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片刻,又补充道:“如果不可以,那就让我身边的人平平安安。”
一马平川可是太奢侈的愿望了。
神明会觉得她贪心,那就具体点,大家都平平安安就好。
言忱许完愿望后睁开眼,那个星星的吊坠仍悬在空中。
沈渊的眼眶也有些湿润,温声问她:“许完了?”
“嗯。”
她盯着沈渊看,只见他把星星吊坠收回到手心里,然后捧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星星你听见了吗?要实现言小忱的愿望,她的愿望那么简单。”
几秒后,他拿着星星吊坠放在耳边,静默几秒。
言忱歪了下脑袋,疑惑看他。
沈渊把星星吊坠拿下来放回兜里,他伸手在言忱脑袋上揉了把,用哄小朋友的语气说:“星星说它听到了,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哪一个?”言忱问。
沈渊抿了下唇,认真又笃定地说:“言忱的人生一定会一马平川的。”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像是演习过千百遍一样。
他的语气比言忱许愿时都虔诚。
言忱直勾勾地盯着他看,面无表情地说:“可是这世上没有神明,星星也不会听见我的愿望。”
沈渊抱住她,把她整个人抱到怀里那种,给足了安全感,“星星听不到,但沈渊听到了。”
言忱仰起头,忽然吻在他的侧脸上。
沈渊侧过脸,四目相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两人的唇触在一起。
言忱轻轻咬他的唇瓣,胳膊缓缓抱紧他的腰,像是在海上漂泊已久突然找到能带她靠岸的孤舟。
房间里灯光有些晃眼,她轻闭上眼,睫毛微颤。
在朦胧光影中,她看到沈渊也慢慢闭上眼,他的大拇指摩挲过她的下颌、侧脸,温柔地捧着她的脸,因为害怕鼻尖儿相碰尴尬,他侧过脸吻得,舌尖描绘过她唇的线条。
燥热的南宜忽然吹起了温柔的晚风。
北望的风在某一刻吹到了南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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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晚上不回去,陆老师会生气吧?”沈渊操纵着手机上的兰陵王一个闪现,直接拿了对面的法师一血。
言忱拿着个射手在下路补兵,头都没抬地说:“你这语气,有点东西啊。”
沈渊笑,“被你听出来了。”
“茶里茶气的。”言忱说:“傅意雪平常玩梗的时候都没你这个味浓。”
“我跟傅意川学的。”
“那你学到了精髓。我该怎么说?”言忱挑了下眉,捏着嗓子说:“我哥不会生气的,我们在酒店里盖被子纯聊天呢,我哥怎么会生气呢?”
呢?
纯聊天呢?
生气呢?
这几个语气助词就很灵性。
再加上言忱故意拿捏了那个腔调,把自己的语气学出了傅意雪故意撒娇的味道,听得沈渊耳朵发痒。
“那你就这么和陆老师说。”沈渊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言忱踢了他一脚,“我让陆斯越接我回家。”
说着手机往床上一扔,小鲁班也不玩了,直接起身,沈渊正要去下路抓人,这下也顾不得,立马把现实里的人抓回来,言忱原本刚站起来,这会儿被他一抓恰好摔在了他怀里。
他盘着腿,她刚刚好摔在他大腿肌肉那块儿。
沈渊又瘦,腿上肉不多,她脑袋摔上去的时候感觉自己要被磕成脑震荡。
沈渊牢牢抓着她手腕,“你跑哪儿去?”
言忱:“……”
他这话非常中二。
言忱却正好在他腿上躺下了,从旁边捞过自己手机继续玩。
沈渊因为接吻起了反应,他迫不得已去冲了个冷水澡,这会儿已经换了睡衣。
言忱倒还好。
沈渊从浴室里出来的那刻,言忱就不停看着他笑,笑得沈渊无奈扶额,上床之后离她远远的,结果她还不断凑过来,还很欠地在他耳边问:“你反应为什么那么大?”
“吃素二十多年了。”沈渊迷之微笑,“你不要挑战男人的自制力。”
言忱更肆无忌惮,“房都开好了,你跟我说我挑战你的自制力?”
