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包——扁平竹
时间:2021-07-28 09:46:54

  她拿着塑料刀叉切蛋糕, 说这是她自己做的。
  因为是第一次做, 所以不怎么好看。
  但吃起来应该还行。
  “这个我尝过。”
  总没有错处。
  似乎是被刚才那个牛轧糖弄出心理阴影了。
  她屏住呼吸看着周攸宁吃了一口。
  那模样, 仿佛等待□□最后一个数字开奖一样。
  周攸宁笑出声,夸她:“好吃。”
  洛萸还是没什么底,周攸宁对她过于溺爱了些,不管她做了什么他都觉得好。
  以后要是生了小孩肯定不能让他带。
  见她不信,周攸宁便用自己刚才用过的勺子舀了一口,喂给她。
  洛萸犹豫的吃下。
  果然不错。
  虽然和蛋糕店的没法比,但至少确实是个奶油味。
  “看来我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她是一个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的人,刚才还自卑的要命,这会就开始自命不凡起来了,“我要是不当整容医生的话,都可以直接开家甜品店了。”
  周攸宁看着她,只轻笑,却并不言语。
  那天的生日,在洛萸看来不算特别,甚至还因为各种意外而有些失败。
  但她却不知道,这是周攸宁过过的,最有温度的一个生日。
  生活好像终于发生了一点改变,因为洛萸的到来。
  ---
  周攸宁接手公司以后,逐渐清除了周启留下来的高层势力。
  都是些在公司待了足够久的元老,却不干实事,仗着和周启是旧交,便一直占着位置。
  周攸宁也没有任何心慈手软,可话却说的很漂亮,让人挑不出错处来。
  但回过头来细想,才发现那些漂亮的话语里,满含算计。
  时间长了,公司里的员工对这个新上任的老板总有些许敬畏。
  像他这种表面温和的,才是最可怕的。
  情绪不外露,不显山不显水。
  城府似海。
  不过周攸宁也没有做的太绝,周向然到底是他的侄子。
  他虽然厌恶小三一家,但在这件事上,向然是无辜的。
  办公室外有个空中花园,种满了花花草草。
  周向然低垂着眼,站在周攸宁身侧,迟迟不言语。
  周攸宁等了一会,失了耐心,声音淡,问他:“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吹冷风?”
  周向然别开视线,不敢同他对视,手指微颤。
  却还是把那本日记本递给了他。
  粉色的,硬壳。
  看上去应该有几年了,不过保存的很好。
  “二叔,求您,把阿盏还给我。”
  几乎带着乞求的语气。
  还?
  周攸宁唇角挑起一道弧度:“我怎么还?”
  “我和她之间有了点误会,她追求您也是为了和我赌气。”
  周攸宁语气平静:“我知道。”
  周向然愣住:“您知道?”
  这几日气温稍微回暖,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冷,可仍旧带凉意。
  说话时嘴边有白雾。
  周攸宁和周向然站在一起,气场悬殊,总让周向然矮他一头。
  明明身高差异没有多少。
  许是觉得胸口沉闷,周攸宁缓抬高了手,将领带松了稍许。
  “向然,或许你爸爸和你奶奶未曾教过你做人的道理。”
  “但你也不小了,有些事情应该明白。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
  这番话,他是以长辈的口吻说出来的。
  也确确实实是在教他一些道理。
  周攸宁于他,还是有些感情在的。
  周向然声音几番无力:“可她......阿盏她......”
  最后的话,他没说出口。
  然后走了。
  模样颓然的离开。
  只留下了那个粉色的日记本。
  周攸宁近来也不知怎的,莫名其妙的总想抽烟。
  他点了一根,一边抽一边翻阅着那个日记本。
  大约是太冷了,所以手才会控制不住的颤抖。
  烟灰落在那个画了爱心的图案上。
  他轻轻逝去。
  2008年11月2日,天气晴。
  妈妈给我买了条新裙子,还有新的发卡,我还特地让刘妈给我梳了个头发。
  结果周向然只知道研究他的篮球!完全没注意到我换了新衣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要喜欢他了!!!!!
