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年代文里当戏精——翟佰里
时间:2021-08-17 09:48:56

  “我也不知道谁说的,来前的路上听见的。”
  杨宝妮眼睛转了转,没敢说是傅恒阳说的,她爸妈一向不许她和那些臭老九有牵连。
  “怕是真事儿。”
  张高兰不像杨树想那么多,反倒一脸凝重:“肯定是有人撞见了。”她见杨树还是一脸不信的样子,忍不住拍打他的肩膀:“这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像我老家那边,每逢农历三月二十三,妈祖娘娘生辰咱们还祭拜呢,保佑咱在海上平平安安,按你这话,不也封建迷信嘛。”
  杨树不好和老婆争辩,却还是交代杨宝妮别出去瞎说。
  可杨宝妮不瞎说不代表张高兰不说。
  一个下午时间,整个大杨村都知道了,后山闹鬼,一个花棉袄小姑娘在里面哭,还流血泪。
  这人传人,传言很快就变了味。
  山里有鬼,是个枉死鬼,小小年纪不能去投胎,在林子里哭着要找替死鬼。
  于是一下子,整个大杨村的大人们都紧张了起来,不敢让自家孩子上山,生怕被看上做了替死鬼。
  杨瘸子家自然也听说了。
  杨石头咋呜呜的从田里一路喊到家里。
  他娘当初拿他的棉袄换给了杨小妮,本身心里就有鬼,一听杨石头说的头头是道,又是小丫头鬼,又是穿棉袄的丫头鬼,一下子就联想到了杨小妮的身上。
  忙不迭的去问王老婆子:“娘,你说山上那丫头鬼,不会是小妮那丫头吧。”
  “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鬼。”
  王老婆子还梗着脖子:“就算有鬼,一个丫头片子能干啥,活着的时候我都不怕她,难不成死了还怕?”
  石头娘抿抿嘴:“这要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那我也不怕,就那丧门星,活着没翻出花来,死了也是窝囊废。”
  话虽这么说,可第二天,王老婆子还是上街买了一刀纸,等夜里夜深人静的时候,在院子里画了个圈,一边喊杨小妮的名字,一边给她烧过去。
  嘴里还念叨着:“别怪我,怪只怪你早死的爹……”
  流言愈演愈烈,最后传到了西边这边。
  “真是愚昧,这是个科学的世界,哪里来的鬼。”
  西边这边就冷静多了。
  顶多大家伙儿嘴上抨击一下,然后便是各干各的。
  而且,他们还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们背靠着山,要是村里人都不敢上山的话,以后他们也能多上山给自己弄点儿补贴啥的。
  这村里虽然对他们不算坏,可在吃用方面,人家自己就是个抠的,对他们就更大方不起来了。
  白振华可比其他人更清醒。
  一听这事儿,就知道是谁搞的鬼。
  他没想到,自己那个看起来跟粉团子似的孙女,竟然还有这手段。
  倒是老夏听后,用胳膊肘推了推白振华:“我说老白,我记得上次你拿过来的那件花棉袄,咱们还没处理呢,要不趁机……”
  “恩,我上山看看去。”
  白振华点点头,心里已经盘算开了:“要是能捉只野鸡弄点血就更好了。”
  老夏久违的兴奋了起来:“痕迹我来搞,哎呀呀我可好久没拿刀了。”
  好好的一个中医外科的主任医师,如今尽干些兽医的活。
  专业太不对口了。
  “你家那调皮的小丫头怎么收拾?”
  “孩子可以慢慢教,但是生意人,最重要的就是抓住机遇。”
  白振华站起身,拿起旁边的耙子就准备上山。
  老夏连忙起身追上去:“欸欸,你们家小丫头搞这么大乱子,也得出来收拾收拾啊,反正棉袄都得废,废物利用一下呗。”
  白振华瞥了他一眼。
  老夏捂着嘴憨笑:“我说的废物是棉袄。”
  行叭……
  半个小时后,天微微黯然。
  被自家爷爷拎上山的白芙美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自己在家装病装的好好的。
  咋就突然被拎上山了呢?
  作者有话说:
  芙妹儿:总觉得我暴露了。
  小羊:我是最佳工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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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晕倒
  白芙美一落地,就看见老夏拎着件眼熟的棉袄走出来。
  她立刻抬头看白振华:“爷爷不是说这棉袄已经被处理了么?”
