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婚生依赖——福禄丸子
时间:2021-07-27 09:40:19

  但有粉丝拍到疑似她出院之后的生图,套着宽大的外套,拿了一束花走在马路上。
  跟所有明星一样,她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旁人不一定能认出这是谁,但元熙一眼就可能看出那就是妹妹元卉。
  最可怕的事她手里拿的那束花。
  花束包裹的方式很特别,而且底部有一枚小小的挂牌,颜色和式样都像极了元熙最熟悉的那一种——那是她花店里的花束。
  Saki去了那个花店?
  闵婕和长安看她脸色一下子煞白,不由关切地询问:“熙熙,你没事吧?”
  她摇了摇头。
  “你们……能不能借我手机用一用,我要打个电话到国内。”
  闵婕将自己手机借给她。
  元熙拨号的手指都在发颤。
  如果在今天之前让她有机会给国内打电话,她肯定会打给邱含琦,仔细问问她关于聂权和聂家花园有什么新的进展。
  但是现在,她将电话打到了花店的座机上。
  接电话的是萱子,一听是赵元熙的声音还有些惊喜:“姐,你回来了吗?”
  这声姐更是让她周身血液加速奔涌,像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身体一样。
  “最近店里怎么样?”
  她都佩服自己,还能这样耐着性子,表面镇静的跟人寒暄。
  “挺好的啊,就从七夕之后,客单量一发不可收拾,还真成网红店了,小詹功不可没啊!好多来买花的人可都是冲着他来的。”
  “嗯,店里……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客人?”
  “有啊,我觉得有明星哎!昨天都还有订单是剧组订的,他们在附近办公楼取景。”
  “有个叫Saki的女明星,她有没有来过?”
  萱子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哇,77姐你认得她啊?那天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心想她这样的艺人平时不是应该在北京嘛,怎么会跑到春海来,还亲自到店里来买花……”
  元熙手心冒汗,几乎让她拿不住手机。
  “她一个人来吗?有没有说什么?”
  “对,就一个人,没有说什么啊……就随便看了看,说想买一点适合摆在家里的花,小詹帮她包的,付完钱就走了。”
  赵元熙没吭声。
  “77姐你喜欢她啊,我也觉得她挺好的,衣品超好,一走进来就觉得跟普通人不太一样。不过我们都觉得你跟她还蛮像的,她那天戴了口罩和墨镜,看不清脸,但就是很漂亮的感觉,挡都挡不住,我应该鼓起勇气要个签名的……”
  萱子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都没太听进去,只觉得耳边嗡嗡的,脑海里也乱做一团。
  她不止一次的想象过,假如有一天,元卉也回到那个花店,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可只要看到广告牌上Saki明媚如阳光的笑脸,这种想象就根本拼凑不出具体的画面。
  她是希望妹妹永远不要回去的。
  可事与愿违,她已经重新回到那个花店,身临其境,照理不可能毫无反应。
  就算她当年没有亲眼目睹父母被害的情景,而且很小就背井离乡去国外读书受训,但小时候共同生活过的这个地方说什么也不可能忘记。
  她是故意到那里去打探虚实吗?看看时隔二十年又重新在原址开起花店的人是不是双胞胎姐姐,或者跟案件相关的人。
  可偏偏她什么都没问,萱子和小詹显然都不是店主,她也没有打听店主到底是谁,买好花就走了。
  店里生意好,她也有可能是偶然路过那个花店顺道进去,买一束花装饰自己的住处,不能代表什么。但是就像萱子所说,她并不住在春海市,就算偶然来录节目或者旅行,花店千千万万,怎么就这么巧进了这家连名字都没有的花店呢?
