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止一柄剑[综武侠]——阿不不知道
时间:2021-08-10 08:58:31

  比起古朝人,江凝紫距离唐玄奘所在的时代其实很近很近。
  彼时他的徒孙还活跃在大唐各处,宣扬他们这一派的佛法。
  得了江凝紫肯定的回答,楚留香接着道:“江家的这枚玉佩,便是玄奘法师在取经之后赠与当年从江中将他捡回去的金山寺长老法明的。法明和尚乃是出家人,何须此物?经得玄奘法师同意,将玉佩送给了他的俗家妹妹。他妹妹的夫家正是姓江。”
  既然有名有姓,只要这家人还有人在世,总能找到痕迹。
  楚留香又给自己和西门吹雪满上酒,举杯道:“说起来,几个地方的青囊药坊也出了力气,楚某在此多谢二位。”
  西门吹雪放下酒杯,随口问道:“那玉佩为何要刻旃檀功德佛?”
  楚留香重新回忆天峰大师说过的话,才道:“有传言玄奘法师取得真经后,被西方佛祖封为旃檀功德佛,也许这就是原因。”
  与其求其他神佛,倒不如他亲身保佑。
  答完西门吹雪的问题,楚留香用探究的目光看向他们:“其实这些事花夫人应当也知道,你们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呢?”
  自己家的事情,花夫人合该清清楚楚。
  “以花夫人的状态,我们这些外人前去询问,合适吗?”江凝紫反问道。
  楚留香颌首,他承认江凝紫说的确实有道理。
  送走前来拜访的西门夫妇,楚留香拿起酒坛,望着檐外随风而动的青竹,一口一口慢慢地喝酒。
  倒了倒空空的酒坛,他低头轻叹:“楚留香啊楚留香,有些事不要多问。”
  *
  离开楚留香的小院,江凝紫对西门吹雪说:“事情的来由问清楚了,还要继续吗?”
  西门吹雪问:“你没有其他想法吗?”
  江凝紫抬眸看他:“什么想法,承认我是花家的孩子?”
  西门吹雪道:“你为何不愿?”
  江凝紫道:“是不是有什么所谓呢?我又没有相关的记忆。比起这样三番两次的穿越,我宁可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来到这里。”
  她遥望远处的天空,声音渺远:“有我师父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西门吹雪觉得她的话里的意思有些不对,有说不好是哪里不对,只问:“那我呢?”
  “你是你,我师父是我师父,”江凝紫自有一番解释,“你见得到她吗?”
  西门吹雪可没有江凝紫的本事,自然无法前往开元年间。
  据江凝紫所知,这世上并没有能证明一个人和另一个人亲属关系的实证。
  所谓的滴血认亲,其实是不能成为确切证据的。
  只要她不承认,花家人也拿她没办法。
  或许有的人对父母亲人很渴求,但江凝紫没有,她习惯了自己的孤儿身份,并且觉得自己有师门就已足够。
  西门吹雪的出现,于她而言是意外之喜,她和一个毫不相干的,建立了与血脉亲人相似又不同的亲密关系。
  花家是个庞大而友好的家族,江凝紫在花家生活了两个月时间,对花家人很有好感,却没有加入他们的打算。
  西门吹雪被江凝紫问的无言以对,他会这般关心玉佩的事,也是因为这件事和江凝紫有关。
  “那就到此为止吧,”西门吹雪最终说,“这件事我们不要再过问。”
  江凝紫却摇头道:“真要不问,就应该在一开始就毫不关心。楚留香可是个人精,我们今日去找他,他估计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西门吹雪问:“那该如何?”
  他知道此事最终还是取决于江凝紫的态度。
  “去南少林,找天峰大师,”江凝紫道,“说到底,你会觉得我是花八,是因为我有太多与她重叠的特征。我可能是她,也有可能不是她,不如就弄个清楚。”
  西门吹雪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两人在这里又没什么牵挂,收拾好行李,就骑马离开,一路朝着南少林前进。
  马蹄声消失在城外,有一男一女却出现在小院的门口。
  门上的铜锁被扣响,头发花白的老仆慢吞吞地从里面打来门:“二位客人有何事?”
  男子笑道:“寻你家主人。”
  老仆道:“我家主人已经走了。”
  男子问道:“他们何时离开的?”
  老仆道:“一炷香之前刚走。”
  “可要去追?”女子问道。
  男子摆手,谢过老仆后离开小巷,负手在巷口站立:“我来过这里。”
  女子回望幽深的小巷:“这里七扭八拐,很容易迷路。”
  男子摇了摇手中的折扇:“所以是有人带我来的。”
  “谁?”