  “恩……”
  白振华拿了根棍子,用柴刀开始削上面的分枝,刚准备开口解释,就被老夏截住了话头:“是处理了呀,这不刚挖出来的嘛。”
  老夏抖落着棉袄,白芙美这才发现棉袄上不仅有土,还有血迹。
  “这些血……”
  “鸡血。”
  老夏拉起白芙美的胳膊就想给她套上。
  “等等!”
  白芙美连忙挣脱老夏的手,嫌弃的看了眼棉袄:“爷爷,这棉袄上会不会有虫子啊。”
  “没事儿,之前用樟木熏了一下,只是看起来有点脏而已。”
  白振华接过衣服翻过来给白芙美看,里子还是很干净的。
  白芙美这才穿上了衣服。
  穿完后,老夏开始给白芙美化妆。
  先在背后模拟爪子撕开一个大洞,染成血肉模糊的样子,脸上也用锅灰蹭了一圈,眼睛下面用鸡血画出两条血泪来。
  说实话,画的很粗糙。
  但是这会儿太阳已经下山了,只剩下一点儿微微的余晖,看起来还挺瘆人的。
  这些日子因为流言的关系,山里一直没啥人来。
  昨天夜里又下了一场小雨,林子里出了不少新鲜的蘑菇,已经习惯了靠山吃山的村民们,能坚持这么久已经很难得了。
  现在,明知道山里有山货,再让他们不上山,可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更别说,这几天村干部一直组织村民学习,强调封建迷信要不得。
  白振华和老夏一致认为,今天夜里,肯定有人上山。
  于是两个老狐狸加一个小狐狸,开始了他们的恐吓之旅。
  “怕不怕?”
  老夏拽着身子问站在树梢上的白芙美。
  白芙美捏了捏腰间结实的绳结,摇摇头:“不怕,我相信爷爷。”
  老夏一听,顿时脸一苦:“你不相信我么?”
  “少贫嘴,别说话了,等会儿就有人上山了。”
  白芙美自觉是个好孩子,听爷爷的话,接下来老夏再怎么逗她都不理会。
  终于,天完全黑了。
  林子里的蚊子越来越多。
  白芙美站在树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被樟木熏过,倒是没蚊子咬她,但是树下面时不时的传来拍蚊子的声音。
  也不知等了多久,就在白芙美昏昏欲睡,以为今天不会有人来的时候。
  就看见一簇亮光。
  “来了。”
  白振华一拍身边的老夏,两个人迅速躲了起来。
  白芙美也精神了起来。
  来人背着筐,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拿着镰刀,不停的挥舞着。
  是大队长媳妇儿。
  没想到,大队长瞧着大公无私,他媳妇儿却能在半夜上山,这么看起来,也没说的那么一心为公啊。
  不过白振华和老夏并不意外。
  两个人都是大户人家出身,用现在的话来说,以前祖上就是标准的资本主义剥削者,自然明白‘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要是当大队长一点儿好处都不占,谁又愿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呢?
  大队长媳妇儿上来后,把手电筒夹在胳肢窝,熟练的朝着一个方向走,最终停到一棵大树下,扫开落叶,看见下面是一片冒头的菌子。
  “就知道出了不少。”
  大队长媳妇儿撅着屁股一边采一边嘀咕:“幸亏我来的早,不然明天就被那群孩子给糟蹋了。”
  白芙美正好就在这颗大树的上面。
  表演时刻开始了,show time。
  “呵呵呵呵呵……”
  白芙美学着上辈子偷看的那些三流鬼片的音效,发出了少女鬼诡异的笑声。
  白振华:“……”
  老夏:“……呵呵呵……老白你孙女儿还挺多才多艺啊。”
  老夏蹲在白振华身边,压着声音咕哝道。
  “闭嘴。”老白蹙紧了眉头,只恨不得这会儿把老夏的嘴给堵上。
  “谁?”
