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大明皇位有何用!(穿书)——痒痒鼠
时间:2021-08-11 09: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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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皇上哪里知道群臣的小心思?满朝的臣工一起答应放脚,尽可能地放脚,皇上满意,自觉圆满地完成今天的大朝会,下朝回来乾清宫,用膳。
  看看时间,带上昨天买回来的礼物,去孝顺祖母和亲娘。
  皇宫的后苑里,百花打着花骨朵、古木参天,藤萝海棠迎风招展。皇上和太皇太后、皇太后承诺:“祖母和娘穿蓝色的衣服好看,人都说女子穿红,男子蓝绿,这不全对。”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叫他郑重的小样儿乐呵。皇太后笑问:“皇帝说说,为何突然提出来,穿蓝色的裙子?”
  皇上特有诚意:“祖母、娘,朱载垣今天出门,看到北京城的蓝天,好蓝好蓝。有一个小姐姐挎着花篮卖花,是蓝天下最美好的风景,女子比男子更应该穿蓝。”
  !!!
  好吧。合计着,女子自以为男子喜欢红色,还是错了?应该穿蓝色?
  太皇太后更是乐呵:“祖母就不穿了,你娘穿就好。告诉祖母,昨儿还有什么趣事儿?多少人夸我们皇帝的衣裳好看?”
  皇上小胸膛一挺:“祖母,娘,朱载垣好看。桃红色和孔雀色都好看,你们也穿。”
  祖母,亲娘一起笑。
  太皇太后一直一身弘治年间的大红罗裙。皇太后则是觉得,桃红色,实在不是她的年龄。孔雀色看着舒服眼睛,和蓝天一样深邃,却又和蓝天一样温柔治愈,暖暖的包容。很难调配出来,调配出来做成料子,更挑人,真不是她不想穿。
  “皇帝年龄小,指挥使长得好看,那桃红,粉紫,粉孔雀蓝,粉孔雀紫……不是一般人能穿的。那要不人都说,全大明就一个指挥使?全大明也只有皇帝一个,这么好看的小孩子?”
  “娘,全大明只有一个朱载垣的娘,娘穿什么都好看。”
  “哎呦呦~~~”可把皇太后喜坏了。太皇太后也忍禁不住:“我们皇帝,将来啊,和你爹一样嘴巴好。”
  皇上词严义正:“祖母,朱载垣和爹一样说实话,不是甜言蜜语。”
  “好好。大实话~~~”
  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乐得直笑,欣赏完皇上从宫外买来的小礼物,看看时辰,催皇上回去乾清宫午休。皇上离开后,太皇太后和皇太后对视一眼,因为皇上对指挥使的依赖,又想起魏国公临走之前的说法,一起叹气。
  皇上和他爹一样,都拿徐景珩当标准,将来……可怎么办?
  皇太后稳稳心神,正要安慰太皇太后,一抬头,看到太皇太后空茫茫一片,没有焦距的目光,更是着急。
  “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目光缓缓落到她身上,似乎是喃喃自语。
  “都说人在小的时候,最好不要见到太好的物事,会移了性情。也最好不要见到太好的人,会苦一生。可要我说啊,人不管什么时候,能有机缘看到太好的物事和人,都是福气。”
  “……太皇太后,消息已经传出来了,皇上要大明女子放脚。大明女子裹脚,那是太~祖皇帝的祖制。”
  “……一百五十年了。中原的女子,不是天生的就裹脚,曾经也上过战场。你要担心这个,不如担心皇帝将来真喜欢大脚女子,会骑马的,你哪里去给选?”
