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情深——纵我情深
时间:2021-08-01 09:41:47

  思及此,姜知漓忽然没了什么胃口,刚把手中的勺子放下,就听见旁边的许婧问:“知漓啊,我记得之前听你说想回国自己成立工作室来着,怎么现在又去旗岳上班了?”
  话音刚落,旁边聊天的两个男人注意力也被吸引过来。
  察觉到傅北臣的目光,姜知漓顺势抬眸,目光盈亮地与他对视了一眼,才转头回答许婧:“旗岳的工作待遇很好,各方面我都很喜欢,是我心里的第一顺位,所以就来了。”
  她还特意在喜欢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主要是比较喜欢老板。
  然而,傅北臣像是根本没看懂她这波挑衅和暗示,又或者说是,他根本不屑搭理她。
  这个认知让姜知漓忽然倍感挫败。
  算了,慢慢来吧。他还怨她恨她,一时半会也急不来。
  姜知漓只能在心底这么安慰着自己。
  饭后,傅北臣和于佑鹏去了射击场,而姜知漓则留在客厅,又陪许婧喝了会茶。
  两人闲聊的过程中,佣人送上茶和点心,服务得细致入微,让姜知漓都有点开始羡慕起豪门贵妇的生活来。
  等她收拾好东西出去,司机已经等在门口。
  白色的保姆车旁边还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待看清迈巴赫的车牌号,姜知漓的脚步蓦地停住。
  0907,是她想错了吗?还是只是一个巧合?
  还没等她把思绪捋顺,不远处,于佑鹏和傅北臣并肩走过来。
  看见站在车旁的姜知漓,于佑鹏率先开口问:“姜小姐不再多留一会儿了?可以再陪许婧呆一会儿,晚点再让司机送你。”
  姜知漓骤然回神,朝他笑了笑:“不了,今天已经很打扰您了。”
  于佑鹏和蔼地摆摆手,目光在姜知漓和傅北臣之间转悠了一圈,没忘了许婧刚刚叮嘱他的,笑呵呵道:“对了姜小姐,你等会去哪里,看看北臣顺不顺路,让他捎你回去。”
  闻言,姜知漓眼前一亮。
  能蹭车她当然愿意了!!
  于是姜知漓强压着上扬的嘴角,非常矜持地说:“我回君茂酒店。”
  说完,她又非常善解人意地看向傅北臣问:“傅总要去哪?如果不顺路的话就算了,我自己走也没关系的。”
  这他还怎么拒绝,他没法拒绝!!!
  刚才和许婧聊天时,姜知漓也大概知道了于佑鹏和傅北臣的关系。
  几年前傅北臣刚刚步入投资界,就遭到不少对手前辈的打压,而于佑鹏惜才爱才,将一个很大的机遇介绍给了傅北臣,帮助了他最快在行业内站稳脚跟。
  在傅北臣心里,于佑鹏算是半个长辈一样的存在,只是送她回家这么点小事,他绝对不可能当场驳了于佑鹏的面子。
  果然,傅北臣掀了掀眼皮,声线冷淡,像是不想再跟她多浪费一秒时间。
  “上车。”
  -
  车子缓缓驶出庄园,汇入车流。
  姜知漓乖乖坐在后座上,扭头看着窗外飞快划过的风景,安静地一声不吭。
  刚刚在庄园她已经过度透支傅北臣的忍耐力了,如果在车上再作,她怀疑傅北臣都可能毫不犹豫地把她赶下车,不留一点情面的那种。
  十分钟过去....
  姜知漓还是没忍住,悄悄扭过头瞥了身旁的人一眼。
  恰临车子驶入隧道,车厢内的光线瞬间变得朦胧昏暗,男人的轮廓也被光影勾勒得柔和几分,锋芒微敛,鼻梁依旧高挺。幸好后座足够宽敞,容纳得下两条长腿交叠。
  他正阖目小憩,呼吸平稳得像是睡着了,眉目间隐有倦意。
  上一次见到类似的场景,还是在高中。
  那时的傅北臣,还不是傅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是一个在单亲家庭长大,过早承担了太多责任的少年。
  自从傅母生病住院后,高昂的医药费如山一般全部压在了他身上。每天做家教,甚至有时通宵在医院陪护。
  可每天早上,他又总能准时到达教室上课,就像是一个完全不知道累的机器。
  姜知漓几乎没见过他歇下来一刻。
  后来有一次午休,她来找他一起吃饭,透过教室的窗,她看见少年趴在桌子上补眠。
  那么嘈杂的教室里,他却睡得很沉,眉眼间尽是疲色,冷白的肤色映衬着眼下的那片乌青愈发显眼,让人心疼。
  放学时,她在教室门口拦住他。
  看着他憔悴的脸色,姜知漓的心口一阵阵发涩。
  她想帮帮他,想问问他,可不可以接受她的帮助,可到最后,话却依然没说出口。
  少年满身的傲气,不会轻易接受别人的馈赠,也不会轻易向磨难低头。
  哪怕身世并不光彩,他却依然能活得比旁人优秀,活得光芒万丈,不被任何人轻视。
  这样的傅北臣,是她见过的最耀眼的光,让她再也看不见别人。
  所以时隔多年,她依然做不到释怀。
  *
  “叮铃铃——”
  手机铃声在静谧的车厢内突兀地响起,将姜知漓猛然拉扯回现实。
  她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担心吵醒傅北臣,刚想挂断,却不小心点到了接听键。
  电话是陌生号码,姜知漓也不好意思接通再挂断,只好捂紧手机,看了眼傅北臣,见他似乎没被吵醒,才压低音量地问:“您好,哪位?”