  2008年11月10日,天气小雨。
  周向然来我家做客,我故意不理他,然后他主动和我讲话了。
  让我把脚挪开点,踩到他了。
  哼,我就说他暗恋我吧。
  都开始和我搭讪了。
  2009年2月22日,天气晴。
  和别人打架了,因为他骂我是龅牙。
  我是戴了牙套,可我不是龅牙,我只是牙齿不齐而已。
  可是他是男孩子,我打不过他。
  后来我哭着去篮球场找了周向然,他见我哭了,扔了篮球,跑去把那个人揍了一顿。
  还让他和我道歉。
  好喜欢他啊。
  好喜欢周向然。
  2009年3月12,天气小雨。
  和周向然说话了。
  他说:“你怎么又不写作业,你难道想天天被罚站吗?”
  我说:“罚站不用上课,多好。”
  他骂我白痴,他才是白痴。
  哼哼哼!!
  2009年5月13日,天气晴。
  篮球场有女生给他送水,他没要。
  因为他自己带了。
  然后我给他送水,他也没要。
  我气的拧开瓶盖往他身上泼。
  然后我又被罚了T T
  该死的周向然。
  ......
  周向然被他爸爸打了,我去找他,他一个人蹲坐在外面拍篮球。
  也不说话。
  我也不说话,就坐在旁边陪他。
  听说周叔叔是私生子,他也经常被人骂私生子。
  我希望能够快点长大,这样就可以保护他了。
  今年的新年愿望和生日愿望,依旧和往年一样。
  那就是,和周向然结婚。
  好喜欢周向然啊。
  .......
  清洁工过去打扫,只在那里看到一个被扔在地上的日记本。
  以及满地的烟头。
  空气中还存留着浓郁的烟味。
  冷风也吹不散。
  清洁工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不知节制,这么个抽法,肺还要不要了。”
  ---
  洛萸接诊了一个面部有瑕疵的小女孩。
  年纪很小,她妈妈带来的。
  面部畸形。
  考虑到年纪很小,暂时不建议她动手术,等两年再来。
  洛萸和周攸宁讲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心疼:“她爸爸在她出生后就和她妈妈提了离婚,说生了个这么丑的孩子,嫌丢人。她妈妈为了给她攒钱做手术,一个人打好几份工,瘦的都能看见骨头了。”
  周攸宁似乎在安静的听她讲,可眼神却溃散,没个聚光点。
  洛萸喊他:“周攸宁?”
  他没反应。
  洛萸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他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不见血色,透着几分苍白,冲她笑了笑:“怎么了?”
  “你今天不太对劲,是太累了吗?”她把手贴放在他的额头上,想看他是不是感冒了。
  周攸宁将她的手拉下来,握在自己掌心。
  “我没事。”
  也没发烧。
  洛萸这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她手机正好响了。
  亮起的屏幕上显示收到了两条新的消息。
  因为没有人脸识别解锁,所以看不到内容。
  洛萸也没准备去拿手机,她好不容易有和周攸宁单独相处的机会,不想被人打扰。
  周攸宁却看着她的手机,看的出神。
  好半晌,他才问她:“你不看是谁发的吗?”
  洛萸说:“我待会回房了再看。”
  周攸宁点头,手摸到了烟盒,棱棱角角的,有些扎人。
  略微使劲,棱角扎进皮肉之中。
  痛感尖锐。
  他抬眸,去看天花板上的灯。
  白的有几分刺眼。
  “洛萸。”
  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洛萸才刚站起身,想去拿遥控器换台。
  周攸宁握着她的手腕,稍微用力。
  她没站稳,又重新跌进他的怀里。
  能够感受到他剧烈跳动的心脏。
  “你应该”像是声带被灼伤,声音一反常态的粗沉,带着沙哑,“不会离开我吧?”
