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下一百多米的地方,还发现了一只鞋子,可就是没找着人。
宁桃奇怪道:“莫不是他已经自己走了,或者被附近上山采药的人给救了。”
“附近的村子已经找过好几回了,都没有这个人。”
“也许旁边有山洞呢?”
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
落崖后,遇到什么绝世高人,练成练世武功。
宁桃忙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
感觉身后有人扯自己的袖子,一回头徐泽小声道:“要不咱俩下去找找。”
宁桃:“……”
“去不去。”
宁桃不是不想去,是觉得几个月不见,徐泽又长高了长壮了。
如今这个头,都直逼他爹了。
徐将军那是跟绿巨人一样在宁桃心中的存在,如今的徐泽也差不多,再一想宁香那瘦小身板,好家伙,完美体形差这是。
徐泽被他盯得头皮发麻,伸手揪了他一下,“去不去。”
“去的啦!”
他才一开口,徐泽已经把一条绳子绑在了他的腰上,还一边解释,这样下去安全。
宁桃觉得其实不太安全,万一徐泽脚滑了,那被砸的就是他,可若是他脚滑了,大概徐泽就伸手一揪,他就被揪回来了。
所以,在下去之前,宁桃给徐泽相了个面。
很好,面色红润有光泽,看来这是要好事上门。
宁桃判断的没错。
徐泽这运气其实还蛮好的。
两人顺着路下去,尽管已经有好几波人寻了好几回了,可偏偏就他们俩在一个小山洞里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陆一鸣。
全身是伤,身上的衣服都烂得不成样了。
腰上挂着一块玉佩与宁少源给他看的一模一样。
宁桃见人还活着,先给人喂了点水,再用刚才下来怀里带的药给他伤口上擦了擦,陆一鸣虽然昏昏沉沉的,但是还算有些知觉。
看了宁桃一眼,嘴角不由的扬起了笑,气弱游丝地吐了两个字:“谢谢。”
说完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徐泽上去找人,费了几牛二虎之力才把人给拉了上来。
陆大哥一看弟弟满身是血,立马扑上来就要哭嚎。
徐将军一把拎住他道:“哭什么,人还活着,军医先给他瞧瞧,简单处理下伤口,到了城里再好好养着。”
“这也算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
那几个原先被宁少源吓唬了大半夜,什么你们把人逼死了。
你以为家里人会怎么样?
参照新州的鲁大人,若不是后来沉冤得雪了,估计现在不是在大牢里,就是在流放的路上,或者已经去挖矿了。
而你们锦衣玉食的,这么一吓唬,几个人还真有人顶不住说了实话。
现在人被找到了且没死。
那几个人一下子滩成了一堆泥,呜呜的哭了起来。
有个胆子最肥的,喊道:“宁少源,我一定告诉我爹,你欺负我。”
宁桃还没呵呵他,徐泽一脚就踹了上去,“我爹的名讳是你能随便叫的?我告诉你,再对长者不敬,我今日就废了你。”
少年:“……”
你不是姓徐吗?
宁桃抽抽嘴角,这爹叫得可比他还顺口。
陆一鸣被救回。
余下的人都被放了回去,为了弥补大家受得惊吓。
宁少源还特意在常家酒楼订了席面,给大家压压惊。
因为大部分都是读书人,知道这次找陆一鸣,宁少源和徐将军都是好几天不眠不休的,再看宁少源那满眼的血丝,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
各种夸。
还有不少人,为这件事写了文章。
在读书人之间广为流传。
那几个人刁蛮公子,被自家家长给领回去了。
这次的宴席,宁少源是一毛没拔,还收获了整个东临府读书人的人心。
徐泽和宁桃两人,因为找人出了力,也被狠狠夸了一波。
陆一鸣也得了不少的赔偿,可他却是半点没收,反而把钱捐给了书院,希望以后有更多的穷人家的孩子可以到书院有读书的机会。
这件事,直到宁桃去参加院试的时候。
大家都还在讨论。
原先宁桃还只当是东临府那边有些名气。
却不料,他爹已经被天下读书人都知道了,说起宁少源的时候个个都翘起大拇指。
听说他姓宁,一个个还跟他打听,与宁少源是什么关系。
宁桃吓得连连摆手,“没关系,没关系,就是五百年前是一家。”
“哈,你可真是!”
