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蔚今天要去公司开会,没跟着来。录制前她特地打电话提醒司禾,到时候节目上肯定会问到她离婚的事,让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司禾倒觉得没什么。不是说好了走“和平分手,还是朋友”的路线?
装大度,演洒脱,她什么不会?
……但是绝对不包括现在这幕。
一位男MC意有所指道:“诶,今儿咱们现场是不是有对情敌啊?”
视线瞬间唰唰唰地扫过来,其余几位MC纷纷“哇哦——”
高梦丹立刻笑着跳出来打这个男MC:“哪有!哥您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
她转向司禾:“禾苗姐,您别介意啊,这些人就是老爱乱放炮!”
司禾笑着摇摇头,按程序走:“没事儿,我们是和平分手,做回朋友了。”为了表示真实性,她还特地调皮地开玩笑道,“我们连微信都没互删,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再约个饭呢。”
众MC适可而止,赞赏道:“哇,添作之禾在一起时是模范夫妻,就连分开了也是模范前任呀!”
司禾笑眯眯地摆了下手。
“诶不对啊,”高梦丹突然严肃说道,“不是说合格的前任都该和死了一样才对吗?”
“……”
空气瞬间凝滞了。
坐前方的导演脸色都怔了怔,似是他都没料到有这茬。但幸好是录播,后期可以剪掉,他连忙让旁边的后期记录一下时间点。
“我开玩笑呢!”高梦丹突然又笑起来,冲司禾眨眼,“姐你不会生气吧!”
司禾没说话,只轻飘飘看了她一眼后移开了视线。
开场结束后,录制场所转移到半山腰。没多远,众人便走着去了。
爬山的路途中,高梦丹特地跑到司禾身边,亲密地挽着她手:“姐,刚才就是节目效果,你能理解吧?”
司禾转头打量了她一样,没说话。
高梦丹也不介意,她突然指向一个方向道:“添哥他们这拍戏环境也太苦了吧,我就来一次我都受不了,他们还要在这儿呆一个月。”
司禾皱了皱眉:“……许贺添?”
高梦丹惊讶地捂嘴:“不会吧,姐你不知道吗?添哥都在这拍戏拍了好几天了。”
“……”司禾默了下,“不知道。”
“啊对,你们已经离婚了,”高梦丹拍了下脑袋,懊恼道,“你看我又忘了。”
“……”
不想忍了,也没必要忍。
司禾把手抽出来,正想说点什么,导演突然叫集合了。
只好先生生咽下去。
第一场游戏是知识竞赛。现场的十一人分成三组,一人在前面答题,其余组员坐在吊着的水桶下准备接受惩罚。一旦前面答题的人出错,后面人头上的水便会浇下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司禾和高梦丹分到了一组,同一组的还有白元。白元作为男士肯定是坐在后面的,高梦丹主动请缨去答题,说是比较熟悉节目组套路。
“……”
行吧,司禾想着,就当洗个免费的山泉澡。
果然不出所料。这位新晋小花频频出错,大冬天的,司禾被生生浇了五桶冰水。
这趴录制结束后,高梦丹立刻冲过来冲司禾和白元鞠躬各种说抱歉,演的跟真的似的。
司禾已经冷到没力气跟她计较了。
叶子留下来帮她和节目组确认后续工作,她直接披了条浴巾就快步往外走,想着赶快回山脚下的酒店冲个热水澡。
山路崎岖,一时也找不到交通工具,走路要差不多二十分种。时间到了傍晚,山林里又刮起晚风,司禾牙齿止不住打战,只好缩着脖子,把浴巾挡到头上的位置。
司禾头越埋越低,踩着树叶只管往前大步走。
正在她计算着还要走多久才能到时,额头突然被覆上了一片温热的柔软。
指节修长明晰,边缘被修剪得整齐干净。
手指移开,男人桃花眼微微耷拉着看下来,眉梢一扬:“啧,不看路?”
司禾抬头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的:“你怎么在这儿?”
