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再漂亮,年纪也一天比一天大了,那些富二代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都和她玩玩而已,不会当真,年纪大了,她只能找老男人。”
王珊珊有些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喝着汤:“是啊,只能找老男人……还是你,最让人羡慕。”
“珊珊,我给你提个醒,咱们眼光得放低,生活嘛,过得去就行。像她那样,仗着自己年轻漂亮,眼光太高,不会有好下场的。”
王珊珊手里的汤勺掉进碗里,发出叮咚声响。
“怎么了?吃个饭这么心不在焉。”
许媛赶紧递了纸巾过去。
王珊珊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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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驰越这一次出差的时间的确有些长。
P城到S城,飞机不过一个半小时,连高铁也只需要四个小时,他却在那儿呆了一整个星期也没回来。
项目的起步比他预想的更复杂,每天的会议、谈判几乎排满了日程表。
月初霖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这一个星期里,郁驰越破天荒地每天给她发信息,偶尔到了晚上,还给她打了一两次电话。
其实他并没有许多话要同她说,每次发来的信息皆是寥寥的几个字,不是问她在做什么,就是告诉她,他刚刚结束工作。就连打电话来,也是说了两句后,就陷入长久的沉默。
可每到月初霖想结束对话时,他又会突然出声,抛出个问题,让她回答。
月初霖觉得自己在这短短一星期里,越发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
现在,不必他多问,她已经能放松地和他说起生活里的琐碎小事。
她是孤独的,路上遇见一只流浪猫,脚下踩到一块碎冰,早高峰堵车多了一分钟,这样毫无营养的细枝末节,常常让她觉得无处倾诉。
而郁驰越会照单全收。
他甚至每一次都会回应她,哪怕只是简短的一两个字。
空间上的分隔反而让两人的关系变近了。
月初霖第一次感觉到,除了在床上以外,只是说说话,也能让她空荡荡的心暂时感到被填满了。
接下来的将近一个月里,郁驰越大多时间都留在S市准备新项目的前期工作。
中间,他挤出过一两天来,坐飞机回来参加集团会议,临走的时候,在月初霖那儿逗留两三个小时。
时间如此宝贵,她能看出来,他的眼底布满红血丝,面色也有忍不住的疲惫,显然已经连续工作了很久。
可见到她时,他总能变得精力十足,熬得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有限的那么几个小时,他们大多在床上度过。
月初霖总是极放得开的,而郁驰越也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
他过人的天赋,即使在床上也表现得淋漓尽致。
相比过去的任何一任男伴,他是最默不作声,却最能令她满足的人。
有时,她仰卧在层层叠叠的被褥间,双臂攀着他的脖颈,仰头望着他的身影。
他逆着光,正面是一层朦胧的暗影,什么也看不清,只有模糊的轮廓勾画出他精瘦且线条分明的健硕身材。
攀在他脖颈间的双臂忍不住摩挲起来,顺着他用力时贲张的结实肌肉一点点移动。
她眼里沁着湿意,越发看不清楚,只能努力仰起头。却一不小心撞入他那一双漆黑如深海的幽黯眼眸里。
他的隐忍沉默,他的固执压抑,他的清冷疏远,都在某一刻通通瓦解,化为前所未有的狂热激情。
月初霖恍惚觉得自己有一瞬间的沉沦和迷恋。
她来不及思考,只是被推着坠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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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将近,除了天越来越冷,所有公司的工作也越来越多。
月初霖近来也一下接了三单工作,其中两单是过去的老客户,另一单是公司前辈请了产假,暂时转交给她。
恰好这三单工作都安排在同一个星期,她不得不熬了好几个晚上,这才完成。
只是,这样一来,昼夜不分,饮食欠佳,她很快病倒了。
这天傍晚,刚开完小组总结会,还没回到办公室,她便感到腹中一阵剧烈的绞痛,立刻伸手捂住,整个人冷汗涔涔,站立不稳,靠在办公室的门上。
老许吓了一跳,赶紧亲自带了两个同事将她送去医院,挂了急诊科。
好在没什么大事,只是过度疲劳兼饮食不规律导致的肠胃痉挛,痛归痛,忍一阵便过去了。
医生给她开了止疼药,又嘱咐她近期饮食清淡,尽量以易消化的流食为主。
老许听罢,这才放下心来,将她送回家。
临走前,还不忘拍拍她的肩:“初霖啊,知道你能力强,但工作也不必这么拼命,年轻人要注意健康,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后悔就来不及了。这两天就在家休息吧,正好你工作做完了。等好点了,系统里发个假条给我就行。”
月初霖整个人还昏昏沉沉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勉强点头道谢后,将两人送出门去,回到屋里,几乎倒头就睡。
这一睡,便是将近两个小时。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半。
尽管吃了止疼药,肠胃还是隐隐作痛,她忍着浑身的乏力,勉强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囫囵喝下去。
正要回到卧室继续睡,门铃却忽然响了。
“哪位?”