  “太皇太后,这可吓住儿媳。儿媳待会儿就召见命妇们。”
  凡事儿子第一,儿子娶媳妇是第二大事。皇太后果然不再顾忌祖制不祖制,生怕儿子将来和指挥使一样娶不着媳妇。
  皇太后自去忙乎,太皇太后去念佛,在乾清宫寝殿睡得甜甜。内阁六部九卿,反正就感觉六年来就没有轻松的时候,根据皇上的命令,赶紧地管束京畿几大商家,安排下去女子放脚事宜……
  重点:轮班匠一律征银,朝廷以银雇工,南匠每名月出银七钱,北匠每名月出银四钱。
  诏书颁布,举国震动。
  此举,对大明的改变太大,大过如今所有大明人的想象。
  大明匠户,世代祖传。应役时“每日绝早入局”,在官吏监督下造作“抵暮方散”,辛苦受气。其中有一部分生活艰难,衣食不给,常常发生质典子女之事。
  更有负责管理的各级官吏,巧立名目、捕风捉影地蚕食匠户。
  可匠人关系国家利器。古话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匠人的最终归宿是受到朝廷认可。
  如今朝廷雇佣匠人,匠银降低两文,轮班匠实际名存实亡,身隶匠籍者自由从事工、商业,人身束缚大为削弱。
  恰好又逢大明铺桥修路,各种大建设,湖广开办工科学院……大明的匠人们焕发一身热血,不光民间手工业大发展,大明的各项技艺,都迎来创造性的大变革。
  民间的老百姓没想到,他们的皇上一番折腾,最后,最大的好处给了工匠。大明的匠人哭着喊着给皇上磕头,即使工部的匠人们,都一蹦三尺高,又哭又叫的,忒疯狂。
  匠人们高兴,家家户户都有匠人亲友,都高兴。三月三上巳节,官民皆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洁”,皇上也一样。
  皇上于天蒙蒙亮的卯时,领着文武百官出来正阳门,在天坛的御河边修禊,整个北京城各条大街,冠盖相属、壶榼沓陈、士女倾城而出、华饰异香、歌管剧戏、杂逞所长……
  大明人节日多,整个冬春几乎都是节日,二月春耕,三月游玩,大明人,男女老少,三两成群,到水边沐浴清洁去掉疾病、不祥的“祓禊”,男男女女靓装丽服,膜拜东郊,郊游西山。蹴鞠社团,斗鸡社团,斗鸟社团……比赛打的火热,赌斗也是火热……
  临水宴宾、焚香踏青,看运气……一年中难得的几天,合法赌斗的日子,男女老少热情高涨,皇上也手痒心痒。
  皇上忙乎完仪式,任由一帮子老头子领着年轻官员喝酒弹唱,给侍卫们也都放了假,自个儿跑来找徐景珩,胖胳膊挥舞,气势那个叫磅礴浩瀚。
  “徐景珩,文老先生,去祓禊!游玩整个西山的湖泊!”
  徐景珩笑:“听闻河边起风,十丈红尘飞扬。”
  文老先生也笑:“北京城是蟠桃宫,大明人飘飘然欲仙也。”
  皇上骄傲,一眼看到桌子上的酒壶,凑近闻一闻,果然徐景珩和文老先生,都喝了五六分醉,皇上一只手拉着一个酒鬼起身:“出去玩,一起出去玩。”
  文老先生身形一晃:“皇上,人家少年郎和柳色争春,小姑娘和百花斗艳,吾等出去做什么?”
  自恋且精怪·皇上:“吾等不用争,不用斗,本就是柳色年年、花儿艳。”
  !!!
  噗嗤!咯咯咯!原来是红衣侠抱着孩子,一起笑皇上的“自信”。
  徐景珩眨眨眼睛,慢吞吞地站直身体。文老先生叫皇上的回答也醒酒几分,小胖娃娃伸胳膊要抱抱,红衣侠笑容灿烂:“一起出去看看。我们皇上是大明最美的一朵牡丹花,可不能学了你们两个。”
  皇上抱着小胖娃娃,更理直气壮。文老先生没法子,徐景珩也宠着皇上,好吧,一个宅子的人都出去玩耍。
  一对儿少年男女,在春和景明的艳阳天,漫步堤坝上,折柳相赠,啸声不断,何等浪漫的境界;
  善男信女们云集陵道观寺庙,朝拜人祖,庙会里更是人挤人、人挨人;
  几位公主郡主搭建的彩棚彩幔里头,仕女云集,猜拳行令、诗词歌赋,喝起酒来不输给男儿……
  皇上摇头晃脑:“绿柳朱轮走钿车,举目繁华啊。”
  文老先生看这北京城,和皇上一样大气饱满的人间烟火气,提起酒葫芦用一口酒,问皇上:“小公子知道,为什么‘酒色财气’,酒排在第一?”
  皇上最近正好看到这一段故事,当即显摆:“文人求道,酒色财气四堵墙,人人都在里面藏。谁能跳出圈外头,不活百岁寿也长。
  “佛家修行,饮酒不醉是英豪,恋色不迷最为高;不义之财不可取,有气不生气自消。”
  “贤臣心胸,无酒不成礼仪,无色路断人稀;无财民不奋发,无气国无生机。”
  “帝王格局,酒助礼乐社稷康,色育生灵重纲常;财足粮丰家国盛,气凝太极定阴阳。”
  文老先生朗声大笑:“对也不对。小公子说的,只是皮相。”
  六岁的皇上抓耳挠腮,小胖娃娃在红衣侠的怀里喊“锅锅锅锅”,皇上就更有压力。皇上带着一群人来到一个湖边,搭帐篷,面对湖光山色、醒着醉着都喧哗闹腾的人群,不满足于洗手洗脚真下水扑腾的大小孩子……一颗心就更不定。
