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化病娇失败后(穿书)——时雪野
时间:2021-08-17 09:41:09

  “哦。”云筝没什么生气地应了一声。
  不过提了句侯爷,就紧张成这个样子?
  那她便没有猜错,云家果然是惧着候府的。
  想想也是,一大家子人都还指望着云侍郎来养活呢。
  哪里敢得罪他的顶头上司。
  这可实在是难得。
  视他人性命为草芥,却也有惧怕别人的一天。
  真真好笑极了。
  云筝微微挑了下眉,言语很是恭敬:“云筝晓得祖母的意思了,还请大哥转告祖母,望祖母放心。”
  想是变脸快了些,云秋白被她说得一时无声来应。
  云筝微微躬身,肯定道:“也请大哥放心,云筝定不会给云府丢人的。”
  不就是射箭嘛。
  也不看看她以前做什么的。
  这次不仅不会丢人,想必,还要让云家“名满禹城”了。
 
 
第15章 铃香
  待云秋白一走,小院里聚了火的气氛才渐渐缓下来。
  铃香还在院里跪着,其他丫鬟们稍稍泄了口气,却都不敢起身。
  二小姐还一言不发呢,她们哪里敢动作。
  铃香跪在地上,自知承受的目光众多,吓得不敢抬头,唯剩余光里留着两米开外那道影子.
  她知道,阿九在看着自己。
  想是阿九怕自己把他的秘密抖出去,所以才会如此神色吧,铃香颇有些委屈地想。那阿九哥哥可就冤枉她了,就算小姐对她动家法,她铃香绝不会做任何出卖殷阿九的事。
  更何况,铃香偷偷移过眼,将目光定在那双镶珍珠的绣花鞋上。
  这个二小姐,怕是并不如传说中那般能够嚣张跋扈,许还是个不受待见的,否则老祖宗又怎会在她盒子放只绑着红绳死老鼠?
  听沁儿姐姐说,那可是定姻缘的红绳,老祖宗怎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方才大公子这么一闹,倒是提点了铃香,想来,老祖宗明面上送礼,实则是在警告小姐吧。
  同老祖宗斗法,岂能在云府留得长久,铃香打定主意将这事烂在心里,只需再忍耐几日,这二小姐恐怕就要自己走人了。
  “你……”
  小丫鬟正一门心思打着算盘,就听有人开口了。
  云筝看着这丫头黑黝黝的后脑勺,心里疑虑重重。
  方才云秋白问话时,丫头倒是颇有几分骨气的跪在地上,什么都不说,只是为何等云秋白一走,又偷偷摸摸瞧起殷白岐来了呢?
  她想传递什么?
  “你跟阿九……”
  云筝话还没说完,沁儿眼疾手快的往旁边迈了一步,当即跪在地上,语气十分恳切,“小姐莫怪,铃香是我一手带大的,更何况阿九曾经救过她的命,她定不可能主动去找大公子告状,想来其中必有什么误会。”
  这话一说,云筝就明白了。
  她才不在乎小丫头告状与否,二管家自作自受落得那般下场,怪得了谁?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新来的丫头,还是个漏网之鱼。
  得知殷白岐失忆后,云筝就将原先和他关系好的丫鬟,通通打发出了云府,剩下的人也都下了封口令,就是为了确保不让殷白岐知道被自己射伤的事。
  可眼下殷白岐于这丫头有救命之恩,哪是那么好封口的。
  云筝警惕地朝后看了一眼,见殷白岐并未有任何异常,方才淡淡呼出一口气,“嗯”了一声。
  “铃香是吧?你既喜欢求佛,便去清绝山好好替我云家祈福吧。”
  说完招了下手,吩咐旁人取了张银票,又道:“找两个人看着她,每天替我抄三遍佛经,等三月后回来,这银票就是你们的了。”
  没法子,这丫头断不能再和殷白岐有联系了。
  闻言,几个丫鬟定睛一看,那银票上面几个大字清清楚楚,是整整二百两啊。
  还有这等好事?
  她们做了半辈子活计,恐怕也拿不到那么多钱,丫鬟们顿时心里酸溜溜的,怎么倒让个小丫头得了便宜。
  铃香更是一顿发蒙,这到底是在罚人,还是在变着法子的赏赐呀。
  这二小姐,可真是够奇怪的。
  见小姐没动怒,沁儿松了心,忙戳了下旁边的小丫头,磕头谢了恩,又忙交代人准备上山去的东西去了。
  院子里一下静了不少,一众丫鬟依着云筝的吩咐站起身,准备随她去里屋伺候用膳,几人没走几步,一个白生生的小团子就冲了出来。
  云子呦手里拿着块黄透了的点心,也不管手上还剩着的面粉渣子,扯着云筝的袖口就要把她拉下来。
  “阿姊,阿姊,你尝尝,可好吃了。”
  他蹦起来,把点心往云筝嘴边送,不想刚一扬手,就猛地被人从半空中拧起来。
  殷白岐拉着他的衣领,拧小鸡似的抖了抖手,将人毫不客气的放在了花台上。
  “你敢揪我?”云子呦气得小嘴都要歪了,“你给晓得我阿爹是谁?”
