阿婆就轻蔑的笑起来,对着旁边崇拜看着她的儿媳妇说:“这才两条呢,我还有好多没说。”
  她旁边一个婆子就笑着道:“大妹子,你说的太好了,真是说到了我的心里面去。”
  祝家阿婆便看着她,道:“你老人家也是京都人吗?听着口音不像啊。”
  那婆子就道:“我姓钱,养猪的,我家的养猪厂你肯定知道——钱阿婆养猪场。”
  祝阿婆就连忙道:“我知道,我知道,都上了商业报的,原来您就是钱阿婆呀!”
  钱阿婆点头,又叫她旁边一个年轻一点的妇人,道:“这是荷花——他开的沙县小吃,如今已经散落在禹国各处,不知道您吃过没有?”
  祝阿婆就连忙点头,“吃过的,吃过的。哎呦,这也是上过商业报的,我却是没有你厉害的,我只经营着一个豆腐坊,整日就是卖豆腐。”
  三人凑在一起说话,折青见三人越说话越近,也乐呵呵的凑过去听。就听见钱家阿婆说,“这七出之条第三条呀,着实有些……有些像年轻人最近很喜欢说的一个,双标。”
  “这居然是结两姓之好,门当户对,为什么只说女子不事舅姑?男子不应该也要如此吗?难道男子不伺候孝顺我的父母,也能被休弃?”
  那叫荷花的也道:“还有后面的几条之罪,也双标的很。他用条条框框将女子框起来,却自己做着这些事情——所以为什么还会有这七出之罪就要被休弃的道理呢?”
  折青很是赞同,情不自禁的点着脑袋,道:“就该如此——无论是男人犯错,还是女人犯错,过不下去了,就只该和离,而不是女子被休弃。”
  祝家阿婆扭头一看,见是一位戴着纱帽的年轻姑娘赞同她的观点,连忙将折青拉入她的阵营,不由得又相互介绍一番。
  卖豆腐的,未来的目标是做出全禹国最大的豆腐坊,将来上商业报。
  养猪的,已经上了商业报。
  开沙县小吃的,已经上了商业报。
  这般真诚的将自己的身份介绍出来,然后问折青:“姑娘,你呢?”
  “你是做什么的?”
 
 
第45章 京都见闻
  面对三位成功女士的询问, 折青想了想,觉得自己的职业还是很伟大的。
  道:“嗯……我是做生意的,做的比较杂, 什么都做点。”
  祝家阿婆也不细问,就道:“做生意好, 这么些年, 因为有了皇太女殿下的仁政, 我们这些做生意的,可得了不少好处, 只要肯干,就能活的好。”
  钱家阿婆还是那句话, “是啊,皇太女殿下说了,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站在风口呢——你们看,我养猪也起飞了。”
  荷花就笑了笑, “说起来,我的沙县小吃也是看了皇太女殿下写的书,才做了这么大的生意。”
  祝阿婆:“所以说, 男人总说我们头发长见识短, 可见是错的, 我们只要懂, 只要会, 就做的比男人好——我们如此好,他们凭什么能用休弃两个字来形容我们?这回,我定然是要将这两个字从律法里面去掉的,不然, 我年年发起辩论,总有一日能成功。”
  折青就觉得挺幸福的,见到她们活的好,这些年做的努力就没有白费。她道:“会的,这次会成功的。”
  此时讨论声越来越大,除掉祝家阿婆,已经有不少姑娘也已经开始了辩论。折青慢慢的走在她们中间,听见她们说“出身为女子和穷”是原罪,看见她们愤怒的面红耳赤据理力争,便觉得禹国越来越有活气了。
  然后,便见不一会儿,罗玉松旁边聚集了不少人。罗玉松没有像祝阿婆一样带了小凳子做准备,索性找了一块石头,站在上面,开始讲述自己的观点。
  “诸君——诸君!且听我一言——”他站在石头上,一旦开始说话,就跟平日的傻模样有所不同,严肃的道:“诸君,刚刚我听见有人骂祝家阿婆,那言语不堪入耳,我听了觉得恶心,可是再恶心,我也要看看这个恶心的东西长什么样子,这般以后见了他,也好绕着走。”
  人群中出现几声女子的笑意。
  罗玉松:“来,来,那位穿着蓝色衣裳的仁兄,没错,就是你,刚刚我听的分明,你嘴可脏着呢——你可能当着众人之面,再将你刚刚骂的话再说一遍。”
  祝家阿婆听见这话,早忍不住了,挤过去呸了一句,“你有本事再骂一遍,老婆子倒是要听听你说了什么污言碎语。”
  那人就昂了昂脑袋,一副不稀罕理会祝家阿婆的模样,眼神都没有给她一个,而是朝着罗玉松道:“是,我骂了,怎么样?她说出那般不知羞的话,难道就不该被骂?一个老婆子,她知道什么!”
  祝家阿婆便撸起袖子要放小板凳了,准备大战一场,却见罗玉松摆了摆手,不让她继续说话,只对男人道:“你可认识祝家阿婆——”
  那蓝色衣裳的男人摇头,“我怎么会认识一个庶民婆子。”
  罗玉松便道:“众位——这禹山辩论的规矩,咱们也是知道的,各人直抒己见,不会有污言秽语出现,我相信这位仁兄也知道——那为什么一说到休妻和离之事,这位仁兄就变得如此丑陋呢?”