宁桃一听这个声音,头皮不由一炸。
回头,果然是他在府城的死对头范公子。
范公子也没戳穿他的谎言,而是鄙视地哼哼两声,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
宁林上次院试,他没跟来。
这是自己头一次来,不过也亏得这次王三跟他一起来了。
客栈还是宁林上次住的地方,有了陆一鸣一事,宁少源这次让柱子也跟了过来。
翠珠马上就要生了。
柱子一颗心都不安稳,跟着大牛一起在庙里求了个佛相,天天上香拜佛,岳贵山一进来,被呛得直掉眼泪。
“兄弟,你们不能买好点的香吗?”
宁桃道:“岳师兄,有道题得问问你。”
最近大家聊得问题有些杂,没事还要进行一场小组辩论赛。
宁桃虽然只是旁听,但也听出一些问题,他从未接触过,可如今都到这当口了,也不好说退回去不时。
便把这几日大家说过的,他没懂的地方给记录了下来。
每天碰到哪位师兄有空,就让对方给讲讲。
岳贵山今日被抓来当劳力了。
王三从外头回来,见他又抓了岳贵山,好笑道:“岳师兄你别理他,他就是太紧张了。”
其实这里面很多问题,考试从来不会考的,都是大家茶余饭后的一些小点心。
谁知道宁桃居然当真了。
岳贵山讲得口干舌燥,见王三回来,一把扑过去道:“可不是,王师兄救我呀!我这嗓子都快废了。”
宁桃:“……”
你嗓子不好不早说,我这里有胖大海。
宁桃不管是临时抱佛脚也好,还是认真学习也好。
柱子最开心的是,这小子考前没怎么出过门,倒是省了他不少麻烦。
他就一心在家里求神拜佛,希望他家翠珠平安生产。
在宁桃进考场的前一天。
董家来信了,翠珠生了个大胖闺女,董娘子说简直跟柱子一模一样。
柱子当时就抱头大哭,“完蛋了,这以后还怎么嫁得出去。”
大牛:“……”
哭了一会,柱子撸了把脸道:“我决定了好好赚钱,将来招个上门女婿。”
宁桃无语凝咽。
您这心操得也太远了吧!
兴许是沾了柱子闺女的福气,宁桃这次考得特别顺利。
被王三瞧不上的那些茶余饭后,还真出现在了试卷上。
宁桃从考场出来。
一瞧王三那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王三望天,幽幽道:“二毛,你哥这次算是栽了,果然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呀。”
宁桃道:“没事,我算了一下,那些题的比分不重。”
“希望吧!”
王三心情有些低落。
再一听岳贵山他们几个问宁桃数术题的答案。
其中又有两道与他的不一样。
王三连死的心都有了,这么折磨了几天。
榜单终于放出来了。
有了上次东临府榜首那事,不管是地下赌盘,还是明着的小赌,尤其是与考试挂勾的,均被严检。
陆一鸣也算是凭一己之力,打击了整个赌坊。
所以这次倒是没人敢搞事情。
宁桃个头矮,又长得不太壮,院试的考生更多了,他压根没去看榜。
只等着众人给回来给他报喜。
果不其然,岳贵山又头一个跑了回来,伸手就要钱:“宁师弟,红包拿来,红包拿来。”
宁桃下意识地想怕是自己中了。
饶是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心头扑通一声,咽了好几口口水,这才颤着声道:“我中了?”