  殷白岐斜身站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倒是鼻息间不耐地“哼”了一声。
  那一声像是直冲冲地在说,老子需要在乎你爹是谁?
  云筝看得一脸尴尬,这人怎么还学起小学鸡互殴来了,大男主失忆后都这么幼稚的吗?
  这可真是……
  云筝心里微微鄙视了一下,转而看向云子呦。男主说不得,这小团子还是要教训下的。
  她扬手对着小孩脑门就是一弹,正色道:“炫爹可耻,云子呦,你可记住了。”
  她把团子抱下来,正准备跟旁边阴着脸的男人解释,忽地瞅见了掉在地上的半块点心。
  竟是块烤得喷香的蛋黄饼。
  云筝睫毛轻轻颤了下,心尖像被流光掠过,一下也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了。
  原来,她最喜欢的蛋黄饼,也被老爸写进书里了。
  少女抿着嘴,不知想到了什么,唇边隐隐泛起一丝甜意,又过了半晌,她才摸着团子的头道:“这点心还有个吃法,是我爸……是有个叔叔告诉姐姐的,你想不想试一试?”
  “好啊好啊,”云子呦眼睛一亮,趾高气扬地瞅了殷白岐一眼,“不过阿姊不能给他吃。”
  闻言,殷白岐立刻转过头,目不斜视的看着她。
  他一袭黑衣站在庭院中,是所有人里最为高冷的那一个,本是该浑身泛着寒的人,此刻却紧张得嘴巴微张,似有话说却又不敢启口。
  唯一双带着郁气的眼睛里,透出一点无措,又一点渴求。
  少年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语气很是不确信,“云筝?”
  云筝头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难免有些讶异,又听了他乞求般唤的那一声,心里更是奇怪,只好先哄道:“那怎么可能,你可以不吃,阿九怎么能不吃?”
  她望着少年笑了笑:“阿九快过来,对了,还有阿梨,大家一起进屋吃饭吧。”
  听她这么说起,殷白岐这才稍微缓和了神色,僵硬许久的唇角终是动了下,应道:“好。”
  树下,一直未曾言语的孩童突然朝前迈了一步。
  听到小姐唤了自己,小阿梨只恭敬地行了个礼:“回二小姐,我还要回去给老夫人复命,就不打扰了。”
  “不先吃一点吗?”看出他的拘谨,云筝倒也没强行挽留,只同他客气着说了几句。
  既然提到了老太太,自然不能让阿梨为难。
  云子呦也在一旁乐呵呵说到,晚上会偷偷给阿梨留点心呢。
  阿梨自是十分恭敬的婉拒了,他年纪虽小,对于人情世故却看得通透,挑着几句讨喜的话说了,得了允方才躬身往后退去。
  直到走至院门口,小孩才不忍不住回头看了殷白岐一眼。
  他那双病弱的手背隐隐泛起白,不自在的握了下拳。
  他自然听说哥哥失忆了,但没想到,竟会连半个眼神都不给自己。
  仿佛真成了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可既是如此,哥哥又为何能与这位二小姐如此亲近?
  方才赶走铃香时,他更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个二小姐犹犹豫豫的,分明是想掩盖什么。
  阿梨抬起那双依旧童真的小脸,深深朝着铃香被带走的方向看去。
  铃香,一定晓得二小姐要掩盖的秘密。
  那他,就断不能让铃香这么走了。
 
 
第16章 阿梨
  “慢着。”
  阿梨刚跨出院门,就听身后喊了这么一声。
  殷白岐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看了一眼,索性上前直接问道:“你要去哪?”
  阿梨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
  去老夫人院里应朝南边走,他竟是直直朝着北边去了,难怪哥哥会叫住他。
  所以哥哥也看出铃香方才不对劲,晓得他的意图了?
  小孩刚要回话,又被毫不客气打断道:“你是我弟弟?”
  “嗯,”阿梨点头,糯糯喊了声:“哥哥。”
  他一双小手藏在袖口,捏得紧生生的,叫出哥哥时,也不知怎么,鼻尖一下就酸出了水。
  此刻他自然满肚子委屈,谁能想到,不过出门几日,哥哥竟不记得自己了。
  可哥哥怎么能不记得阿梨呢,那明明是把他护在心尖上的人啊。
  “走吧,”殷白岐没什么表情,却也跟着踏出了院门,“天黑,我送送你。”
  他独自朝前走去,小孩呆愣了下,立刻乖乖跟在他身后,直至到了前院拐角处的荷塘,两人才在沉默中停了脚。
  “哥哥”阿梨眼巴巴望着他,“哥哥可是有话同我说?”