  “漓漓,是我。”
  听见熟悉的声音,姜知漓又重新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陌生来电,不确定道:“韩子遇?”
  电话那头的韩子遇低应了声:“是我。”
  撞见韩子遇出轨的当天,姜知漓直接就把他微信和手机号删除拉黑一条龙服务,谁成想他居然还换了个手机号给她打,够阴魂不散的。
  姜知漓无语至极,刚想抬手把电话挂断,那边的韩子遇似乎察觉到她的意图,急急开口:“漓漓,你先别挂电话,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说。是关于姜氏的。”
  姜知漓动作顿住,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傅北臣。
  见他仍是紧闭着眼,应该没听见什么,姜知漓才松下一口气,语气不耐:“有事就快点说。”
  韩子遇:“事情很复杂,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我们见面再说吧。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到时候见。”
  说完,韩子遇就挂了电话,也没管她答不答应。
  姜知漓深吸一口气,强忍着骂脏话的冲动。
  韩子遇果然知道哪里是她的软肋,没有姜氏做借口,姜知漓绝不可能去,反而会在电话里狠狠骂他一顿。
  可一旦牵扯到姜氏,她就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因为姜氏还等着她来守护。
  下一刻,手机震动了一下,韩子遇已经把地址发了过来,就在市中心的某处咖啡馆。
  姜知漓看了眼窗外,车子已经驶入市区,离韩子遇发给她的位置不算太远。
  她又转过头看了看身侧的人,正犹豫着要不要现在下车,就看见男人阖着眼,却薄唇轻启道:“停车。”
  姜知漓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他原来根本没睡着。
  前面的司机反应得更快,立刻在前面找了个路口停下。
  车子缓缓停稳,后座是一片诡异的宁静。
  姜知漓不自觉咬紧唇,指尖绞在一起,迟迟没有动作。
  终于,傅北臣慢条斯理地抬了眼,语调漫不经心:“怎么?要我亲自送你去?”
  姜知漓没做声。
  他勾起唇,又问:“就这么想让你的那个未婚夫亲眼目睹你从别的男人的车上下来?”
  毫不掩饰的讥讽,刺得她脸色发白。
  气氛短暂地凝固住,很快,姜知漓收敛神色,不再看他,抬手打开车门,轻声说:“我先走了。”
  车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刻,傅北臣目光沉沉,凝着她离开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见了,他收回视线,再度阖上眼,隐去所有情绪,低沉的嗓音有些发哑。
  “开车。”
  -
  等姜知漓到那家咖啡馆时,韩子遇已经坐在窗边的位置等着了。
  姜知漓走过去,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不想跟他多说一句废话。
  “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她的态度冷淡得不加一点掩饰,摆明了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多余的交谈。
  看着面前依旧明丽动人的姜知漓,韩子遇心里像是堵了一块巨石。
  他原本以为,她被严蕙那群股东逼得走投无路了,到头来还是会主动找他。
  可直到现在,她连一点想要求他帮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把他的微信和电话全都拉黑,不留一点余地。
  他忘了,即便是姜家落魄了,她也还是那个高傲娇衿的姜知漓,怎么可能随随便便低头求人。
  可她越是这样,他就越想看到她走投无路,被迫低下高贵的头颅的模样。
  韩子遇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咖啡,才缓缓开口:“漓漓,我劝你放弃姜氏。”
  “你玩不过严蕙他们,现在趁早放弃,才是明智的选择。”
  姜知漓被他这副为她好的样子气笑了:“韩子遇,姜氏是我家的,我凭什么放弃?还有,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她字字带刺儿,韩子遇也不生气,轻笑一声说:“你到旗岳上班,不是单纯的上班吧?傅北臣,你曾经抛弃的那个旧爱,你想让他帮你夺回姜氏吗?”
