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嘭得一下被推开,管家焦急的声音传来:“花殿下,您先等等……”
花澄雅快速走过小书房区,语速急促:“你给我让开!阿羿多少年不生病,突然出状况,你让我等?”
敖景羿心中一惊,阿澄怎么会收到消息赶过来。
因为这一瞬的跑神,他不自觉放松了力道。
而郁秋染正揪着他的肩膀用力,他猛然卸力后,她一下把他转了过来,然后因为收不住力直接扑到了他身上。
一声“刺啦——”,布帛被撕裂的声音在卧室内清晰地响起。
花澄雅刚转到休息区,就看见郁秋染压在敖景羿上方,一手撑在床的内侧,一声按在他对外的肩膀上,还把他身上的黑色丝绸睡衣给撕开一个大口子。
领口大开的敖景羿,和疑似欲行不轨之事的郁秋染,在暧昧的气氛中同时转头向他看来。
花澄雅:“……对不起打扰了。你们继续。”
说完他转身就走,难怪管家阻拦他,这确实不能进啊。
郁秋染慌慌张张地起身:“等等阿澄!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然而敖景羿突然抓住她的手,致使她不但没能成功起身,还又重心不稳扑通一下坐回床上,手掌直接按在了敖景羿胸口。
手下温暖的肌肤和软硬适中的手感分散了她片刻的注意力。等她定定神再要开口,却发现花澄雅早已光速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郁秋染转过头来,看着面色红润,手腕有力的敖景羿,再扫一眼他那床明显过厚的被子,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伸手捏了捏:“胸肌不错,应该是经常锻炼,这样的人好像不容易生病吧?”
敖景羿像被火苗燎到了一样,嗖的一下迅速放开她的手,一把将被子拉到下巴:“不,正是因为平时太过健康,所以一旦生病,才会非常严重。”
郁秋染站在床边,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装乖的敖景羿,“你睡衣破了,赶紧再找出一套穿好。”
“我觉得你应该可以自己换,不需要别人帮忙。”她加重语气,“对吧,严重的病人?”
敖景羿心虚地从被子里探出手,松松地抓住她的衣角,有点讨好地笑着:“那我换好衣服,你还会回来陪我吗?”
原本有点想揍人的郁秋染看着他湿漉漉的狗狗眼,顿了顿,没好气地说:“回来!我去给你倒水。盖厚被子出那么多汗,你不渴吗!”
可恶,可怜巴巴狗狗眼什么的,根本扛不住!
郁秋染倒完水回来,发现敖景羿已经穿好衣服,在床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了。
她把水递给对方,刚想回原位坐下,就发现她刚才放在床边的方凳不见了。
她扫视了一圈,看见凳子被人塞到了多宝阁后面的犄角旮旯里,还欲盖弥彰地在上面压了一个大花瓶。
郁秋染:……
她转头看向敖景羿,对方无辜地眨巴眼睛:“怎么了,阿染?”
郁秋染带着些许好笑,如他所愿在床沿坐下:“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又是在闹什么呢?”
敖景羿给她塞了一个靠枕,然后自己也靠在床头上,打开电脑:“我没闹,不是说好要缠着你吗?可是工作太多,你又不肯陪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郁秋染啪的一下重重打在他的手上:“以后不许再拿这种借口,你没见大家都很担心吗?”
敖景羿可怜兮兮地把红了一片的手背给她看:“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
说着,他想起来:“阿澄是你叫来的吗?”
郁秋染点点头。当时突然听到敖景羿生病的消息,她疑心是自己的男主线走完,世界不满意,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她逐个打电话询问。
实验室里的战沉朗沉迷制造新武器,联系不上,但他那边的工作人员说没出问题。
花澄雅也没有不舒服,反而在听到消息后十分忧虑,说也要来看一眼。
敖景羿深刻反省了自己的错误,给神色放缓的郁秋染撑起一个床上办公桌:“阿染,你陪我办公吧?”
郁秋染有些无奈:“在这里多不方便,我们去书房……”
她话还没说完,敖景羿就捂住胸口:“我心口难受,需要一边工作一边休息。”
书房那里的桌子很宽敞,到那边去工作,阿染肯定不会再坐他身边挨得这么近了。
郁秋染看着他委屈垂下的眼睛,只能认输由着他去。
两人肩并肩坐在床头,敖景羿在审阅学院即将举办的马拉松活动企划,郁秋染则在平板上跟西尔维娅联络。
西尔维娅那边的社交季刚刚结束,她兴致勃勃地发来一大堆晚礼服的设计稿,请郁秋染帮忙参考,还建议她也从中选几件。
手工礼服的制作周期长,现在选好,等上几个月,正好下个社交季郁秋染回宝石|国可以跟她一起穿。
考虑到自己只剩下两个能量球没有集满,或许明年就会恢复真实身份了,郁秋染便没有拒绝。
旁边看完一个项目小节的敖景羿活动一下手腕,余光扫见郁秋染花花绿绿的屏幕,便凑过来问道:“阿染你在看什么?”
