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时此刻,陆靖庭猛然惊觉,他想要好好活下去……
他与魏琉璃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
他也开始期盼未来的日子了。
其中一心腹接着说,“侯爷,有句话属下不值当讲不当讲?”
陆靖庭点头,“说。”
男子道:“青莲、玲珑,还有夫人……既然皆是细作,还请侯爷,定要把持住!”
男子一言至此,立刻跪地,态度甚是恳切。
众人,“……”大兄弟,你可真是太实诚了!
陆靖庭眸光一沉,“夫人不是细作。”
男子抬头,“可……夫人也甚是可疑啊!”
陆靖庭很坚持,“她不是。”
众人,“……”侯爷一副护犊子的样子是甚么意思?
一个多月之前,是谁信誓旦旦,言简意赅,自己不屑美人计的?
陆无颜讪了讪,帮着兄长解围,“嫂嫂虽然是魏家女,又是皇上赐婚,看似的确像是细作,但有时候人太过容易一叶障目,越是可疑之人,或许越是没有问题。”
“你们想啊,皇上明知魏、陆两家有仇,却还是将魏家女赐婚,这不是明摆着要挑起文、武权臣之间的矛盾?”
众人闻言,觉得在理。
白练挑挑眉,不置可否,侯爷的内宅之事,他可不敢干涉。
再者……
侯爷虽然嘴上不说,可分明对夫人多番照拂啊。
陆靖庭挥袖,他并不喜欢旁人议论魏琉璃。
“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接下来静等太子前来监军。”
陆靖庭交代了一句,让众人退下。
他到了如今才发现,真正难以对付的人不是外敌,而是陆家拼死守卫了数代的皇朝……
众人退出书房,男人独自一人在屋内闭关许久,直至天色渐黑,才打开了房门。
外面月朗星稀。
漠北的这片广袤大地,陆靖庭已经驰骋了十二载。
他的根在京城。
他知道,该是时候回去了。
眼下,只等着时机。
*
朝廷想要对付陆家,陆靖庭不是第一天知道。
此前,他多有愤然。
而近日,心态出奇的好。
尤其是,一想到魏琉璃,胸口就像是被塞的满满当当,半点不觉得人间不值得。
他又拿着钥匙去了私库。
这一次挑选了许久,最终选了一只金兔子,但又觉得不对称,索性拿了一对金兔。
陆靖庭直接提着两只金兔子去了蔷薇苑。
魏琉璃尚未睡下,得知消息,立刻躺平装睡,还对赵嬷嬷交代,“嬷嬷,你快些出去!莫要过来打扰!”
赵嬷嬷正在房中装香囊,被小姐如此嫌弃,她还能说什么呢?
女大不中留啊。
都这个时辰了,侯爷突然过来,也不知道今晚留不留夜?
她是完全摸不透这对夫妻之间的相处方式了。
赵嬷嬷走出门外,对陆靖庭道:“侯爷,小姐刚刚睡下不久,老奴去后厨看看锅上的荷叶粥,侯爷自便吧。”
自便……?
这叫什么话?
不过,这里是侯府,他当然身为家主,当然可以自便。
陆靖庭迈门而入,行至内间,花香缭绕之间,就见魏琉璃正平躺着,睡相娴静。
真睡着了?
陆靖庭站在榻上,光线下美人红唇琼鼻、肤若凝脂,衣领微微敞开着,露出一根碧色小衣系带。
男人心神一荡,低下头去……
作者有话说:
陆狗子:妖精,我投降了,你赢了。
魏琉璃:那……把正事办了吧!
陆狗子:(#^^#) 好!
读者:请求直播,2333333~
————
姑娘们继续往下翻哈,还有哦~
PS:【注①】改编自《随园诗话·卷四》中的一句诗词。
第三十六章
魏琉璃感觉到唇上传来触感, 她无意识的抓紧了身侧的薄衾。
背后是凉席,她的月匈前感觉到男人的体魄,整个人火烧火燎了起来。
她现在是继续装睡?
还是“悠悠转醒”比较好呢?
陆靖庭只是细细的吻着她的唇, 也没做什么。
但男人下巴的胡渣子戳到了魏琉璃。
陆靖庭浅尝辄止, 抬起头来。
魏琉璃急了, 担心他会离开, 当即假装才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她眯着眼,又抬手揉了揉脖颈,坐起身来问道, “夫君, 你怎么来了?”
