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私有——尽仙
时间:2021-07-31 09:39:32

  “小姑娘,你没想过你这是挡了人家的桃花吗?”
  和灵问沙发上的正主:“牧少,我挡你桃花了吗?”
  她问得真诚,配上那双水盈盈的桃花眸,完全就是公事公办的神色。
  要说哪儿不对劲,“牧少”二字被她娇软的尾音喊得缓缓在空中打转。
  牧越抬眼,视线相撞。
  他不笑时全是疏离和不近人情的冰冷,压迫感紧紧地拢着人。她亦无半点闪躲,明亮又狡黠,似是早就笃定他的答案。
  和灵是站着的,以她的视角看是她高高在上地俯视他。他却让她生出种错觉,自己才是被牵着鼻走的人。
  她忽然好奇,这男人一身傲骨,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向人低头。
  “这是遇上不懂规矩的了,”谢子衿把最开始捣乱的女人赶走,轻佻道,“怎么能算挡桃花呢!和灵小姐来这儿,就是桃花开了。”
  和灵在云都圈内有名,他们这桌非富即贵,她不意外会被认出。
  他眸光流转光影,直勾勾地看着她,那种难以言喻的深情倾覆她。
  似乎只要她点头,他会带她奔赴室外的那场云雨。
  将人淋湿,引人沉浮。
  和灵听见他一声很轻的“嗯”。
  比她料想的声线还要缱绻浪漫,低沉入骨。
  他在回答谢子衿的那话。
  猜不透是“遇上不懂规矩”的嗯,还是“和灵来这儿,就是桃花开了”的嗯。
  所谓渣苏。
  “介绍一下,这位美女算是M2半个老板,和灵。”谢子衿说。
  “今天的事儿,算是我招待不周。”和灵让人开酒,香槟苦涩的味道夹在烟火里,“给您送酒赔罪。”
  谢子衿在旁边看得想笑。
  她大抵看见给牧越送酒的女人都被拒了,用“赔罪”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送酒,还真让人找不到拒绝理由。
  和灵,真是妖精。
  遗憾,遇到对手了。
  琥珀色流转在她指尖,和灵把酒杯前递。细长的香槟杯,她握着的角度偏上,他要拿必定会触碰到她。
  她故意,牧越知道。
  她布好陷阱等他进,他不偏不倚正往前走,却完美避开她的算计。
  牧越拿起他的酒杯轻碰,琥珀色的香槟与深红的葡萄酒交错,却又奇妙的和谐。
  “让小姑娘喝酒,不礼貌。”
  磁性的音色,比尼古丁和酒精带给人的感觉还要上头。
  他似真的在关心她姑娘家在外饮酒过量与否。
  对女人留存三分温柔。
  只字不提他的拒绝。
  和灵看着他喝完,敬酒的理由把酒杯放在桌面。她也不甚在意,香槟杯刻意放在他手边半寸。
  “那要谢谢牧少了。”
  香槟杯熨烫过她残留的温度,那点温热不安分地缠绕在牧越的指尖。
  像她的人。
  牧越:“您客气。”
  “……”
  和灵目的达成,已然无了耐心,随口寒暄几句,以“校友会”为由离开。
  吊带裙缀着的系带荡出弧度,少女黑发半遮掩住冷白的蝴蝶骨,若隐若现。
  蝴蝶在雨夜翩然起舞。
  玻璃上的温度逐渐退散,像是场春潮迭起的旖旎梦。
  谢子衿:“七中在开校友会,好歹以前也算校友,阿越不下去看看?”
  牧越没抬眼,意思明显。
  等和灵走出半晌,有人反应过来。
  “这和灵不会是我知道的那个吧?国内top信和证券?”
  谢子衿打了个响指:“正解。这大小姐可怕的地方是他父母是联姻,两家都是鼎盛的家族企业,她背景很深。”
  就针对和灵的话题,一群大男人聊得火热。
  “谁要娶了这大小姐,富三代。不是我说,这和灵是真欲,加上那我见犹怜的眼神太勾人了。”
  “人能看得上你?”谢子衿说,“人明明心有所属了,我听她说,三个月拿下。”
  谢子衿暧昧地看了眼牧越,不言而喻。
  一群纨绔子弟跟着起哄。
  “怎么说,三个月?”
