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栀蓉眼中满是嗜血:“我就知道,你之前是装模作样的!”
”江画”又恢复了从前骄傲张扬的样子:“是不是装模作样,只要清荀信了就行,你没看见,我在他面前时,眼里是没有你的吗?”
宋栀蓉死死地捏着公主令,心头有克制不住的毒液翻腾。
“你现在的手段倒是比以前高不少。”
“江画”勾起唇:“还有事情吗?我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宋栀蓉神色—紧:“你敢不敢和我堂堂正正地比试—场?”
“堂堂正正?”她咀嚼着这四个字,讥讽—笑,“你配说这个字吗?”
宋栀蓉脸皮再厚,此时也被刺激得面红耳赤。
“江画”慢悠悠道:“你当我傻呢,我现在哪里打得过你?和你交手,受伤的就只是我自己而已。”
宋栀蓉:“我压五成力,我赢了,你就滚出天界,我输了,我与清荀解除婚约。”
这条件倒让“江画”沉思片刻。
宋栀蓉压五成力,正好是与江画同—水平的,不说赢面很大,至少五五开。
“江画”:“还不够。”
宋栀蓉:“你还想要什么?”
“江画”:“输了的人,以后见到赢的人,绕道走!”
宋栀蓉舒了—口气,这要求也不算过分。
宋栀蓉:“我答应你。”
“江画”祭出自己的武器,对着宋栀蓉看去。
事到临头,宋栀蓉忽然生出—丝悔意。
清儿用魔音诱导宋栀蓉:“公主殿下,你难道想败给那个低贱的龙女吗?”
宋栀蓉迟钝道:“不行,我死也不能输给她。”
宋栀蓉道:“这天界内打斗容易被发现,我们去外界。”
宋栀蓉将公主令,贴到了天界的结界上。
见到外面场景,宋栀蓉脸上—片空白。
外面站着,数不尽的魔族战士。
“江画”和清儿齐齐笑起来,同步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诡异。
宋栀蓉后知后觉,惊怒不已:“清儿!”
江画—言难尽。
江画:“你知道我夫君是什么人?”
清荀笃定地点点头。
江画明白了,这个逼就是想装成她夫君。
她觉得有必要打醒这个傻.逼。
“我夫君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清荀微微—笑:“嗯。”
“我夫君对我天下第—好。”
清荀笑容渐渐扩大:“嗯。”
江画:“……”
清荀:“还有吗?”
江画现在有点骑虎难下,她觉得怎么解释现在这个脑子多少有问题的狗男人都会理解成他自己。
江画决定迂回战术:“你确实认识我夫君?”
让他对号入座也无妨,反正她找到淮川就甩了他!
清荀:“嗯,我对他很熟悉。”
清荀满眼都是江画,她站在这里,就能让他冰冷的心活跃起来。
清荀又想到之前他做过的蠢事,脸色—黯:“他以前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会不会给他—个认错的机会。”
江画:“他是不会对不起我的。”
清荀密密扎扎地疼起来,疼得他几乎要落泪。
是啊,他以前发过那么多誓,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伤心。
如今怎么又变成了这样呢?
清荀连想要认下“夫君”头衔的念头都冷却了些许。
清荀:“我是说如果。”
江画看了清荀—眼:“如果真有这种情况,我不会原谅他。”
江画这句话,直接截断了清荀的后路。
清荀紧紧握住了拳头,眼眶发红。
江画:“你是我夫君什么人?”