郁秋染把屏幕转向他:“西尔维娅给我发的礼服设计稿。”
敖景羿才想起海王阿染在海的那边,还有一位红颜知己。他立刻把平板拍倒在桌子上:“让安德森王子帮她选,你别凑这个热闹。”
已经从西尔维娅那里了解到一部分他的心态,郁秋染有些哭笑不得。
在接到敖景羿的表白后,她曾向西尔维娅寻求帮助,结果反听到对方的抱怨。
西尔维娅说她之前出于好心,体谅敖景羿作为一个暗恋者的辛苦,特意把她们在夏宫拍的照片分享给他。
结果不但没有收到感谢,还被冷冰冰地警告让她离郁秋染远一点,专心自己的未婚夫。然后她就被敖景羿拉黑了。
讲义气的西尔维娅虽然气得跳脚,但还是信守承诺没有来郁秋染面前戳穿他。
直到郁秋染向她说起表白的事,她才终于有机会滔滔不绝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回忆起这些,郁秋染忍笑道:“朋友之间帮忙参考一下,没什么。”
敖景羿满脸写着不高兴:“你知道一个男人为女人选礼服是什么含义吗?”
郁秋染哄他:“好好好我知道,我不给她选了,我就随意看看。”
她迅速翻过文件里自己不太感兴趣的可爱风设计稿,正要进入下一部分时,她突然灵光一闪,觉得这又是一个可以暗示敖景羿自己性别的机会。
她迫不及待地转头试探道:“如果我想从中挑几件自己买下来,你觉得……”
敖景羿看着她平板上的华服,郁秋染的手指正好停留在一个小兔子元素的蕾丝蓬蓬裙上。
说起小兔子,他的DNA立刻动了。
他有些伤心地打断郁秋染:“你是打算买下来送给苏恬恬吗?”
郁秋染:?这关人家苏恬恬什么事?
不过她转眼就想明白了敖景羿今天为什么会如此反常。
她无奈地扶额问道:“所以刚才在金桂园,你看到了是吗?”
敖景羿垂下眼:“我去找你,不小心撞见但很快就走了,没有偷听。”
虽然很不喜欢苏恬恬,很想上前打断她,也很想听到那场告白的结果。但出于对喜欢阿染之人的尊重,他并不愿去窥探对苏恬恬来说,可能不想让别人知晓的场合。
郁秋染显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笑道:“我知道阿羿向来很有风度。”
敖景羿嘴角翘了一下,又迅速撇下来:“你答应她了?为什么要给她买礼服?”
郁秋染有些头痛:“当然不是给她买,我很久之前就说过我们没有可能。其实我跟她今天算是彻底说清楚,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敖景羿高兴了一瞬,又立刻想到:“那你就是在敷衍我,其实还是在给西尔维娅选衣服。”
他正说着,那边西尔维娅久久没收到郁秋染的回复,发消息来问:“怎么没动静了?染,你选好了吗?”
敖景羿眼尖地看到弹出来的消息框,谴责地盯住郁秋染。
再次暗示失败,且话题扭到了奇怪的地方,郁秋染生无可恋。
敖景羿察觉到她灰色的气场,殷勤地探身从床头端起点心盒子:“阿染,这是特意给你准备的。”
郁秋染看着琳琅满目的点心,想起刚刚西尔维娅抱怨说自己最近甜食吃得太多,已经长胖了0.43千克,害怕穿礼服不好看。
她突然想到大多数的女孩子,对自己的体重好像都非常在意,有时甚至会过分苛刻。
于是企图垂死挣扎一番的郁秋染再次暗示:“我不吃了,我最近好像长胖了。”
敖景羿惊讶地接话:“你没长胖啊。”
他翻出手机里的体检报告:“阿染你的体重还降了0.279千克。”
说着,他神色突然严肃起来:“阿澄明明一直在给你食补,为什么你的体重还会下降?”
