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辉、魏东来,你们愿意吗?”
向辉、魏东来异口同声,“愿意!”
马晓玲扑哧一笑,她就说嘛,展柔不怼人不符合她的性格,简直大快人心。
不等江艳和许国强等人回应,展柔直接砸下一串话,“我好心被你们当成驴肝肺,我不说出来是为了你们好,既然如此,你们今晚谁都别想睡个安稳觉,许主任,麻烦您打电话报警,农场庄子上有命案!”
好家伙!
命案一词霎时撼动在场所有人,胆子小的女生们吓得倒抽一口凉气,齐刷刷躲到大人身后。
江艳还是不屈服,梗着脖子笑,“你别故作玄虚,哪里有命案?我们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不就是有小偷偷吃东西吗?”
有些人真是欠揍。
展柔迈步走近江艳,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而后阴恻恻一笑。
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李福全的妻子周巧良没有和人跑,她死了,被人埋在李家老屋门口那个三角塘里,杀人犯或许就是来食堂偷吃的这个人,而且这人不是李福全,哦,你们今天中午吃的龙虾就来自李福全家的三角塘,龙虾会吃腐肉哦——”
“呕——”
有人吐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纯属胡诌,小龙虾蛮好吃的,哈哈
第37章 、瓮中捉鳖
所有人都被展柔抛下来的惊天秘密吓傻,冲击波太大,涉及范围太广,以至于有的人在吐,有的人在尖叫,有的人吓得六神无主,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江艳被吓得心神俱裂,脸色惨白,怔在当场。
曲晓琴面露惊骇,右手捂着嘴巴,要吐不吐,想来中午也吃了龙虾。
李萍萍直接吓晕过去,要不是她爸妈正好站在她身后,第一时间伸手扶着,不然早就摔趴下。
与杀人犯近距离接触,没被害,算她运气好。
曲莺莺没吃龙虾,不过表情好不到哪里去,胆颤心惊地躲在陈刚身后。
陈刚也不例外,他今天中午吃了龙虾,一想到展柔刚才描述的画面,胃里禁不住泛酸,哪还顾得上照顾曲莺莺的情绪。
他等来等去,展柔藏着的推论与他设想的完全南辕北辙!
魏东来胆子贼小,没好气地向江艳抱怨,“都怪你江艳!这下你满意了吧!拜你所赐,我们大家伙彻底睡不着了!以后看到龙虾——”
“呕——”向辉拔腿向外冲,又一次吐了。
许国强最先镇定下来,几个大跨步奔到展柔面前,神色严厉,“展丫头,人命关天的事,你可不能胡诌,你有证据?”
问是这样问,其实许国强心里已经向展柔这边倒,这孩子没有十足的把握断然不会瞎说,就好比上次她威胁马桂芬,任凭旁人如何劝,她定力十足。
展柔呼出一口浊气,别说她不厚道,她非常满意众人的反应,哼,强迫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许叔,具体的细节——”
“求你了,千万别说!谁再冤枉你和陈刚,我就帮你骂回去!”边上的人忙打岔,他们不想听,真的不想听。
展柔咳嗽一声,努力憋笑,继续说:“细节我也不清楚,我刚才说的都是我的推论,所以陈刚在小树林里问我,我才不愿意告诉他,破案要讲究证据,不过我保证我的推论是对的,现在麻烦许叔打电话报警,叫人过来挖塘,一看便知,不,还是先找人挖塘,等找到证据再报警。”
“什么?都只是你的推论?”向辉踏进门槛,捕捉到展柔的这句话,“所以李福全家的三角塘里不一定有周巧娘的……”
其余人也眼巴巴地望着展柔,暗自期待中午吃的龙虾没问题。
展柔故意沉吟了几秒,然后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摇头,“三角塘一定有问题,李老太不愿意填塘,肯定有蹊跷,我说的再多,不如你们把人请过来当面问一问?”
当然那些龙虾,呵呵,龙虾没问题,展柔故意吓江艳的。
尸体会漂浮在水面上,杀人凶手绝不会傻到把人随意丢进塘里,李老太之所以不愿意填塘或者改道,应该还有其他原因。
“李老太年纪大,走路不便,大半夜把她弄来太麻烦。”
“主任,那我们是先报警还是先挖塘?”