  这么多偶然叠加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何况赵元熙就不相信这世上有所谓的巧合。
  Saki怎么找到那里去的,本身就很值得怀疑。
  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吗?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在有意寻找她,把她带到那个地方去。
  赵元熙猛地站起来,匆匆朝楼上去。
  长安有点担心,看了看闵婕:“熙熙她怎么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她好像感觉到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奏。
  她开了很多年咖啡店,这些天元熙特地向她学习怎么冲好喝的手冲咖啡,怎么用全自动的机器压出最醇厚的意式浓缩,每天都尽心弄给聂尧臣喝,恩爱有心,两人就像所有相亲相爱的情侣一样。
  可这会儿她连咖啡都没顾得上冲,刚才拿下来的一对马克杯还孤零零地放在吧台的台面上。
  闵婕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说:“我去跟丁先生说一声,今天本来出海捕龙虾的计划要搁置了。我得去码头通知他们先把游艇准备好,有人可能要离开了。”
  …
  赵元熙回到楼上,聂尧臣果然正复盘两人刚才那个棋局。
  他坐在床边,手中摆弄着那些棋子,眼睛里却空空的,思绪并不在棋局上头。
  见惯了他一门心思投入的模样,偶尔看到他这样心不在焉就觉得格外明显。
  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他没有下楼找她,这么久了没有闻到咖啡香气似乎也没觉得奇怪。
  因为他想着别的事情,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赵元熙径直走过去,并不避讳他,一把就扯掉了身上薄薄的睡裙,换上日常外出穿的衣物。
  聂尧臣终于抬眼看向她。
  “我要回去。”
  反正两人几乎空着手来的,也没什么行李好收拾,她就这一句话,直截了当。
  “你要回哪去?”
  “回国,回春海市。”
  聂尧臣放下手里的棋子,站了起来。
  “那边的事情还没有结束,遇到一点麻烦。”
  元熙冷笑:“我知道,你妈妈嘛,对吧?”
  其实也是预料之中的,照芮琼芝跟他二叔的关系,怎么可能眼看着自己的情人被冠上杀人的罪名。
  “你听到了我的电话?”
  “你已经收走了我的手机,阻断了我跟外界的联系,要是连你跟人说话都不想被我听见,干脆点,拿个笼子把我关进地下室,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伸出手腕,表示愿意束手就擒。
  聂尧臣低头看她的手:“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关起来。”
  他和她,还不知谁才是对方的笼中雀。
  “那现在就走,我陪你玩游戏也玩得够久了。”
  她不可能在这里无限期地陪他耗下去。
  她内心的煎熬全靠表面的顺从和放纵来掩饰,他并不能真正体会那有多么难熬。
  见他站着不动,她已经转身打算自己下楼去。
  他上前拉住她,力气大了些,拉得她几乎撞在他胸口。
  这段日子看她胃口好,睡眠也好,以为她丰腴了些,可是眼下才发觉好像还是那么瘦。
  “不要拦着我。”她眼睛里的温度冷却到冰点,“你不带我回去,我就去找别人。这个岛上除了你那些体面的朋友,还有别的男人,只要足够筹码,总有人愿意帮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反正她已经是个丧失底线的女人了。
  聂尧臣被她的话刺痛,手不自觉收紧:“我们不是说好了,这样的话今后再也不说了吗?”
  她使劲挣脱他:“谁跟你说好了?你说好的那些条件都兑现了吗?”
  聂尧臣终于意识到她并不是仅仅听到他讲电话才有这么大反应,而是应该发生了些什么其他的事。
  “到底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
  “行,那我们就说清楚。聂尧臣,你是不是去找过我妹妹?”
  他明显愣了一下。
  “说话呀,怎么不吭声了?我问你是不是找过我妹妹赵元卉!”
  打听元卉的下落,有意无意透露她姐姐在做的事,引导她到那个花店去找亲姐,实现所谓的一家团圆?
  聂尧臣抿紧了唇。
  这个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元熙太了解他了,假如没有做过,他一定直接否认。
  他现在这样,是因为语言表达功能跟不上他的大脑思维,正在组织语言该怎么把这件事合理地解释给她听。
  可他的神色却又出卖他,仿佛直接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赵元熙对他的信任和耐心终于在这一刻崩塌了。她不想再看着他的神色猜来猜去:“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只要听是与不是,非此即彼。”
  “是。”
  姐姐,你看,我也得了二十块钱,我们去买糖吧?
  姐姐,别告诉妈妈我半夜偷吃哦,我的糖分你一半。
  姐姐,外面发生什么事……爸爸和妈妈呢?我害怕。
  大家好,我是Saki,今后也请继续支持我哦!