  姜知漓神色微凝,冷冷地看着他。
  韩子遇嗤笑一声,像是在笑她天真,“你跟他分开了这么多年,恐怕还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吧。”
  “傅氏的资产自从到了他的手里,三年就已经整整翻了一倍。他经手处理的每一起并购案,都能让傅氏的利益最大化到极致。”
  “曾经有一家公司暗地里在账目上动了些手脚,明明才让傅氏损失了不过几十万的利益,傅北臣后来就让那家公司赔得倾家荡产,把那家公司的负责人送进了大牢。”
  “一个睚眦必报,只求利益的资本家,你还幻想着他念及曾经那点旧情,就帮你抢回姜氏这摊烂摊子?”
  看着对面兀自失神的姜知漓,韩子遇笑容更深,语气耐人寻味:“据我所知,你们应该连那点旧情都没有了吧。”
  “如果我是他,对你应该只剩下恨。你不主动地远远避开,反而往前凑,会不会有些太天真了?”
  良久后,姜知漓才缓缓抬眸:”说完了?”
  她的神色过于平静,韩子遇竟然一时也看不穿她的想法,顿时一噎。
  姜知漓站起身,拿起身边的包就要离开,冷声警告他:“既然说完了,以后就别再打电话给我,我会告你骚扰。”
  事情发展的跟韩子遇想象的太不一样,他连忙开口拦住她:“等等。”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韩子遇又说,“傅北臣这个人也不是全无弱点的,他根本不是什么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只是一个.....”
  “闭嘴。”
  没说完的话被毫不留情地打断。
  姜知漓冷冷挑眉,漂亮的眉眼里镀上一层寒意,语调讥诮地问他:“知道小明的爷爷是怎么活到103岁的吗?”
  韩子遇懵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勾起红唇,讥讽地一字一句道:“因为他从不多管闲事儿。”
 
 
第9章 “我要你离开旗岳。”……
  旗岳总部总裁办公室内。
  已是深夜,室内却一片灯火通明。
  忽然,沉重的玻璃门被叩响,随即被人从外面推开。
  霍思扬大步流星地走进来,旁若无人般在皮质沙发上坐下,看向办公桌后端坐的男人,语气欠欠地开口:“老板,还不下班啊?”
  傅北臣手下的签字笔不停,连眼也没抬。
  察觉到此刻冷到快要冻冰的氛围,霍思扬挑起眉,意有所指地问:“怎么了老板,今天心情不好啊?”
  待手中最后一份文件签完,傅北臣终于掀了掀眼皮。
  “你很闲?”
  明明只有三个字,却相当有威慑力。
  霍思扬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求生欲促使他立马从沙发上起身,把刚才拿进来的文件送到傅北臣手边。
  “这不是给你拿好东西来了吗,先看完再骂。”
  傅北臣低下眼,翻开手边的文件。
  白纸黑字,明晃晃的几个大字:《姜氏集团收购方案》。
  霍思扬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笑得意味不明:“怎么样老板,做不做啊?”
  这份方案是他连夜准备出来,故意要拿给傅北臣看的。
  和傅北臣从大学认识到现在,霍思扬就没见他身边出现过女人。
  通常这种情况,排除gay的可能性,就是心里住了个白月光。
  自从前段时间傅北臣突然决定回江城,又专门跑去参加设计部门的会议,他就已经品出不对劲了。
  新来的设计师名单里,排除傅老爷子安排的那位还没到场,就剩下一个顶漂亮的了。
  知道了名字,就不难调查了。
  不过查到的消息还是让霍思扬惊了一下,虽然被甩之后想求复合这种事儿挺稀松平常,可放在傅北臣身上,就显得不太正常了。
  曾经他跟傅北臣刚毕业时做过一起投资案,中途出了点茬子,其中最大的投资方临时变卦,二话不说地就撤了资,让事态雪上加霜。
  那次他们险些赔得倾家荡产,幸好最后有惊无险,还是达到了预期的结果。
  后来那家公司又抛出过橄榄枝,傅北臣却不计前嫌地接下合作,狠狠大赚了一笔。
  就在霍思扬以为之前这事儿就算过去时,那家投资方却突然翻了车。
  丑闻爆出,股市大跌,投资人走投无路求上门,而傅北臣却连面都没露,直接让保安把人赶出公司。
  一个利益为先,睚眦必报的黑心资本家,会主动不计前嫌地回头找曾经把自己甩了的旧爱复合?
  反正霍思扬不信。
  如果是为了报复,那倒是还有可能。
  不管是想要复合还是报复,无论哪一种情绪出现在傅北臣这种——冷漠禁欲的工作机器上,都挺新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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