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皇上天生骄纵:“老百姓不区分乳母和保母,说礼仪房是‘奶口房’,都有道理。宪宗皇帝笨笨,宠妾灭妻不对,又没有强大到册封万贞儿做皇后,还不养小娃娃。”
  众位鬼鬼们,吓坏了。
  皇上的表述他们听懂了,一开始宪宗皇帝是要万贞儿生小娃娃,册封太子,对其他子嗣,比如当年的孝宗皇帝,就不在意——宪宗皇帝如果在意,孝宗皇帝当年不会受那样的苦,万贵妃没有那么大的势力。
  可是天不从人愿。万贞儿好不容易生下一个儿子,早夭了。没有办法,真情和礼法,真情和传承,宪宗皇帝再次选择放弃真情,去和其他女子生小娃娃,要知道,大明十个皇帝,宪宗皇帝的子嗣数量,是仅次于太~祖皇帝的,堪称后期高产。
  鬼鬼们一起看着小孩子。
  天下男人骂万贵妃恶毒,一个受宠后宫站住脚跟提携娘家的女子,不可能没有手段。天下女人羡慕嫉妒万贵妃,有宪宗皇帝一番真情,一生非常值得。
  可是有徐景珩教导皇上,感情没有错误,事情的发展,要看掌权的宪宗皇帝,不要去看一个小女子。
  于是皇上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宪宗皇帝不够强大,还笨笨。既然娶妻,你就不能宠妾灭妻。既然不想娶妻,你有本事真废后封万贵妃做皇后,有本事万贵妃不生娃娃直接过继子嗣!你还生小娃娃不养,任由满宫人欺负……
  皇上昂首挺胸:“大明好儿郎,就应该顶天立地,护着想护住的人!”
  众位鬼鬼:“!!!”
  鬼鬼们自己做皇帝的时候,那自然是想怎么就怎么来。都做到皇帝了,还在乎那些礼仪规矩?在乎礼仪规矩的人,做不到皇帝。可是他们此刻面对朱载垣,自觉作为长辈,就希望他可以完美,希望他按照世人的规矩礼仪来。
  毕竟,那是一条最安全的道理。
  一个人,即使是皇帝,要和这天下的礼仪规矩,和天下人争斗,就会成功吗?宋仁宗一辈子不能册封他的贵妃为后,明宪宗一辈子不能封万贵妃为后……唯一的一个唐高宗李治,面对自己的“成功”,面对武周改朝,真情还剩下几分,悔恨有多深?
  众位鬼鬼一起看徐景珩,一起看大明太~祖。
  大明太~祖的千言万语都憋在心里,面对打定主意的徐景珩,面对这太聪明,太强大的子孙,凝目注视他那双盛载满天星光的大眼睛,沉默好一会儿,只有一句:“载垣说得好。男子汉大丈夫,重情重义。”
  大明太~祖一句话出口,心口钝痛,好似又看到他的老妻马皇后,看到大明江山艰难传承。人生岂能两全?
  其他鬼鬼们都理解大明太~祖的心情,只面对天真烂漫的小孩子,只能一起附和:“载垣说得对。好男儿,就是能为红颜折腰,也能纵酒狂歌、策马山河。”
  皇上果然眉眼弯弯,一副憧憬的模样:“美人儿好好,朱载垣喜欢,朱载垣是柳下惠!”
  咳咳咳,咳咳咳。鬼鬼们今儿实在是打击太大——不愧是皇帝朱载垣,就是有“雄心壮志”。
  隋文帝作为一个深受妻妾之苦的皇帝,感怀颇深、大力赞同:“皇上的志气好。古往今来皇帝有多少?柳下惠只有一个。”隋文帝一说完,就被拖进红石头里,众鬼鬼一起围殴他。
  皇上疑惑地看着他们打架,又看徐景珩。
  徐景珩的目光从夕阳上,落到皇上的身上,面对皇上这双大海浩瀚般的眼睛,笑着鼓励。
  “皇上详查案卷,好好。”
  皇上因为徐景珩的鼓励,斗志昂扬,小大人地安慰徐景珩:“保母、乳母没有区别。些许小事徐景珩无需详查。”
  “……皇上没有被世俗约束,很好。”
  “朕脱俗。朕知道,八十老翁娶十八娇妻,宪宗皇帝纳大十八岁的妃子,都一样。”
  “……”
  徐景珩实在说不出那句“皇上说得对”,默默地牵着骄傲的小孩儿,走下来高台,一步一步台阶,走的忒安静。
  皇上眉眼飞扬,一蹦一跳的数着台阶。徐景珩知道,皇上的天性,加上后天学习,看事情已然有自己的观点。
  徐景珩恍然,他六岁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只庆幸,他二十六岁了,也没有变得一身腐朽圣人味儿,开口闭口礼仪规矩约束身边的小孩子。
  徐景珩蓦然开心起来。
  两个人回来院子,皇上盯着徐景珩用完奶汤,调理的药膳,简单地讨论一番大明的盐铁业,洗漱沐浴,早早休息。
  元月末的月牙儿弯弯,繁星璀璨,皇上的小肚子一起一伏,睡得香甜。