  靠在沙发里的正主撩开眼皮,沉暗的眼瞳带笑,卷着几分风流气。
  “追不到。”
  哄笑声闹得更加肆意,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谢子衿扫了眼酒桌,各种女人来送牧越的酒都被摆在一旁。唯独那细长的香槟杯,空空荡荡。
  牧越从不喝女人送的酒,大概是谁拿错了。
  /
  和灵的日常就是睡到日上三竿,下午清醒。
  今天要去那破工作室了结恩怨,主要是她的飞思相机还留在那。在她的世界观里,相机比男人矜贵,别人碰一下她都不乐意。
  这破工作室其实算是个大团队,从服化道到摄影师的营销运作一个不缺。和灵隶属时尚商业摄影师,这圈子最和资本打交道。
  前台助理送牛奶上门,大概是害怕,杯子端得摇摇晃晃。
  “您……您稍等片刻,张总在和贵客聊事情。”
  “嗯,谢谢。”
  小助理眼神流连在她身上。
  和灵今日穿的法式的方领红裙,长卷发慵懒地散落在肩颈,火红的裙摆绕着她纤细匀称的小腿,也将那抹欲气缠在清纯里。
  好……好漂亮。
  小助理紧张地扯着自己的裙子,她第一次在工作室穿裙子,又遇上和灵这样的美人,珠玉在前,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美人抬眸,从眼尾末梢扬起的情意,如春水初盛,清澈又直击人心。
  “很漂亮。”她在夸她,“这穿搭很适合你。”
  她神色真挚,充满赞赏。
  小助理瞬时从脸颊红到耳根,“我以为您……不会注意到我这样的小角色。”
  “我是摄影师。”
  摄影师,最不缺发现美的本事。
  小助理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谢谢……您、您更漂亮!”
  和灵看着跑出去的小助理,弯了唇角。
  小姑娘不经撩啊。
  和灵没耐心等人,坐没两分钟就去自己的办公室拿相机。路过茶水间,里面对话声清晰。
  “服务完那大小姐了?整个公司也就她喝牛奶,还非要让人伺候她。”
  “当初我就觉得和灵待不久,她对摄影的要求简直太变|态了。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但凡她过手的单子,哪个经费不是百万以上?都是她家里托关系塞进来的吧。”
  小助理弱弱道:“可她的作品是公认的物超所值。”
  金主爸爸又不是傻子,收益必定要大于付出。
  “那又怎样?你以为谁都跟她似的这么有资本玩儿?就说上回她拍那一线小鲜肉,拍摄结束就跟人上酒店,离开男人就会死似的。”
  “你们别这么说,我觉得和灵人很好……”
  “好什么?你以为她那种资本圈——”
  “笃笃。”
  茶水间是回廊式长型,这动静吓得里面的人打寒颤。
  “怎么不继续了?”和灵倚着门,肆意又嚣张的红裙艳色占满,“我听得正起劲儿,接着说呗。”
  “……”
  她废老板胳膊的画面还在眼前,谁敢啊。
  几个人被吓得连连鞠躬道歉,猫着身子从门框缝隙里出去。
  牧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场景,小姑娘什么都没干,都能把身边的人吓得一抖。
  张总皱着眉:“和灵!又闹事!”
  “哪儿能啊?”和灵回眸,笑了声,“张叔,她们跟我促进同事情谊呢。”
  “……”张总拿她没办法,使眼色示意身边有贵客,别胡闹。
  和灵视线慢悠悠地打量过身边的人。
  他今天穿的西装倒是规矩不少,衬衫扣子系得斯文,一寸不露。就是眉眼里的侵略性,总像是引诱着人解开他的领带。
  和灵伸出手,像是在对陌生人。
  “您好,和灵。”
  男人带着薄茧的手粗粝,女人温软缠绵的指尖。
  热度蔓延在十指,缓缓深入到掌心,短短几秒,像侵略过她每一寸腹地。
  “您好,牧越。”
  少女注视着他,清凌凌的眸子带出笑,乖甜的声音比她的手还要撩人。
  “牧总好。”
  张总给悄咪咪地警告和灵,带着牧越上会议室商谈。见事情过去,人作鸟兽散。
  和灵走到小助理那边,“刚才谢谢。”
  是在说帮她说话的那事儿。
  小助理脸红,她只不过无心说句话,和灵甚至还为她考虑到后续。
  呜呜呜她人好温柔。
  “不用的……我也没能做什么。”
  “如果她们找你麻烦,可以来当我的助理。”和灵看向楼上,“刚才那位是?”