  你好,有没有适合居家摆放的花束,麻烦给我包起来。
  ……
  无数的回忆,无数的画面,此刻像仙人球上细而密的刺,扎破了她心底最后一点肥皂泡般的幻想和侥幸。
  她忍受了这么多年骨肉分离,费心想要守护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根本一文不值,什么都不是。
  她扬手就打了聂尧臣一耳光。
  不轻不重的一下,可能不足以让他疼,但他们都听到很清脆的声响,像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彻底碎掉。
  元熙眼里像要滴出血来,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了。
  她今天一定要回去。
  聂尧臣急了,重新拉住她,不管是不是语无伦次,也不管她是不是接受,将心里的打算一股脑全都倒出来:“我打听你妹妹的下落只是为了寻找更多的线索,虽然你以为她当年什么都没看到,但也许她能想起一些你平时没有留意的细节,可以把你妈妈的死和我二叔……”
  “够了!”她转过身,“我跟你推心置腹的说过,我不希望把我妹妹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来!她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自己喜欢的事业,可能还有自己喜欢的人,她不是我!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啊?你们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非要毁了她所有的一切,非要把她变得像我一样才满意,是吗?”
  聂尧臣的眼睛里浮现出一点迷茫,很艰难地梳理着她这段话的含义。
  “为什么她跟你不一样?你也有你自己的事业,你也有喜欢的人。”
  “不,我没有。”她脸上的神色是他前所未见的冷淡,“我活下来的全部意义,就是为了寻找我爸妈死亡的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我从来没有把上古集团那份秘书的工作当成自己的事业,花店也不是,它们都只是我实现目标的工具,你也一样。我没有喜欢的人——因为我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你!”
 
 
第72章 我只是想最后看她一眼!……
  赵元熙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春海市,就像不记得她是怎么离开的一样。
  但这回她意识清醒,不受人掣肘,更没人限制她的自由。
  一切恍惚而不真实,像从一个世界掉入另外一个世界。
  聂尧臣没有跟她同行,但出了机场,由肖灼开车来接她,显然也是受他所托。
  肖灼收起活泼话痨的一面,难得的面色凝重,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大概也是有人悉心交代过的。
  车子停在她公寓楼下,邱含琦已经等在那里。
  不知怎么的,元熙想起潜水时在海里的感觉,四面都是水,有什么东西拉拽着你,一直往深处下坠。
  腿脚像有千斤重,下了车之后就一步都迈不开。
  还是含琦走到她身边来,张开怀抱抱住她。
  还什么都没说,元熙的眼泪就下来了。
  不是说真相还没有大白,聂家花园还没能进去搜查吗?那这糟糕的预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熙熙,你镇定一点,听我说。市局今天刚批复了新的搜查证,聂家老爷子做主,也已经同意了对聂家花园的搜查,同事们都已经到现场去了。我知道你今天回来,就过来接你,看你想不想去看一眼现场。”
  正如事先计划的那样,检察机关提前介入案件,为了证据链条严谨不出纰漏,含琦作为受害者家属的朋友,申请了回避,不参与案件的直接侦办,正好可以陪在元熙身边,跟她一起关注事情的进展。
  那天聂家老爷子聂坤鹏的出现,出乎所有人预料。
  听说老爷子已经在敬老院住了好些年,没有特殊的缘由都不会在公众面前露脸。
  连他都惊动了,可见这次事情是真的闹大了。
  如果仅仅是芮琼芝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抗议,警方依照正常程序走——提高案件的等级,取得检察机关支持等等手段,进入现场取证只是时间问题,就像之前专案组也已经做好了要等待的准备。
  但聂坤鹏德高望重,不止是在春海市,而是在全国范围内都有知名度的老企业家,他代表家族出面,这影响就大了,必须慎之又慎。警方面临的困境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直接进入私人房屋搜查,而不进入搜查又难有实质证据,办案办成了悖论,结局怎么样就不好说了。
  夜长梦多,证据是不会永远静止的在一个地方等人去挖掘的,随时有可能被人为的销毁和破坏。
  聂坤鹏进入那个花园洋房,看了看这个曾经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只问了两个问题:阿臣现在人在哪里?警方的负责人是哪位?
  刑警支队的支队长亲自到场跟老爷子说明情况。
  得知孙子人不在国内,他显得格外平静,“不是说今晚这屋里还丢了东西吗?找吧,找不到我也不能安心。”
  没有想象中的强势拒绝,得理不饶人,甚至没有一点偏帮儿媳妇芮琼芝的意思。
  曲嘉倩在一旁都有些心虚了。
  聂松站在他身边,谨守着自己晚辈的身份,一言不发。
  “我已经立好遗嘱,这房子是留给我孙子阿臣的,怎么处置本来应该问他。但我现在还没死,他又不在这里,那我就代他做主,你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有所顾忌。我就在这里坐着,等你们搜查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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