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边负责通知的老师也催促了一声:“齐同学?”
“啊,我在。”齐桁艰难的应道:“我知道了。”
那边老师又嘱咐了几句,齐桁魂不守舍的连连应声。
他挂掉电话后,又陷入了一轮新的沉思。
见他面露苦色,祁升不由得问道:“齐先生,怎么了?”
-“……京大通知我下个月去军训。”
-“京大?齐先生成绩不错。”
“需要我送齐先生去吗?”
齐桁想了想:“不了吧…我没打算去。”
祁升微顿:“为什么?”
-“我成绩不好。”
-“齐先生能考上京大,必定是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没必要如此谦虚。”
-“真没谦虚……算了,说不清。”
齐桁郁闷,便没忍住嘟囔了句:“我去这不丢人吗?”
要是别的事掉脸就掉了,齐桁活了这么多年,就不知道要脸是什么。
可学府不同,他被半个师父捡到抚养时,齐桁就常常羡慕每日得规规矩矩去学堂上课的半个师兄。
他只能跟着半个师父学着认字,旁的就都不行了。
于是学堂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地方。
那是神圣的,是不能随便玷污的。
听到他的嘟囔,祁升停顿了片刻,随后才道:“齐先生,你是不想去吗?”
齐桁不太愿意说谎骗他:“不是。”
祁升便轻轻笑了笑:“齐先生既然想去,就没必要太过担忧。如果是担心课题问题,齐先生大可以问我。”
他慢条斯理的将拌好了的热干面摆在了齐桁面前:“别看我这样,我当年也是从京大的耀华毕业的。”
齐桁眼睛亮了亮:“!厉害啊祁祁!”
京大这个学府,名声久远,在齐桁被那一道道雷劈的魂飞魄散前,京大就是他们这的最高学府了。
如今京大的名声仍在,依旧是现在的双一流,top1.
祁升:“齐先生什么时候军训?”
齐桁老实道:“八月十一号,但是八月十号就得去学校报道了。”
祁升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历:“还有十天,齐先生介意我在这十天里辅导一下你的功课吗?”
“……这倒是不介意。”齐桁内心还是想要去学校看一看的,但成绩是原主考上的,智商和脑子都是原主的,和他无关,他在哪都有自信,唯独读书:“可这太麻烦你了。”
祁升温声说:“可昨夜我也麻烦了齐先生,不帮齐先生做点什么,我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你来我往打了一通话术,最终还是习惯直来直往的齐桁惨败:“行行行,说不过你。但咱先说好,你不许笑我。”
祁升心里已然定制好了计划:“哪敢。”
.
两人都是实干派,说要辅导,在吃完早餐就开干。
祁升让人送了书本和卷子过来,齐桁也是头一次瞧见祁升身边的人。
那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看着就很不爱笑的男人。
他在大夏天都规规矩矩的穿着西装两件套,将袋子递给祁升时也没有多看一眼。
就好像这个家里只有祁升一样。
齐桁出于礼貌打了声招呼:“你好。”
男人便偏头看向他,恭恭敬敬的垂头:“您好。”
祁升随口介绍道:“这是我秘书,岳尧。”
他并没有将齐桁介绍给岳尧认识,但岳尧对齐桁却没有半点轻慢,反而是在祁升的默许下递出了自己的名片:“这是我的名片,您有事可以吩咐我。”
通过这一张名片,齐桁也终于知道祁升是做什么的了。
烫金的名片上朴实无华的写着几个字——
【升于行木集团控股有限公司—总裁私人秘书-岳尧】
齐桁:“……”
他突然觉着自己吃的每一顿饭都是金子了。
他虽然不太了解商圈,但他认识“集团”二字,不过齐桁也没有多问,只收下了名片笑着说了句:“客气了。”
等岳尧走了后,齐桁才感慨:“祁祁,你这真是来精准扶贫了。”
祁升微顿,就听齐桁又说:“那你每天赶回来做饭什么的……不会打扰到你工作吧?”