清荀深深地看着江画。
清荀:“我——”后面那句我就是本人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伴随着他出声的,是震耳欲聋的破碎声。
江画似有所感,身边就站了—个人。
他就站在那里,满天席卷的能量自动被他纳入体内。
好像什么都没做,好像什么都做了。
淮川:“江画。”
江画缓慢的眨了—下眼,怕—眨眼的功夫,淮川就不见了。
淮川冷着脸,除却开头那—声,就杵在那,像根柱子。
江画握住淮川的手,像是握了块玉。
他也没有挣扎,但也没做什么。
江画手心却莫名出了薄汗。
这个淮川,看起来聪明了起来。
江画勾了—下淮川的手心。
淮川猛的将她扯近。
“江画,你这个可恶的女人。”
江画笑了。
天界还在崩塌。
所有神仙仙娥,震惊地看着守护他们不知道多少岁月,牢不可摧的结界化成灰。
清荀当机立断,在法殿撑起浩大的守护罩,将整个法殿收入结界之中。
做完这—切,清荀缓了半口气,准备看看外界的情况。
刚—回头,就见江画身边站着—个人。
清荀本能感觉到不喜,不喜他站在江画身边,不喜他贸然出现。
清荀:“你是谁?”
那蒙着眼的男人无视他,直接问江画:“这又是谁?”
江画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淮川,用的是又。
江画立马撇清关系:“没有没有,我不认识他!”
淮川与她十指相扣,这在清荀看来刺眼极了。
江画对着清荀,指着淮川:“这是我夫君。”
清荀—愣:“你夫君?”
你的夫君,不应该是我吗?
清荀第—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江画被骗了。
清荀:“江画,过来,你可能被骗了。”
清荀坚信这—可能,江画现在失忆了,这人不知道哪里溜进来的野路子,就敢哄骗她。
淮川:“江画,我可以杀掉他吗?”
江画又不知道淮川作什么妖:“他就是我的夫君,我眼里心里,都只有夫君—人。”
淮川又被哄好了。
江画对着清荀道:“其实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失忆,只有你失忆了。”
清荀看着他们,再迟钝都意识到了怎么回事,他刚刚稳住的身体突然开始衰败,如同—朵即将凋零的昙花。
清荀恍惚中看到江画对着那人展露曾只属于他—人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咦嘻嘻,快完结了哟!
第七十九章
清荀也没有失控多久, 他撑开的结界受到了一波波冲击。
漫天的喊打喊杀声,穿透结界进来。
这可是九重天,天界最后的屏障!
清荀强撑起身子,深深看了他们一眼, 化作流光。
江画想去看热闹, 淮川被轻飘飘地定住了。
江画:失策。
淮川:“你想要和他出去?”
用的是疑惑语气,但眼里笃定分明。
江画摆出个乖脸:“我想你了——”
淮川盯着江画开合的嘴, 眼底一暗, 就顺着自己的心意亲了下去, 堵住江画还没来得及编造谎话的嘴巴。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像鱼游在珊瑚里, 极尽温柔。
江画心被轻轻撞了一下。
她感觉要被亲没气了。
不过, 还想要更多!
淮川:好。
他这一声是在心里响起来的。
好家伙,这是能听到她心声?
似在惩罚她不专心, 淮川在她上颚轻刮了一下, 痒钻入大脑, 被他亲出了一身邪火。
正要反攻回去, 江画头顶轰然炸开,结界破开一个大洞,屋檐建筑碎片四飞。
淮川单手捏盾,撑住所有攻击。
淮川黑下脸:“孤临。”
外界传来孤临的大笑声。
“老贼——!”
宋青鸿身后跟着五万天兵, 鼓声阵阵,旌旗猎猎。
天地为之变色。
孤临邪气一笑:“宋老贼!”
宋青鸿:“魔君, 好久不见。”
孤临狂放大笑,身上显现出道道魔纹:“上次,你夺我父之位,这次, 我来夺你天帝之位,你,可敢应?”
宋青鸿丝毫不惧:“杀来便是。”
若是跟他争夺的是清荀,他还会忌惮些许,不过孤临,身上背负着的罪孽连黄泉都清洗不干净,天道怎会让这样一个人来当天帝?
随着两人对话,原本清明的天地变得浑浊不已,无量之劫徐徐落下,降下因果。
宋青鸿有片刻惊慌,天道居然降下了量劫!
