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得过且过的打工人生活——越王无诸
时间:2021-08-04 09:12:12

 
 
第29章 
  其实我有时候觉得无惨老板很抠, 因为他从来都不给手下员工发工资。
  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很好,因为我现在被允许在无限城里住宿。
  本来无限城是没有我的位置的,因为鬼舞辻无惨当时并没有吩咐琵琶女, 但是我仍旧通过自己优秀的表现获得了领导的赏识。果然金子无论走在哪里都会发光,不愧是我踟蹰森望月。
  说一说我究竟是怎么与神龙不见尾的无惨老板见面的吧。
  虽然我的母亲一直以来都盼望我能够出人头地, 让她能够在其他人眼里扬眉吐气,总算不枉耗费她那行差踏错前半生。
  但我终究是一个没有多大志气的家伙, 从小本家的兄弟们都志向远大地在其他人面前发出豪言壮语, 而我只能唯唯诺诺地许下一些将来力所能及的诺言。
  母亲对我很失望。
  她对我的失望一日比一日更加浓厚, 所以我铆足了劲地努力, 可是最终还是达不成她所期愿的地步。
  如果不考虑一切的现实因素,其实我最想做的就是当一个冰淇淋店的售卖员。
  准时上班,准时下班, 手里有一点余钱不为生计发愁最好,而且不要当冰淇淋店的老板。因为我希望店里的生意不会太好, 这样淡季的时候我就能无所事事望着天空发呆。
  我喜欢冰淇淋的颜色, 白, 淡黄, 棕色的榛果碎,朦胧又温和的红柚, 奥维尔绿色的麦田里的蓝和绿。我时常想如果不离开家里会发生什么, 循规蹈矩憔悴无力地活着,或许不会犯下如此的罪行,那些童年时在花田里不合时宜的笑闹, 少年时夏夜窗户被暴雨拍打的声音,如同黑夜里白昼灯的冷光那么清晰。
  我的童年是失败的童年,我的过去是绝望的过去。
  我希望自己的人生自由不受牵束, 却盲目同行尸走肉随波逐流,我是被梅菲斯特所诱惑的浮士德,屡屡瞻望死亡却不前进,端起毒药而从不吞饮。
  我永远都难以抹消自己难堪的过往,刻下留有罪孽和姓名的石碑,一生耗尽一切所追寻的欢欣快乐并不长久,孤立和痛苦才是亘古不变的主题。
  我从来都不会怨恨任何人,我只会诅咒我自己。
  ——
  变成鬼以后,我曾经无所事事地在童磨信徒产业的冰淇淋店里打过几天工。
  虽然童磨的教里仅仅维持着250个人左右的样子,但是因为他是个饭桶,吃人吃得多,所以信徒也流动更换的快,里面除却无家可归的弱势群体,其他什么职业的人都有。
  所以我就这么成功地找到一份消极怠工也不会有人跳出来解雇、每天只用上晚间八点到十一点三个小时班的轻松工作。
  春天的时候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来买冰淇淋,不过打工就是图自己一个高兴。
  店开在吉祥寺那边的闹市区,为了体验难得的悠闲生活,我还专门骑着自行车通勤,穿过街巷吹着清凉的晚风,在所有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难能可贵的惬意。
  但是这么愉快的工作只维持了一周就直接夭折,因为遇到得了皮肤病所以只能晚上带着女朋友出门逛街的月彦先生。
  月彦先生是个非常俊逸的男子,如血一样瑰色的眸子,上层人常年不见太阳养成的白皙肌肤,青竹一样挺拔的身姿,再加上他温柔如水的姿态,足以令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深深为此沉沦。
  相比于光华夺目,令人移不开眼的月彦先生,他身边的女伴虽然也是一位明眸皓齿,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女,二者交相辉映,女伴竟然如同荧荧之火之于皓月一般,在月彦先生如玉般的相貌面前逊色了好几分。
  看两者的相处模式,分明是一对极其恩爱的情侣,没准还有不明情况的旁观者会为这份绝美的感情献上祝福。
  但是只有知情如我才会知道,自己家老板绝不会是那种耽于爱情之人,这个女孩要么有一个很有权势的爸爸,要么自己是一个身价不菲的大富婆。
  他们挽着手有说有笑地进了店门,身上还带着香水和香槟的气味,看样子是才从衣香鬓影的晚宴里溜出来透气。
  等到鬼舞辻无惨的目光扫视过来的时候,我的心直接禁不住咯噔一下——
  嚯,千年老鬼诱骗无知少女。
  一时间我甚至不知道该为看见老板在外面当小白脸套富婆的私密感到尴尬,还是为工作之余还无视公司规章制度在外面打工却直接被老板抓包感到担心。
  甚至作为恋人,无惨老板帮女伴的草莓冰淇淋付钱的时候,我甚至恨不得立刻去翻职场社交手册,看看究竟应不应该收老板递过来的这份钱。
  不过最终我还是收下了鬼舞辻无惨的钞票,因为我才打一周的工,并不是很想在还没有发工资的时候就为这份工作垫钱。
  无惨老板也并没有接过我的找零,无声地挑起眉,仿佛在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在他的注视下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出来体验生活。”
  这句百分之百真实的话语落在多疑的鬼舞辻无惨耳里显然并不能取信,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阴沉,但是碍于富婆的存在而不好直接发作,而是选择笑盈盈装作自己没有听清楚我刚才所说的话:“望月,你再说一遍?”
