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走后,孩子们也都收拾东西陆续撤了。
柱间搬着椅子往扉间身边蹭了蹭,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打水漂吗?”
扉间神色冷漠,“不打。”
不仅不打,甚至还很想举报又跟宇智波斑搭上线的柱间。
那天从南贺川回来后,丧了快一年的柱间终于一扫往日的阴霾,再度恢复了“地主家的傻儿子”的快乐状态。他三天两头往南贺川跑,每次回来都哼着小曲儿红光满面,精神倍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逛/窑/子去了。
扉间之所以忍到现在一声不吭,完全是因为源纯。
黑绝的事如果告诉佛间,摊开来仔细说,源纯的秘密就保不住了,那秘密的冲击性太大,不到万不得已,扉间觉得还是烂在自己肚子里比较好。
如果不向大人们求助,那就只能靠他们自己。
一边要对付黑绝这种活了千年的老妖精,一边又要防着宇智波泉奈泄密,扉间已经头疼很久了。他做了好多计划,推翻又重来,推翻又重来,循环往复,总是不满意,以至于这几天人越来越烦躁,但偏偏他表面一派风定云淡,根本看不出内心深处的焦虑。
“你也不准去,”扉间冷酷又霸道,“去训练场。”
打一架,发泄发泄情绪,或许是个好选择。
“唉——”柱间不情愿地皱眉,他小小声说,“我跟斑约好了切磋的。”
“你在家里不能切磋吗?”扉间磨了磨牙。
想切磋,你看看我啊!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个弟弟!
就算现在两族暂时相安无事,你也不能如此放肆地“通敌”吧?!
“呃,这个……”柱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家里打没意思,只有斑才能让我感觉到势均力敌。”
扉间:“………”
好气哦,我们这么菜,不能当陪练,还真是对不起啊!
我当不了陪练没关系,这个家里总有能把你按在地上揍的人。
扉间微微一笑,笑得柱间打了个哆嗦。
柱间:呜,弟弟忽然变得好可怕!
扉间拖着柱间找到源纯的时候,源纯正在打扫干净的羊圈里撸羊。
小绵羊各个白嫩蓬松,抱起来特别舒服,源纯这个摸摸,那个摸摸,爱不释手。
九喇嘛对此很不满意,它蹲在源纯脑袋上生气:【羊有什么好的!如此弱小!】
你看看我!我不好撸吗?为什么要撸羊!
【就是因为它们弱小,才需要强者来照顾。】源纯郑重拜托九喇嘛,【这群羊就归你放了,将来养大可以宰了,到时候分你烤羊腿。】
源纯说这话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睛注视着她怀里的小羊羔,眼神无比深情。
九喇嘛莫名背后一凉,它赶紧用大尾巴把自己裹起来,【………好。】
“有点事找你。”扉间拄着栏杆,低头跟源纯打招呼。
“咩!”柱间学羊叫。
“咩——”短暂的安静后,整群羊都跟着柱间叫了起来。
柱间捂着肚子笑倒在羊身上。
“幼不幼稚。”源纯无奈地摇摇头,看向扉间,“怎么啦?什么事?”
“大哥说只有宇智波斑才能让他感觉到战斗的乐趣,”扉间一本正经道,“其他人全都是小菜鸡。”
柱间:“???”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害我!
源纯:“………”
柱间努力露出笑脸。
“柱间哥哥,我们似乎好久都没有切磋过了。”源纯不为所动,她的声音愈发轻柔,“来试试呗?”