  皇上也想去玩,但又不甘心想不通文老先生的问题。徐景珩和文老先生悠哉哉地,脱鞋下河,还用木叉子叉几条鱼上来,红衣侠抱着胖娃娃去祓禊,皇上自觉学着杀鱼、烤鱼……
  从来“远包厨”·皇上折腾的满头大汗,满脸黑灰,最后来一个取巧,一看外面变焦黄了,用内力烤熟里面,引得徐景珩和文老先生都笑得倒仰。
  文老先生实在是觉得皇上太可爱,徐景珩接过来皇上烤好的鱼,用一口,也觉得皇上太可爱。
  皇上鼓着腮帮子不服气:“下次可以烤得更好。”
  文老先生乐不可支:“皇上,都说闯江湖快意恩仇,谁知道夜宿荒山野岭,甚至是坟堆的豪情?也没人知道英雄饿肚子变卖宝剑的潇洒,更不知道因为没银子,被相好的女子赶下床的风流……”
  皇上:“???”皇上才不相信:“小公子会赚银子。小公子不怕鬼。”文老先生就更能笑,笑着笑着,突然也对皇上的长大有了期待,赶紧告诫自己,不能被徐景珩传染。
  徐景珩牵着皇上的手,去湖边洗脸洗手,面对气鼓鼓仿若小青蛙的小孩子,也是笑:“今儿我们玩一个不同的。不光是游水,还憋气。人多,去帐篷里穿鱼靠。”
  皇上眼睛一亮,跑回去帐篷,脱衣服,果然徐景珩准备的充分。鲨鱼皮做的鱼靠,表面光滑且保暖,连体带头盔,罩住整个头部,还有工部新研究出来的玻璃做眼罩,口衔锡制的空心长管,长管两头都是喇叭口,一头罩住口鼻,另一头露出水面……
  皇上穿上身就无比惊喜——有了这个,可以不用冒出水面换气,还可以潜入更深的地方。
  他兴致勃勃,一个猛子跳到湖里,这湖□□,三月里还是冷的,可是穿着鱼靠热热的,跟不在水里一般,下到一丈深的地方,也没有压力,这才注意到,那个空心长管上还有个小气泵……皇上对于工部的新发明,非常、非常、非常……喜欢。
  按住气泵开关,深呼吸,每一口都吸到不能再吸,再呼到不能再呼,整个过程平静匀速,大脑微有眩晕、困倦,恢复正常,开始闭气……饶是皇上如今功力非常,几次悟道,也只能憋半刻。
  脑袋又开始晕,皇上伸手打开气泵,空气进来,胸腔中内压突然增大,立即控制自己的呼吸,呼出气逐步少许、有节制地从声门中挤出,忍不住在喉咙发出“嗨、嗨”的呼气……
  就感觉,自己的颈部、胸部、腹部全部紧密地连成一个整体,无缝钢管一样硬实,坚实的气息流通全身经脉,冲出水面摘下头盔,猛地长啸,声音高亢无杂质、干净明澈、悠远辽阔。
  原来练习唱戏、长啸、唱曲子,最需要练习憋气。皇上有了兴趣,戴上头盔又下到水里,憋气、长啸、憋气、长啸……搅合的整个湖泊周围的人,都跟着鬼哭狼嚎。
  文老先生用一口酒,分析皇上每一次长啸的变化,眼睛一眯:“猜一猜,小公子还需要有几次?”
  红衣侠喂小胖娃娃用蛋羹,直接回答:“五次。”
  徐景珩目光注视水面的波纹:“六次。”
  文老先生奇怪:“徐景珩你居然对皇上没有信心?我们来打赌。就赌你的那坛金华酒。”
  红衣侠:“再加一坛麻姑酒。”
  徐景珩:“好。输了如何?”
  “送小公子一个酒葫芦。”文老先生一咬牙。
  “送小公子一身千丝甲。”红衣侠也大方。
  替好友心头肉疼·徐景珩:“……且看。”
  “看”字一落,徐景珩、文老先生、红衣侠,一起关注水面,小胖娃娃都感受到众人的动静,乖乖的吃蛋羹。
  此时此刻水面下的皇上,已经憋气长啸不下十次,恶心、想吐、头晕……模糊感知到技巧所在,坚持再坚持,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关注。脑袋里一片空白,就知道机械地重复憋气、长啸,憋气长啸,待岸上的人数到第五次,两个激动,一个更激动的时候……
  皇上醍醐灌顶、若有所悟,哪知道,一声尖叫破空而来,皇上的领悟被打断,人直直地躺在水面上;文老先生一个飞跃就要抓人;红衣侠袖子里的飞刀激射而出……唯有徐景珩依旧注视皇上的动静。
  一道青色身影拦住尖叫之人的去路,居然是青衫客。文老先生退回来,看着皇上。红衣侠停止喂蛋羹,也看着皇上。
  皇上死鱼一般躺在湖水上,湖水蓝中带绿,随风荡起波纹,他是浑身疲倦,暴躁的要杀人。可是皇上不能就这般结束啊。皇上感受到岸上三个人的目光,鼓励、期待、信任,皇上又有了动力。
  深呼吸放松自己,放空自己,过滤掉那声尖叫,找回刚刚的状态,重新开始,这一次,皇上再从水中出来,摘下头长啸,稚气自然、任诞旷达,恍若这五彩斑斓的春天一般,撕裂一切垢染和死气,成就一切美好和生机。
  岸上的三个人都笑出来,身上的紧张担忧都放下。
  皇上闻数百步、发口成音、因歌随吟、役心御气。长啸完之后兴冲冲地上岸:“徐景珩,文老先生,红姨,我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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