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纯淡定地坐起身,抚平被压皱的裙摆,她举起手,招财猫似的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热情。”
R把手/枪收了回去,“你越来越放肆了。”
源纯跳下床,轻车熟路地走向沙发,咸鱼般瘫进去,“不要这么严肃嘛,怎么说也是老相识了。”
R挑眉一笑,“我只对老相好不严肃。”
源纯:“………”真是个老流氓。
不知道是不是本体和马甲都是少年期的缘故,这次日常任务,源纯是以小孩子的形态出现的。考虑到R多疑谨慎的性格,源纯懒得多费口舌解释,她掐准落地的一瞬间,施展了变身术,把自己变回了十七岁的模样。
变身术很成功,R没有发现丝毫异常。
“说吧,”源纯伸了个懒腰,“这次呼唤我,又有什么愿望?”
R继续去收拾行李了,他背对着源纯,很不给面子地说:“我没有呼唤你。”
“那我为什么过来了?”源纯满心疑惑。
R:“这得问你,我怎么会知道?”
源纯往前蹭了蹭,趴着沙发扶手探头,“你要出远门吗?”
“接了个任务,出去一段时间,”R说,“之后你要是再过来,最好别把我家弄得乱七八糟。”
对R来说,源纯出现的时间没有丝毫规律可寻,似乎她想来就能来,这种情况下,他也防不住这个诡异的小姑娘私闯民宅。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源纯笑道,“召唤我的不是这座房子,而是你本人。忘记了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R的动作微微一顿。
源纯不提,他确实没想起来。
而且不只是这回,之前也一样。每次源纯突兀地消失后,R脑海中关于她的回忆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莫名其妙地淡化,丢失很多细节,似乎有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抹掉了她的存在感,令他平时根本提不起调查她来历的兴致,也懒得思考她的身份和能力。
这样的状态会持续到两人下次见面,不断地循环往复。
是她的能力吗?R沉默地想。
源纯见R半天不吭声,闲得无聊的她开始没话找话,“你经常做这种出远门的任务吗?”
“也不是,”R回过神,“这次的客户给的钱多。”
这话有一半是真的,除了土豪撒钱外,R接下任务还有个原因,那就是雇主从里到外都透露着浓浓的诡异感。
查不到来历和身份,就连相貌都被隐藏在面具后面,仿佛一层吹不开的迷雾,怎么看怎么可疑。
根据R的经验,被种人盯上不是好事,可麻烦已经找上门了,他就算拒绝,那人肯定还有后招,不如先将计就计,正好看看对方到底想干什么。
作为里世界第一杀手,R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听了R的话,源纯忽然感觉这个男人变得接地气了——别看他满身血腥气,有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眼神冷得像刀子,但再怎么大佬,也是要恰饭的。
想起从涩泽龙彦那儿薅来的巨额遗产,源·新进有钱人·纯对R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好奇地问:“你什么价啊?”
忽然想知道她能不能雇得起R这样的人,再顺便参考一下,看看是不是被森鸥外剥削了,如果森鸥外剥削得太严重,等回去后,她就去找老父亲提加工资的事。
不给加钱,就拐走他的左膀右臂,让他抱着爱丽丝当光杆司令。
源纯阴险地想。
R:“………”
上一次遇到敢问我这种话的人还是在酒吧,如今那男人的坟头草估计已经长到两米高了。
很好,小美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啪”的一声轻响,R合上行李箱,缓缓站起身,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源纯,眼神意味深长,嘴角勾起隐隐的笑。
好看的人笑起来,杀伤力是成倍往上翻的。源纯虽然阅遍帅哥,但仍然被R的微笑晃了一下神,迷惑的同时,她心里突然冒出了浓浓的危机感。
你总觉得气氛开始变得诡异了,是我的错觉吗?
R迈开大长腿,慢条斯理地走过来,他在沙发前站定,俯下/身突然靠近,一手撑住沙发扶手,一手扣上领带。
源纯猛地往后一缩,她撑开手掌,抵住R的胸口,警惕地问:“你要干什么?突然靠过来。”
“原来你想的是这个啊……”R的声音愈发低沉,“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我就不要钱了。”
问号淹没了源纯,她茫然地眨巴着眼睛,思考了半天,终于明白R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万万没想到,这个酷炫狂霸拽的大帅哥,在混/黑/道的同时,还兼职牛郎店的头牌!
