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廖京生与魏广传被吓的也站在一边，两人悄声嘀咕，“厨房要变天了。”
“规矩真大。”
“嗨，以后也要注意卫生咯。”两人都明白，以后后厨的话语权在眼前的小丫头片子的身上。
以后得敬着些。
嘉敏从兜里拿出来事先准备在小瓷瓶中的去除陈年油垢的清洁的水。
抹在锅底，灶台上，拿了自己带来的干净抹布，沾上一点点的水，在上面使劲的擦拭。
黑科技的清洁剂，还真好用，都不用钢丝球搓，那一大块的硬块油垢，很快的就软化，然后稍稍用力就能擦拭掉落。
她的灶台是单独的，与那两人的灶台之间有段距离，被隔开。
倒是蛮好。
她也不想看到隔壁的灶台上漆黑的油垢。太辣眼睛。
在遥远的西北某座市级小城，虽然是市，可在西北，比身处华中的湘省柳城那是差远咯。
陆涵眯着眼睛，望着远处的风沙 ，心中的恨意已经滔天。心中重新开始规划，未来的日子。
嘴里默默的念叨，“顾嘉敏，陈丽萍，你们给老子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你们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他来了西北已经十几天，日子过得糟心极了 。处处都不方便，处处都糟心，处处都不爽。
还有他的事情，不知道是谁透露的，现在厂里已经有人开始议论。
都用有色眼睛看他。烦人的很，要不是他脸皮厚，还真不一定能熬下去。
陆涵身边的一位男同志，拉拉他的衣服问，“小陆，打发什么呆，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车咯。”
第10章 六零女配的反杀(10)
“好，走吧。”他现在是一名普通的干事。
此次是出来出差。
身边的男同志闻言，已经大踏步的朝前走，他也是从外地调来西北支援建设的。
来了已经一年，已经慢慢的习惯了西北的生活。对于身边的这位小陆，他是一百个看不上，接触了一个星期，他算是看明白了，小陆这个人：
心高气傲，能力有，但没有大到那能力无人替代的地步。如果有人扶持，也许能大有出息。可他那满身透着的虚伪劲，隔着几里地，他都能闻到。
不只是他，厂里的大小领导都知道，也知道他为什么被调下来。
无论好人坏人，都不愿意与他深交。好人鄙视他，坏人也不愿意与心思深沉的人交朋友。什么时候被卖都不知道。
在厂里，小陆就是个独行侠，没有任何可以真心依靠的同志。
他也不愿意与之交往。
思绪间，加快了脚步。陆涵跟着小跑起来。
他不知道，他的主角光环早已被某人破坏殆尽，他现在就是一个没有牙齿的老虎，注定一辈子蜗居在西北。还不一定有个好下场。
……
长风机械厂，食堂后厨。
还有半个小时，就到了中午下班的时候。
后厨正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嘉敏翻炒着锅里的大白菜。
已经炒出来两锅，放在窗后下的灶台上温着。
她再炒一锅，就没事了，她中午的班也算是上完。
锅铲在大锅里翻飞，一道普通的白菜，硬是让她做的喷香。
今儿菜里没有肉，一礼拜最多能吃上两顿肉，保底一顿。大半时候是一顿。
每次的肉都不多，肉联厂划拨给他们的，一个月的肉，也是有规定的。
一刻钟以后，嘉敏吩咐秦彪，“盛到大菜盘中温着。我先歇会儿。”
“是。”秦彪接过锅勺，一勺一勺的盛。
十二点，下班的铃声响彻全厂。
工人们用最快的速度关掉机器，拿着饭盒奔了出来。
后厨大，宽敞，炉灶多，相对也暖和。
嘉敏拖来一把椅子，靠着墙坐在一边。大冷的天，她站在炉灶前炒菜，出了一身的臭汗，真真是累。
晚饭的量只有中午的四分之一，三个大师傅可以自行安排。
两人做事，一人轮休下午。
今天是石保富轮休，明天是杨强东，后天才轮到她。
三天上半天班，如此轮休，倒也不错。
前面六个窗口，全部站满了人，六条长长的队伍。
“又是白菜萝卜啊？”一位工友看见窗口内的菜，不满的嘟囔。
站在窗口打菜的郭秀梅没好气的说，“有白菜萝卜吃就已经不错了，还嫌弃。”手中的勺子也跟着话语一抖，满勺子的菜瞬间变的只有半勺子。
嘟囔的工友张大嘴巴，不敢再埋怨。
后面排队的，不厚道的嗤笑一声，不过很快捂住嘴巴不再笑。
食堂内，除了控诉插队的怒声，还有不少筷子勺子碰撞饭盒的声音。
外面还有长排的水龙头不停歇的工作着。
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种另类的交响乐。
靠着墙休息的嘉敏，察觉到边上的阴影，扭头查看，是食堂主任牛主任。
“主任，有椅子，坐会儿。”嘉敏的身上还系着围裙，还没有来得及脱下。
牛主任微笑着，亲切的问道，“小顾同志，还习惯吗？”
“还行，以前都是在家里学习做客餐，做大锅饭还是头一次。”嘉敏解释道。
