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身旁的一小块地方,对姜照月勾了勾手,“姐姐不坐下来演示演示吗?”
一切为了金钱。
灵兽的本质就是好姐妹。
姜照月自我催眠了三秒钟,然后为了那一颗珍珠选择坐在了宋渐明的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崽崽长大以后,压迫感越来越强了。
不过姜照月也有些庆幸,她觉得宋渐明和第一次所见的东海之主越来越像了。
幸好如此,不然她真的会愧疚自己把一个好好的小孩儿给养废掉了。
“吃面也是有方法的,像你这种初学者,就拿筷子卷啊卷,卷成小小一团然后咬上去就行了。”
茵茵拿筷子戳了戳面,闻言十分笨拙地将面叉了起来,很快又滑落了下来。
姜照月幽幽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拿起筷子给他们二人亲自演示了一番。
“是这样吗?”
额头抵着额头,鼻尖靠着鼻尖,姜照月轻轻动了动眼睫,几乎能感受到宋渐明鼻翼中喷洒而出的热气。
他身上的气味就如他这个人一般,清冽的像海风似的干净纯粹。
乌黑的眼瞳倒影着她,好似他的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一般。
姜照月心动了动,突然感觉有些干渴。
她再也不敢抬头与他对视,只好低着头吃着面。
她低着头没注意,茵茵却看见了宋渐明那双干净透亮的眼镜里头闪现出些许亮光来。
“——啵!”
作者有话要说: 茵茵:我想有个爹
阿简:我助攻
姜青青:我还是走吧
第52章 、潜入书房
她的唇果然像花瓣一样香甜……
宋渐明心神恍惚, 情不自禁伸出自己尖尖小舌轻轻舔舐了一下。
姜照月也是惊了,她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口中的面条仿若一根藕断丝连的银线, 将她和宋渐明紧紧牵扯在一块。
她闭上眼睛, 咬咬牙将拿一根面条咬断, 然后背过身子,努力从平息心里头的燥热。
“味道还不错。”
宋渐明咂咂嘴, 仿佛在回味。
“我、我、我也觉得这面不错, 你多吃点。”
面碗被推到了宋渐明面前, 姜照月几乎是撂下碗便落荒而逃。
“怎么样, 够不够亲近?”
茵茵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再多来几次我娘肯定把持不住自己。”
宋渐明轻轻擦去唇上水渍, 又回味一般舔了舔唇。
这样的“亲近”, 他的确想多来几次。
*
“小七, 你确定凤凰玉佩在这儿?”
休息了两三日,姜照月终于开启自己的打工日常。
刚刚被宋渐明那小鲛人逗得心率加快, 她决定出门透透风, 谁知这四绕八拐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姜远山的书房来。
“小七,你觉得人会喜欢上灵兽吗?”
小七停了一会儿说:“会吧。”
“那你听过吗?”
“我见过灵兽喜欢上自己主人的。”小七开口, 他声音不似从前一般平缓,反而刻意放柔了些,“是孺慕之情,并非男女欢爱。”
姜照月又长长“哦”了一声, 她不再说话让人一时间猜不透她心里头想的。
“小心脚下。”
姜照月灵巧地避开了姜远山所设禁制,轻轻打了个响指和小七保证道:“放心吧,我还是很靠谱的。”
“你为什么想要那块玉佩啊?”
“是你想要。”
小七淡淡开口, 姜照月虽不知小七面容为何,但听他说话语气却总是觉得他此刻神情应该是淡漠冷静,说不定还是背着手。
简直一个活脱脱的小裴瑜!
“这玉佩是你亡母之物。”小七顿了顿,接着说:“姜家利用玉佩里的力量近些年没少为非作歹。当年东海镇压鲛人,姜家靠的就是这块玉佩。”
“这些,宿主难道感应不到吗?”
