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青芜摇摇头,回屋收拾待会儿出去要带的东西。
完后,其他几个相约好的大娘婶子都到了,眼见刘翠英母女也快准备好,连忙说道怎么不去叫小司同志,不是说一块去的嘛。
她们正是去给小司同志置办东西,当事人自个儿不去怎么行。
于是在刘翠英的欲言又止中,韩青芜被一个大娘随手指派了去喊司刑过来会合的任务,毕竟她们这堆人里,也就韩青芜是一个小姑娘,和人小司同志年龄相差不大能有共同语言了,让她和人一路上搭伴说说话正好。
至于说走的太近瓜田李下之类的问题,别忘了还有她们在呢,有这么人看着能出啥事?
大娘大婶子们可不知道韩老二家早饭那会儿谈论了什么,也不清楚刘翠英暗自隐隐的忧心,出于好心就让韩青芜出门去叫人了。
韩青芜背着自己之前缝的挎包,当即出门朝后头走去。
两家也就前后院的距离,其实在外头喊一声也行,不过韩青芜既然上了门就上前敲了敲门,看人现在在不在家。
司刑在小河大队除了韩老二家也没什么认识的人,连大队长都不算多熟,他自己又是那个淡淡的性子,这会儿当然是在家的,片刻后就来开了门。
韩青芜站在门口,看到人笑了下,说道:“前几天说好的,今儿个一块去给你置办东西,司刑同志,咱这就走吧。”
不过在去之前,司刑身上这件黑风衣必须得换一换才好。
昨晚大队长提醒的对,在这个人人都穿黑灰蓝旧褂子破裤子的时候,司刑这身衣裳显得太独特太突兀了,很容易让看到的人多想。
虽然他们大队现在都知道小司同志是个面冷心热的,从他愿意帮他们顶上山上那事儿的名头就能看出这一点,但不妨别人见了他这么穿会误会乱想啊。
所以既然要出去转悠,还是先给他换个装扮融入集体吧。
韩青芜想着当下把这事儿跟司刑说了,还道:“我去给你拿身大哥的衣裳,前段时间妈裁布新做的,没穿过。”
之前他们一家不是去裁过布料嘛,刘翠英回来趁着晚上和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就手快地将衣裳一一给做了,韩青河的那一身刚做好洗好收起来,那家伙美的只在洗前试了一下,之后就放进衣箱子里动也不动了,想着等天再暖点,遇到队里有啥喜事了再穿不迟。
其实经过今天早上那事,韩青芜猜测大哥绝对是听到爹妈准备给他说亲才现在没上身的,估计是打算着等相看人姑娘时再穿出来长脸。
虽然做的其实只是里衣,也不知道到时穿在里面有啥好长脸的。
现在让司刑直接穿韩青河的补丁衣裳,估计他肯定不愿意,正好把韩青河‘珍藏’的里衣贡献出来先借给他穿穿,外面套上韩青河洗干净的褂子裤子,回来再换回司刑那一套,等以后给他做新的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韩青芜这么好心盘算着,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想借机报早上大哥‘死道友不死贫道’之仇。
司刑能看出她是处于好意,是为了他好,当下点头同意了。
韩青芜立马让他等会儿,她回家一趟把衣裳拿过来。
她再回去时,刘翠英她们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她和司刑两个了,但是一看只她自己回来了,后头却没跟着小司同志,顿时都问出了啥事。
“没事儿,这不司刑同志那边没衣裳换吗?我给找我哥的暂时借给他穿穿。”韩青芜将刚才的打算告诉刘翠英。
刘翠英昨晚也是听大队长特意提过这事的,当然不会不答应,只是那新衣裳现在是儿子宝贝的……
“我去跟他说。”韩青芜亲自去找韩青河,那家伙吃饱喝足正准备出去找小伙伴耍,要是再晚一点说不定就找不着人了。
“啥?借我的新衣裳?”韩青河一听就满脸不乐意。
等听到是借给司刑穿一次,他才勉勉强强答应了,亲自去将宝贝的新衣从箱子里取出来。
这也就是他已经‘服了’刑哥了,不然谁要是来借他还没上身的新衣裳去穿,看他不胖揍那家伙不想要的脸啊。
韩青芜笑笑不说话,拿到衣裳又借了他一身刚洗过的旧外套和裤子。
衣裳还能凑合,鞋就算了,她记得司刑脚上是军靴,到时裤子遮一下,看着权当部队里的解放鞋吧,不仔细瞧谁也不会特地去注意。
搁现在司刑收敛气息的功力,估计他自己不彰显存在感,别人都轻易注意不到他去。
韩青芜不太担心细节方面,只要整体大方向解决了就行。
衣裳送到后头,司刑放韩青芜进去,后者还没转过头避一下,他就把上身的衣裳一扯全脱了。
直面八块腹肌的韩青芜:“……”
太猝不及防了,她现在是躲呢,还是不躲呢?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更新,明天恢复正常更新时间,一般会在晚上六、九点左右,偶尔周末中午加更,感谢大家支持,么么哒(づ ̄3 ̄)づ