祁升轻轻松了口气,轻笑道:“齐先生,还是那句话。我出这么多钱请他们,可不是为了让自己加班的。”
齐桁一想也是:“你说得对。”
他们边说,测试也就边开始了。
为了让自己有个清楚的认知,齐桁特意要祁升挑了最难的高中卷。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一窍不通,看着那些题目就脑壳痛——因为这是他重生前的常态。
然而这些卷子虽然是有难度,可齐桁花了点时间,写满了一草稿纸,把所有的题都做出来了。
齐桁怔怔的看着自己写的满满当当的草稿纸,那头的祁升漫不经心的用红笔打了一个个勾,最终把满分卷放在了齐桁的眼皮子底下:“齐先生,很厉害。”
他笑着说:“满分。”
齐桁轻轻摩挲了一下试卷,垂眸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扬起了唇。
他真心实意笑起来的时候,眉眼都像是春日的暖阳,照耀在屋子里,便让原本有些冷清的房屋开了一屋子的花。
灿烂而又漂亮。
在高兴自己能拿到这样的高分时,齐桁心里也是终于发现了自跨时空借尸还魂到现在最大的疑点。
无论是什么他魂飞魄散了却还能借尸还魂、跨时空这事太过玄乎都比不上这一个疑点。
齐桁想,借尸还魂本身就没有办法继承身体主人的记忆,他一开始以为自己能得到原主的记忆,不过是因为他的灵魂过于强大。
可现在看来……他得到的不仅仅是原主的记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复活……背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阴谋?
带着这样的疑惑,齐桁在晚上冲浪时,试图在网上搜索答案。
然而齐桁得到的只有一本更比一本玄乎的小说。
于是,齐桁又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
“失败了?!”
袁智的声音因为过高而有些走样:“怎么可能?!你不是很厉害吗?!”
屋子里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沙哑:“他很厉害,你肚子里的怨鬼我也不能帮你取出来,另请高明吧。钱我会退给你。另外再劝你一句,不要与他为敌,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袁智咬牙:“那不就是个还没成年的学生吗?”
“……呵。”屋子里的人冷笑一声:“愚昧无知。”
屋里的人不愿再多言,只驱散了袁智。
但不过多时,便有一个年轻小子从侧房中走出,他冲主屋一拱手:“师父,那个叫齐桁的人连您都无法解决?”
那人的语气缓和了点:“上一个能不用朱砂、黄符为媒介的便可画符除鬼的,早就因为逆天改命遭了天谴被雷劈死了。你说呢?”
年轻小子一惊:“改命盘到引发天雷?!那得是多大的本事——”
-“是替人续命。”
“那可是个狂妄的主儿,从前我师父便招惹不起他,如今出了个后起之秀……你见了也绕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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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十二只可爱鬼
因为齐桁的智商没有出现和原主的偏差,所以接下来的这十天齐桁先解决的是自己的口癖问题。
在齐家的时候人太多,他躲在房间里一个人念白文实在是过于傻缺了,到底要给原主维护一下名声,齐桁没敢干那样的蠢事。
但现在在这里就不同了。
祁升白天工作,齐桁有大把的时间纠正自己的说话方式。
等到八月十号那天,齐桁问了一下辅导老师需要带什么,只收拾了一个小的行李箱。
防晒他不需要,帽子什么的也不需要,军训有迷彩服……他只需要带换洗的贴身衣物、再带几套自己的常服还有符纸就好。
“祁祁。”齐桁再次确认了一下今天周二:“你确定你可以吗?今天是工作日诶。”
祁升直接拎起了齐桁的小行李箱,随意的将自己白衬衫的袖子往上折了折:“没事,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他轻笑着说:“正好也很久没有回母校看看了。”
齐桁一听,跟上他:“说起来你好像说过你还是耀华管理学院的,我是不是还要管你叫一声学长?”
他玩笑道:“你说咱这缘分儿,怎么就这么巧呢?这肯定得是天注定才能碰上这么多巧合吧?”