他有些焦虑地放下电脑,打算给医生打电话:“我还是问一问吧。”
郁秋染已经顾不得懊恼话题再次跑偏,她赶紧制止敖景羿:“那一点儿差别约等于没有,你别小题大做。”
敖景羿躲开她的手,把手机高高举起:“不行,自从阿染你身体好转之后,你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就越来越松懈了。”
这电话要是打过去,绝对会被医生笑死的,郁秋染急了:“你别闹了,快把手机放下。”
敖景羿一边抬眼看着自己高举的手机屏幕,找出通讯录,一边安慰道:“没事,如果要是需要抽血,我会陪你的。”
郁秋染气愤道:“我又不怕抽血,都是你们以为我怕!”这简直是本世纪最大的冤案,是对她这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强者最过分的污蔑!
眼看电话就要打出去了,她急中生智,左手扒住敖景羿的后脑勺,猛地把他的头按下来。
两人额头抵着额头,四目相对,呼吸交融在一起,差点亲上。
敖景羿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硬起来。他紧张地屏住呼吸,看见郁秋染近在迟尺的眼睛里泛起了笑意。
郁秋染趁着他愣神,右手立刻出动,抓住他高举的手腕用力向外一甩。
敖景羿的手机脱手而出,飞出去砸在了卧室的衣柜上,又反弹卡进墙上的壁灯架里。
郁秋染迅速后退起身,借着跑去捡手机掩盖了自己的不自在。
敖景羿看着她的背影,偷偷了舒了口气,心底却又泛起些许的遗憾之意。
因为刚才郁秋染的神来一笔,他心神有些恍惚,等他想到什么赶紧制止郁秋染时:“阿染,等等!”
已经来不及了。
郁秋染站在壁灯前,一边伸手掰着灯架企图拿出手机,一边疑惑地回头问:“怎么了?”
她话音刚落,壁灯就咔的一下被扭歪了。
郁秋染往后跳了半步,还没从弄坏壁灯的惊吓中反应过来,就听到“咔咔咔”的声响,迎来了一个更大的惊喜。
第63章 答应了一半 装神弄鬼&相亲?什么相亲……
随着“咔咔咔”的声响, 壁灯不远处,内墙的衣柜缓缓向旁边挪动,露出了墙体内的秘密空间。
柔和的暖光从深处洒出。
郁秋染一边扒着衣柜向那边望去, 一边惊奇地问道:“阿羿你还在这里建造了密室!藏了什么好东西?”
敖景羿如一道旋风般从床上扑腾下来, 一个飞扑挡住了郁秋染的视线。他神色紧张:“没、没什么。”
郁秋染向左挪动,他也跟着平移向左。郁秋染向右探身, 他立刻也闪到右边。
两人如此这般, 像跳贴面舞一样在原地摇摆了几个回合。
最后,郁秋染忍笑道:“好了,我不逗你了。你也不用挡了,其实我早看到……”
她示意敖景羿去看被暗室里的灯光投在地上的剪影:“里面藏得是玩具对不对?”
敖景羿后退一步,头顶冒烟地绷紧唇角不说话了。
郁秋染笑着咳了一声,细细去打量玻璃柜里的东西:“没关系,我不会说出去破坏你英明神武的形象的。”
敖景羿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地回到床边坐下,拿出电脑盯着屏幕, 强行假装无事发生。
被他这种沮丧狗狗, 掩耳盗铃的样子可爱到,郁秋染压下勾起的唇角,煞有介事地安慰道:
“真的,我能理解你。因为孩童时期没有得到过什么玩具, 所以即便长大了,也会忍不住想收集喜欢的小玩意儿。”
“心理学上的正常现象, 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才不是!”敖景羿顾不上害羞了,猛然抬头看向她, “我收集这些的重点根本不在于玩具。”
郁秋染点点头:“我知道,重点在于做玩具的人嘛……”
整面墙的小玩意儿,很多都是她随手留下, 甚至连她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了。
但敖景羿小心翼翼地把它们珍藏起来,给每一个都认真做了标签。
这是一整墙无声的告白。郁秋染笑眯眯地转头:“看来阿羿真的很喜欢我呀。”
敖景羿耳朵通红,板着脸又不搭理她了。
郁秋染在玻璃暗柜前来回溜达,东瞧西看:
“唉,这个丝帕粉玫瑰都有点散了,而且是我们刚认识不久时我逗你玩叠出来的吧?你那么早就开始收集了吗?”
敖景羿霹雳啪嗒地打字,好像沉迷工作,拒绝接收外界信息。
郁秋染持续发射“信号”:“这个纱布做成的简陋袋子是什么?这是我的手艺吗?”
仔细看了一眼标签,她开始喋喋不休:“原来是那天装萤火虫随手撕的。我当时急着哄你,也没好好做,现在看有点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