  像质问,可又不止是质问。
  洛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从这九个字里听出了哀求。
  别离开。
  他像是在求她。
 
 
第五十一章 
  “当然不会。”她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如同一只失去安全感的困兽,“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笑了笑, 摇头说:“就是突然想听你说一次。”
  他不想露出自己丑陋的一面,只要想到她的爱,曾经那么热烈且执着的给过另外一个人,他就嫉妒的发狂。
  他的洛萸,已经没有小时候的那种, 不顾一切了。
  她不可能再次不顾一切的去喜欢一个人, 喜欢他。
  所以周攸宁嫉妒,嫉妒曾经被他不顾一切喜欢过的周向然。
  真遗憾, 他们要是没有隔这七岁,要是从小一起长大。
  他应该是可以体会到的吧。
  窗外风声好像停止, 时间也停止。
  周攸宁愣在那里。
  因为此刻,身侧的女人突然站起身, 在他面前, 低垂着头, 轻轻碰了下他的额头。
  声音透出几分哄人的软。
  “我这么喜欢你,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他们离的那么近, 他甚至能看见她眼底的自己。
  她握他的手,手指挤入指缝, 紧紧握在一起。
  洛萸像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驯兽师,来来回回只有这么几句驯服安抚人的话。
  周攸宁这头困兽,却总能被她三言两语驯服。
  大约是因为,他是自愿的。
  心底那些阴霾稍微消散, 他去抱她。
  洛萸闻他身上清清淡淡的香味, 贪婪的, 甚至想把他的衣服剥开了,然后贴近,闻的更仔细。
  “周攸宁。”
  她突然连名带姓的喊他。
  男人头靠在她肩上,喉间低低的应:“嗯?”
  她挑了唇,诱哄道:“脱掉衣服好不好?”
  这种带几分性骚扰意味的话,在周攸宁听来,却让他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他是个很奇怪的人。
  他的不安需要她来抚平。
  哪怕她总是正经不了多久,就彻底暴露本性。
  但只要是她。
  他从她肩上离开,眉眼带着几分无奈,却又宠溺顺从的笑。
  他解开衬衣扣子,脱掉上衣。
  手指碰到皮带,又去询问她的意见:“裤子也要脱吗?”
  ---
  最后的结果是,洛萸成了哭着求饶的那一个。
  洗完了澡,周攸宁抱着她,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
  洛萸不安分的探出一个小脑袋,眼里带憧憬:“我看小说里,男主做完那种事后都会抽一根事后烟。”
  他捏她的脸:“都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书。”
  她瘪嘴,阴阳怪气:“我这种差生怎么能和博学多才的周老师比。”
  他低垂下眼,见她生气,心疼的摸了摸方才被他捏过的地方:“弄疼你了吗?”
  他满脸自责。
  洛萸就是想逗逗他,没想到他还真的当真了。
  果然还是这种正经沉稳惯了的人逗起来有意思。
  洛萸笑道:“我才没有这么容易生气,我故意的。你刚才那点力道就怕我弄疼我了,那你又揉又捏的时候呢,我说疼,你还揉的更狠了,还上嘴咬,都咬破皮了。那里可比脸脆弱多了。”
  他别开脸,轻咳一声。
  明明没有说话,可泛红的耳尖好像在无声告诉洛萸答案。
  洛萸平日里见惯了周攸宁冷静自持的模样,偶尔见他脸红一次,莫名的满足了她的恶趣味。
  她软趴趴的靠在他身上,手越过他,拉开了床头柜的抽屉。
  “我之前见过一次的,在里面,有一盒烟。”
  房间未开灯,只有窗外半点月光透进来。
  可见度不算高,但周攸宁还是能看见,她清亮的眼。
  有时候他会觉得,洛萸就是杂草不生的荒原里,开出的唯一一朵玫瑰。
  她美丽,却又极富生命力。
  明明是个看上去柔弱的小女孩,细白的手腕仿佛一折就断。
  可偏偏,这个世界上,又好像没有任何事能打倒她。
  哪怕是跌倒了,也只是趴在原地哭一哭,再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
  然后骂骂咧咧的走开。
  她不会留在原地自怨自艾,怪路不平,怪鞋子太滑。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用一种不太正经的态度,去对待她所遭受的任何磨难。
  不是她的世界充满了爱,而是因为,她值得被爱。
  距离有点远,再加上中间隔了个周攸宁,她拿不到。
  周攸宁贴心的把烟和打火机一起拿出来。
  他再三确认,只许洛萸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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