“是，需要一个过程，慢慢适应，别急。你的主要工作还是做客餐，我是来通知你，明天中午有桌客餐。厂长要招待几位重要的客户，还得麻烦你好好的用用心。”牛主任顺手递过来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现有的食材，以及明天大致能买到的食材，还有重要客人不喜欢吃的食物。
嘉敏接过纸张，认真的看了一遍，“主任，给我呗，我好好想想，等下午饭后给你答复。”
“行，你考虑好了就知会我一声就是，下午我都在办公室。”
“嗯。”
捏着纸张，嘉敏确实在盘算，有限的食材，她做些什么菜好。硬菜肯定是要三四个的。
要不席面上真的不好看。
不能全是湘菜，帝都人不太能吃辣。看来能做的是粤菜与鲁菜。都是需要费时间的菜。
明天得早点来，大师傅一般在十点之前来就可以。但明天不行，八点就得开始准备。
那边杨强东，石保富都羡慕的很，他们知道自己的水平，做客餐水平连凑合都无法凑合。
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明天人家专心做客餐，大锅菜是他们两的事。
第11章 六零女配的反杀(11)
一早的，带着她的美味锅勺，提溜的来到厨房。
系上围裙，开始为中午的那一顿还是忙活。
第二位来到的是郭秀梅，进门的问，“小顾师傅，咋来这么早？”
“嗯，准备中午那顿，有些要炖几个小时，我先来炖上。”活不多，只是有些要提前准备。
“我帮你。”郭秀梅望着眼前比她还小三岁的小大厨，眼睛里全是羡慕与佩服。
人家一来就是五级厨师，听之前的那些评委说，人家的湘菜可以评最高等级的一级厨师，可是综合考虑，小大厨年纪太小，加上刚进厂子，才只定了五级，听说往后每年都往上提一级。
不到几年，人家到时候二十过一点就是一级厨师。天哪，那每月可是一百多块钱。
那日子，得多好过，多富裕。这种富裕与以前的地主富裕又一样，不用担心被人攻击。
“好呀，不耽搁你的工作吧？”嘉敏早上第一步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后厨的变化。
厨房亮亮堂堂的，没有了之前的陈年油垢。到处都是干干净净的，还有地上也不油了 。看来昨天他们加班打扫过后厨。
犄角疙瘩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总算是看着顺眼了。
郭秀梅笑着摇头，“没事，卫生都已经搞好。”
“辛苦了，昨晚你们搞卫生搞到什么时候？”
“晚八点多，就是你拿来的那清洁剂都用光了。我们真是省了又省，可还是不够用。”郭秀梅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下次搞大扫除的时候，我再拿点来。以后天天的清洁干净，也不会有那么严重的油垢。打扫干净，是不是自个儿都瞧着厨房舒服了些。”嘉敏扫一眼四周问郭秀梅。
“嗯，那确实，看着就舒服。以后我们后厨的卫生标准就照这样来做。”郭秀梅不是个特别爱干净的姑娘，也不是个喜欢脏乱差的人。
有人在卫生方面来引领，她也知道卫生的好处。也知道效仿，以后打扫卫生时不能马虎。
“嗯，后厨卫生也是为我们的工友们的身体健康保驾护航，让他们吃的放心。不用担心吃出问题来。”
“对，小顾师傅你一直都是这么爱干净吗？”
“嗯 。”
两人聊天的时候，三位帮厨的陆续来到，开始择菜，洗菜切菜。
厨房里的工作，有序的忙碌起来。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的嘉敏，捧着自己的搪瓷缸，慢慢的喝着茶。
心里记挂着明天中午下班以后起大杂院看自己房子的进度。
十一点二十分，嘉敏站在灶台前，锅勺翻飞，动作之快，让几位站在一边偷师的几位帮厨眼花缭乱。
一道道造型精致，味道鲜美的佳肴被郭秀梅端进楼上的包厢。
郑厂长，刘书记，招待着七位不同厂子的客户。
有给机械厂供货的企业，也有给机械厂订单的企业。都是国营单位，不是说国营单位，就万事大吉。
帝都也不只是一个机械厂，还有周边的城市，也有机械厂。
都有彼此挑选商品的权利，今天招待他们，也是为明年的订单打前站。
一道道精致的佳肴端进来，郑厂长高兴的咧开嘴角，兴致昂扬的招呼几位“上帝”，“食材有限，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大家伙儿凑合着吃，见谅哈！”
一位棉衣外面还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推推鼻梁上的眼睛，没好气的笑着说，“老郑，不厚道啊，换了大厨显摆还说什么凑合，不说食材，就说这用心的程度，就不能说凑合。
你个老狐狸，显摆啥？”
那人显然与郑厂长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语气随意。
“哈哈哈！”
“哈哈哈!”