“可不是咋的。”
岳贵山话音刚落,报喜的人就到门口了。
这次与前两次可不一样。
算是真正的公务员了,虽然连基层都算不上,但是享有国家配套的权利与好处了。
宁桃刚想问,这次他是第几名。
就听外头报喜的衙役道:“杨柳县宁桃,宁公子榜首……”
宁桃脚下一软。
扶住了桌子才算稳住了身形。
牛子渊中小三元的时候,可是在书院天榜上挂了好长时间的。
如今,他也要挂天榜了。
尽管小伙伴们平时都开玩笑喊牛子渊大三元,可是宁桃知道,包括他在内大家都是满满的羡慕。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谁不想一朝成名的。
宁桃脑中轰轰直响,岳贵山推了他一下,“怎么,高兴傻了呀。”
报喜的人又喊了一遍。
宁桃才稳住了神,大步走了出去。
小小的少年挺胸抬头,从楼梯上一节一节的往下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跟随着。
岳贵山挺了挺胸膛,比自己中了还要开心。
接过喜报,宁桃连连道谢,大牛和柱子把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了过去。
衙役走了之后,关系好的都过来道喜。
宁桃应酬了好一会,才想起王三没出来,推了下大牛道:“表哥呢?”
“在房里吧!”
他隐约记得,当时岳贵山来报喜的时候,王三也跟着回来了。
宁桃转身上了楼,瞧见跟他一起笑哈哈上来的岳贵山,道:“我还没恭喜岳师兄呢。”
岳贵山懵,“恭喜我什么呀!”
宁桃:“……”
岳贵山一拍脑门,哈哈大笑道:“瞧我,我这次是从头开始看的,然后头一眼就瞧见你的名字,就跑回来报喜了。”
他话音刚落,外头又开始敲锣打鼓,客栈入住的上榜的考生来报喜。
这其中岳贵山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货的名次,倒是一次比一次靠前。
县试第八,府试第七,院试第六,跟上台阶一样。
岳贵山哈哈笑道:“六好,六六大顺!”
宁桃推了大牛一把,“你帮我去瞧瞧三表哥考得怎么样,中了没中。”
秀才嘛,比起举人和进士,根本不值钱。
可有了功名在身,肯定不一样的。
大牛恍然道:“我这就去。”
宁桃怕王三不开心,也没好意思进房里去,跟着岳贵山先去他房间待了一会。
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大牛就回来了。
开心道:“三表哥中了,不过名次不太好。”
宁桃一颗心总算是放进了肚子。
这才和岳贵山两人一起回了自己的房间。
王三大概也知道自己上榜了,这几日的愁云惨淡终于消散了。
宁桃这些日子,叮嘱大牛和柱子,千万别在屋里谈什么成绩的事。
所以,三人这几日说话都挺小心的。
主要还是谈谈自家的生意。
到了此刻,一群人才算松了口气。
王三见大家都回来了,笑道:“咱们去外头吃饭吧,这几日客栈的饭都把我给吐了。”
客栈的厨子确实不怎么样。
大牛捅了宁桃一下,小声道:“好家伙,这才知道饭不好吃了,这几日我可把我给憋坏了……”
宁桃瞪他,“你少说话。”
两人声音虽小,王三也听得清楚,红着脸道:“今日我请客,你们选酒楼。”
第70章
宁桃也没想到, 自己运气这么好。
三次考试都第一。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望着街边挂着的大红灯笼,上头写着“赌坊”二字, 搓着小手道:“大牛,我是不是可以去买个彩票什么的,毕竟我现在感觉我这运气有些好。”
说着脚步往那边挪。
大牛奇怪道:“彩票是什么?”
“赌……”
才刚一张嘴,柱子就拎住他的后脖颈,“想什么呢, 要钱不要命了。”
若是有人知道, 新晋秀才公,一出榜就去赌场了, 让人怎么看你?
宁桃想想这话挺对,脚尖又给拐了回来, 不过他觉得自己运气实在有点好。
简直牛子渊附体。
为了犒劳自己,又买了一只烤羊腿, 一群着人提着回了客栈。
宁桃过了院试, 且名次摆在这儿。
得到去府城读书的资格, 不过他压根没打算去。
和王三一商量,去庙里还完愿, 第二日就回家去。
大牛也心满意足地又谈了几个生意,柱子给他刚出生的小女儿买了两件小玩意, 也给媳妇买了一根金簪,给母亲和妹妹各买了个手镯。
给老董买了根烟袋锅子。
每个人都考虑得特别其全。
大牛羡慕得不得了。
他现在手里也有不少钱了,完全可以娶老婆了。
尤其是看到柱子一说到家人时,那双温柔的眼睛, 大牛心里就禁不住犯酸。
他是真羡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