  想起那人,男子脸上露出明显的笑容:“你见过的,陆小凤。”
  前来拜访江凝紫和西门吹雪的,正是花满楼和铁心兰。
  陆小凤来去如风,花家的践行宴结束之后,他也随之离开。
  花满楼因为那日在花家院中察觉到江凝紫的一点异样,得了空闲,专门出来寻找她和西门吹雪。
  铁心兰不放心他独自出门,自然与他同行。
  可惜他们扑了个空,满腹的想法都无法继续。
  “现在我们去哪里?”铁心兰问道。
  花满楼道:“听闻楚香帅仍在此地,我们不如去寻他?”
  *
  天峰大师所在的南少林位于莆田,一路快马疾驰,江凝紫和西门吹雪赶到南少林的时候,七月已经过半。
  竹林环绕的庭院深深,几只蝉藏在幽深浓密的树中鸣叫。
  天峰大师在煮茶。
  培养出妙绝天下妙僧无花的人,自然有非凡之处。
  无花诗词书画样样妙绝,他的师父天峰大师唯独爱茶。
  为他烹茶的徒弟早已自裁,天峰大师为自己烹茶的动作也多了几分萧索。
  “二位既是来寻老衲,何不现身?”三个茶盏已满,幽幽茶香与竹叶的清香交织,在来人身边萦绕。
  江凝紫和西门吹雪站在门口,道了声“打扰”,掀开竹帘进入轩室。
  “二位远道而来,先陪老衲饮一杯茶吧。”须眉全白的枯瘦老者什么都不问,只邀客饮茶。
  天峰大师的一举一动皆有禅意,只是见到他,江凝紫的内心就得到了洗礼,所有的躁动与不安,在此刻都归于平静。
  茶水已尽,天峰大师才开口道:“二位此来,所谓何事?”
  江凝紫不多做废话,径自取下颈间的玉佩,递给天峰大师:“为这玉佩而来。”
  一道冰蓝一闪而过,天峰大师的手心之中就多了一枚玉佩。
  待他看清玉佩模样,静默良久,只道一声“阿弥陀佛”。
 
 
第182章 、江南8
  天峰大师凝视着手中的玉佩,久久之后才道:“不久前,楚留香曾带着一张画有这图样的纸寻我,没想到今日我就见到了这玉佩的真身。”
  他言之凿凿,极为确定曲无容所画玉佩和江凝紫所有的是同一块。
  江凝紫对此却有些不信:“大师为何如此确定,说不定我这块是仿品。”
  天峰大师笑道:“仿品怎会有如此佛性?这玉佩的一凿一刻皆有禅意。”
  玉佩江凝紫从小到大不知研究过多少回,她在年幼的时候,也曾奢望通过玉佩寻回家人。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想法也就淡了。
  此时亲人近在咫尺,她也没有想要相认的念头。
  有些想法,过去了就过去了。
  花家人对丢失的花八的在意,江凝紫看在眼里,也很同情这家人的遭遇。
  但她就像个局外人一样,无法代入自身。
  从天峰大师口中确认两枚玉佩应该是同一块,江凝紫心中除了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想法,并没有其他感受。
  她此来南少林,除了想确定玉佩到底是不是江家那一块,还有就是看看天峰大师是否知道她穿越时空的因由。
  这种事情一次两次也就够了,江凝紫并不希望还有第三次。
  “除了佛性,大师觉得这玉佩还有什么异常之处?”江凝紫问道。
  天峰大师道:“此物佑该佑之人。得潜心供奉方有庇佑之力,此物力已耗尽,唯有继续供奉,积蓄力量,才能再次庇佑。”
  说完,天峰大师将玉佩还给江凝紫,双手合十,阖目道:“老衲话已说尽,施主可以离开了。”
  江凝紫沉默凝视,天峰大师岿然不动,唯有绵长的呼吸证明他的存在。
  见天峰大师不愿多言,江凝紫也不勉强,和西门吹雪起身道了声“告退”。
  *
  莆田此时风景甚好,两人却没有闲情逸致多待,收拾好行装就再次出发。
  等他们返回住处,便从看门老仆那里得知了花满楼曾来寻他们的消息。
  西门吹雪看着江凝紫问道:“你觉得花满楼所谓何事?”
  江凝紫回忆那次在花府的反应,语气里充满困惑:“我当时表现得应该还算正常吧?”
  “你的表现,花满楼看不见,”西门吹雪点出江凝紫忽略的事,“他有从其他角度观察人的本事。”
  江凝紫不得不承认西门吹雪的话确实有其道理。
  两人刚进门没多久,就收到了花满楼的请帖,约他们今晚在聚缘楼相见。
  江凝紫翻弄着请帖,嘀咕道:“有必要这么急切吗?”