沈渊:“……”
在那一瞬间,他以为是17岁的言忱回来了。
那样的玩笑,只有17岁的言忱会开,24岁的言忱重逢后就没说过这样的话,或者说没有这样鲜活的时刻。
更多时候,她都是死气沉沉的,哪怕是笑都带着几分沉重。
沈渊怕她再做什么,于是提议打游戏。
结果刚开一局,他忽然意识到离陆斯越说得15分钟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会儿已经11:34,他问言忱还回不回,言忱说不回了。
他想着逗言忱玩,就用“绿茶语气”说了句,结果言忱还真扔手机回家,他赶紧把人抱了回来。
游戏继续。
言忱像是找到了垫的东西,枕在他腿上很舒服。
就是言忱的游戏还没找到感觉,小鲁班被对面打野抓了很多次,死一次复活时间就长一些,尤其一看沈渊的战绩已经10-0-2,心理多少也是有点不平衡。
沈渊把他们家的整体优势都带了起来,很快就推了对方高地。
这一局几乎是碾压式胜利。
“你才玩几局啊就玩这么好。”言忱说:“果然电竞天才。”
“游戏的套路都是一样的。”沈渊放下手机也不打算再玩,“做好预判,手速快点,反应迅速,基本上在这种局里可以横着走。”
言忱耸了耸肩,“这我盲区。”
她玩游戏一般,对这些也不感兴趣。
那时候跟他一起去网吧,会玩当时风靡一时的Q炫舞,哪怕不摁上下左右,开个房间进去听会儿歌也觉得舒服。
也曾想过入LOL的坑,结果点进去以后就在地图里迷了路,连放技能的按键都记不清楚,干脆放弃。
“沈渊。”言忱躺在她腿上忽然问:“如果那会儿不学医,你会学什么啊?”
沈渊想了想,“没想好。”
他好像一直都这样,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现在学了医,有想过转行吗?”言忱说:“感觉这个职业很高危啊。”
“还挺有成就感的。”沈渊摇头,“就做这一行了。”
言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那你为什么要去骨科?”
她也不是要听答案,只是太久没这样和人说说话,这会儿有氛围,她脑袋放空着,就随意地聊,“傅意雪说她弟去精神科是因为那个世界很奇特。傅意川曾说,螃蟹在剥我的壳,鱼在吃猫,或许就存在于精神病人的世界。宋长遥好像是因为家里去学的口腔医学,你是为什么?我记得你爸爸好像是外科医生。”
沈渊把腿伸得更直一些,方便她枕着,一只手把玩着她的头发,漫不经心地说:“我以前交了个女朋友,她骨头太硬了,我想给她治一治。”
言忱:“……”
这人好像在内涵什么。
她刚好方便,伸手在他腿上的软肉掐了一把,沈渊疼得眉头一皱,一把把人捞起来,让她坐在怀里。
这样坐着,言忱比他还高一些。
两人的姿势愈发暧昧。
言忱能感觉到他的体温在升高,但顽劣心起,她附到沈渊耳边轻轻吹了口气,沈渊的耳朵一下子就像是火烧云一样。
言忱压低声音说:“你好像又起反应了。”
沈渊:“……”
她亲了下沈渊,沈渊避开,根本不敢碰。
结果她瞪他,“亲一下都不行?”
沈渊:“……”
他反手就把人压在身下,挡住了她眼前的光,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碰你?”
言忱朝他挑了下眉,似挑衅。
当初在南京的酒店里,十八岁的毛头小子比这反应大多了,他也忍住了。
但——
沈渊凑在她耳边低声说:“言忱,你长大了。”
言忱耳朵爆红。
沈渊却没放过她,声音愈发低,“能做一些成年人爱做的事了。”
言忱忽然有点怂,她推了下沈渊,“就……好像……可能……没有……套。”
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再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沈渊却长臂一伸,直接从床头柜上拿过一盒蓝色的东西,他跟她咬耳朵,“大舅哥已经提醒过了。”
言忱:“……”
艹。
作者有话说:
言忱:不不不,我们成年人不爱做。
明天上午想稍微歇一下,所以明天的更新放在下午6点吧!
直接放万字更新。
(就是调了下时间,字数不会少!)
