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岁了啊！”伏黑惠不想陪她玩这样幼稚的游戏，却也不愿意就这样被白白踩了“头”，只能跑起来，躲过沙树的攻击。
“我十二岁，怎么了！”理直气壮地追上去，沙树乐此不疲地在伏黑惠的影子里蹦蹦跳跳,“哈哈，惠好弱哦。”伏黑惠想要反击，奈何沙树动作灵敏，硬是没让他踩上。
“哇，你作弊！”被突然出现的玉犬吓一跳，沙树被伏黑惠牢牢踩住了影子，“居然使用式神，玩个游戏而已，伏黑惠你好幼稚。”被两只玉犬扒拉着动不了，她只能指着伏黑惠，义正言辞地说道。
“哼，现在是我赢了。”指挥着玉犬围住沙树，并且不要伤到她，伏黑惠难得露出几分得意来。
沉默了一瞬，沙树垂下头，不说话了。
然后，就在伏黑惠有些心慌地收回玉犬时，她猛地扑向他，“我抓住你了！”
和玉犬扒拉沙树一样的姿势，她一边扒拉着伏黑惠让他动弹不得，一脚则牢牢踩在他的影子上，“现在是我更胜一筹哦！”
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伏黑惠不由得在心里嘀咕，难道不也同样踩在了自己影子上吗。但嘴上却只能连连认输，好让沙树放开他。
不然自己脸红的事就要暴露了。
大概，学园里的同学们，都想不到两人间的胜负是通过这种方式比出来的吧。
第二十四章
学园里的流言开始得快，消散地更快，理由也很简单——要期末考了。
“没想到啊，”丧气地伏倒在桌面上，女生看向一旁的沙树，“明明是不良少女和不良少年的人设，居然还有这么好的成绩。”
“刚刚的国文课小测，沙树酱又是第一名吧。”顺势伸了个懒腰，她声音含含糊糊，“难怪国文老师一开学就那么喜欢你。”
“呐，沙树酱，教教我嘛，那些拗口的古文该怎么学啊啊！”想到自己刚才小测的成绩，她简直可以预见到自己回家后藏试卷的模样。
“就，自然而然？”停下正在写的数学题，沙树歪了歪头，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就是平安京时代的人吧，在让她在国文上省了不少心。
但是历史和英语也让她特别抓狂就是了。
“平时多看一点古文的话，就会逐渐熟悉了吧。”她尝试着提出建议，“或者多背几首诗？”
“啊，不行的不行的，”沮丧地起身，女生叹了一口气，“我怎么忘记了呢，沙树酱可是京都那种大城市来的……”平时也像是京都的大小姐，只是更多的时候，同学们都更愿意讨论她打倒伊黑大郎的战绩。
“这个没什么关系吧，”沙树笑着拍了拍那女生的头，“我也有很多不擅长的东西啊。”说起来，她的家政课才叫一塌糊涂……虽然她每次都会叫伏黑惠帮忙，但好像两个人都不怎么擅长的样子。
又叹了一口气，决意把难过的小测成绩丢到一边，女生凑到沙树身旁，“沙树酱，你知道修学旅行吗！”
“听说今年的目的地已经确定了哦，是一个叫调味市的地方。”她摸摸下巴，有些期待地说，“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好玩的呢。”
“听起来挺美味的，”这么一说，沙树干脆放下了笔，“调味市啊，会不会有很多好吃的呢。”她转过头，推醒了正在眯眼小憩的伏黑惠，“惠，你知道调味市吗？”
“我怎么知道那种奇怪的城市啊，没听说过。”带着一点起床气，伏黑惠打了个哈欠，看时间也差不多要上课了，他一边慢吞吞地拿出书本，一边这样回答道。
修学旅行啊，听起来好麻烦。但是，瞟了一眼旁边明显兴奋起来的家伙，她肯定会去的吧。
和五条先生说一声吧，这个假期先空出一周来。
“修学旅行吗？”听到沙树这么说，正在厨房搅拌面糊的三尾狐摆了摆尾巴，“妾身似乎听说过，就是在假期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出去玩几天吧。”
“沙树大人，需要妾身为您准备些什么吗？”
在新铺好的榻榻米上滚了一圈，沙树看着崭新的天花板，“我也不知道啊，修学旅行，要做什么好呢。”
她不好意思打扰正在备考期的美惠子姐姐，而六条千景……他实在也不太靠谱，嗯，翻了翻通讯录，沙树突然找到几个好久不见的名字。
狩沢绘理华和游马崎沃克他们！翻身而起，沙树决定问问他们，毕竟虽然狩沢他们虽然自称“宅人”，但看起来是很会享受的那一类，一定很有经验吧！