  再三忖思之下,在自己没有脸面和得罪老板日后穿小鞋之间权衡利弊,我牵强地朝着他微笑了一下,说自己因为没有地方住,所以专门出来打工赚房租。
  于是鬼舞辻无惨让我滚到无限城去。
  可能是觉得我混得太差,在外面给他丢人现眼。
  ——
  事到如今,其实我并不缺钱的,离开童磨之前,我甚至还从他那薅走了好大一笔万世极乐教的活动经费。
  所以这次去闹市区,我只是打算在街上买点东西,因为我捡到的付丧神并不是人类,寻常人用的伤药和绷带对于他都没有多少作用。
  这个付丧神看起来被遗弃的模样,似乎还曾经经历了很激烈的战斗,身上不知为何新伤重叠旧伤。
  至于过往,怎么询问也不愿意回答,蓝色的眼睛无声地望着我,一副失魂落魄,仿佛戳到了心头痛处的模样。
  我只让他去泡灵脉的温泉,看看能不能通过灵力之类的东西恢复,自己则是本来打算去五金店找找有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
  但是因为找不到目的地在原地打转的时候,我盯着卖气球的商贩手里的氢气球时间太长,然后被超级会察言观色的店员推销买下了所有的气球。
  我感觉自己拿着一大把气球穿梭在闹市里,分外瞩目又分外滑稽。穿梭在人潮之间,甚至还不少人把我当做了卖气球的小贩,牵着孩子挥舞着钞票要从我手里挑选气球。
  为了减少负担,我只好找五金店的同时,遇到带小孩的大人就免费赠送一个氢气球。
  一路上非常自然地送来送去,最后又不知不觉送到了抱着小孩的无惨老板手里。
  我一面惊叹于这个家伙傍上富婆动作之迅速,又努力端详了这个恐怕有3、4岁的小孩一眼,感叹于老板的饥不择食,竟然能够狠下心来让自己喜当爹,对富婆的孩子依旧抱着如此慈悲心怀,亲手抱着出门逛街俨然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然后鬼舞辻无惨看见了我。
  由于先前见过了我当冰淇淋售卖员的形象,无惨老板现在对我兼职打工卖气球的现实接受良好,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生气,反而气定神闲的问了我一句:“你又在体验生活吗,踟蹰森望月?”
  我张口就想要辩解,但是之前被我免费派送气球的一对母子又追了过来,好说歹说都要付给我钞票。我牵强地把这位女士塞到我怀里的钞票揣进兜里,顺手把剩下的几个气球都递给了她的儿子,转头转头毫无底气地朝着无惨老板扯了扯嘴角。
  我说:“我在勤工俭学。”
  我想起刚才那位母亲给我钱时,带着怜悯和心疼地朝我说“小小年纪怎么就出来打工了,分明是应该去上学读书的年纪……”之类的话,信口开河地说道:“无惨大人,其实一直以来我有一个出国留学的梦想。”
  “我现在每天无所事事,明明是高中才毕业的年纪,”我说这话时发挥出了超乎寻常的演技,露出一副寥落又寂寞的神情,“却因为没有大学文凭只能在冰淇淋店打工还有做街头卖气球之类的工作……”
  鬼舞辻无惨看着我沉默了半分钟,眼神从审视转变成微妙再转换成复杂,最终定格为不耐烦,直接打断了我的抱怨。
  “那你出国留学想要学什么专业呢?”
  我当即回答道:“日语。”
  无惨老板瞬间因为我的好学露出微笑。
  山姥切国广真是一个能给我带来幸运的付丧神,他来到我家的第二天,我的老板就决定给我补发工资以前十四个月的工资,听说以后还要专门写推荐信资助我上学。
  实在是太好了。
 
 
第30章 
  奴良鲤伴与我恢复联系后, 又借着往来书信的名义向我寄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他已经知道我变成鬼这件事,言辞之中似乎有埋怨我莽撞的意思。
  奴良鲤伴一直真心实意地将我当做朋友,虽然我并不清楚他之所以非要和我这种不值一提的人交往的缘由。不过和他相处总是非常愉快, 我们两人喝起酒来也算是志趣相投。
  “即使你不想继续作为人类而活,我这里也不缺乏成为妖怪的办法……当初你与我举杯共饮的日子是何等无忧无虑, 为什么要这么受限于人呢?”
  他这幅煞有介事的口吻真是引人发笑。
  仔细想来,我们难道不正是因为两人都是意志消沉借酒浇愁的倒霉蛋而认识的吗, 究竟何时拥有过无忧无虑的日子?