陆靖庭狐疑的看着她。
刚才……
她当真一无所觉?
真是个小骗子啊!
也罢,反正他不便解释方才为何就情不自禁亲她了。
陆靖庭递了两只金兔子出来, “给你。”
魏琉璃,“……”
烛火下,两只金兔子格外金光闪闪,比那日的大金锁更是惹眼。兔子做工精致,表面打磨的金光闪亮。关键是, 个头甚大, 金量十足。
该值不少钱吧?
魏琉璃接过金兔子, 抬头问男人, “夫君,你是不是有很多金子?”
陆靖庭反问一句, “怎么?你惦记上我的库房了?”
魏琉璃一愣。
讲道理, 她自己的嫁妆甚是丰厚, 重活一世, 对这些身外之物看得很淡。
但既然夫君这么问了, 她就趁热打铁,“我是你的妻子,我当然得惦记。”
这话没毛病。
陆靖庭也不否认,“嗯。”
两个人突然冷场。
陆靖庭明明很想见到魏琉璃,但见到了又无话可说。这种感觉很微妙,只要她在身边,只要能看见她,他的心就是满的。
天色已黑,新婚夫妇,可能相较之说话谈心,更适合做其他事情。
魏琉璃一直记着陆靖庭所说的“不及某人”。
女子都爱美。
尤其是期盼,心爱的男人觉得自己很美。
她把两只金兔子随手搁置在了一旁,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我是不是夫君见过最美的女子?”
陆靖庭意识到了她的动作,淡淡应了一声,“嗯。”
她不喜欢金兔子?
闻言,魏琉璃欢喜至极,她得寸进尺,双手捂唇乐呵呵的笑了,“夫君,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爱我爱到发狂?”
陆靖庭表情僵住,很不解的看着魏琉璃嬉笑顽皮。
……这叫什么话?
他是情圣么?爱到发狂?
陆靖庭原本是想过来解释一下玲珑的事情。他答应收下玲珑,只是权宜之计。
玲珑的存在,对他而言可有可无,直接杀了灭口也无妨。
陆靖庭很想告诉魏琉璃,他虽然二十有五了,却从未对其他女子动过心。当然了,这话难以启齿。
但未及他说出口,魏琉璃抢言,道:“夫君,我明白你现在正在做的一切。你以后不用再跟我解释了,我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女子,虽然时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但从今往后,我懂你的不易了。你的身心都只属于我,这就足够了。”
身、心……都属于她?
陆靖庭快要疯了。
她是在暗示他什么?
心里有她了,那身……什么时候给呢?他倒是可以随时……
这种事好像也不需要特意准备。
两人对视上了,内室忽然安静,彼此的眼神之中都在传达着什么。
陆靖庭不是一个毛头小伙子了,他若是动情,那就是真的再也难以抑制。
男人忽然欺身过来,将魏琉璃重新压在了榻上。
陆靖庭挡住了屋内的光线,魏琉璃的双腕被他握住,她心慌的不行,明明一直盼着这一刻,可真正到来时,她又犯怵。
毕竟,上辈子那次圆房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她看见陆靖庭喉结滚动,下颚线条紧绷,薄唇近在眼前。她能闻到他身上的清冽薄荷气息。
魏琉璃不明白,夫君为何要捏着她的双腕,她又不会反抗,更是不会逃走。
男人如山一般压过来,魏琉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兴奋到了极致。
她难以想象,寻常时候不苟言笑,宛若天神一般的男子,此时此刻因为她而乱了呼吸。
她能够看得出来,陆靖庭眸中的急迫。
“夫、夫君……”魏琉璃低低唤了一声。美人轻咬红唇,眼神直勾勾的望着男人,无时不刻都在发出邀请。
陆靖庭喉结动了动,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问了一句,“魏琉璃,在你心里我是什么人?”
