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关晔晔几乎一直在做噩梦,梦里她一直在被追杀,醒来的时候觉的脑袋发沉,四肢无力,她洗漱好在父母没醒过来就出了门,今天周末,珠珠的妈妈刚刚做了支架手术,她准备去医院探望一下。
天气已经入伏,一大早就很热,空气里没有一丝风,闷热到让人窒息,她觉的头越发得发沉,她来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在医院外面的超市买了点水果补品就拎着往住院部走去。
珠珠告诉她,她妈妈在心脑血管的住院部在6号楼四楼,可她到了四楼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珠珠说的房间。
她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给珠珠拨了电话,电话一直占线,打了好几个也没通。
她来到护士站,发现一个人都没有,她目光四处看了看,发现了走廊里挂着的牌子标识——脑神经外科,她怔松了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走错了科室。
她拎着东西往电梯方向走去,只是早上没吃饭,昨天又没睡好,她觉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头晕晕的心里也一阵阵的恶心,她把东西放在地上,手撑住走廊的墙壁,
宴琛住了几天院,在母亲时月的逼迫下,把身体内外检查了好几遍,在医生一在保证一切正常之后,才同意他出院,他把行李收好,又把西装搭在手臂上,修长的手指拎起行李走出病房。
走廊里,经过的小护士看到宴琛,脸一红笑的很甜问:“今天就出院了吗?宴律师。”
宴琛眼神在小护士脸上稍顿了下,金丝眼镜下的狭长眼尾微微动了动,停下脚步:“嗯,这些天承蒙关照。”他唇边勾起一抹恰达好处的弧度却又透着一丝距离感。
“那欢迎你再来啊。”小护士看着他的脸呆呆的,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宴琛沉默了几秒钟勾唇,“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说完他微点了下下巴迈开长腿离开。
小护士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发怔,许久之后她喃喃的自言自语:“如果他一直有病就好了……”
……
关晔晔头上的眩晕感越来强,也感觉越来越恶心,身体的重心完全靠在墙上,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她拿着手机想要接通电话,眼前一黑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一只手及时的扶住她的腰。
隔着衣服的那只手,让关晔晔心突地一跳,强撑着最后的力气回过头,模模糊糊中,她看到金丝镜片下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半眯着,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宴……”关晔晔轻轻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宴琛怔了一瞬,下意识就把人接在了怀里,人在慢慢下滑,他眉心微蹙,凝视着怀里的人手指不自觉的收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记着有身份证就能领证如果不是,那就是我私设,对,我就这么任性嘿嘿嘿。
宴律师,抱着老婆开心吗?
我觉得小护士想法还挺不错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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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怀里的人身体软绵绵的往下掉,宴琛蹙了蹙眉,不得不放下手上的行李揽住她的腰让她完全靠进自己怀里,他目光在走廊两边环顾,许是护士都在忙,竟一个人也没有,他垂下眼眸,打量着怀里的人。
巴掌大的小脸,身高勉强在160左右,蓬松顺滑的长发梳成一个简单的马尾,额前还有毛绒绒的胎发,眉眼清秀澄净,看长相打扮应该是个大学生。
他抬腕看了下手表眉心轻蹙,他和人约好了十点在律师事务所见面,时间要来不及了。
这时,怀里的人动了动,他视线落过去。
关晔晔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双狭长的狐狸眼,她唇翘了一下想伸手摸那双眼睛,但却被一层镜片挡住,她嘴巴动了动呢喃着:“你回来了吗……”还没说完手就缓缓垂了下去。
宴琛盯着那只纤巧圆润的手指蹙眉,他最讨厌别人碰自己,他目光移向怀里的人,另一只手臂伸到她膝盖下把她抱了起来,他表情微微一顿,瞥了一眼怀里勾唇,“这小孩似乎比看起来重。”
他抱着她迈开长腿往护士站的方向走去。
关晔晔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宴琛抱在臂湾里在一条长廊走着,四周都很黑,她听着他有节奏的脚步声心里很安心,她费力地想睁开眼睛,但用尽全身力气只睁开了一点点,
流畅到有些锋利的下颌角,狭长上挑的狐狸眼被镜片挡住,让她看不清他的眼神,似乎是感觉到她的注视,他低头看了她一眼。
她心里“突”地一跳,镜片后的那双狐狸眼里——没有她,那双眼睛里带着一丝漠然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只觉的心脏像被人不停的摔打,疼的喘不上气,她想开口问他,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了意识。
——
宴琛交完费,有个护士过来让他签字。
“你是她爱人吧,严重低血糖,今天要在医院观察一天,需要家属签字,在这里填。”
他看到单子上家属签字一栏抬眸,“我不认识她。”
护士错愕了一下问:“不认识?”