  不过奴良鲤伴似乎将我会走到这一地步, 归于他不在我身边的缘由, 想尽各种办法想要让我增强力量, 摆脱鬼舞辻无惨的束缚,再度重见天日。
  奴良组真不愧是东日本最大体系的妖怪团体,家大业大, 宝物众多。
  随着书信捎过来的有“死尸在地,闻气乃活”的灵物返魂香, 有据说吃掉就能长生不老的太岁的肉, 有蕴含着浅淡朦脓生气的枯淡勾玉, 有不知道什么东西但是很硌牙的卵, 还有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凤凰的羽毛。
  除此之外,偶尔还会寄来一些实用性不强, 但是非常具有情调的稀奇古怪的玩意。
  譬如说由一种栖息在东南亚名叫撒提伯逻加比特尔的虫子小肠晒干编制而成的围巾, 让人怀疑这么小的虫子织出这么长的围巾是不是把它们都灭了种,还有美国商人嘴硬非说是‘贤者之石’但是实际上没有任何作用很普通的红色石头,最近寄过来的则是奴良鲤伴亲自从花开院家阴阳师那里揭走的术式。
  我将它们贴在无限城的房间里, 术式竟然将房间中的空间拓展,我站立在如明镜止水的水面上,仰头一望碧蓝如洗的天空, 竟然高高地悬挂着一轮没有丝毫温度的太阳。
  虚假的太阳。
  说是纸糊之日也并不为过。
  每一个上弦在无限城里都有自己的房间,但是除却上三弦之外,谁也没有胆量在无限城久居而不担心被无惨老板抓住拷问绩效,所以上三弦的领域因此也格外的大。
  童磨在自己的领地里空出一整片地方弄了一片莲花池,附庸风雅的行为给日后维护的工作增添了无数的麻烦。毕竟植物又不是动物,莲花好歹也要进行光合作用,植物又没办法自己跑出去晒太阳,真不知道养在室内的莲花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好好盛开。
  我困惑了好久鸣女才告诉我,维护清净美丽的莲池的秘诀就是,每天通一次风,三天更新一次水,七天换一次莲花。仔细想想童磨真是混账,人家鸣女的血鬼术就是这么给你压榨的吗?
  至于黑死牟阁下就比童磨简单多了,人家再怎么折腾就只是在房间里放许多柱子和门扉,不知道是想要模仿罗城门之鬼,还是重温当年见到弟弟继国缘一的心境。不过这些东西好歹都是死物,上弦一大人爱怎么摆就怎么摆,只有童磨最他妈会折腾人。
  本来我还在想自己的房间平平无奇该怎么装修,得益于好友奴良鲤伴的场外援助,我现在全然已经是无限城内最靓的仔,连鬼舞辻无惨都忍不住为我这里侧目。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那是因为我觅完食回房间拿东西的时候,看见无惨老板坐在晴朗的天幕下安然闲适地喝着茶。等到我进来以后,这家伙把手上不知道装着什么液体的骨瓷茶杯放下,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自欺欺人的无聊东西。”
  确实很无聊。
  也确实是自欺欺人。
  我面不改色坐到了无惨老板的对面,对他的嘲讽置若未闻。
  他看见了我手上的那些信纸,问我那是什么东西。
  我说:“一些刊登在报纸上的小说,还有一些响凯给我写的信。”
  响凯是十二鬼月中的下六弦,被上弦普遍鄙视的下弦,下弦里的最末尾,劣等中的最劣等。是个很可怜的家伙,别说向上位者发起血战,恐怕至今为止,他连保持现有的席位都已经竭尽全力,随时面临着被老板逐出十二鬼月的风险。
  据说他是一个生前名声并不出众的作家,变成鬼以后能力也很快到达上限,每日活在对上位者的战战兢兢以及实力卡在瓶颈的战栗中里。
  很可怜,非常可怜。
  因为我非常清楚努力而不见任何成效的滋味。
  追逐梦想是有才华者的专权,对于普通人来说,理想之类的词语只能叫人害臊。
  响凯给我看过他曾经写过的文稿,不昧着良心来讲,其实不怎么样。
  他生前是个无趣的男人,死后写出的东西也十分单薄无味。
  我却很爱他信里铺了满纸满页的惶恐,很普通,很真实,与之前所读过的名家之作的全然不同,就像是春天里嫩枝揭开了那一层薄薄的水雾,干枯又苦涩,是属于小人物的一种潦倒。
  如果没有武藏,我也是个无用的普通人。
  无惨老板问我信里写的如何。
  我回答说:“并不怎么样。”
  无惨离开以后,我轻轻舔舐了一下指尖的鲜血。
  奴良鲤伴是我很好的朋友。
  倘若我们能够在很合适的时间相逢,想必我们都有着一样的意气风发。
  他尽了他的全力想要挽救了我的生活,可是从来却不清楚我想要什么。
  我说不清鬼舞辻无惨究竟信不信任我。
  他虽然有着读取心思的能力,但是知道这一能力的鬼显然可以有所规避地思考。
  可他通常不会无时不刻地去窥视上三弦的想法,这基本源于对实力强大的属下的尊重,又出于对手下性格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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