她自然能感应到,宋渐明不会无缘无故就对她闭门不见。姜照月能发觉出来那日凤凰玉佩现世后,宋渐明的神情就隐隐有不对。
当年镇压东海可是几乎每个世家都参加了,姜照月相信自己在每个世家都找一找,一定能够拼凑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屋中有狗。”
姜照月摆摆手,浑不在意地说:“没事,我不怕狗。”
“是鬼狗,可撕咬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这么恶毒……姜照月搓了搓手臂,她现下对灵兽都还停留在单纯可爱的宋渐明和冷酷少言的阿简这个阶段,没想到还有这么可怕的灵兽。
她微微探出头,果然看见四个角落都飘着尖牙利嘴的大狗来。
姜照月缩回了脑袋,这姜远山的书房戒备越森严,那定然是说明他心中越有鬼。
她偷偷从衣袖里抽出一根枝条,然后让这根枝条顺着墙壁慢慢往里侧爬着。
鬼狗只认得人,见这藤蔓慢悠悠的移进来只歪了歪脑袋,有些疑惑不解。
姜照月牵动着藤蔓缓缓行至灵力最充沛之地,她试探性地向前探了探,却发现重重禁制让她无法前行。
看来,要拿走这凤凰玉佩还真是不容易。
晚风拂面,珠帘晃动,一阵动静唬得姜照月立刻收了手。
紧接着她感觉腰身一紧,整个人立刻便被人环抱上了房梁。
她尚未站稳,整个人只能紧紧抱着轻轻环在她腰间的手臂。
熟悉的沉木香在笔尖萦绕,姜照月这才安心地睁开眼睛转脸看着他。
“三皇子殿下这是何意?”裴瑜将手指轻轻放在嘴边,发出一个“嘘”的音。
他另一只手将要松下,却见姜照月死死地抓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放。
“别,我恐高”
“如此,便冒犯了。”裴瑜将手臂轻轻放在她面前,姜照月扯了个笑,捏了个衣角,“我就捏一点点啊。”
裴瑜轻笑一声,用手指了指下头。
姜惊语显然是带着怒气进来的,她鬓发散乱着,眼睛里尚且有泪痕,看样子是大哭了一场。
姜照月注意到,姜惊语走的并不是正门。
所以说,通往姜远山书房的路其实并不止一条?
姜惊语擦了擦眼下的泪痕,她四处瞥了瞥,姜远山书房里的四个小畜生都是认得她的,自然不敢对她下手。
她蹑手蹑脚走到姜远山的书案前,轻轻扣动桌角的一个按钮,又从袖笼里拿出一把弯月刀来细细地扣着墙壁上的一个锁眼。
看不出来姜惊语还有开锁的技能啊。
满室灵光乍现,却也只是一霎。
凤凰玉佩静静地躺在姜惊语的手上,她带着贪婪的目光扫过这块玉佩的每一寸。
这是姜远山视作传家之宝的存在,也是姜家掌门人的象征。
传言,凤凰玉佩孕育上古神兽之神魂,饱含无限力量。
她渴望无限力量,渴望成为至尊强者。
她飞快地取出紫檀木盒,将这块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盒中,然后原样复原又静悄悄地走了出去。
满室又归于寂静,裴瑜从房梁上飘飘然下来,他双手被于身后,看着姜照月顺着石柱爬下来不知道应不应该笑。
“扶着我下来吧。”裴瑜轻轻说。
姜照月双脚落了地,心才定了神。她吐出一口气,扫了一眼裴瑜,十分诧异地问:“三皇子怎么也做梁上君子了?”
裴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的姜照月好不自在。
“即玉公子。”
姜照月选择屈服,毕竟怎么看刚刚裴瑜还算是救了她一次。
“你来这儿又是做什么?”
姜照月挑挑眉,露出了一个顽劣笑容。“你不说我也不说。”
“好。”裴瑜轻笑一声,“那我布置给你的作业都写完了吗?”
又来了。
姜照月举手投降,“不打扰殿下办公了,民女先行离开了。”
“哎,小心。”
姜照月一个转身,又发现自己飘飘乎上了房梁。
裴瑜轻功显然是极好的,脚尖一点便又稳稳当当的立于房梁之上。
姜照月贴在他的怀里,这一次,却没有听到过任何的心跳声。
难道是距离太远了吗?
姜照月将脑袋拱了拱,还是半点声音也未曾听见。
难道,她只和宋渐明抱的时候才会听到心跳的声音吗?