“……”
其余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就是刘书记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不过刘书记是畅快的大笑。
以往，厂里的厨子手艺不好，做出来的菜，没少被来往的兄弟单位头头嘲笑，说他们糟蹋好菜。
特别是调拨肉以后，兄弟单位的咋说的：你们厂的厨子那是做饭啊，是做猪食吧？要那么些肉也是白要，做出来的味道，还不如生肉。
给你们增加肉，那是浪费。
听听，那些人说的是人话吗？
哪有他们说的那样，之前的厨师做客餐不咋地，但做大锅饭还是可以的。
今天算是扬眉吐气一回。
“嘿嘿，知道就好。我们厂新来了一位大厨，几岁就开始学做菜，一手厨艺，那是没的说。还有文化，高中毕业。都尝尝味道。”郑厂长嘚瑟的介绍着。
此时郭秀梅，用托盘端着一个硕大的盘子走了进来，盘子上面白雾缭绕，白雾中一只开屏的孔雀，活灵活现，感觉要羽化飞升。
第12章 六零女配的反杀(12)
小心翼翼的放好盘子，郭秀梅站在桌子边介绍，“各位领导，我们小顾师傅制作的这道孔雀，是用蔬菜汁染的颜色。我亲眼所见，大师傅交代，让诸位放心大胆的吃，不会吃坏肚子的。”
“怎么舍得吃，做的也太好看了吧？”一位外厂的领导，盯着眼前的精致佳肴，怔怔的说。
“老郑，老刘，你们今天可真是出尽了风头，这是请我们商量订单还是显摆呢？”
“哈哈，随你们理解。以后你们厂招待什么贵客，厨师的手艺拿不出手的，可以来我们厂，我们不反对的。也可以给我们厂的食堂增加收入不是。”
每个厂的食堂，虽然不是自负盈亏，不要求你盈利，但不能亏。
工资是固定的，也没有提成，但有补贴，夏天是有高温补贴的，还有年终奖，要是你盈利不错，奖金是不同的。
在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花的年代，多一块钱那也是好的呀。
刘书记的话说完，一位隔壁厂的领导说，“行啊，我们自带食材，你们收加工费还有场地费咋样？”
“行。”
郭秀梅端完菜，回到后厨嘀咕，“今天包厢里，肯定不会有剩菜，唉！”
廖京生撇一眼打着饭，与她说，“怎么可能，那么些菜，九个人能吃完？”
“能，怎么不能，都接不上茬，还能不能？”郭秀梅的话有些夸张，那些人是等菜齐才会开动，但确实不会有剩菜。
郭秀梅边给外面的人打饭菜边嘀咕。
嘉敏坐在一边，“别叨咕，我留了菜，等下大家也尝尝我的手艺，不多哈，就留了两个菜剩下的一些。”
几位帮厨与郭秀梅都笑了起来，“哎，谢谢小顾师傅。”
喜笑颜开的模样，逗乐了嘉敏。
中午，收拾完，一群人都找秦彪借香皂，一个个的在抹一遍香皂，在厨房里哗哗的洗起来。
下午四点五十，炒完菜，嘉敏就卸下围裙，洗手下班。
她不带剩菜剩粮食回去，没那习惯。
几人见小顾师傅又不带剩的饭菜回去，一起议论，“是不喜欢吃剩菜还是咋滴？”
“不知道，刚来，谁知道啊？”
“也是。”
都还在观望。
等到后厨收拾好，后厨的人都带着自己的饭菜，还有剩菜剩饭回家。
他们的晚饭也不在后厨吃，带着自己的那一份与剩下来的一起带回去与家里人吃，还不怕查，狡辩起来也是理直气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