  相处这么多年,在他叫自己的那一瞬间,阿梨便诡异地感受到某种的默契。
  哥哥定是有事要告知,才会这样叫他。
  殷白岐表情有些古怪,缓下声问道:“我可以信你?”
  刚说完,阿梨便生生呆住了。
  小孩急急点头,像只急于表达忠心的小犬般痴望着他,仿佛慢一点,他就会被丢开似的。
  慢一点,哥哥万一不信他了怎么办……
  像他这类被抛弃过的人,对于羁绊这种东西,是会用命抓在手里的。
  得了肯定的回答,殷白岐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再次闪过一丝不安,他慢慢掀开自己左肩的衣角,露出肩胛上那透着深紫的箭伤。
  伤口处凝过黑血,样子十分狰狞,让人视之触目惊心。
  小孩拼命捂着嘴,才没让自己喊出声。
  是谁狠心至此,对哥哥下这般毒手?
  阿梨脑子一顿嗡嗡回响,刚想问话,就听到了那一贯熟悉的清冷声音。
  “去查,这道伤是怎么回事。”
  *
  盛夏的夜风依旧透着股闷气。
  里屋桌上,是小厨房刚端来的几道小菜,有冒着油光的春卷,溶成线团的鸡丝白露,还有一只透着香味的大烤鸭。
  云子呦瞪着圆鼓鼓的大眼睛,小家伙跟着祖母吃了三天的斋饭,现下看到这些,连咽了好几口口水。
  “阿姊为何还不吃,子呦的肚子已经呱呱叫了呀。”
  云筝朝门口望了眼,用白瓷勺子舀了碗鸡汤递给他,哄道:“乖,你先喝点汤,阿姊还要再等等。”
  “阿姊,我晓得啦,”小团子一口气喝了半碗,嘴角还挂着油星子,颇为顽皮地朝她笑道:“你是在等殷阿九那个废物吧。”
  话没说完,两只玉指幽幽伸了过来。
  小团子捂着被揪红的耳朵,愤愤道:“阿姊这般对我,我定要告诉祖母去,让她,让她……”
  “让她作何?”云筝杵着下巴,将他面前那碗香气满满的鸡汤慢慢移到对面,冷下声来,“你尽管去告状,只是以后,再别想进我这院子来,更别说吃上一口饭了。”
  一听不能讨吃食,云子呦不敢再乱说,只好“哼”了一声,贼兮兮地看着她,把小脑袋往她眼前挪:“姊姊可是要把殷阿九捧在心尖上了?”
  这小团子,人小鬼大,倒也蒙对了一点点。
  云筝捶了下自己心口,捧心尖上那自是不可能的,只怕心梗才是真的。每天陪在一个刀人不眨眼的病娇身边,她真真是要日日心梗的。
  好在,梗着梗着就习惯了。
  云筝苦中作乐的笑了笑,摸着团子的头训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怎还敢叫他废物?”
  说着又轻轻揪了下那圆嘟嘟的小脸,“以后再敢乱说,就把你嘴巴给封了,拿去……”
  “小姐,”
  话还没训到一半,门边便传来了声响。
  “小姐休得胡说。”沁儿看了眼门边站着的殷白岐,有些不悦地瘪了下嘴。
  什么心尖尖啊,传出去,丢的可是整个西院的脸面。
  “小姐吩咐的事,沁儿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
  云筝看了她一眼,点头道:“晓得了,你去书房等着罢。”
  她口吻平淡,细品之下透出点不耐之意,倒不似平时笑嘻嘻的模样,沁儿一时摸不透她的心思,又是古怪地瞧了眼身旁的殷白岐。
  难道小姐,因为自己方才瞅了殷阿九,生气了?
  她谨慎地行了礼,退出房门时还不忘偷摸着瞧了眼,那殷阿九竟又毫不客气坐在了主位上。
  亮堂的烛光衬着,少年面容清俊,眼角隐隐带着寒意,像是感应到一般,稍稍一抬眼,便对上了目光。
  沁儿心里猛地一紧,这一眼看去,竟比被人当街扒了衣物还要揪心。
  她连连往外退去,直到了书房门口,不由心下感叹。
  这西院,恐怕是要变天了啊。
  另一边,云筝靠在椅子上,确实如沁儿所想,有些生气了。
  她虽俱着殷白岐,可那都是因着原身造的孽,殷白岐本人从来都不是是非不分,善恶不知的人。
  云家欺善怕恶也就算了,为何连一个六岁的孩童,又或是一个院里的丫鬟,都对他这般看不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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