“嗯？修学旅行吗，哎呀，世界线已经进展到这一步了吗，”电话很快就被接通，狩泽充满活力的声音响起，“这可是非常重要的剧情转折点啊！”
“一般来说，修学旅行不就是名正言顺的泳装福利番外吗。”沙树听到了游马崎的声音，“所以泳装一定要啊！”
“你们两个，不要随便误导别人啊！”门田京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他们几人还真是从来不分开呢，沙树这样想。
就是听起来也都很不靠谱的样子，她已经有一点点后悔了。但能听见朋友兴高采烈的声音也很不错，所以沙树也顺着狩泽和游马崎的话继续聊了下去。
最后,看着记事本上写着的，泳装、UNO、打火石、大太刀……沙树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修学旅行是这么可怕的事情吗，听说一般都会被困在荒岛上和不可名状的怪物用UNO一决胜负？不对，游马崎说的是什么昆O牌，但是门田京平说带UNO就好了。
还会因为食物匮乏陷入人性危机……但最后都会有白发的小萝莉前来拯救众人？
果然，修学旅行也是历练的一种吧。思索许久，沙树得出结论。
“哎，惠今年打算参加修学旅行吗，真是少见呢。”听到伏黑惠的话，津美纪有些惊讶地说，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笑着问，“是因为沙树吗？”
“没有！”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伏黑惠埋头，声音低了不少，“只是……”后面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哼哼了些什么。
本来也没打算听到什么解释，津美纪也没有继续为难伏黑惠，只是有些高兴地弯了弯嘴角。
今年惠真的是开朗了不少呢。
“啊——终于结束了！”考完最后一门，沙树身旁的女生长舒一口气，“接下来就是修学旅行了，好棒——”
“沙树酱会来参加的吧？”突然想到了什么，女生凑了过来，“是吧是吧？”
“当然了，”沙树笑起来，“我连东西都准备好了！”
“那太好了！”女生兴奋地握拳，“我也是，早就准备好了游戏机，到时候带过去，趁没人管我，玩上一个通宵！”
居然是不睡觉的修行吗，沙树神色一凝，对女生肃然起敬。
“修学旅行是可以不参加的吗？”她回味了一下女生刚才的话，询问道。
“是啊，都是自愿的嘛，不过谁会不愿意修学旅行呢！”女生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这样回答。
沙树缓缓回头，看向了伏黑惠，沉默地凝视着对方。
“干什么？”被盯得毛骨悚然，伏黑惠伸手撇过沙树的脸，“我会去的！”他强调道。
“唔唔唔唔。”我知道了，被压着一边脸颊的沙树只能如此回答。
要是伏黑惠不去的话，她倒是也可以留在这陪陪他啦。
修学旅行的前一天。
嗯，泳装被三尾狐亲pass掉了，打火石，太刀就拿雪童子代替，沙树找到了新买的UNO牌，把它塞进背包里。
加上一些生活用品，万事俱备啦！
只不过，把灯关掉，沙树在床上滚了滚，又滚了滚。
完全睡不着。
明明也不是特别兴奋，但沙树此刻就是瞪着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
行李已经检查了三遍了，考完试，沙树也没别的事情好做，她也不好意思告诉三尾狐亲他们自己睡不着的事。
雪童子一定会狠狠嘲笑自己的！
拿出手机，淡淡的荧光照在沙树脸上，她只是看了一会网上的视频就无聊了起来，合上手机，她强行闭眼。
不行，还是睡不着，一睁眼，沙树发现自己果然还是毫无睡意。
不如……看看还有谁没睡？
“这就是你半夜给我发消息的理由？”沙树能想象到伏黑惠翘着一头黑发，给自己回消息的样子。
“可是我睡不着啊！”
“但我要睡觉啊！”
“你要是睡了就不会这么快回我。”沙树从鼻腔里哼一声，她还不了解？“所以你明明也没睡着！”
伏黑惠一时语塞，没错，他也没睡着……但，“我只是白天咖啡喝多了。”
“只有你才会喜欢和那种又苦又涩的黑咖啡。”沙树果然被转移了话题，并且如此吐槽道。