“我要没来,”许贺添眼眸虚起,似笑非笑慢悠悠道,“有人就一头撞树上了。”
司禾鼓了鼓脸颊,低声嘀咕道:“太冷了。”
许贺添两指夹着一张房卡递到她面前,朝几米外的温泉酒店扬了扬下巴,语气不由分说:“去洗澡。”
司禾抬头看了眼,对面是五星级的温泉酒店,建在岭川北山半山腰,规格极佳。
小腹的钝痛感让她有一瞬间的犹豫。
确实很诱惑。
但是还是算了。
她摇了摇头,“不用了。”
“嗯?”
“要是明天新闻头条又说我用苦肉计咋办?”
“……”
司禾抬腿继续往山下走,和许贺添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微抬手臂把她拽了回来。
“苦肉计?你的话——”
他眉目敛起稍稍思索了下,抬起食指点了下司禾耳垂,同时放得极轻的声音落下,“去掉第一个字可能更管用。”
作者有话说:
禾苗:狗子每天都不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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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速作者想要收藏和鼓励QAQ(我是说如果有人看的话...)
第6章 提神
“……”
司禾愣了片刻,把两个词在脑子里过了两遍才反应过来。
耳垂处灼烧感瞬间开始蔓延。
默了下。
“几个小时内我回不去,你大概率碰不上我。”许贺添把房卡又往前递了递。
他顿了顿,视线缓缓自她手臂抬至瞳孔,漫不经心道,“所以不用思考怎么用r——”
“谢谢!”
司禾一把抓过房卡按在手心里往对面大步走去,“我去洗澡了。”
许贺添偏头掀眼皮,小姑娘背影都透露着慌乱。他嘴角微勾。
刚收回视线,手机就振动了起来,是芋头打来的。
一接起,意料之中的带哭腔恳求:“添哥!您又跑哪儿去了?马上就要到您的戏了,您再不回来我这边兜不住——”
“附近有服装店吗?”许贺添突然打断道。
“啊?”芋头懵逼,但还是习惯性地先回答,“有是有,怎么了?”
许贺添:“去帮你嫂子买套衣服,要最厚的。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要。”
芋头也是个机灵的,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他冲着手机挤眉弄眼道:“哦~添哥,你早说嘛。”
二十分钟前,《冒险》节目组有人过来探班,随意提了句那边儿正在录节目的事儿。
他还在感叹着呢,这么冷天气的冰桶挑战也太折磨人了吧,结果一转头,那位爷就不见了。
敢情是担心嫂子去了啊!
“好嘞,没问题!”芋头一口答应下来,“我一会儿去问问叶子嫂子的尺码。”
“不用。”许贺添流利地吐出了一串数字。
“哇,您这都知道?”
“手工测量。”
“……”
平白无故一口狗粮塞过来。
反正是打电话,芋头肆无忌惮地冲手机龇牙咧嘴,然而语气却依然狗腿,他确认了遍数字后道,“了解!就是从上到下,从里——”
“停。”
许贺添舔了舔嘴角,出尔反尔道,“叫上叶子一起,她挑,你给钱。”
“……”
-
不出所料,许贺添的房间是最顶层的总统套间。
然而此刻的司禾却没心情欣赏,她进了房间后先打开地暖,然后直奔浴室,打开浴霸,把水开到最烫,湿衣服全部脱下。
热水淋到身上时,才感觉整个人活了过来。
她足足在浴缸里泡了快一个小时,直到浑身上下的肌肤都白里透红冒着热气才罢休。
结果洗完后她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没带换洗的衣服!
正好浴室门上挂着一套许贺添的黑色丝绸睡衣。
司禾犹豫了下还是快速套上了。
她准备出去衣柜里找找看有没有酒店配备的浴袍,然后再打电话让叶子把她衣服送过来。
男人衣服宽大,丝绸面料光滑如水,隐隐透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须后水薄荷香气。
司禾套上后,衣服上摆直接包裹住了臀部。她提着裤腿,赤着脚踏出浴室。
刚推开浴室门,门铃就响起了。
司禾以为是叶子给她送衣服,没多想就直接开了门。
“嫂子好!”芋头中气十足地喊出这个称呼。
他双手递上购物袋,嘴角咧到了耳根,“给您送的衣服,嘿嘿。”
司禾被他惊得后退了半步后,才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脖颈,接过了口袋。
“谢谢啊,”她低头打开,随口问道,“叶子让你送来的?”