她扶着冒冷汗的额头,有气无力地往门口去。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却紧绷的声音。“是我。”
“郁驰越?”
月初霖脚步一顿,有些诧异地先从猫眼里往外看,随即拉开门。
大门外,郁驰越满脸疲惫地站在窄窄的楼道里,眼睛里既有紧张,又有浓浓的不满,一身黑色大衣上沾了不少雪花,就连头发上也缀了点点白色。
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才从S市赶回来。
第26章
“你怎么来了?”
月初霖拢着身上的睡袍, 有气无力地问。
郁驰越没回答,直接从她身侧挤进门来,皱着眉上下打量她病殃殃的样子。
“病了?”他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嗓音还是紧绷的, 眼里的不满却消失了, 只留下担忧。
“没发烧。”月初霖拉下他的手, 回到沙发上坐下,蜷起双腿, 双手捂着肚子,“就是肠胃痉挛,忍过去就好了。我现在没力气招呼你,你自己去倒点水吧。”
郁驰越换好拖鞋,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搭在沙发边,一言不发地去了厨房, 倒了杯温水出来,却不是给自己喝的。
他将月初霖扶起来,让她半靠在自己肩膀上,手里的水杯递到她因病而有些干燥的唇边。
月初霖原本阖着的眼睛睁开,抬头看他一眼, 乖乖张嘴, 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喝着温水。
喝了小半杯,她摇摇头示意够了。
郁驰越这才仰头喝了剩下的。
月初霖靠在他的怀里,摸摸他因外面的风雪而透着凉意的脸颊。
“还没告诉我呢, 怎么突然过来了?是才从s市回来吗?”
郁驰越将她从沙发上抱起,走进卧室,先开被子将她放进去。
“你没回信息, 也不接电话。”
简简单单一句话,剩下的再没半点解释。
月初霖才躺下,又忍不住从被窝里钻出来,拿起搁在床头的手机,果然看见好几条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除了他的,还有几个同事发来的关心,还有江承璟问她要不要去喝酒的消息。
“下午在开会,手机调了静音,后来又去了医院,一直没检查手机。”
月初霖赶紧一边回复几条重要信息,一边向他解释。
郁驰越淡淡地“嗯”了一声,冷着脸把她手里的手机一把抽走。
“睡觉。”
漆黑的眼底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命令和警告。
月初霖知道他是出于关心,但听到这样生硬的语气,反倒不愿如他的意。
她伸在被子以外的手缠到他腰上,脑袋也贴过去轻轻蹭着。
郁驰越被她缠得动不了,甚至有些蠢蠢欲动,可顾及她还病着,动作不敢太用力,只是拉开她的胳膊,俯身压在床上。
“你需要好好睡觉。”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他的鼻尖几乎就点在她的脸颊上,额头更是干脆直接贴了上去,低沉的嗓音萦绕在耳边,莫名有种磁性。
月初霖的心跳差点漏了一拍。
她没力气挣扎,却仍是不依不饶:“刚才睡得太久,现在一点也不困。”
郁驰越定定地凝视着她,好半晌,无奈道:“那你想做什么?”
月初霖想了想,道:“我饿了。”
从下午开始,她除了喝水,还没吃一点东西。
“想吃什么?”