宴琛微点了下下巴再次抬腕看了下表,眉心皱了皱,不能再耽搁了,他抬眸看了眼床上的关晔晔马上收回视线,“嗯,医药费我已经帮她交了,她随身带着手机,你联系她家人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说完他拎起行李直接转身离开。
护士拿着单子怔怔的望着他挺拔的背影,很久之后才转向病床上的关晔晔遗憾道:“俩人多搭啊,真可惜。”
宴琛在走出病房门前脚步停顿了一下回头,眼底有一丝困惑,他伸出手指按在自己心脏的位置,这个位置又有了那种空落落的感觉,他解开了领口的扣子,隐约露出冷刻的锁骨线条,他只停了几秒就迈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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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晔晔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她睁开眼睛时发现珠珠坐在病床前正担忧的看着自己叹气。
她怔了一下抬手揉着太阳穴问:“我这是在哪儿?珠珠?”
“你可算醒了,把我吓死了。”珠珠看她醒过来拍着心口松了一口气。
她挠了下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我把楼号弄错了,我妈在7号楼住院,刚刚我去给我妈送化验单了,你打电话我也没听到,然后我给你打的时候就听护士说你晕到了,可把我吓坏了。”
关晔晔头上还有眩晕的感觉,不过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一些,她伸出手指怔怔的望着,刚刚是她的幻觉吗?
珠珠把病床摇起来又倒了杯水坐到病床边,看关晔晔还在发怔以为她不舒服叹了口气劝道,“晔晔,再怎么样也不能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男人走了还有下一个。”
“他会回来的。”关晔晔接过水抬眸认真的看着她。
珠珠看着她瘦的只剩巴掌大的小脸觉的这样下去这孩子非生病不可,她转了转眼珠问:“晔晔,我妈这儿也好的差不多了,你休息一两天,我带你去个地方玩怎么样?”
“不了,你去玩儿吧,我在准备职称考试,下班后还要学习。”关晔晔端着杯子抿了口水直接拒绝,她不能为了宴琛什么也不做。
珠珠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她伸出手拉住关晔晔的手臂撒娇道:“后天是我生日,你都不陪我嘛,就你那脑瓜子,什么职称过不了啊,你就不想陪我,哼。”
说完她脸一偏两只手往腰上一叉佯装生气,样子可爱极了,关晔晔用手指戳了戳她脸颊,“你是河豚吗?脸这么鼓?”
“唉,生日都没人陪,我好惨啊。”珠珠脸偏着嘴里嘟嘟囔囔地。
关晔晔被她样子逗笑了,然后拉了拉珠珠的胳膊,“生日那天想吃什么?想好了告诉我。”
珠珠一听立刻抱住关晔晔笑的裂开一口小白牙,“我想吃臭豆腐,吃十碗。”
关晔晔表情一滞僵了僵,想到去年珠珠生日时自己被臭豆腐支配的恐惧,那天她也是点了十碗臭豆腐,那味道绝了,她们俩人走在街上,行人自发给让路。
珠珠抱着关晔晔轻轻拍着她背打着包票,“晔晔,我会让你好好happy一下的,你去了一准会把宴琛忘个干净。”
听到“宴琛”两字,关晔晔原本扬着的嘴角慢慢落下来,她把下巴放在珠珠肩头眼眸微动,她刚刚是在做梦还是幻觉……
关晔晔在医院待了一天,感觉没什么问题后让珠珠先去照顾她妈妈,打算身体恢复再去找她,在准备找去交钱走的时候,刚刚接待她的护士正好过来病房给她测血糖。
护士看到关晔晔已经站在病床旁笑着问:“小姑娘,感觉怎么样了?再测一下血糖。”
关晔晔已经把包背好,她坐到床边把手伸给护士,“已经好多了,我是去楼下交费吗?”
手指上传来一阵刺痛,护士很麻利的给她测了血糖抬头笑了笑回:“你不知道吗?已经有人给你交了费了。”
关晔晔以为是珠珠,她笑了笑,没想到平常粗枝大叶的珠珠也能有这么细心的时候,连费用都提前给自己交了,她必须承认,以前是错看珠珠了。
护士想到宴琛的脸,眼睛里冒着光有些兴奋的说道:“可惜你晕到了,那可是一个大帅哥呢,说实话我上班这么久第一次在医院里见这么帅的男人。”
关晔晔表情一滞错愕的问道:“男人?什么男人?”