“好啊,求之不得。”柱间抹了一把脸,当场拉开架势,“让我看看我有多大进步。”
在学会木遁前,柱间跟源纯比试,最后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他开始真的以为两人差距不大,但很快他就意识到,根本不是差一点,而是他妹妹恶趣味,每次发挥出来的实力都控制在比他稍高的程度。
“我不用写轮眼。”源纯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
柱间挠挠头,“那我也不用木遁好了。”
“别,”源纯说,“我想感受一下木遁。”
柱间在实战里还没用过木遁,等他从湿骨林学成归来,战争都结束了,再加上佛间担心有心怀不轨之徒趁柱间还未完全成长起来狙杀他,便对全族宣布此事暂且保密,同时叮嘱柱间千万不能暴露。
于是从柱间觉醒木遁到现在,大部分时候木遁的用途都是帮助家里的粮食茁壮成长,真正跟木遁交过手的,除了蛞蝓仙人、佛间和家里的几位长老,就是扉间了。
在羊圈里打架,把羊圈拆了,他们肯定会被真奈婆婆制裁。
于是战斗的场地挪到了家里宽阔的后院。
柱间和源纯各据一方,彼此戒备。
扉间抱着九喇嘛,站在场外观战。
九喇嘛看戏看得很开心,鸡腿啃得咔咔作响。
“你不担心小纯吗?”扉间问。
九喇嘛心想有什么可担心的,你根本不知道,源纯就是个牲口,别说木遁,她连轮回眼都有了,就问你怕不怕。
“不担心,”九喇嘛深沉地说,“她可是老夫亲自调/教出来的。”
在老夫的监督下,她烤肉的本事是越来越强了。
“你要不要也拜老夫为师?”九喇嘛眯着眼看人时,颇有些世外高人……狐的味道。
扉间这么聪明的人,一时也被唬住了,他有点心动,“会不会很麻烦……”
“确实很麻烦,但看在小纯的面子上,指点你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九喇嘛挥挥爪子,“学费每天三根鸡腿,亲情价,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扉间:“………”
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第83章 083
柱间和源纯在空地上打得你来我往, 乒乒乓乓,沉闷的撞击声令旁观的扉间下意识感到肉疼。
即使很清楚源纯的实力,但每次旁观她和柱间交手, 扉间仍然会对她那与外表完全不相符的怪力和剽悍的打斗风格而感到惊讶。
不管怎么看,源纯都是个娇软柔弱的小姑娘, 露在外面的手臂虽然线条流畅,但并没有肌肉发达的表现,想必被衣服遮挡的其他部位也一样,天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那么骇人的力量和爆发力。
扉间疑惑的时候, 九喇嘛正百无聊赖地蹲在篱笆上左顾右盼。
这种级别的战斗还不足以引起它老人家的注意, 它打了个哈欠, 愈发感到无聊,无聊的快要睡过去了。
这样不行,九喇嘛想,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 不是猪就是晚年的六道老头,这样很不好, 我还年轻呢。
九喇嘛思忖片刻, 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
一朵盛开的花从枝头颤颤巍巍地垂下,正好在九喇嘛面前晃悠。小狐狸睁着圆溜溜地眼睛盯着花看了一会儿, 突然咧嘴一笑,探出前爪, 捏住花枝,“咔”地把它折了下来。
扉间听到动静,视线敏锐地飘过来。
他看到九喇嘛垂下的大尾巴蓬松如天空中漂浮的云朵, 灵活地甩来甩去, 它的右爪子里捏着一朵鲜艳的红月季, 左爪轻轻拍了拍绽放的花。几片花瓣被拍得扑簌簌飘落。
九喇嘛把花当话筒,“喂喂,听得到吗?”
扉间露出迟疑的神色,心想这是要做什么?我该配合它吗?
九喇嘛并不在乎扉间的态度,自娱自乐很开心,只见它双眼微闭,表情陶醉且认真,清清嗓子,气沉丹田,声情并茂地大吼一声——
“秋风吹,战鼓擂,我们千手怕过谁!”
扉间:“???”
“在这秋高气爽,秋色宜人的好日子里,我们迎来了千手家第三百六十三次扛把子争霸赛的决赛,我是主持人九喇嘛,接下来就由我来为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解说这一万众瞩目的赛事!”
千手·唯一的观众朋友·没有们·也不知道什么是电视机·扉间:“………”
“介绍一下两位参赛选手。”
“千手柱间,千手家未来的希望,看起来是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实际上总能在不经意间完成对对手的终极碾压。非常能打,防御力特高,血条超厚,最气人的是他还可以奶,堪称全能无敌的六边形战士,隔壁宇智波都馋哭了。”
“千手源纯,凤傲天,没了。”
“两位选手已经打起来了,战斗场面异常火爆。源纯先手,左手水遁·大瀑布,右□□遁·地走,在暴雨中一路火花带闪电,成功给柱间烫了个时髦的爆炸头。恭喜她开发出了洗剪吹的实用新副业。”
“柱间放出木遁·西兰花之术抵挡,几颗西兰花被劈成了焦炭,但它们成功在大瀑布的冲击中站稳脚跟,抢占地盘,眨眼间便长出了一大片。这种堪称bug的忍术,令千手家对抗饥荒风险的能力异常强大。”
“西兰花越长越大了,已经半人高了!”