他伸手抚摸她的发丝,低头贴着她的鬓角吻了两下。
月初霖有点苍白的嘴角弯了弯:“想吃水煮鱼。”
郁驰越皱眉,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转身进了厨房。
他当然不会给她做水煮鱼。
半个小时后,郁驰越端了一碗煮得软烂的面出来,清汤寡水,连盐都放得极少,更别提辣椒了。
月初霖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汤面,起身想加点辣椒酱,却被郁驰越牢牢按住。
“肠胃不好,不能吃辣。”
月初霖理亏,只能有气无力地拿起筷子。
好在,面虽清淡,味道却不错,是郁驰越一贯的水准。
她吃了两口,慢慢觉得腹中热起来。
热度一点点蔓延,令她原本软绵绵的四肢也觉得有了些力气,就连心口都好像暖了些。
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感动。
有个男人,在这样冷的天气里,跨过半个国家,连夜赶来,为她煮了一碗面。
面的口感,甚至有些像她儿时记忆里家乡的笃烂面。
十多岁的时候,她经常因为母亲和继父吵架,不得不一个人偷偷躲在外面。
南方多雨,有时她在外面淋得浑身湿透,也不敢回家。
邻居有位阿婆可怜她,会带着她回自己的家,给她换陈旧却干净的衣裳,再煮一碗热腾腾的笃烂面。
熟悉的味道总是让人心软。
她走进厨房,给他也盛了一碗。
“阿越,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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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驰越只在P市呆了一天,第二天下午便又赶回s市。
项目前期启动工作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还有几天就能步入正轨,到时就能暂时空些。
但这时候,容不得一点疏忽。
这是他执掌森和以来,集团将投资的最大的项目之一,为了明年P市的项目也能顺利推进,必须把S市的资源先部署好。
临走前,他又带着月初霖去了自己常去的医院,请了消化科的老专家过来,确定没事,才彻底放心。
月初霖请了三天假,再加上两天周末,一连五天都在家休息,总算把精神养了回来。
眼看已到了十二月,圣诞将近,国外各大公司、机构都将放新年假,月初霖的工作一下少了很许多。
反倒是人事和行政部门的人开始为年终奖和年会忙碌起来。
业务部门的员工开始进入浑水摸鱼的状态,每天除了按时打卡上下班,其余时间聊天的聊天,喝咖啡的喝咖啡。
老许还算是个开明的领导,眼看没什么工作,对大家的状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闲暇之余,月初霖开始跟着郁驰越出席不同场合。
有时是酒会,有时是饭局,偶尔也有夜场。
除了韩介衡,她开始接触到越来越多郁驰越那个圈子里的人。
他们大多都维持着体面,表面上不会过多打听,除了第一次见到时露出点惊讶的表情,其余时间都只是礼貌地冲她笑笑,顶多称她一声“月小姐”。
至于私下里有没有议论过她,就不得而知了。
倒是女人们,让她觉得更真实。
郁驰越的这个圈子,比她之前历任男伴的圈子都更令普通人难以企及,也因此,那些女孩也更年轻貌美。
除了一些小有名气的网红,有时也会见到一两个女明星,甚至像她这样学历过硬,工作出色的女人也不在少数。
她们大都是清醒的,至少在感情上是的。
即便刚刚踏进这个五光十色的圈子时,会因为男人们的出手阔绰而被短暂地蛊惑,也很快会被他们飞快冷却的热度打醒。
没什么是长久的。
越是精神如荒漠,越是视物质如圭臬。
她们并不掩饰自己对金钱和地位的渴望。
大概因为如此,大众对这些女人有个形象甚至带着贬义的称呼:捞女。
可人总要追求点什么,在这一点上,月初霖对她们甚至有些佩服。
而她们则羡慕月初霖能钓上郁驰越这条大鱼——这条从未被人成功捕捞过的大鱼。
月初霖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觉得庆幸。
她们时不时打探郁驰越出手到底有多阔绰,月初霖得坦然地表示自己浑身上下的穿着没有一件超过四位数,至于郁驰越自己如何,便不得而知。
女孩们觉得不可思议:“郁先生这么有钱,怎么不给姐姐买几只Birkin?连邱总之前都给女伴买过一只。”
月初霖笑着耸耸肩,不知郁驰越知道这些姑娘们嫌他吝啬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那天回去的路上,郁驰越问她,为什么聊天时一直看他。
“她们说,你太吝啬,连Birkin都不给我买。”
郁驰越转头看她:“你想要?”
月初霖看着窗外,笑着摇头:“不想。”
郁驰越沉默地打量她,似乎在辨别她说的是不是真话。
“失望吗?没法直接用钱砸我,让我乖乖听话。”
月初霖勾着唇角和他半真半假地开玩笑。
许多女人都以为,男人都厌恶拜金的女人。
可说得残忍些,那只是因为那些男人在物质上不够富有而已。
真正站在顶端的人,男女关系只占了生活中相当小的一部分,面对漂亮女人,这些男人很乐意花钱,甚至以此为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