  那边大队长媳妇儿整个人都僵硬了,声音也颤抖了,手里拿着镰刀,慌张的站起来大声的问道:“是谁?滚老娘滚出来,别装神弄鬼的。”
  “呜呜呜……我好疼啊……”
  声音忽大忽小的,听得人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队长媳妇儿吓坏了。
  隐隐约约间,她觉得声音是头顶传来的,手电筒就在距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拿过手电筒,哆哆嗦嗦的往头顶上看。
  白芙美对着树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
  “啊——”
  大队长媳妇儿惊恐的飙出三段式花腔。
  这突破极限的声音不仅让白振华他们差点打个趔趄,就连树上表演的正欢的白芙美也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有~~~鬼~~~啊~~~~”
  大队长媳妇儿身姿矫健,发挥出前所未有的潜力,速度极快的扭头就跑,连自己的筐都来不及背上,就一阵风的跑了。
  她离开后的林子里一片寂静。
  白芙美呆了片刻,才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低下头来:“爷爷……她,她没晕啊……咋办?”
  他们设想的挺好。
  但凡撞了鬼的,不晕也会吓得软了身体。
  到时候他们只要悄无声息的离开,在角落里默默守护着到天亮,再引着人发现就行了,谁能想到大队长媳妇儿反应居然这么与众不同呢?
  “那现在怎么办?”老夏手脚麻利的把白芙美从树上吊下来,然后拎着她扔到白振华怀里,自己又赶紧的把草绳给收起来。
  “赶紧回去,等会儿说不定就来人了。”
  白振华单手抱着白芙美,又拿着树枝把自己和老夏的痕迹给扫干净了,然后忙不迭的回了西边的院里。
  老夏连夜烧草绳,为此给整个院里把早饭都给做了。
  白振华带着白芙美鬼鬼祟祟的擦洗赶紧上了床,周淑贤坐在床上担心了半晌,他们回来了一句话没问就带着白芙美睡了。
  果不其然,下半夜山上热闹坏了。
  人来人往的。
  流言越发汹涌。
  大队长媳妇儿回去就病了,发起了烧,老夏刚把早饭做好,就被村里来人喊走了,捡了副安神药给大队长媳妇儿喝了下去,大队长媳妇儿才镇定了下来。
  开始回忆那鬼丫头的样貌。
  “看着可瘆人……”
  想了半天,大队长媳妇儿脸更白了:“老姊妹们可千万不能再上山了,吓死个人了,我这心啊,到现在还扑通扑通的呢。”
  “你真瞧见啦。”旁边还有个小媳妇儿不敢相信的问道。
  “那可不,可瘆人了,不丁点儿大的小丫头,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还说自己身上疼,身上穿的花棉袄上全是血,哎哟喂……”
  大队长媳妇儿一听有人不信自己,立刻咋呼了起来。
  老夏连忙摁住她:“别动弹,扎着针呢。”
  这才消停了。
  老夏开始引导性的问道:“你们还是要相信科学的,世上不可能有鬼的。”
  “夏大夫你是不知道,以前我们这山上就不干净,当初小鬼子打过来的时候,为了躲小鬼子上山,可饿死不少人呢。”
  旁边一个老嫂子开始话当年。
  “可不是嘛,不说那时候,就说前几年还死了不少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
  老夏见话题走偏,立刻拉回来:“不是说穿着花棉袄么?”
  “啊……”
  大队长媳妇儿突然蹙眉:“你还别说,那棉袄瞅着还挺眼熟的。”她抓了抓脑袋:“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看见的了。”
  老夏顿时气结,只觉得跟这群老娘们真没说头。
  气呼呼的回家。
  看来这次计划是失败了。
  不过……这法子用过一次就不能用第二次了,流言已经传出去了,有鼻子有眼的,杨瘸子一家早晚能听见,他就不行就无动于衷。
  大杨村学习任务依旧在继续,只是这次连做讲师的大队长自己都相信了。
  白天读语录,晚上躲在院子里烧黄纸。
  这封建迷信的一幕在这个年代实在很夸张,可整个村都如此,也没人闲的没事去举报。
  杨瘸子一家确实被吓坏了。
  尤其是王老婆子。
  她嘴狠心毒,却最信因果报应。
  没多久就病倒了,老夏去看了一眼就说没药治,让去医院瞧病去。
  杨爱国得了杨家老大的工作,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吃公家饭的,如今老娘病了,若不去医院,脊梁骨都能给戳烂了,更别说还有个杨瘸子在旁边盯着,但凡杨爱国露出一点儿不给看病的气势,他就能去找老太公。
  王老婆子被送到了县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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