“但你那种加了半杯糖的咖啡也好不到哪里去，”伏黑惠撇撇嘴，继续输入信息，“不对，那只能被称作甜味饮料。”
他发誓，沙树绝对是他见过的，仅次于五条悟的甜食派。
“甜味饮料怎么了，甜味是人类的追求，甜味就是最高！”而且两人都是同样的理直气壮。
回完这句话，沙树奇异地打了个哈欠，像是原本空空如也的肚子被填饱，生出几分满足感来，自然就也有了困意。
和伏黑惠聊天还有这种功能吗，睡意涌上来，打过来的电话沙树也是在迷迷糊糊中接通的。
“喂？”对面安静了一会，伏黑惠的声音响起来，“你已经睡了？”他压低了声音，原本清朗的少年音无端多出几分沙哑来。
“嗯……突然就困了。”又打了个哈欠，沙树这样回答。
“切……晚安。”“晚安。”
挂断电话，伏黑惠也打了个哈欠，“一定是被那家伙传染了……”他合上手机，再躺下时已然睡了过去。
他一开始打电话是为了什么？好像是问沙树知不知道修学旅行要带什么……算了。
有三尾狐在，她应该不会带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第二十五章
从埼玉县通往调味市的公路是沿海的，所以在大巴车上，沙树就能看到那种一望无际的、波光粼粼的海面。
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的海风带着一点海盐的咸涩，而热辣的阳光也让人联想到沙滩、草帽与冰淇淋。
“我们这次修学旅行里真的没有安排海边的景点吗？”一开始的热闹过去，大巴里的学生们大多都陷入了一种要睡不睡的状态，沙树把窗户关紧后，不无遗憾地转头询问伏黑惠。
“没有的，”已经被问过好几次的伏黑惠满头黑线地回答，“没有沙滩，没有荒岛，也没有丛林历险。只是正常的参观博物馆和电视塔而已。”到底是谁给她灌输了那么离谱的理念啊！
“这样啊……”沙树叹了一口气靠到椅背上，“难怪不用带上雪走呢。”
这是当然的了，伏黑惠扶额，想到老师颤颤巍巍地指着沙树那有半人高的棍状物询问时的脸色，和沙树理所当然地回答。
“清和同学，能告诉老师这个是……什么吗？”
“是家里的□□！”
最后还是他偷偷把那把叫做雪走的刀收进了影子里，并且告诉老师那只是可以伸缩的玩具才算结束。
虽然老师看上去也不太相信他的样子。
调味市博物馆内。
“这座城市好神奇啊，连中学都是叫做盐中、黑醋中什么的，”浏览着城市历史的展览厅，沙树这样感慨着，“会不会有黑胡椒市政厅或者番茄酱交通局啊？”
“并没有，只是很普通的叫做调味市市政厅而已。”跟在一旁的伏黑惠接话道，他不太理解沙树为什么连城市历史都能看得津津有味，要知道一般同学都已经聚集到休息厅买饮料喝了。
但对沙树来说，这些展览厅里面的东西都是非常新奇的，是她在平安京时代想象不到的未来，顺着城市文脉一路延伸，她甚至还能窥见这片土地在平安京时的一点影子。
最开始是因为调味市能产出盐，所以如此命名的吗。
伏黑惠浅浅打了个哈欠，昨晚两人睡得都不早，后来沙树倒是在大巴上靠着他睡了一觉，只可怜他浑身紧张，一直没能休息，“我去一趟卫生间。”去用冷水清醒一下吧。
“嗯，我在这里等你。”聚精会神地盯着调味市的微缩模型，沙树这样回答道。
“我很快就回来。”
伏黑惠走后，展览厅内就只剩沙树一人了，空旷的展览室中，只有玻璃柜里的灯光照亮了一点视野。
回头，近千年的历史被浓缩在一片片拓文和书稿中，沙树指尖划过玻璃，只能感受到无机物的冰冷沉寂。
偶然一瞥，凭借良好的古文基础，沙树居然发现有一页纸上记载了安倍晴明的事迹。
大意就是安倍晴明曾经在调味市停留五年之久，消灭了调味市突然出现的盐之恶魔，并且在这里研究出了“洁净之盐”，从此，撒盐也成为驱除鬼怪的方式之一。
沙树是知道“洁净之盐”的，但她却不知道那是安倍晴明的发明。而事实上能够炼成的“洁净之盐”即使在平安时代也是少数，毕竟没有哪些阴阳师愿意放下身段，浪费灵力在普通的盐上。
她还曾经和安倍晴明感叹道，研究出“洁净之盐”的人真是可怜，费尽心思为普通人提供了一种对抗危险的方法，却没办法推广。
那时，晴明似乎是很无奈地笑了笑，摸着她的头说：“研究它的人想必也知道这个结局……但是，只要能够多出一条路，他便会去尝试一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