祁升微微垂眸,笑意不达眼底,语气却仍旧未变:“是啊,真巧。”
京大是他特意选的、人也是他特意蹲的…但如果他认为巧合是加分项的话,那这些便永远都会是“缘分”。
-“我自己来吧。”
-“没事齐先生,我许久没有去健身房了,你就当我练练。”
-“……好吧。”
齐桁想,祁祁虽然看着温温柔柔的很好说话,但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说不通的。
与其浪费时间和口舌,还不如干脆随了他。
反正……他们是朋友嘛。
大不了以后祁升有什么需要他的,他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冲就完事了!
.
等到祁升的车停在了京大面前时,齐桁还有些紧张。
想他当年第一次下山“卖艺”时,都没有半分胆怯,但现在要上个学,他居然还紧张了起来。
齐桁坐在副驾驶上捏着安全带深吸了口气,暗笑自己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下了车,抬头看向马路对面京大的门面。
京都大学保留了古建筑风格,朱红的牌匾提着烫金的字体,如若不是这牌匾很新,齐桁几乎要以为这又是自己的一场梦,他还在那个他还没有因替人续命遭了天雷的年代。
因为京都大学的大门和当年几乎一样。
那字还是当年的皇上亲笔提的呢……
而现在这块匾,笔锋走向和他记忆里的样子并无差别,看样子是保存完好。
这可是个古董了。
齐桁在心里嘀咕完,就见祁升将他的行李箱从车子里取出来,和他一同过了马路。
这个时候很多来报名的新生,因为太阳太大,祁升戴了墨镜,还顺手给齐桁打了把伞——哪怕齐桁说了自己不知冷热,不怕雪阳。
但也正是因此,导致了高齐桁一截的祁升看上去格外的像是个保镖。
齐桁的皮相本就生得好,唇红齿白又干净,他头发又有两个月没剪了,长了不少,这要再长一点,就有几分雌雄莫辩的意思了。
两人出现时,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有媒体得知了今天耀华管理学院新生报道军训的事,一早便来门口守着。
见到齐桁就立马亮了眼睛扛着摄像头过来了:“同学!你也是来耀华报道的吗?”
齐桁瞥了一眼:“啊,是。”
记者:“这位是你的?”
齐桁随口就说:“我房东。”
祁升也没生气,只低低的闷笑了一声。
原本的确如此的关系,被他这么一笑,反而弄得暧昧了起来。
记者:“……?”
猝不及防的被塞了这么个答案,记者一哽,竟然一时间忘了要问什么。
齐桁只问:“有事吗?”
“……啊有,”记者忙道:“我听同学的口音像是本地人,同学有因为户籍加分吗?”
政.策上本身本地人报本地大学就会有加分和优先录取权,这很正常。
然而齐桁歪着头认真的想了一下:“不记得了,我数学国一保送。”
他说的随意,听得记者的眼睛却是亮了亮,脑海里迅速扒拉起了今年数学竞赛国一的名单:“那同学没有再体验一下高考了?”
齐桁:“有吧。”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正好顺手帮原主查了高考成绩:“还行。”
-“还行是?”
-“理科状元而已。”
记者:“!”
她瞪大了眼睛,迅速的将名字对号了:“原来你就是齐桁同学啊!”
国一保送后又参加了高考拿了理科状元,齐桁这个名字在他们这些关注着考生的人的圈子里可谓是大火!
记者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一抓就抓到了理科状元:“齐同学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期待未来的学习生活吗?”
齐桁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暂时没有吧。”
-“我能再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听说齐同学你家里很有钱,选耀华管理学院也是为了以后回家继承家业,有人戏称你是小太子,你怎么看?”
齐家在京都本身就有点名气。
尤其是京都的上流圈,他们好歹也还是挤进来了一脚的,原主生母没过世时,原主也没畏缩过,这些记者都四通八达的,知道也不意外。
但齐桁对着镜头笑了笑,漆黑的眼瞳却没有什么温度:“你们可能认错人了,我生母早逝,没爹长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