第28章 、六零锦鲤文炮灰27
“咳。”韩青芜愣了下后,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一下对方,“司刑同志,那个你先等会儿,我出去你再换吧。”
司刑准备拿新衣裳换上的动作一停,转身看向韩青芜,目光落在她脸上,神色似乎有些疑惑。
韩青芜后退一步,侧开视线眼神轻微飘忽道:“司刑同志,现在虽然男女平等了,但也讲究男女有别,你以后可别在别的女同志面前这样说脱衣裳就脱衣裳了,最好憋着点她们,在自己房间里换比较好。”
说到最后,韩青芜特别语重心长地提点,感觉自己都像一个老妈子了。
好在被说的那一方不是听不进她的话的人。
司刑听完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她的异常反应的原因,立即说道:“抱歉,下次我会注意。”
韩青芜满意地点点头,觉得孺子可教,甭管人性子多么冷淡不合群,只要能听得进旁人的话就行。
“没关系,毕竟你失忆了,行为习惯一时可能没转换过来,这次不用在意。”韩青芜摆摆手,而后说道:“那你在这儿换吧,我去外面等你。”说着人就转身走了出去。
司刑在她转身过去的时候就拿起一旁的上身新衣穿,而后等人消息在门外,他又迅速换下其他的衣服,因此等到韩青芜刚在外面站了不到一分钟,屋里的人就换好出来了。
韩青芜看了看,发现韩青河的尺寸穿在司刑身上还是有点小,袖子和裤腿都显得有些短。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年头生活物资短缺,大家伙在乡下一般都穿打补丁或者短袖子断裤腿的衣裳,以便能少用布料省钱省票,司刑穿这样子不算突兀。
再说刘翠英当时给儿子做衣裳时就考虑到他身高已经长成,将来可能会开始长胖长壮的情况,衣裳略微做的宽厚一些,现下穿在司刑身上倒也合适。
韩青芜点点头,对他说:“好了,司刑同志,你还有没有需要拿的东西,不然咱们这就走吧,妈和大娘婶子他们应该在前头等急了。”
司刑摇头说没有什么要拿的,反正他下山时也没带多少东西。
“嗯,那咱就……”韩青芜说着刚要转身离开,突然脚步一顿,回头问司刑:“你…换下来那身衣裳收起来没?”
“放在里面房间里了。”司刑回道。
韩青芜这下放心了,一边带路往外走,一边不忘叮嘱他等从镇上回来有了新衣裳穿,之前那身就好好收起来别再轻易拿出来了,以免哪天叫外人看去徒惹麻烦。
司刑应了声,不再多说。
韩青芜带着他来到前头自家院子门口,果然看见刘翠英和大娘婶子们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看到他们俩出现,正在说什么显得有点焦急的刘翠英立马松了口气,道:“你们可来了,咋回事,磨蹭了好一会儿,你们大娘婶子都在等着呢。”其实她更担心闺女和司刑两个小年轻单独呆一块有个万一,但现下这种话肯定不能跟外人讲。
本来之前她也没意识到这一块,只是到底是被早上儿子那番话给影响了,开始注意起闺女和人家小司同志相处的分寸,免得往后吃亏。
“这不是让他在家先换了衣裳吗,耽搁了一会儿,大娘婶子你们等急了?那咱们就赶紧走吧。”韩青芜解释道。
几个大娘婶子连忙摇头摆手,笑着说没有的事,就是在门口站了一会会儿,他们就出来了,不碍啥事。
现在人到齐,她们就立马启程上路。
路上,韩青芜和司刑老老实实地跟在几个长辈后头没说话,听她们一会儿讲田里庄稼生长的情况,一会儿嘀咕村里的东家长西家短,完后再被她们拉着随口调侃两句。
“咱先去镇上,如果镇上供销社的东西不成,咱们再去县里看看。”一位大娘商量道。
大婶子点头附和,“那成,反正今儿个咱都没啥事儿,跑这一趟正好把咱们缺的针头线脑也都给补齐了。”
“说起这个我就有话要讲,家里那老鼠可真贪,不光偷粮食,它还啃衣裳,哎哟喂,我家好好的衣裳都给啃坏了,你说可不可恨。”
“就因为大冬天偷不着啥粮食,老鼠才去啃衣裳的,好在我家提前防备着这个,没让啃坏一件。”
“我家也被啃了,可把我气坏了,翠英啊,你家新养的那只猫能借来捉老鼠不?大队长家的猫都和老鼠混熟了,借回家去逮着一只吃饱就不干活了,忒会偷懒滑头。”
刘翠英见提到自个儿立马笑着摇摇头,在大娘失望的眼神下又说:“这我可做不了主,那猫是我闺女养的,和她最亲了,平时轻易不让家里其他人摸的,借猫使的事儿你得问青青。”
大娘大婶一听立马转向韩青芜,打趣地问她猫借不借,她们到时给猫管顿饭。
刘翠英在旁听的好笑,心想这话说的,那猫借去抓老鼠可不是管一顿饭吗,老姐妹们这是想忽悠她家青青是不是。
韩青芜当然能听出大娘大婶们是在忽悠她,但对方也不是什么歹意,就是没事起了捉弄的心思,无伤大雅。