源纯先是感到惊讶,随后仔细想想,意识到这其实很合乎逻辑。
看看我认识的那帮黑/道大佬们——
森鸥外,平时是咸鱼颓废老父亲,正经起来是鬼/畜/邪恶/黑/帮大佬,一个眼神飚出去,吃这挂的姑娘和男人们分分钟被他撩得头晕腿软;
广津柳浪,无比正经的老男人,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纤细脆弱的喉咙被严严实实遮挡住,流露出一丝禁欲的美感,再加上单片眼镜,正经中透出一丝淡淡的风/骚;
太宰治,表面开朗活泼,内心被层层迷雾笼罩,永远都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和情绪,把人骗得倾家荡产,苦主还心甘情愿帮忙数钱;
中原中也,肆意张扬的美少年,规规矩矩的西装三件套,黑手套和衣袖之间露出一小段白皙的“绝对领域”……啊,这个不行,这个算了,放出去太浪费,不想让别人看!
除了港黑,还有瓦利亚那帮蛇精病们,虽然多多少少脑子都不太正常,但颜值是杠杠能打。
还有酒厂的真酒和假酒们;
……
新世界的大门正徐徐打开,源纯分分钟脑补了一出港黑48,如果运作得当,把这帮男人送去出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风靡整个岛国,那时候还混什么黑,做什么灰色生意,整天躺着收钱就好了。
源纯越想越high,仿佛已经过上了日进金斗,撸狐狸看美男的神仙日子。
R:“………”
这小姑娘是怎么回事,笑容为何突然变得猥琐了起来?
莫名感觉自己被占了好大的便宜。
“在想什么?”R冷不丁地问。
源纯脱口而出:“算家里那帮男人能赚多少钱。”
R:“………”
对不起,是我理解错了,没看出来你竟然是开牛郎店的。
这一刻,两个人分别处于不同世界的、南辕北辙的脑回路完成了一次堪称奇迹的对接。
“所以你到底什么价啊?”想起之前的疑惑,源纯又问了一遍。
她真的太好奇了,有些事就是这样,越得不到解答,心里越放不下。
我不跟她一般见识,我不欺负小姑娘……R深吸一口气,微笑道:“是你付不起的价格。”
第82章 082
听了R这话, 源纯可就不乐意了,她不满地鼓起脸颊,像个圆滚滚的充气河豚。
什么叫“是你付不起的价格”?
我怎么可能付不起, 你知道我多有钱吗?整个横滨为了我手里涩泽龙彦的遗产斗得腥风血雨!再加上将来日进金斗的港黑48,谦虚点, 先定个小目标,我成为岛国首富那是指日可待,迟早的事。
到时候别说是你,就算是琴酒和森鸥外, 见了我也得客客气气。
Xanxus就算了吧, 看在大家同为玛丽苏受害者的份儿上, 放他一马。
绝对不是因为他太暴躁了,我不想招惹。
总之,今天的我你爱答不理, 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呵。”源纯发出一声冷笑, 她收回手,抱着胳膊, 往后一仰, 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靠背里,微微抬起下巴, 用挑剔的、高傲的眼神打量着R。
看了几眼后,源纯神色不变, 但心里默默地冒出一个“草”字。
虽然但是,有一说一,R是真的很帅。
这个男人的确有嚣张的资本, 源纯见过的帅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就算她把心偏到姥姥家去, 把中也和太宰直接保送决赛圈,也不得不承认,论颜值,前三剩下的一个名额,R占进去没有丝毫问题。
而且很要命的是,他是她这条颜狗会被吸引的类型。
看似深情的目光里偶尔流露出的一丝不加掩饰的漫不经心,微勾的唇角分不清到底是在笑还是嘲讽,身上似有似无的、洗不去的血腥气,衬衫领子下若隐若现的锁骨和收紧的流畅腰线……
啊,真是该死的甜美,走在大街上就是诱人犯罪,必须被抓起来关小黑屋。
“真可惜,”源纯定定神,学着太宰的习惯,拖长声音道,“我觉得我能付得起,你错过了一单大生意。”
“谁知道呢?”R不再逗小姑娘了,他直起身,抬手在源纯的额头上轻轻一弹,声音里流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你还是先长大吧。”
源纯在R家里蹭了一顿宵夜,甜奶油蛋糕吃得她心满意足,幸福地瘫在沙发里昏昏欲睡。但直到被系统强制传送走,她都不清楚今晚这趟到底是干什么去的。
任务面板上没有提示任务完成,但也没提示失败,只是任务标题后多了个数字2,任务状态是暂时锁定,静待开启。
“这还是个连环任务吗?”源纯盯着面板研究了一会儿,“看来我还得再过去至少一趟……”
“遇到什么好玩的了?”九喇嘛从被子下窜出来,跳到源纯的肩膀上趴好,长长的狐吻碰了碰她的脸颊。