  花满楼确实很急,或许是因为看不见,他接受这个世界传递给他的信息来自除了眼睛所见的一切。
  多数人接受信息,都是依赖自己的双眼和双耳,其余的感官都是被他们忽略的。
  其实用好这些感官接收到的信息甚至比用眼睛听到、用耳朵看到的更多。
  江凝紫和西门吹雪离开的这些日子,花满楼一直在回忆当天发生的一切。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忍不住多想。毕竟江凝紫的反应和其他人比起来多少有些不同。
  *
  时近黄昏,启明星从东方遥遥升起。
  江凝紫和西门吹雪走在青石板街上,身后的亭台楼阁一一亮起灯光,照亮来时的路。
  此时还未到和花满楼约定的时间,他们也不急着到聚缘楼。
  聚缘楼,听着这个名字,本不是敏感多思的江凝紫都能品出些不同的意味。
  花满楼是想试探什么呢?
  江凝紫知道答案,只是不想深究。
  路旁有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晚风吹来,树枝上悬挂的红绸带着情人的情思的飘扬。
  圆月挂在枝头,有一朵云飘来,遮住了月的脸。
  一个提着大竹篮的老婆婆弯着腰缓缓从树下走了出来,皱纹布满了她的整张脸,是岁月的痕迹。
  “糖炒栗子!”她用嘶哑的声音吸引过路人的注意,“又香又热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钱一斤!”①
  盖在竹篮上的厚棉布完全遮不住糖炒栗子的甜香,闻到香气的江凝紫走到老婆婆身边:“老婆婆,来两斤栗子。”
  糖炒栗子上市的季节在深秋,但是老婆婆的糖炒栗子一个个饱满多肉,一看就是顶好的栗子。
  “老婆婆,你这栗子卖十文钱可太亏了,”江凝紫拿出荷包,里面的碎银子加起来只有十五两,她便一股脑地都塞到老婆婆手中,“这些买你的两斤栗子。”
  老婆婆抓紧手中的银子,笑了:“谢谢好心的姑娘。”
  银货两讫,老婆婆迈着蹒跚的步伐走了,继续沿街叫卖她的栗子。
  “给,”江凝紫把糖炒栗子递到西门吹雪面前,“刚出锅的糖炒栗子,大爷要不要来一点?”
  “为什么只给她十五两?”西门吹雪没接,他刚刚并没有参与江凝紫和老婆婆的交易,他知道如果江凝紫需要他,随时可以说。
  现在老婆婆走了,他倒是可以问问他的疑惑。
  江凝紫把栗子放回纸袋:“怎么,还要找你要银票吗?她一个老婆婆,身上有太多银子并非好事,她这般年纪,很难守住太多的银子。”
  散碎的银子对老婆婆来说再好不过,她可以慢慢花用。
  此时天色已暗,街上偶有三两行人走过。
  聚缘楼位于城西,环境清幽,江凝紫和西门吹雪走到门口,就见远处有一男一女缓步走来。
  铁心兰远远瞧见江凝紫就开始对她挥手,等她和花满楼走近,江凝紫才看到她和自己一样,手里捧着一纸袋糖炒栗子。
  纸是黄纸,折成纸袋的手法都一模一样。
  “江姑娘,你也是从一位老婆婆那里买的糖炒栗子吗?”铁心兰问道。
  江凝紫指着还隐隐约约能看见影子的大树道:“就是在这树下买的。”
  铁心兰道:“我是刚出门没多久买的。”
  花家在城南,和江凝紫他们到这里是两条路。
  江凝紫伸手探向铁心兰手中装栗子的纸袋,纸袋的温度比她手中的高了几分。
  铁心兰看到她的动作有些疑惑,便问:“我们的糖炒栗子有什么区别吗?”
  江凝紫收回手,问她:“栗子你吃了吗?”
  铁心兰摇头:“这栗子闻着香甜得很,我想着等见了你,我们分着吃。”
  花满楼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这糖炒栗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江凝紫道:“是卖糖炒栗子的人有问题。这么短的时间,她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婆婆,如何能从城西赶到城南?”
  西门吹雪从两个纸袋中各取两个栗子,将其剥开后仔细检查:“栗子有毒。”
  花满楼闻言忙问江凝紫:“你没吃吧?”
  江凝紫拿起一个栗子,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捏碎了栗子壳,藏在栗子肉里的毒暴露无疑:“这等剧毒,吃下去就该没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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