  至此,皇上大约了解千古以来乳母的“哺育之功”,也知道大明宫廷内的女子们,为何有那么多封赏。
  带“圣”字头的封号,是皇帝的乳母保母。带“奉”字头的封号,是伺候太皇太后、皇太后有功劳的宫女。带“恭”字头的封号,是尚宫局、尚艺局、尚服局……有重大功劳的女官。
  其中,以皇帝的乳母保母最有势力,老百姓统称乳母,世人都统称乳母。只到了皇上,因为文臣们的动作,皇上和他的乳母们有感情,但并不深。
  皇上也没有祖先们的辛苦童年,被逼到和宫人抱团取暖。皇上的祖母、亲娘都是皇后,都爱他。皇上每次吃完奶,老师伴读太监……抢着照顾他。皇上早慧,天生的性子霸道骄傲,从不因为吃奶闹腾,吃两年奶,和乳母们也几乎没有沟通……
  等皇上一断奶,老臣们都说,皇上长大了,“应该”放七个乳母出宫和家人团聚布拉布拉,皇上一听,很应该,很愧疚。
  皇上不光立即放人出宫,老臣们说给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皇上给一个月三百两银子。当时皇上不知道赐诰命、冠服、封地……的事儿。按照他的理解,猪肉每斤七八文;水鸡每斤四五文;柴每银一两,可买三十担;鱼虾每斤七八文……
  大米一石四百文……一石等于十斗等于一百升,大约一百二十斤到一百五十斤,一两官银可以买三石粮食,一个月三百两,养一个家庭完全够,还有余钱供孩子读书,七个乳母都会过好日子。
  此刻皇上才了解,当时老臣们都是故意的,提议一百两,也是坐地讨价还价的手段。
  皇上第二天早上起来,看徐景珩。徐景珩回答:“一家团圆,更好。过年过节宫里都有赏赐,在外头没有人敢欺负。日常三百两银子,合适。”
  皇上懂了,给太多银子,是祸不是福。现在不是以前,祖先们的乳母,包括他爹的乳母,名下的土地都叫改革了,他的七个乳母,这样过太平日子更好。皇上因为文臣们的“防患于末然”小小的拧巴一下,随即释怀。
  对乳母的心结解开,皇上就专心折腾他的工科学院、盐业改革……盯紧湖广丈量土地的进展;更惦记着,怎么要内阁六部九卿答应他的路线安排。
  如果离开北京城那么长时间,必然要安排好身边的人,首先是老师伴读玩伴们。还有徐景珩提议的,去内廷官学选小太监——他爹养八虎,他也要养。
  皇上忙啊。元月二十八,礼部新定棉花的生日,皇上在紫禁城里新开辟出来的菜地五谷地,给棉花过节——宫里人口越发少了,文臣们就开始折腾。
  礼部举行小型庆祝仪式,占卜今年的棉花收成,皇上举起一个小荆筐,用力扔到稻草屋顶,礼部尚书高喊:”收花不收花,但看正月二十八。筐口朝上,棉花丰收,皇上龙恩浩荡、福泽绵延……”画院的人才们挥笔泼墨,翰林院的人才们吟诗作赋……
  皇上没有表情地抬头看天,礼仪官接着喊:“皇上天生威仪、神人之姿……”
  皇上收拾碎了一地的心情,午休用膳,好不容易有一会儿空闲,兴王求见。
  兴王经过那次的“死里逃生”,锐气受挫,不敢再挑衅皇上,却还是不甘心。
  兴王见到皇上,大礼参拜,大声喊话:“宗室朱厚熜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座。”
  “皇上,宗室朱厚熜不敢坐。皇上天纵圣明,仁爱万民。朱厚熜愿意拿出八千亩土地,支持湖广土地改革。和四川蜀王一个心愿,行走大明。”
  皇上小小的惊讶。
  兴王手里的土地,根据桂萼和张璁的汇报,有三万亩,之前拿出来两千亩换名声,现在一下拿出来八千亩?不过皇上也没有多问,皇上作为天生爱自由的人,如果是皇上,一亩土地不要,也不当猪圈里的猪崽。
  “恩准。”
  “朱厚熜谢皇上大恩。皇上,朱厚熜另有请求。”
  皇上表示,你别得寸进尺。
  兴王:“皇上,臣押送粮草去边境,臣不要求进入朝堂做官,臣请求,随皇上南下。”
  皇上眼睛眯起。
  兴王这是要,一门心思追求长生?皇上不想打击兴王。但皇上确认,兴王此番重生,和章怀秀、山西庆成王一般,都是机缘巧合,和他的修行无关。
  “朱厚熜,朕很不想告诉你,朕不想你失望……”
  兴王态度坚定:“皇上,朱厚熜都明白。但朱厚熜不甘心。”
  皇上点小脑袋,这才是兴王。
  “恩准。”
  “谢皇上大恩。”
  兴王恭敬地起身,退下。皇上看看滴漏,准备接见内阁六部的老臣们。
  七位阁老、六位尚书,按照次序进来乾清宫偏殿,行礼落座,皇上就开始问话:“有关于工科学院,各位有何章程?”