“西兰花长出藤蔓了?这还是西兰花吗??”
“西兰花的藤蔓试图掀源纯的裙子???万万没想到千手柱间这浓眉大眼的,内心竟然如此龌龊——”
“我没有!”柱间红着脸大喊,他正手忙脚乱地控制西兰花藤蔓往回收,“这是意外!意外!”
源纯冷笑一声,翻身跃上藤蔓,踩着蜿蜒柔软的枝杈闪电般奔驰,她边跑边结印,来到柱间面前时,印已经结成了。
“不愧是凤傲天,我们看到源纯选手又是双手双术,左边风,右边画个火龙,看来她打算把罪恶的西兰花燃烧殆尽。”
“唔,烧烤西兰花好香啊,香飘十里,主持人现在要去吃饭了,解说等会儿再继续。”
九喇嘛把花一扔,朝扉间伸出前爪,“我要吃烤鸡腿。”
扉间:“………”你是我见过的最不负责任的解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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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荣获新一任千手扛把子称号的选手是柱间,毕竟人家又是木遁,又是仙人模式,再打不过一个外挂都没开的源纯,不如弃武从农去种田。
“我先换个发型,”柱间摸了摸满头的炸毛,对源纯笑道,“然后想拜托你一件事。”
或许是之前被秃顶刺激到了,柱间奋发图强一个星期,终于研究出了继打架和种田后,木遁的第三个奇奇怪怪、但很实用的用途——刺激头发生长。
想要西瓜头就长出西瓜头,想要波波头就长出波波头,想要黑长直就长出黑长直,再配合万能的变身术,轻轻松松做到全方位无死角的千变万化,令无数假毛和cos服堆满衣柜的妹子们羡慕嫉妒恨。
但柱间仍然坚持西瓜头的造型,由此可见他对西瓜爱得深沉。
“拜托我?什么事?”源纯问。
柱间飞快地打理好了新发型,他揉了揉后脑勺,露出憨厚的笑容,“我想加强对抵抗幻术的训练,而你是咱们家幻术最好的人——”
“不行。”扉间抱着啃鸡腿的九喇嘛,神出鬼没,从柱间身后幽幽地冒出来,“说好了不再用写轮眼的。”
“别紧张,普通的三勾玉没事,”源纯拍了拍扉间的肩膀,“你也一起来吧。”
宇智波的幻术,一直令千手们颇为忌惮,虽说不看宇智波的眼睛就能避免,但在战场上封闭视觉,是件很要命的事。
“封闭视觉……”源纯随口道,“或许你们需要一副隐形眼镜。”
柱间疑惑地歪头,“啊?”
“一种戴在眼睛里的、用来矫正视力的、十分纤薄的镜片,以忍界目前的科技水平,估计很难做到。”源纯简单解释了一下,突然脑海中灵光闪现,“虽然无法制作隐形眼镜,但代替品还是有的……只要不直视写轮眼,幻术的功效就没那么大强吧?”
扉间若有所思,“我大概听懂了,可以尝试改良一下,在保持视力的同时,令看到的画面显得不那么逼真,从而削弱幻术的影响力……”
柱间的头顶biubiubiu冒出了很多问号:“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源纯和扉间异口同声:“水遁!”
扉间解释:“重点是能遮挡,但又能看清东西。”
源纯补充:“水就够了。”
两人说完,用鼓励和期待的眼神望着柱间。
柱间满脸无辜,感觉头顶的问号更多更密集了。
扉间叹了口气,一手扶额,一手比了个“解决”的手势。
源纯亮出写轮眼,对柱间微微一笑,“柱间哥哥,我们来进行幻术抵抗训练吧?”
柱间精神一振,暂且把疑问抛到脑后,“来吧!”
源纯站在原地没动,看起来似乎也没发动写轮眼——眼里的三枚勾玉是静止状态,没有转——她说道:“我们来打个赌,你赢不了我的。”
“赌”这个字被源纯刻意重读了。
听到“打赌”,柱间更兴奋了,“虽然我赌的水平不高,但还算是有点经验……”
柱间脸上的表情还保持着笑意,来不及切换成惊讶,可他眼里看到的画面已经变了——
源纯毫无征兆地风化成晶莹的尘沙,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一簇簇细嫩的绿色幼苗从她曾经站过的地方破土而出,朝着天空奋力生长,很快长成了一片灿烂盛放的花海,蔓延过来,将他彻底吞没。
“搞定。”源纯对扉间比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