“就是抱着你过来的男人啊,他真是人帅人善,医药费都给你交了,连名字都没留就走了。”小护士越说越兴奋,说到最后脸都兴奋的红起来。
关晔晔耳边响起了那有节奏的脚步声,她抓着护士的手嗓音发颤,“他是不是长的很高,眼睛细长上挑,鼻子很挺?”
小护士疑惑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晕了吗?”
“真的是他。”关晔晔突然站起来抓紧护士的手臂急切的问:“他去哪儿了?快告诉我?”
“他说不认识你,你们是陌生人,然后就走了。”
关晔晔盯着护士刚刚还激动的神情瞬间熄灭,“不认识,陌生人……”
护士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说:“那男人戴着金丝眼镜,穿着西装,还带了一块看起来很贵的表,一看就很有钱。”
关晔晔的手慢慢松开,看来确实是她的幻觉,也对,如果是他又怎么会说是不认识她呢。
“我知道了,真是多谢这们好心人了,可惜没有留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怎么还他钱和向他道谢。”关晔晔边说边用手指抠着包带,情绪陷入低沉。
护士看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但也没多想,只是随口敷衍了一句:“有缘自会相见的,无缘的走对面也会错过,所以就看缘分吧。”
关晔晔根本没听清护士在说什么,她心里难受的不行,只要一想到他就很难受,找不到他,不问个清楚,这难受就不会消失。
宴琛,你究竟在哪儿呢?
关晔晔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傍晚了,家里只有父亲老关在,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坐在客厅里沙发上。
听到关晔晔开门的声音,老关抬起头轻叹了口气。
关晔晔进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就打算回自己卧室,但还没走到卧室就被老关叫住。
“晔晔,你过来一下,爸爸有话想和你说。”
关晔晔在原地站了几秒钟才转身,她来到沙发的位置坐下来然后挤出一个看起来很轻快的笑调侃道:“爸,有什么话啊,搞的这么正式?”
老关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在女儿瘦伶伶的小脸上顿了一下柔声问:“晔晔,最近吃不好吗?怎么这么瘦?”
“我减肥呢爸,看来我成功了。”关晔晔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像从前一样,她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父母操心。
老关抿了下嘴,眼底有些酸涩,他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声音放的更加柔和,“晔晔,人这辈子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也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就算被人辜负了,咱也得过自己的日子不是,有些人不过就是你生命里的一个过客,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不值得……”
“不是的。”关晔晔嗓音沙沙的,执拗的望着老关:“他不会辜负我,他更不是我生命里的过客,他是宴琛,他是唯一的,我此生唯一的。”
老关看着女儿眼睛酸涩的厉害,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开口问她:“如果他一直不出现呢?”
“他不会的,他不是你们想的那种人。”关晔晔一边说一边咬着嘴唇嗓音越来越哑。
老关看着她狠了狠心道,“那你怎么样才会对他死心呢。”
关晔晔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她看着老关咬了下嘴唇一字一顿道,“等他亲自告诉我,我们的一切都是假的的那一天。”说完她站了起来径直往自己卧室走去。
当卧室关上门的那一刻,老关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掉下来,他沉默了好久之后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如果让我逮到那小子,非要狠揍一顿不可。”
——
珠珠生日那天晚上,把关晔晔拖到了“撒野”酒吧。
关晔晔是第一次来酒吧这种地方,酒吧里晃动着的霓虹灯光让她眼晕,虽然她没来过酒吧,但对“撒野”酒吧的名号却如雷贯耳,这间酒吧里有着驻唱歌手和乐队,很多现在知名的流行歌手和乐队都是出自这酒吧。
珠珠指着台上一个抱着电吉他嘶吼的年轻歌手捂着脸尖叫:“那个就是时风,帅吧?是不是特别帅,他是乐队的主唱,曲子也是他写的,他真是又帅又有才华!”
关晔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台上有四个人,每个人都穿着皮夹克脖子上还带着一堆金属链子,撕扯着嗓音,面容有些狰狞,只有中间的人歌面部呈自然状态,她敷衍的点头称赞:“对对。”
太吵了,吵的关晔晔脑仁疼,她拽了拽珠珠的衣服俯在她耳边不由的拨高了声音,“珠珠,我去趟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