  集体沉默。
  内阁因为王守仁的加入,大体分成两伙儿对立,连带着下面的文臣武将,也开始隐形地战队。
  徐景珩并没有要打压内阁的权利,只提醒皇上,不要出来党争;下一任司礼监东西厂的亲信们,要开始培养。
  皇上也自觉大度能容,只要不闹的影响国家大事,随老头子们闹腾。
  可是皇上和徐景珩的态度摆出来,老头子们反而不争了。
  皇上:“???”
  内阁六部还是沉默。
  他们已经大体明白皇上的做派,也知道皇上的决心能力,他们能怎么阻止?
  沉默中,只有香炉里的沉香袅袅,金刚小鹦鹉在窗台上扑棱小翅膀。皇上耐心地等待,杨廷和终是开口。
  “皇上,大明如今的情形,和汉昭帝刘弗陵当年相同。汉朝,可以说是战国后期,百家争鸣,各家学说争斗不休,连带工、商业也顺势发展,范蠡和商祖白圭,都是弃官从商。
  大明如今,即使士农工商,依旧是商人关系天下钱粮,不可纵容。匠人掌握天下利器,更不可纵容。”
  皇上没有反驳。
  杨廷和接着说他们内阁达成的意见:“即使打压工者商者两千年,依旧是这般,可见武器和钱财动人心。官员们做官,也离不开他们的支持。更有,匠人、商人,万一叛国,给国家造成的伤害太大。”
  皇上还是没有反驳。
  商人携带巨大利益,万一出海,大明要怎么追回来?匠人手握天下利器,万一叛国,大明怎么挽回?
  “朕明白。匠人、商人,和这天下的武器、银子一样。从来都是两面,端看在谁的手里。大明如今没有退路,必须发展工、商。就和人要吃饭一样,只能想办法,吃得更好,更健康,但不能不吃。”
  内阁六部的老臣们一起叹气。
  他们也知道,就因为知道,才为难这些日子。
  蒋阁老起身:“皇上,臣等明白。大明要闭关绝贡,那就代表苟且偷安。大明要打开国门,就要面对各种随之而来的问题。大明人不退缩,不能因噎废食。臣请问皇上,计划在江南怎么开始?”
  皇上:“匠人有墨家墨子。商人有商祖白圭。这很好。朕知道做生意不光是‘捕捉商机,把握时机’,还要上下打点,要疏通关系。和匠人要听从达官贵人的要求,要吃饱肚子一样。”
  “可是,这又好比大明的士族,历朝历代那么多的贪官,百分之九十都是贪官。可总有一些人,是清官,是忠臣,好比在座的各位。朕相信,工者、商者会知道,武器和银子不分国家,工者商者有国家。”
  !!!
  !!!
  老臣们听出来皇上的杀气,也听出来皇上的重点。
  天下钱粮、天下利器,都掌握在人的手里,是朝廷管不住工者和商者?还是大明不是值得他们留恋的国家?
  谢阁老心生一股豪情,起身奏道:“皇上言之有理。是臣等失措。江南的工商业,目前以家族小作坊为主,作坊里都是家族的手艺人,更是专心研究工艺提升的匠人,这是好事儿。
  另有一部分大作坊,官办的,刻板没有活力。商人办的,除了大师傅,其余之人往往月俸偏低,维持一家温饱。江南本就自由发展这一百五十年,臣等建议,慢慢来即可,暂时不适合再给予更多自由。”
  皇上早和徐景珩了解到,实诚地点小脑袋。
  谢迁因为皇上和气的模样,心里一跳,当下就不再犹豫:“皇上,目前大明的匠人云集江南和北京。商人大体分为三大部分。
  晋商,因为盐业的开中法崛起,加上山西矿多,平阳、泽、潞,豪商大贾甲天下,非数十万不称富。
  徽商,徽州保界山谷,山地依原麓,田瘠确,所产至薄,小民多执技艺,或贩负就食他郡者。成化年间,徽商加入盐业竞争,一向以经营盐业为主的山西、陕西商人受到严重打击,三分天下。
  最后一个就是沿海,目前来看,以松江到宁波一带,从福建到广东一带。”
  “臣记得,正德三年,广东市舶司决定对藩属国贡舶实行抽分制,征收实物十分之三作为入口税,目前降为十分之二,依旧设置牙行,由当地官府指定的官牙当中介人,将余下货物作为民间贸易。
  广东商人之富裕,‘富甲天下’有名有实……”
  皇上只看着谢迁。
  谢迁愣怔片刻,一狠心:“晋商主要在于边贸,首先是和九边戍所的官军做粮食生意,换盐引等等特殊物资。然后是和蒙古后金走私交易……臣认为,不可不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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