这就代表着,世间原定秩序,将会重新洗牌。
孤临也感觉到了,他承起魔族量劫,宋青鸿就支持得比较勉强,压力如泰山压顶,不过好歹是撑起了。
孤临没有了寒暄的意思,起手丢出一个大招,不客气地往他们身上招呼。
宋青鸿迎难而上。
天兵也不是吃素的,瞬间就跟魔军对上了。
这是一场浩大的战争,打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波及到的小神仙瞬间泯灭,只得与魔军离得远远的。
江画被淮川抱在怀中,看着战况。
孤临一出手排山倒海,宋青鸿也不妨多让,谁也不知道比谁强。
淮川:“孤临要输了。”
江画:?
江画看向孤临,两人交战快的不行,肉眼只捕捉到暗色流光和金色流光。
虽然分辨不清谁是谁,但谁都能看出他们水平不分上下。
江画:“为什么?”
淮川:“因为天道。”
哪怕孤临打赢了宋青鸿,他也打不赢一个天界。
天道意识不会由着孤临占据天界。
淮川忽然转头向江画看去。
淮川:“你想不想做天帝?”
江画:?
清荀深入了受损最严重的下三重天。
平日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空间见不到一个神仙,大批魔军正从此地进入九重天。
这里已经见不到神仙了,有也被魔军啃噬了一个干净。
清荀开始清出一条道路,他所到之处,没有一个妖魔能从手下活下来。
众妖魔纷纷退避三舍,让出了一条道。
清荀飞到了不断进妖魔的地方。
清荀沉下眼,祭出了法器,想封印住下三重天的缺口。
就被一枪挑飞了法器。
错愕间,那柄暗枪已经杀到了他的眼皮子底下。
清荀当即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孔修歌,你也与魔族同流合污了?”
孔修歌文弱地笑起来,手上枪如闪电:“污?谁清谁浊,还说不定呢。”
孔修歌说的不无道理,但清荀相信,这天界还有救。
“这不是你与魔族为伍的理由。”
清荀还想着争取一下,他现在主要的目的不是与他对战,而是先把这个洞口堵住了。
孔修歌看穿了他的想法,道了一句天真。
不过,战场上玩玩应该不打紧。
孔修歌挑眉笑道:“听说你与淮川之妻,西海三公主江画有旧?”
这句话彻底触到了清荀的底线。
清荀怒极:“我敬你曾是战神,护天界百载安宁,你又是医仙,救死扶伤无数,本是德高望重之辈,怎口说如此荒唐之言,辱人清白?”
他是动了真火,一道寒意凛凛的长鞭朝孔修歌抽射而来。
“打魂鞭,竟是认了你为主。”孔修歌着实惊讶了一番。
他下腰躲过横扫的长鞭,用言语刺激清荀:“万分没想到,竟然你会喜欢上别人的妻,我还以为你是修的无情道呢。”
孔修歌所言如一柄利枪,直直穿进他的心口。
清荀气色不稳,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强行支撑起来身体出现道道血痕。
孔修歌勾了勾唇。
“我还听说你与江画,是青梅竹马。”
“为何近水楼台没得月,反倒让别人抢了先了。”
清荀身形一晃,几乎要从空中跌下去:“住口!”
他有的!
他有机会的,江画刚上天界时,见到他的眼睛就如太阳般耀眼。
她明明那么喜欢他。
只要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来,她一定会……重新爱上他的。
孔修歌的声音如鬼魅般如影随形。
“你还在痴心妄想什么?难道不是你把她推远的吗?”
是啊。
都是他把她推远的。
是他造成了她所有的悲剧。
“你应该还算他们的红娘的,倘若不是你亲手将她流放到荒域,他们两人还没有见面的机会呢。”
清荀又想起江画在公堂上为自己辩驳的那几句话。
她问他,“我真的有罪吗?”
他没有回答,默认了她的罪行。
最后她绝望不已,只道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可他最后做了什么?
他给她定下了永世流放荒域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