芋头打量了下她,抬眉轻声吹了声口哨:“嫂子,这身也不错,嘿嘿。”
“……”
感叹完后他才回答道,“不是啊,是我刚去帮嫂子你买的!”
司禾伸手进口袋翻了下,带着吊牌的贴身衣物……
她嘴角抽了抽:“你……你买的?”
“……”
芋头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双手死死捂住眼睛:“我没打开过!添哥提供的尺寸!叶子挑的!”
“真的,”他小心翼翼移开一根手指,露出黑溜溜的眼珠,紧盯着司禾神情,一个字一个字强调道,“添哥说他‘手工测量’的。”
“……”
后遗症就是,司禾穿上这套衣服后的好几个小时都感觉不太对。
……像是有什么温润的东西在身上游走。
-
拿上衣服进卫生间换后,司禾才发现那股热流根本不是她的错觉!
……而是大姨妈的造访。
因为受了凉,亲戚提前来访。
还好五星级的套房卫生间配备齐全,备用姨妈巾救她狗命。
换上了干净衣服后,司禾头越来越晕眩,姨妈也开始证明存在感,走路像在踩棉花似的,于是在沙发上躺了会儿。
直到半小时后,浑身的热气甚至有不退反增的趋势,她才感觉不太对。
正好这时叶子给她发消息告诉她晚上开始录制的时间,她强撑着疲倦的眼皮回信息。
【小禾苗】:叶子,我好像发烧了。
发完后没几分钟,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司禾睡得很沉,梦里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那个女人拥有一双比她还魅惑的狐狸眼,总是喜欢穿着旗袍,踩着恨天高。
她脾气不太好,常常和苗量吵架,每次吵完架后就会喷满身的香水,打扮得花枝招展,然后又是几天都不回来。
每次司禾小心翼翼牵着她衣角叫“妈妈”时,她都总是会竖起眼睛,凌厉地朝她发脾气:“别叫我妈妈,拖油瓶!要不是你,我至于一直过这种生活吗?!”
直到那天,刚上一年级的司禾考了人生中第一个一百分。
小司禾心想,这回妈妈总会开心了吧?
结果刚进家门,就看到女人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她撕心裂肺地哭喊:“妈妈别走——”
……
“我就去给你换个吊瓶,我不走。”许贺添垂眸看着自己被小姑娘紧紧拽住的手腕,无奈道。
小姑娘脸颊透着粉红,鬓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角,眼泪从闭着的眼角滑下,小脸微皱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道:“别、别走,我会、我会乖的,我以后都考一、一百分……”
许贺添嘴唇下意识抿紧。
心里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刚开始不觉得,浓重的钝痛感却随之而来。
半饷后,他微不可查叹了口气,坐到床边,用指腹轻轻抹去小姑娘眼角的泪水。
他微微俯身,指尖撩了撩小姑娘鬓发,唇凑到她耳边轻声安抚着。
……
司禾觉得她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她并不是第一次梦见那个女人了。但奇怪的是,女人这次反常得温柔。
她听见了司禾的呼喊,掉头回来,并温柔地帮她抹干了眼角的泪。
真不想醒来。
这时司禾模模糊糊睁开眼后的第一个想法。
第二个想法就是她这是什么情况?
司禾发现自己正躺在洁白的大床上,被许贺添从背后紧紧地揽在怀里。
男人肩宽体阔,胸膛温度很高,穿着那套黑色丝绸睡衣,几乎要把整个她包裹起来。
他把脸埋在她后脖颈上,均匀地呼吸着,睡得很沉,但抚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却每隔个几秒就会沿着顺时针方向轻缓揉动一下。
司禾默了下,清了清微哑的嗓子。
她侧过头,手往后摆拍了拍男人腰肢:“许贺添。”
“嗯。”
男人从鼻腔里轻轻应了一声。
“许贺添。”
司禾抬高了点音量,扭动了下身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