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后娇纵起来真要命——一只甜筒
时间:2021-08-17 09:42:53

  “这一位应当是糖墩儿的三弟了。”他向他招手,“让朕抱抱。”
  陛下和蔼起来还真让人如沐春风,婶娘有些受宠若惊,看了一眼星落。
  星落连忙上前,把三弟黎立寺抱在手里,送到了陛下的眼前。
  “我弟弟睡着啦,您还抱吗?”
  黎立寺在姐姐的怀里耷拉着脑袋,睡的哈喇子直流。
  皇帝这个时候怎么能打退堂鼓,伸手一接,“朕还没抱过孩子,让朕抱抱。”
  星落拿手指了指弟弟的哈喇子,又在自己的嘴角划了一道。
  “我弟弟会流口水的哦……”
  老国公一手捂脸,不忍再听他二人的对话。
  皇帝看了看这孩子的睡相,再看了看与有荣焉的糖墩儿婶娘,硬着头皮把孩子接了过来,让他枕着自己的手臂。
  “这孩子可真胖。”
  陛下感慨了一句,薛老夫人像是有感而发,随声附和了一句是,“臣妇家里的孩子都胖,尤以糖墩儿最甚,小时候啊就是个奶胖子。”
  祖母的话音一落地,星落震惊地看着祖母,再看陛下,陛下饶有兴致地指了指黎立寺的唇边口水。
  “糖墩儿小时候也这般流口水?”
  薛老夫人也不见外,说了一声那可不,打开了话匣子。
  “奶胖子必定流口水。糖墩儿为什么叫糖墩儿呢?刚生下来过百天,她大哥蔫儿坏,拿了糖葫芦在她跟前儿吃,糖墩儿就一边看他大哥吃糖葫芦,一边流口水,那叫一个汹涌澎湃。所以才用津门老家话,起了个乳名叫糖墩儿……”
  星落觉得颜面尽失。
  皇帝却不放过她,笑呵呵地接了话茬,“那不该叫糖墩儿,该叫口水呆子才是。”
  星落瞪了陛下一眼,气鼓鼓地又瞪了自家祖母一眼。
  容夫人赶紧出来解围,“……陛下,您的衣袖湿了。”
  皇帝低头一看,黎立寺呼呼大睡,口水全数滴在了他的衣袖上,湿了一片。
  糖墩儿婶娘立时有些惶恐,跪地请罪,皇帝并不觉得冒犯,道了声无妨,便将黎立寺轻轻托给了星落的婶娘。
  因阮英同禁军在外候着,陛下身边并没有随侍之人,容夫人便唤府里的仆妇为陛下烘烤衣袖。
  星落却一步抢到了陛下的身边儿,“娘亲,我领陛下去。”
  在人家家里,自是不好主动唤星落过去,此时她主动提出来,正中了皇帝的心意,这便向着国公府诸人微微颔首,随着星落出了正厅。
  星落领着他往洗衣院而去,听见后头不跟人了,才一步追上了陛下,气鼓鼓地说,“不公平,您打探了这么多徒儿的密辛,我却不知道您有什么秘密。”
  皇帝嗯了一声,引着她过了月亮门,见是一座小花园,其间芍药生的正喧嚣,另有凉亭石桌,皇帝便往石桌前坐了,一手搁在桌上,冰凉的触感令他心神安定。
  “朕没什么秘密,只有小时候的一些趣事,你若愿意听,朕便说给你。”他拿指节轻轻叩了叩石桌,“奶胖子,过来。”
  星落原地站着不动,便无表情视死如归:“叫我奶胖子我现在就自杀。”
  皇帝扶额,招手再唤,“要不这样,朕与你各退一步,叫你奶胖可好?”
  星落气的一跺脚,“我是决计不会给您当皇后的!”说罢转身就走。
  皇帝连忙起身,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怎么还恼了呢?”他将她拽回来,苦口婆心地劝她,“不过是一个绰号,你不爱听,朕便不叫,同做不做皇后有什么相干?”