“就算打电话报警,夜路不好走,派出所民警也要天亮才能过来。”
十分钟后,许国强带着几个胆子大的男人去李老太家挖塘,等他们挖到周巧娘的尸体就报警,其余人全部等在一楼仓库。
凌晨四点,天还黑着,众人哈欠连天却不敢睡觉,各自围坐在一块,男人们负责守在外围。
唯独展柔没心没肺地躺在靠近门口的破草席上呼呼大睡,还打起了呼噜。
江艳气得压根痒,嫌弃展柔的呼噜声刺耳,却被她妈紧紧看着,不让她有机会再找茬。
“哼,她睡得倒香!”
马晓玲坐在展柔边上,守着展柔,不让其他人欺负她,听到江艳的嘀咕,立马炸了,“江艳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揍你?”
江艳嫉妒马晓玲站在展柔这头,不服输地呛回去,“我又没错,换做谁进了小树林,我都会打报告。”
“你这人怎么——”
“好了,好了,少说几句,还嫌事不够多吗?”
王蕙兰板起脸来训斥她们,展柔是个扫把星,有她在的地方就会出事,好端端来农场义务干活,还能遇到这种破事,真够倒霉的。
江艳撇了撇嘴,转过身去,眼不见为净。
马晓玲不怕王蕙兰,半真半假地提议,“阿姨,您嫌弃我们吵,不如去楼上休息。”
大院里几个同学的妈妈就属王蕙兰最差劲,管东管西、管天管地,要不是向奶奶人还不错,都没人愿意带着向阳玩。
王蕙兰白了一眼马晓玲,臭丫头和展柔一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蕙兰小声问曲晓琴,要不要一起去楼上小便,公厕是万万不敢去的。
曲晓琴也不想待在一楼,屋子里闷得慌,喘不过气来,“好,一起。”
还有三四个女孩子跟着她们去了楼上。
十分钟后,楼上突然传来尖叫声,“啊——快来人啊——王阿姨被二傻子抓走了——”
楼下犯困的众人被惊醒,向辉第一个撸起袖子冲上楼,“我、操——李福全你想死是不是——敢抓我妈——”
陈刚见状,二话不说跟上去。
“辉子!刚哥!你们等等我——”魏东来忙不迭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追上去。
这一意外令众人措手不及,许国强不在,楼下群龙无首,最后还是李萍萍爸爸站出来维持秩序,“大家伙别发愣!见到什么拿什么!几个男孩子留下来保护女的,我们几个大人去外面追!”
众人异口同声,“好!”
李福全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拖着王蕙兰跳楼,肯定把人带到了隔壁那栋,两栋楼之间的阳台挨得近,一个翻身就能跨过。
二十几个壮丁抓着手里的小板凳、扫把鱼贯而出,留下妇女和孩子在屋内。
曲莺莺担心曲晓琴,迫不及待地冲向西北角楼梯,推开木门,往上爬,“妈,你们没事吧?”
二楼传来曲晓琴哆嗦的声音,“我没事,你蕙兰阿姨被李福全抓到隔壁二楼去了——”
马晓玲紧紧抓着展柔的手背,“小柔,你说我们留下来没事吧?”
展柔早在听到楼上传来的尖叫声就醒了,她压根不想出去帮忙,若是一群人干不过一个长相像李福全的人,那这些人等着回大院罚站吧。
“别怕,谁敢进来,我们直接拿板凳砸。”
“嗯!”
有展柔这个厉害的暴脾气丫头在,李萍萍和江艳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悄悄地落了回去,各自找东西当防身武器。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向辉等人押着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涌进来,这人正是展柔与陈刚先前在食堂撞见的那个,被李萍萍说神似李福全的人。
王蕙兰头发散乱,脸色发白地捂着脖子跟在后面,脚步踉跄,双眼通红地瞪着邋遢男人,大骂道:“杀千刀的,差点勒死我!你们赶紧给我好好审!”
李萍萍爸爸代表许国强上前审问,“你到底是谁?李福全是你什么人?你认识周巧娘吗?你为什么要躲在隔壁楼上阳台?”
邋遢男人不说话。
“问你话呢,装什么愣?!”
邋遢男人的双手被粗麻绳捆在背后,被向辉踹了一脚,咚地一下跪倒在地。
男人目光凶狠,警惕地环顾四周,看到满屋子妙龄女生,眼光大亮,露出垂涎的笑。
“哈哈——哈哈——女——”
笑容疯癫,眼神疯狂,令人害怕。
李萍萍等人纷纷往后退,生怕惹祸上身。
“哟,还是个硬茬!”