第42章
言忱刚明白陆斯越临走前那句话的意思。
——房间里的东西不是摆设, 别闯祸。
不是摆设。
嘶。
言忱宁愿自己现在是个摆设。
房间里的灯光倾斜着照过来,气氛暧昧又旖旎。
沈渊的手箍在她腰间,那双好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片刻后俯身吻下来,吻得温柔又缠绵,吻得言忱闭上了眼睛。
但几分钟后,沈渊忽然撤离,结束了这个旖旎的吻。
他从床上起来往浴室走, 言忱下意识拉住他的手。
沈渊回头。
言忱抿了抿唇, 认真地问:“不做了吗?”
沈渊反握住她带着凉意的手,俯身过去吻了下她的额头, “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言忱没说话。
“酒店里不适合。”沈渊说完去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言忱梦回12年。
当年他也说过, 在酒店里做第一次未免太草率,他不想这么草率。
言忱嘴角翘起, 他好像一直这样, 没变。
但她的男孩好像更成熟了。
他吻过来的时候是满满的荷尔蒙气息, 惹得言忱也乱了心神。
甚至有些期待。
>>>
晚上言忱没回去,两人睡同一张床, 但沈渊说什么都不靠近言忱睡,生怕去洗今晚的第三次澡。
偶尔一次还行, 太频繁了是真的忍不住。
言忱倒也没强求,她平静地躺在床上。
沈渊忽然伸手拉过她的手,十指相扣。
言忱:“???”
“不能抱。”沈渊说:“总归还能拉下手吧。”
言忱:“……”
言忱几乎两天没睡好觉,这会儿房间里安静下来, 困意席卷而来。
沈渊关了房间里的大灯, 只留下床头昏暗的壁灯。
几分钟后, 言忱迷迷糊糊间被揽入了温暖的怀抱。
“你不怕啊?”言忱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着眼睛咕哝着问。
沈渊凑在她身边咬耳朵,“我努力忍一忍。”
“毕竟都睡一个房间了。”沈渊说:“我什么都不做,岂不是很亏?”
言忱:“……”
呼吸声逐渐平稳,言忱再没回应。
沈渊借着昏暗的壁灯把她散落在脸上的头发撩到耳后,然后在她的脸上亲了一下,动作很轻。
他低声说:“晚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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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难得睡了个好觉,夜里睡得沉,没有做噩梦,一觉醒来时已经早上9点多,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拿起手机看,沈渊八点多给她发消息:【买早饭。】
言忱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起来,酒店的窗帘遮光性太好,她拉开已经眼睛还被光晃了下。
南宜仍旧是不变的晴天,她看了眼天气预报,今日最高气温38度。
即将突破40度大关。
言忱刚来南宜时也很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夏天又闷又热,冬天又冷又潮,春秋连绵多雨,并且日子短得可以忽略不计。
如今倒也算勉强适应了。
她起来洗漱了一下,头发有些乱,干脆冲了个澡,刚从盥洗室出来就撞上了买完早饭回来的沈渊。
沈渊看见穿着浴袍的她明显一愣,手却飞速关上门。
她头发还在滴水,一边拿毛巾擦着一边外里走,顺带还有闲情逸致地跟他打招呼,“回来了啊。”
沈渊嗯了声,在门口换好拖鞋进来。
她正坐在床上慢悠悠地擦着头发。
沈渊盯着她看了会儿,把她浴袍的领口拢了拢,遮住了些旖旎风光。
言忱:“……”
“哎不是。”言忱看了看自己的领口,又看向沈渊,“这你都能觉着有问题?”
沈渊坐在小餐桌前,慢条斯理地把早餐摆出来,眼皮微掀,面无表情地说:“你把我当成异性吧。”
言忱:“……”
她擦头发的手一顿,忽然轻笑,“你的底限未免也太低了。”
沈渊闻言,盯着她的目光灼热,片刻后别开脸,低敛下眉眼把筷子摆好,声音清冽,“对你,我向来没底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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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忱在去医院的路上还在思考那句话,她总觉得话里不止一层含义,但又没完全猜透。
不过一直猜来猜去也不是言忱的性格,她干脆懒得猜。
放置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