  星落低着头不看他,“您别费力气了,徒儿不想做您的皇后。”
  皇帝垂目看她,顺手捏了捏她头上的小鬏鬏。
  “朕同你说说朕的小时候。”
  只要不谈入宫做皇后的事,星落很乐意同陛下聊天,便往石桌前一坐,托腮听他说话。
  “……朕六岁时,皇父便仙逝了。那时候朕的个子还不如龙椅高,坐在上头听政也不耐烦,后来太皇太后变给了朕一枚核桃,教朕怎么把玩它。”
  他从袖袋里取出来一枚圆润红亮的核桃,拿在指尖给星落看。
  “后来朕坐着听政,手掌心里就盘核桃,起初不好玩儿,久而久之,这枚核桃越来越好看,朕才有了心劲儿。”
  星落接过陛下手里这枚小核桃,见它色泽柔润,如玉如瓷,形状可爱,手感更是油润好摸,不禁来了兴致。
  “以前我大哥倒是弄来过一对儿文玩核桃,偷偷盘了三日就不知丢哪里去了。”
  皇帝嗯了一声,继续同她说,“朕用了八年,才得了这一枚四棱狮子头。后来朕十四岁亲政,便不再把玩核桃了。”
  星落把小核桃放在石桌上,越性儿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了手臂上,歪着头听陛下说话。
  皇帝瞧她趴在了石桌上,一双大眼睛忽闪着望着他,静夜有风,温柔地吹进了他的心里。
  “朕没有什么特别的优点,无非就是龙翔凤翥、文韬武略,胸怀宇宙之机,又有吞吐天地之志罢了。”
  他见星落拧着小眉头,便轻轻抬手,为她抚平了眉间的深谷。
  “那些都只是表面。朕最大的优点,便是同这四棱狮子头有关。”
  星落木愣愣接了一句,“油光水亮,咸香可口?”
  皇帝也趴在了她的眼前,同她四目相接,好看的眼睫微微含着,其后是一双碧清的眼眸。
  “朕知道朕很可口,请你忍耐一下。”他看着她,眼眸里的水色便漾来漾去,“功夫和耐性。朕小时候能十年如一日的盘核桃,长大后也能十年如一日的盘你——你一日不嫁,朕就等你一日,十年不嫁,朕等你十年,你若一世不嫁,朕,便等你一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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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昂藏九尺 
  小亭垂了一盏料丝灯, 光色柔和地洒下来,照下了一对玉人。
  星落的脑袋枕在手臂上,另一只手就在石桌上, 胡乱转那只四棱狮子头玩。
  “师尊呀,我很能理解你。”她听完了陛下的剖白,脑子里浆糊似的,随意同陛下说着胡话,“徒儿美貌无边, 可爱至极, 打小就猫追狗撵的,您这么喜欢我, 很正常。”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只是等我一世这样的话, 您可不能再说了。万一徒儿哪一日想嫁人了,那个人却不是您, 您可不能找徒儿麻烦——谁说头名就一定能折桂?”
  她的话音将落, 皇帝的眼底便悄悄地浮了一层水汽, 继而眼圈就染了细微的红。
  “你若嫁了好人,朕为你添妆。”他轻轻缓缓地说着, 继而把头埋在了臂弯——大约是怕眼睛里的泪水溢出来。
  星落没心没肺地看了陛下一眼,他这是怎么了呀?
  “师尊呀, 您困了吗?”她仰头望了望天,圆月悬在天顶,星子零星,有些静夜无声的意味了, “您该回宫理政了吧?徒儿听说明儿审青鸾教的匪首, 徒儿还想去旁听呢。”
  皇帝的声音自臂弯里传出来, 有些沉闷。
  “糖墩儿,你这回领着坤极军平乱,朕还没封赏你。”他原本忐忑想了好些时日,想要向她求亲,从大梁门迎她诸如中宫,可惜一切都成了空。
  糖墩儿眼睛亮亮的,拿手指头戳了戳陛下的手臂。
  “金银都是身外物,徒儿想要个免死金牌。”她小心翼翼地说,企图为世仙讨要一重保障。
  皇帝好一时没说话,自臂弯里抬起了头。
  他知道她为的是什么。
  小徒弟身边带了一位姑娘,姓裴名世仙,乃是青鸾教的圣女。
  这回坤极军一路北上平乱,这位姑娘沿途劝降反叛的教众,甚至在青羊城,以自身为质,使坤极军不动一刀一枪,打开了青羊城的城门。
  他从来没有打算追究裴世仙的罪责,可他的小徒弟却严防死守,绝不向他透露半分裴世仙的事。
  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他。
  皇帝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睫微微含了一下,复而抬起来,望住了星落。
  “朕把玉玺给你得了——全依你。”
  星落就抿了抿嘴,笑开来,“您在我这儿的物件儿太多啦。”她把手指头竖起来,数一个弯一个,“您私库的小钥匙,防蚊子的小香囊,坤极军的虎符,刚又给了一枚四棱狮子头——”
  皇帝眼神黯黯,“朕最想给你的,却给不出去。”
  星落像只机警的兔子,一下子就竖起了脑袋,“您还想给徒儿什么?”她有些警觉地转了转眼珠,忽然醍醐灌顶,似乎想到了什么,半掩了口,“您方才夸自己昂藏九尺——您藏了什么玩意儿有九尺?”
  她威胁他,“拿出来看看!”