“遇到个帅哥。”源纯心情不错,把认识R的事简单讲了讲。
九喇嘛抱着吃瓜的心态听了一会儿,看源纯的眼神渐渐变得诡异起来。
不愧是你,石头成精,这样都撩不动。
源纯不知道九喇嘛的想法,她的视线停留在任务描述的“见证历史”上,莫名感到不太舒服。
“算了,找不到足够的线索,瞎猜也没用,之后再说吧。”小声嘀咕一句,源纯吹灭蜡烛,抱着九喇嘛缩进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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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适应后,源纯渐渐习惯了忍界战国时代的生活节奏,顺利把身份从港黑大小姐切成了千手大小姐。
虽然都是大小姐,但每天过的流程却不一样。之前是在港黑上学,在忍界打架,现在是在港黑打架,在忍界上学。
两个世界仿佛颠倒了。
“……千手柱间!”一把手里剑从前方袭来,擦着柱间的耳朵飞过,“铛”的一声,深深扎进后面的墙壁里,“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你在战场上受伤了,情况紧急,使用哪个阵法能令你快速恢复查克拉?”老师把问题重复了一遍,眼神凶狠地盯着柱间。
现在是休战期,千手家也在尝试转型,但凡事都要做两手、甚至更多准备,所以族里孩子们的课业也没落下,该学体术学体术,该学忍术学忍术。
最近来授课的都是族里的精英忍者,接受过无数场战争的洗礼,水平很高,在族中也颇有地位,查克拉威压一放,压这帮活泼过头的小兔崽子们绰绰有余。
但镇压挂逼们就不太灵了。
被点名的柱间懵懵懂懂地抬起头,他昨晚熬夜研究源纯送的《养羊的一百个注意事项》,直到今天天亮才睡,没过多久又被扉间叫起来,拎着领子拖来上课,整个人现在困得昏昏沉沉,头脑不清楚。
余光瞥了瞥坐在左边,一手托腮,一手转毛笔的源纯,又瞥了瞥坐在右边,聚精会神盯着黑板看的扉间,柱间在心里长叹一声,深深感觉自己好难。
小纯跟我一样白天学忍术,晚上拓展课外知识学养殖,怎么我困得要死,她就那么轻松?
还有扉间,他更过分,除了学习,他还要捣鼓自行车。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有这么大吗?还是他俩的一天其实不是二十个小时,而是四十八个小时?
唉,我常常因为不够变态而与他们格格不入。
柱间边想边失落地站起身,他先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懒腰,手腕翻转,下意识一抓,捏住了暴躁老师扔过来的第二枚手里剑。
“别磨蹭,”老师敲了敲黑板,“快说怎么做!”
柱间摸摸后脑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如果是我……我不需要阵法恢复啊,仙人模式恢复很快的。”
暴躁老师:“………”
源纯手里的笔掉在了桌上。
扉间抬手扶额。
其他孩子们不约而同地发出“嘘”的声音。
柱间的表情很真诚,也很困惑,“你们干嘛啦,我说的是实话啊。”
嘘声更大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挂逼,闭嘴吧。
暴躁老师在把柱间打一顿和不搭理他之间犹豫片刻,选择了后者。全族都知道,自从觉醒木遁后,柱间是愈发扛揍了,普通的打对他来说就是轻飘飘的挠痒痒,根本没用,下狠手打又不至于,都是家里孩子,皮点就皮点吧……
暴躁老师努力压制自己暴躁的本性,他深吸一口气,看向源纯,客客气气地问:“你觉得呢?”
虽然私底下还是有一些千手不太喜欢源纯,总担心有一半宇智波血统的她将来会反叛,但真正面对源纯那张精致秀美的小脸时,谁也说不出过分的话,还总会下意识收起大嗓门,生怕声音太大,把人吓着。
我觉得……我觉得我虽然没学过仙人模式,可我也会木遁,缺查克拉之类的情况不存在啦,嘻嘻。
源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老实乖巧地站起身,走到黑板前,拿着笔慢条斯理地画阵法。
柱间那种憨憨有一个就够了,为了不把暴躁老师气出脑淤血,我还是不皮了。
源纯画的阵法自然是满分的标准答案,暴躁老师把她夸了一通,随后留下作业,一是学会该阵法的画法,二是试着往画好的阵法里灌入查克拉,看看能不能成功制造出一张可用的阵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