裴瑜的身子僵了僵,骨节分明的手指此刻虚虚环在她腰间。
姜照月的身子总是下坠,偏偏她还极为机灵的拽着他的衣襟,裴瑜幽幽叹了一口气,又使了些力气将她拽了上来。
他伸出手,瘦削手掌将她的脑袋往外推了推。
“姜照月。”
裴瑜第一次唤她名字,“这于理不合。”
他想,这些事情,最起码也得等到成婚后吧。
清冷无情的声音勾回了姜照月的魂魄,她对上裴瑜淡然超脱的一双眸子,霎时间什么心思都没有了。
呸,不是什么人都像宋渐明一样的,不管她干了什么事,都会软着一双眼睛冲她笑。
姜照月默默顺着墙壁爬到房梁的另一侧,她脸热的几乎燥起来。
她感觉自己亵渎了神明。
她有罪。
姜照月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蛋,都怪今天刺激太多,害得她都不太清醒了。
不过刚刚的试探,也让她明白了,原来有些感觉,只有和宋渐明在一起的时候会有。
和宋渐明拥抱,甚至……,她会感觉不自在和害羞,甚至事后还有一些占便宜一样的愉悦。
可是刚刚只是挨裴瑜近了些,她心里头立刻便出现了羞愧和丢脸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理所当然,一个万万不该。
她为难地咬了咬唇,实在想不懂这情绪是为何。
“惊语,听说你找我?”
姜远山合上书房的门户,他先是检查了一遍书房各处的摆设,又仔细观察了自己的四只狗,见没有什么异样了,这才端坐在正中央。
“家主,请问为何要将姜家的去上京的名额给一份给陆白璃。”
姜惊语低下头,掩去内心的愤懑。
“陆家不仅在青州,在上京也颇有人脉,将这个人情送给陆家,日后会对姜家在上京有很大帮助。”
“可是……您明明知道那份名额有参加皇家盛宴的资格。”姜惊语咬咬唇,她无法排解自己此刻的不平,那种原本为自己囊中之物的东西忽然就属于他人的感觉真的很令人难受。
姜远山神情淡漠,他抬起头,严肃的目光扫过姜惊语,看见姜惊语的身躯因为他的目光而微微打了个寒颤,他眸中深色就更深了些。
“这个东西,你去了上京可以自己争取。”
“我最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
威严的声音自头顶上空响起,姜惊语不禁将身子伏的更低了些。
“我在思考你和姜照月谁更适合当姜家的继承人。”
这个问题给姜惊语当头一棒,她身子几乎立刻就软了下来,因为过于震惊,她差点说不出来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颤着声音开口,“家主,这是对惊语不够满意了吗?”
姜惊语忍不住落下一滴凄楚的泪水,又怕姜远山看见了责怪她,她只好偷偷擦了去。
即便她是被姜远山从三房抱来养的女儿,姜远山也从来不让她喊他一声父亲或者是大伯,她好像真的就只是巩固姜家权势的工具一样。
姜远山沉着脸色打量着伏低做小的姜惊语,意味深长地说:“前程都是靠自己挣来的,日后我还会看你的表现。”
书房内烛火黯淡,姜远山从抽屉里取出烫金封面的婚书来,他提笔欲写,最终还是轻叹一声缓缓落了笔。
姜照月伸长脖子去看也没看见姜远山写的是什么,裴瑜拎着她的后脖颈将她拉了回来,“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姜远山收起婚书,室内空旷无人,唯有外头能听见些许啜泣之音。
姜照月目送着姜远山踱步出门,然后颇为熟练地顺着房梁再次爬了下来。
“那婚书是谁的啊?”
姜照月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想起来,按照这个世界的规矩,她的婚事怕还是捏在姜远山的手里。
那张婚书上可千万不要写她的名字。
“你想是谁的?”
裴瑜藏在宽大衣袖下的手指卷了卷,摸索着袖笼中藏着的一方一模一样的婚书。
“反正不是我就行。”
姜照月对这婚书仿佛极为抗拒的样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她看来,简直就是催命的东西。
“姐姐,有人来找你。”
腰间鱼鲮闪着晶蓝色的亮光,姜照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得先走了,没办法,现在天天都有人来找我。”
裴瑜点了点头,为她指了一条道,“走后面的小路不容易叫人发现。”
腰间的鱼鲮晃动的更加厉害了些,姜青青也传了话过来,姜照月心中奇怪,这位大夫人从来不愿意多瞧她一眼,怎么这次还特地登门拜访?
她紧赶慢赶好容易走到自己的小院,就发现院子里头乌泱泱的站着一帮人。
“大夫人,有何贵干?”
大夫人扯着笑脸从座位上走下来,她亲亲热热地拉着姜照月的手,做足了继母的样子。
“这不你刚搬进来,我前些日子忙还没来得及问你是否有缺的物件。”
姜照月如今的身价可是水涨船高,搭上了三皇子的这条线,去了上京指不定有什么发展呢。
而且看姜远山的意思,这姜照月多半就是指给裴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