  皇帝一愕,惊觉眼前这小徒弟是不是想歪了什么,又好气又好笑,“你都不读书的?昂藏九尺是说朕的身量有九尺之高。”
  星落却半信半疑,嘟囔了几句,“没听说过。”她忽然往石桌上一趴,凑近了陛下,两只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徒儿饿了。”
  皇帝细听了滴漏,快二更了。
  “朕带你去吃炸酱面。”他嗯了一声,向她许诺,“朕等你。”
  星落晃晃脑袋瓜,登时就觉得困意全无。府里虽有小厨房,可哪里有出门吃的痛快。
  她跳起来,兴高采烈,“徒儿回房换件儿衣裳,您别乱跑呀。”
  皇帝嗯了一声,眼看着星落携着小丫头往月亮门外去了,这便叫人传信给了阮英,叫他买些外面的吃食来。接着才信步而行,依原路回了正厅。
  天子在自己家中,府上人是万万不敢擅动的,正厅里旁人都散了去,只余下老国公、薛老夫人,以及容夫人。
  见陛下一人而来,老国公连同妻子和儿媳忙迎客上来,跪地见礼,皇帝微微颔首,扶起了几位。
  只是令老国公料想不到的是,进了正厅,皇帝却单膝跪地,向老国公、薛老夫人、容夫人,拱手致歉。
  这一个半跪,直将老国公三人吓了个魂飞魄散,于是由老国公领着妻子儿媳齐齐又跪下直叩首,“陛下这是折煞老臣啊。”
  皇帝起身扶三位坐在正座坐下,自己则仍单膝跪地,拱手道:“朕从前不明就里,一纸圣意将星落送入仙山修行,此乃朕罪一。数月前,星落入宫伴慈驾,朕眼瞎心盲,以偏见待之,百般刁难,此乃朕罪二。”
  老国公听的惶恐,薛老夫人和容夫人却颇有感触,对视了一眼。
  皇帝说罢,屈膝跪地,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个,继而抬起头来,眼神温和清润。
  “朕今夜贸然上门叨扰,委实失礼。但今夜之言发自肺腑。您三位乃是糖墩儿的至亲,朕真心向三位致歉。”
  老国公别别扭扭地坐椅子坐了一半儿,只觉得脑子晕陶陶的。
  救命啊,谁能告诉他,天子给自己磕头算怎么回事啊,应该怎么收场啊?
  容夫人却从容起身,走至陛下的身前,轻轻托起陛下的手臂扶他起身。
  “陛下,您爱糖墩儿?”她素来温和,此时眉眼轻蹙,可眸中却有一丝儿的笑意。
  皇帝感受到了来自糖墩儿母亲的善意,心下一酸。
  “朕爱她。”他有些落寞,站在堂下的身影显出来几分萧瑟,“不过,她并不欢喜朕。”
  薛老夫人也站了起身,站在了陛下的身前,笑的和蔼,“她才多大?下个月才及笈的小姑娘,她懂什么是欢喜?玩心大着呢!”
  天子亲自说明自己的心意,又生了一张我见犹怜的清俊面孔,这个时候耷拉着眼眉,眸色黯淡地站在她二人面前,岂有拒绝的道理?
  薛老夫人便安慰他,“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丈奶奶也一样——臣妇支持您。”
  容夫人倒是有几分原则,问话问的有技术,“她为什么不喜欢您呢?”
  皇帝眼神黯黯,有些心灰意冷,“大约是觉得做皇后不大自由吧。”
  容夫人引着皇帝坐在了正座,“您若爱她,总有解决的方儿。”
  皇帝嗯了一声,语音平缓。
  “若是她愿意嫁给朕,她可半载住在帝京,半载在仙山。”他看了一眼未来丈母娘,有心讨好,“在帝京的半载,可以随意在宫中或贵府居住。坤极军便是专为护卫她而立。”
  这样的诚意可谓诚意十足,连容夫人都惊讶了。
  她不是没考虑过女儿入宫为后,陛下年轻英俊,后宫又空无一人,只是她就一个女儿,若是嫁给了寻常人,女儿也能时时回娘家,可若嫁进了天家,再风光无限也少了自由。
  再者说了,她也有小小私心:都说抬头嫁女,女儿若嫁进了天家,自己哪里又能抬头嫁女呢?
  只是未曾想,陛下为了女儿竟能谦卑至此,再联想到女儿昨夜说的,陛下几次为她做的事,容夫人更加动容了。
  “您别委屈,臣妇想着糖墩儿总有一日会明白,您再等等,再等等。”
  皇帝得了丈母娘的支持,心里便也油然而生一股斗志,心情也为之明朗起来。
  这便辞别了老国公和薛老夫人、容夫人,一径儿往正厅外去了,只见小徒弟在外面正低着头转圈子,见陛下来了,她也不动,眼睫毛颤一颤,好似有话要说。
  皇帝疾步走过去,立在她的眼前,和缓道:“朕去同长辈说一声儿。”
  星落哦了一声,仰头同陛下说话,“徒儿就去换了个衣裳,您就跑了。我祖母又同您说什么啦?”
  皇帝堪破了她的心思,笑了笑,慢慢儿引了她往西小门去,“左不过就是夸赞朕的一些话罢了,同你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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