  “在下想,这话应该是戳中他的肺管子了。所以他不认识祝家阿婆,却立马开始骂人,进行口头的辱骂——我想问,这种话,这位蓝衣仁兄会对着他的母亲和妹妹或者女儿说吗?”
  “他不会,在家里时,他好歹还披着一张人皮,一出来,皮都不披了。”罗玉松道:“那到底是哪句话,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开始撕下人皮,没皮没脸呢?”
  “是那句生男生女是男人的错?还是那句三妻四妾?亦或者是孝顺父母?”他道:“这位没皮没脸的仁兄,你可是在家中,因为没有生下儿子辱骂斥责了你的妻子,你可是因为妾室一个又一个,惹了身边人非议,你可是对岳父岳母不孝敬,还要求你的妻子时时伺候你的母亲?”
  那男人的脸就涨红了,显然罗玉松说的全对,最后憋了半响,骂了一句:“关你什么事情!”
  罗玉松就笑了,“不关我事,只是今日是辩论,我见你如此激动,便借你家之事,趁机辩一辩罢了。”
  旁边一个认得蓝色衣裳的人就道:“他确实跟公子所说一般——且他因为妻子无所出,已经将妻子休弃了。”
  话音还没落,就又有一个人妇人的声音道:“他是个穷秀才,妻子原是富商之女。却自视甚高,嫌弃人家,不仅仅挪用着妻子的嫁妆去青楼装大爷,还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室。”
  “是啊,那年他岳父病重,他还想趁机抢家产。”
  就是这般的人,就是这般的事,已经被众人所知,被众人所看不起,可是最后,这穷秀才的妻子,还是只得到一纸休书,连个和离也没有。
  这公平吗?
  自然是不公平的。
  罗玉松便直接切入辩题,“所以说,休妻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此前,众人总以为女人坐在家里,是享福的,可是我想问问诸君,有谁,想跟妻子换一换身份,做一个妇人呢?”
  底下的男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愿意出声。
  罗玉松便看向另外一边的姑娘和妇人们,道:“那你们呢,你们愿意跟家中的父辈和兄长,又或者丈夫换一换身份吗?”
  “愿意——有什么不愿意的,我阿爹说我算盘打的比阿兄好多了,只是可惜了,是个女子。”
  “是啊,为什么不愿意,要是让我从小学阿兄的东西,我也不会差。”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罗玉松便开始真正严肃起来,道:“诸君,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出身为女子,就天生少许多东西。幼年时,她们比你们聪慧,却要被教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长大后,还没在家里站稳,就要去照顾别人的家。”
  “诸君称之为美德,那这种美德,给你们,你们要不要啊?”
  他们才不要。
  他们享受着,还要再踩一脚,心里明明白白,却还要嘴上占便宜,说一句女子轻松。
  那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没有机会。”罗玉松肃穆,“因为没有人给女子一个机会,男子轻轻松松可以得到的东西,她们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因为这世上的人,对女子,总是苛刻的。”
  “而如今,我们禹国的女子,是有这个机会的,皇太女殿下给了这个机会。”
  “在徐州,女子能赚到的银子,能做的事情,已经不下于男子。在徐州,我相信,只要有这个休妻或者和离这个议题,就一定不会像京都这般惹来辱骂。”
  “因为徐州的女子和男子都同时认识到——有了女子这份在外谋生的本领,自己这个小家,已经更好了。”
  “所以,男子会慢慢的去尊重女子,就好像尊重一个同窗,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一个官场上的同僚。”
  “诸君,此时我们不免再回到最初的一句话——什么叫姻缘是结百年之好,什么是门当户对,诸君,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成婚?”
  这又是一个千古之题了。
  当事情从休妻和离到成婚,便又有一波辩论。
  有的说是父母之命,有的说是情爱之意,有的说是世俗所致,说到最后,也没有说出一个道理,但是,在这场辩论的过程中,他们发现,他们只要成婚,就需要一个女人。
  他们其实需要女人做的事情很多。
  需要她们替自己孝顺父母,需要她们生儿育女,需要她们的娘家助力,需要她们做很多很多的事情。
  他们甚至想让她们有更多的能力。
  比如,她们若是可以替自己的前程铺路就好了。
  女子们一听,便勃然大怒,折青被宗童护着在一边,听见一位彪悍的姑娘道:“合着是头磨坊的驴,也没有像这般用的。”
  随着女子可以出门做更多的事情,大部门男人们的欲望便又大了些。他们既希望她们照顾好家,又希望她们能外出为家里获得更多的钱财亦或者是机会。
  那到了这时候,为什么还要存在休书这种东西呢?
  “本就不应该存在——就要废除!我们建议,要有一个专门管和离的地方,凡是夫妻决裂,皆可以在和离处明示后,跟夫家一刀两断。”
  “对——本就不该存在。”
  “要求这么多,要求那么多,索性去娶一头驴罢——”
  有一个男人听的愤怒,就要说话,就被旁边的一个人碰了碰,道:“别乱说话——我听闻,这是皇太女殿下的意思。”
  那人就愣了愣,“皇太女殿下还管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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