向辉来气,上前又是一脚,男人这次知道躲避,身子往旁边一歪,向辉没踹到,差点站不稳,幸亏陈刚一把拉住他。
陈刚拦着向辉,生怕向辉把人踹死,“向辉,别踹了,等许叔回来,交给许叔盘问。”
向辉不爽,朝男人啐了一口吐沫,“狗东西,待会儿要你好看!”
室内重新恢复安静,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想留下来对着杀人嫌疑犯。
“许主任那边挖得怎么样了?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我去给你们看看。”
“我也去——”
‘哗啦’一盆水,朝跪倒在地的男人兜头而下,泼水的不是旁人,正是展柔。
展柔的惊人之举把那群想要出门的人又拉了回来,众人不明所以地瞪着她。
“展柔,你在干啥?”
“你为什么要泼他水?”
旁边被水花溅到的王蕙兰一脸不爽,今天真是倒霉!
男人被水呛到,咳嗽不停,挣扎着要爬起来,无奈双手没法借力,他抬起头怒瞪展柔,张嘴想要骂人,却只能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马晓玲不敢靠过来,站在远处提醒,“展柔,你离他远点!小心被他伤到!”
“我没关系,你们都站远点。”
近距离打量下,展柔终于能够看清这人的五官,果然,他的眉眼非常眼熟,而且黝黑的脸是用池塘里的淤泥涂抹的,经过水一泼,露出大半张毫无血色的脸。
怪不得,现在一切都说得通。
展柔稍微与对方拉开一些距离,甩了甩右手腕,“挖了你的塘,你没了住的地方,不高兴了?所以跑过来抓人泄愤?”
男人倏地睁大眼睛,原来罪魁祸首是她!
他气得想要爬起来撞展柔,展柔直接一个手砍刀劈向对方的脖颈,下一秒,男人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展柔拍了怕手,这招和霍骁学的。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转折弄懵,什么?!他们没听错吧?李家那三角塘里下面还住着人?不是说藏着周巧娘的尸体吗?!
今夜的事一再反转,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脑容量不够用,傻乎乎地看着晕过去的男人。
陈刚瞬间反应过来,“展柔,你故意叫许叔去挖塘?你早猜到李老太不肯填塘的原因是因为塘下面住着人?!”
展柔打死不承认,“都说了我只是推论,这都是许叔的功劳,是他去挖塘的。”
“你呀——”陈刚想半天想到一个词,“够狡猾——”
“我权当你在夸奖我。”
“呵。”
站在陈刚身后的曲莺莺脸色一沉,即便他们确实没什么,然而经此一事,展柔在陈刚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陈刚与展柔的对话令一些人拨开云雾,醍醐灌顶,如此说来,展柔耍了一个‘瓮中捉鳖’的戏码,主动叫此人送上门?!
那王蕙兰……真够倒霉的。
王蕙兰反应再慢,也领悟到众人眼神的异样,原来一切都在展柔这丫头的算计中,火气噌地从脚底窜上来。
该死的臭丫头!
王蕙兰抬脚就要奔向展柔,被向辉和魏东来一前一后拦住,向辉抱着王蕙兰大喊,“妈,你激动个啥!就算没抓你,他也会抓别人,谁让你不凑巧非要去楼上小便——”
“小兔崽子你快放开我!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王蕙兰抓狂,胡乱拍打向辉,非要上前扇展柔一巴掌解恨。
展柔掏了掏耳朵,太聒噪了,从裤兜里摸出两个棉花球塞到耳朵里。
站在角落里的曲晓琴冷笑一声,压根不想上前帮忙。
王蕙兰目睹展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臭屁样,怒火更盛,死丫头竟然嫌弃她吵!
“向辉你给我松手——”
向辉鬼哭狼嚎,死死抱着王蕙兰不放手,“唉哟,我的娘哎——你轻点——你把我打死了,将来谁给你养老送终——”
“我不要你养!我还有小阳!”
“他才几岁?等他有本事给你养老,你说不定早就躺到棺材里了——嘶——你轻点——”
“臭小子敢咒我早死!”
王蕙兰被向辉一搅合,顿时忘了要去收拾展柔,改揪着向辉的耳朵,把人揪出屋外教训。
外面场地上鸡飞狗跳,屋子里众人哭笑不得,向家母子够搞笑的,这时候还有心情计较这些。
“展柔,你把人弄晕了,回头许主任回来怎么审问?”马晓玲从背后弹出头来,一脸嫌恶地扫向趴在地上的男人。
展柔拿出棉花球,重新塞回口袋,“他晕了,你们就不害怕,等许叔回来,我再把他弄醒。”
一个小时后,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