  小助理早就被和灵撩得七荤八素的,实话实说:“DE大中华区的CEO,来谈新一季珠宝的拍摄。”
  DE,人人趋之若鹜的顶奢,一九几年建立于法国。无论是时尚还是娱乐圈,多得是梦寐以求拿下他们家的代言的模特和艺人。
  “这CEO可狠了,自己都是白手起家上来的。原本DE的珠宝线是要被抛弃的。他签订对赌协议,力保DE的珠宝设计。当年的牧总可不是什么富豪,对赌DE的时候,甚至连自己的公司都借贷抵押了。他还为DE聘用了位名不见经传的设计师,大刀阔斧整改DE,简直就是胆大妄为。”
  她这么说,和灵就知道了。
  当年DE陷入经济危机,珠宝线本就不是品牌主打,无人问津岌岌可危。他上任后裁掉近一半的员工,网络至今都有谩骂他冷血无人性的资本行为。
  就这么残忍打压的环境下,也不知是不是该说他运气好,还是慧眼识珠。DE的珠宝线挺过来了,甚至成为DE的活招牌,连他请的那位设计师在时尚圈成为闻名“鬼才”。
  没人性,有手段。
  确实是桀骜难驯的野狼。
  “咳。”
  小助理跟和灵八卦分享上头了,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动静。
  “听说牧总私生活乱的,早几年身边全是名流美女如云,玩得很开。是这几年,才不爱玩了。”
  “咳咳——”
  和灵表示理解,她要是长那张渣苏脸,肯定也不吊死在一棵树上。
  和美女把酒言欢,这不快乐吗?
  就是……现在不爱玩了?
  和灵手撑着下巴,神色多出些担忧。
  “是因为,他不行了吗?”
  “……”
  烦人的咳嗽声还在,和灵转身想问是不是谁生病了。
  该在会议室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笔直的长腿在她面前站定,宽肩窄腰在地面上落拓出一片阴影。
  男人的指节轻叩在桌面,漫不经心的。
  “嗯?”
  作者有话说: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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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结尾新增]
  说实话,和灵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能控制她情绪起伏的只有自己。
  什么是尴尬和不自在,她通通察觉不到。
  她只感兴趣他靠近时,身上的气息。
  清新的木质调,浓烈的雪松和檀木,像在拥抱黄昏满地的旷野。包裹在温柔之下,是天生十足的野性和攻击力。
  他与你在黄昏前诉尽情话,再骗你入黑夜后拨弄浪潮。
  身高差,她被覆盖在他的影子下,像是那个被他哄骗的女孩儿。
  和灵弯着眼眸,湿漉漉的眸子带出的都是乖巧。
  “牧总好。”
  何止他会哄骗,她也会。
  陷阱、诱惑、捕捉、臣服。
  他要她当猎物,她偏要做主人。
  牧越指节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大理石桌面,似是中世纪屹立十字路的大摆钟,钟声响,硝烟起。
  “怎么不继续了?”
  用她的话堵人,真行。
  刚才还饶有兴趣点评八卦的小姑娘顿时蔫儿了,知道自己犯错误,头都不敢抬起来,怯生生的。
  “继续什么呀。”
  “……”
  少女眼瞳盛着一汪清泉,干净得瞧不出杂质。
  “牧总不想让我了解您吗?”
  她就这么单纯地看着他,轻而易举地掩藏掉弦外之音。
  了解的意义,多了。
  牧越很耐心:“想了解我什么?”
  “了解您的创业史,听闻白手起家平步青云,着实敬佩。”
  她总能把最骗人的话变成最由衷的赞美。
  “您……您别看这丫头年纪轻,爱胡闹了些,实力确实是好的。”张总连忙圆场,介绍了些和灵的作品和获得奖项,“DE的拍摄,她是不二人选。”
  张总这一通把和灵夸得天花乱坠的,就连不二人选这种的打包票的事情都敢说。
  边上小姑娘依旧低着头,仿佛不是在挨夸是在挨骂。
  牧越没说话,气氛冷得吓人。
  张总咳了声,“和灵,过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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