虽然魏琉璃和他是御赐的婚事,但陆靖庭总觉得少了什么。
一场婚礼,还有洞房花烛。
男人对仪式也甚是看重。
奈何,这一月来,他终是亏待了她。
魏琉璃无酒自醉了。
陆靖庭此时的嗓音低哑磁性,他俊美的脸近在咫尺,独属于男子的雄性气息团团包围着她。
魏琉璃如是说,“你是我夫君呀。”
陆靖庭也顺带劝说他自己,没错,他是她的夫君,他垂涎她是理所当然。他并没有失态,他在做一桩十分寻常之事……
自我攻略一番,陆靖庭再也没了任何心里负担。
而恰在他低头,欲要再度吻下去之时,脚踏边突然出现一人。
陆靖庭警觉性高,侧过脸一看,就发现木棉歪着脑袋,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与魏琉璃。
陆靖庭身子一滞,面露不满,“小六,你怎么来了?”
男人绷着脸坐起身,欲望被硬生生掐断,他的心情好不到哪里去。
魏琉璃也坐起身来,她拢了拢胸前的衣襟,有些难为情,“棉棉呀,日后我与你兄长独处时,你莫要过来了。”
木棉不懂,“可是嫂嫂,我今晚想要和你一起睡。”
陆靖庭,“……”
怎么?
他不曾来过夜的这些日子,木棉常和魏琉璃一起睡觉?
陆靖庭心情复杂。
虽说木棉也是女子,但他一想到魏琉璃与旁人同榻而眠,陆靖庭不甚愉悦。
木棉眨眨眼,直言道:“兄长是不是刚才要亲嫂嫂,那你们继续呀。我就在一旁看看,我不打扰的。”只要兄长和嫂嫂不赶她走就行了。
魏琉璃,“……”
陆靖庭,“……”
陆靖庭身为兄长,当然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驱赶刚刚相认不久的嫡亲堂妹。
陆靖庭最终还是离开了卧房。
把他的小妻子让给了木棉。
陆靖庭行至月门处,他步子略大,身下有些不适,竟是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消停下去。
他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叹气,又大步往后花园的荷花塘走去……
*
木棉上了床,喜滋滋的抱住了魏琉璃,“嫂嫂,以后兄长还会过来找你睡觉么?”
魏琉璃一脸低沉的看着两只大金兔子。
要不是因为这人是木棉,早就被她赶出去了。
今晚是多好的机会啊!
她差一点就能得到夫君了!
魏琉璃唉声一叹,“算了,就当做是好事多磨吧。”
木棉不明白,“嫂嫂,你想要磨什么?”
魏琉璃再度深深地望了一眼木棉,“好棉棉,你一定要切记,下回你兄长来过夜,你千万不要过来,不然……再不准你吃酱猪肘子!”
木棉,“……”嫂嫂今晚好生凶悍!
*
接下来几天,陆靖庭一直在军营。
萧珏不日就要抵达漠北,陆靖庭已经在逐渐部署起来,决不能让萧珏有任何可乘之机。
陆家虽无心争权,可作为武将之最,再加上百年来的积威甚重,令得当权者心生畏惧。
饶是十二年前的政变,陆家也安然脱身,说的不好听点,就如百年之虫,死而不僵。
陆靖庭在军营小住了几日。
到了第五天,陆靖庭依旧没有回府,魏琉璃难免失落。
盛暑天,天黑的极晚。
魏琉璃带着木棉去荷花塘边乘凉。
恰逢陆无颜也在。
几日不曾见到二弟,魏琉璃怔然了一下。
陆无颜刚刚从水潭上来,少年贪凉,实在不好意思让长嫂知晓。
陆无颜心里暗暗庆幸,亏得他上岸早……
“长嫂。”陆无颜唤了一声。
魏琉璃点头,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瞧见陆靖庭的身影,眼帘垂下,失落之色难掩。
她叹气,随意应了一声,“嗯,二弟回来了呀。”
言罢,手中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石子,了无生趣的往水潭里丢。
木棉眼睛滴流转了转。
嫂嫂这几天都是无精打采,赵嬷嬷告诉她,这是害了相思病。
她素来藏不住心思,就对陆无颜道:“二哥哥,嫂嫂得了相思病。”
魏琉璃一怔,看着木棉的眼神充满了无奈。
陆无颜,“……”算起来,长嫂进门有些日子了,兄长的确没怎么陪伴过。
陆无颜自己也在军营待了几日了,今天回府是为了给老太君请安。
看着比自己还要小一岁的嫂子,陆无颜起了恻隐之心,“长嫂,兄长他从十三岁起,就从未为自己活过,也从未过生辰,当初担心自己玩物丧志,还杀死了自己最心爱的兔子,他这些年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