“好啊,回去大娘大婶你们谁要借猫就去我家,谁能抱走猫就让你们借去捉老鼠,不用管饭,它自个儿就吃饱了。”韩青芜笑吟吟说道。
大娘大婶们被反戈一击,不以为杵,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乡间小路上在她们走过后留下一片欢乐的笑声。
小河大队距离镇上不远,比去县城那边近多了,方便又节省时间,但是周边几个大队的人一般很少到这边来,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办基本都会去县城,除非必须要到镇上跑一趟才行。
为什么呢?这个问题等韩青芜到达镇上之后就明白了。
因为镇上比起县城太小又太破,整个镇只有一条短短的街道,除了一个门头狭窄破旧的供销社,其他什么邮政局、粮管站、副食品店之类的政府部门一个都没有。
主要是镇上的人很少,面积又小,而县城距离这边又不是太远,具备那些职能的部门就不设立了也不太设立的起来,只剩下一个供销社平时足够应付镇上居民的日常所需就行。
韩青芜看了之后了然,怪不得路上大娘大婶她们会讨论待会儿去过镇上之后再去县里一趟,不然东西估计会买不起,语气还很笃定的样子。
因为只有一家供销社的大门开着,她们一群人到了镇上后也不用去其他的地方,直接直奔供销社就好了。
刘翠英打头走进去,大娘大婶们紧随其后走进镇供销社大门,韩青芜和司刑缀在最后头跟进去。
韩青芜不是没去过县供销社买东西,上次去选布料不是就去过了,现在回头来看镇供销社,果然和县里差了不止一个级别。
镇供销社小就不说了,柜台也只有一个,上面摆放的东西还不多,看着就没有几样,大都是镇上居民;平时一贯需要的物品,其他额外的什么,一般人想要购买的话估计就只能去县里了。
除了这些也就罢了,关键是售货员的态度比县供销社的还要猖狂硬气,坐在柜台后摆着一副爱买不买不买拉倒的姿态,看见有人上门就瞟一眼,发现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连理都不理。
刘翠英她们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对于售货员的态度根本不在乎,进门就看想要的东西还有没有,人家售货员不理她们,她们在确定买什么东西之前也不会搭理她呀不是。
由于摆出来的东西种类很少,刘翠英一行人基本扫过一眼就确定有什么了。
接下来就是确定准备买什么不买什么。
此时,一个大娘突然问:“翠英,你们家是准备替小司同志先垫着还是?”她问的是待会儿买东西所花费的钱票问题怎么算。
她们几个只是来陪着过来帮忙置办物件的,可没想过帮忙垫付,就是她们对小司同志印象再好也不行。
因为家里根本没那个条件啊,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你说要稍稍借个三分五分还行,再多就需要回家跟男人和儿子儿媳商量了,她们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也没办法。
索性刘翠英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也没打算再麻烦她们,于是当下就摆手讲明:“哪里需要你们破费不是,我家孩他爸已经说了先帮小司同志垫付,这事儿大队长已经安排好了,你们就放心吧。”
“这这就好,翠英啊,咱也不是不想帮忙,小司同志说来还是咱们的恩人呐,这帮恩人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就是、就是家里底子薄……”帮不起哇。
大婶子讪讪解释,连带着其他几个人都有点汗颜起来。
毕竟韩老二家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盈余,让他们一家独自帮小司同志垫付估计也是挺为难人的。
“没事没事。”刘翠英没有露出丝毫为难之色,在韩青芜想要插话解释什么的时候一把拉住她,一面自己开口说道:“这不是我家青河年龄到了,之前一直一点一点给他攒老婆本,现在就先给小司同志用上,等年底周转过来了正好不耽误给青河说媒。”
“而且啊,小司同志下山时可带了不少草药呢,我这次给拿来了。”刘翠英说着拍拍自己身上背的那个包袱。
这事儿倒是真的,司刑当初在山上那段时间也没什么事可做,有时候去山林深处逛逛就能遇到不少入眼的草药,采了之后就放在那儿,送给韩青芜的人参就是其中之一罢了。
这些都算得上不错的草药在下山时被他随手带了下来,如今托付到刘翠英手上,打算待会儿到县城后拿去中医院或者药店换成钱票,正好勉强补上一点置办东西的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