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元蓁跟他动手,渔戈自然不怕,甚至他还巴不得趁机占点便宜呢。
但元蓁身后站着俩怒目金刚,他惹不起,只能乖乖答话。
“不错,就是君绋。据说,这个叫君绋的,还和元仙子有过仇怨。”
“我知道了。”
她也确定了,对陆云笙下暗手的人,很可能就是君绋。
那么,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君拂了。
元蓁沉思了片刻,忽而抬头对渔戈一笑,问道:“不知渔戈魔君可介意收留我一段时日?”
“啊?当……当然不介意了。”
他简直求之不得好伐?
虽然有两大高手跟着,他不能对元蓁怎样,但这样一个大美人,就算什么都不敢,放在眼前看着也好呀。
想到这里,他自以为隐晦的黏腻目光从元蓁玲珑有致的娇躯上划过,一边惋惜元蓁包裹得太过掩饰,一边又觉得她穿得这样严谨,反而有一种别样的诱惑。
跟随在元蓁左右的两个魔女见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如果不是元蓁及时传音制止了两人,怕是渔戈免不了一顿好大。
“两位姐姐先别动他,我留着他还有用。”
“那好吧,元仙子心里有数就好。”
她们只是奉命来保护元蓁的,对于元蓁的私生活并不关心。如果元蓁对渔戈有意,她们自然不会坏了人家的事。
不过,元蓁这边的情况,她们还是会按时向沧重通报的。
——
接到属下传来的消息时,沧重的心情很好。
因为常羊再次主动来了沧河域,而且这一次,是在没有任何外力作用的情况下。
此时常羊就站在她的身侧,一低头就能看清她的手机屏幕。
但他却偏偏不自己看,要装作不经意地去问沧重,“元仙子找你,又有什么事?”
“你怎能知道是元仙子找我?”沧重一边划拉手机屏幕,一边暼了他一眼,脸上的神情也不乏揶揄。
常羊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是在看到“元蓁”二字之后,才猛然觉得,偷看沧重的手机屏幕,也未免太不矜持了。
所以,这时候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方才瞄了一眼。
他紧绷着脸,理所当然地说:“除了元仙子,还有哪个值得你时时刻刻关注?”
这个理由,他自觉非常完美,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沧重看得好笑不已,忍不住道:“我从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样可爱呢?”
“咳。”常羊咳嗽了一声,一脸严肃地纠正,“大天魔主用词,未免不当。依属下看来,这可爱二字,该立时还给您才是。”
——可爱是个什么鬼?本座明明优雅沉静,雅贵如竹,怎么能用可爱这么不庄重的词来形容呢?
他看了一眼沧重,又迅速别开了眼,心里暗暗吐槽: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
咦,不对,那我不还是很可爱吗?
常羊满心纠结,沧重却是接受良好,“唔,我可爱。”
常羊准备了满肚子的话,时刻准备和她辩论。哪想到她承认得这么干脆,把他一肚子话全堵在了喉咙里,吞不下吐不出的,噎得差点伸脖子。
见他吃瘪,沧重得意一笑,把手机屏幕举到了他面前,“这回你可猜错了,不是元仙子找我,而是跟着元仙子的人向我汇报情况。”
常羊撇了暼嘴,“那还不是一样。”
然后,他蹙了蹙眉,“那元仙子不是已经离开西境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沧重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陆神君受了五蕴魔道的暗算,阿蓁束手无策,找我帮忙来了。”
“找你帮忙?”常羊蹙了蹙眉,心里老大不高兴。
这一次,他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随便找了个借口来见沧重,自然盼着和她朝朝暮暮,日日不离。
如果沧重要帮元蓁的忙,那肯定是无法时时刻刻与他单独相处了。就算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心里也肯定是要装着元蓁的事的。
这个结果,和他预期的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
常羊忍不住暗暗咬牙:真是个一颗照亮全场的日光石。无处不在,阴魂不散!
心里里不痛快,他嘴上自然也不饶人,哼了一声,不悦地问:“她怎么有那么多忙找你帮?看起来挺爽利的一个人,怎么是个绣花枕头?
对于他的心思,沧重纵然猜不出十成,也能猜出七八成了。
纵然早知道常羊的为人不像表面上那么温雅贵重,但他这么直白地表露在外的,还真是少见得很。
她仔细欣赏了一会儿,直到常羊自己反应过来,脸上显出了羞恼之色,才急忙出言安抚,“她才多少修为?无论是人脉还是办事的能力,自然都不能和你比。”
——好不容易逼得他自投罗网了,可别再把人给气回去了。
听见沧重觉得自己比元蓁厉害得多,常羊就气顺了,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矜持地说:“你说的也有道理。罢了,就当时可怜她这个小辈,我也让人帮她查查吧。”
其实有沧重出手,自然就用不上常羊了。
但沧重知道他这人爱面子,又知道他之所以愿意帮忙,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心里甜蜜,自然不会驳了他。
“那敢情好,阿蓁若是知道你肯帮忙,一定很高兴。”
常羊脱口道:”我管她高不高兴?”
——只要你觉得高兴就行。
——
于是,等元蓁从谯明山回来之后,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疾步走过来的沧重一把握住双手,“阿蓁,你终于回来了!”
这异乎寻常的热情态度,让元蓁呆了一下。
就趁着她呆愣的空隙,沧重一边朝她使眼色,一边大声笑道:“你放心,你托我的事,不但我会全力以赴,常羊也会派人去查的。”
元蓁的表情古怪了一瞬,心道:我都请动你了,还要别人做什么?
直到她看见了负着手款款走来的常羊,心头才有些明悟,急忙一脸感激地说:“那可真是要多谢刑天城主了。日后城主但有差遣,小仙定然无所辞!”
一边说,她一边暗暗捏了捏沧重的手指:为了你的爱情,我可是牺牲太多了,你可要努力把他拿下呀!
沧重给了她一个感激的眼神。
道是常羊依旧没给她好脸,眼神都待给她个正的,淡淡道:“你不必谢我,我也不是帮你。”
元蓁嘻嘻一笑,“知道,知道,你帮的是蕚华嘛。不过,你们两个,我谢谁不都一样嘛!”
常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觉得几日不见,这位元仙子倒是变得会说话了。
元蓁见状,眉毛一动,觉得自己已经知道如何说动常羊了。
无论是对付一个人,还是讨好一个人,最怕的不就是对方没有弱点、没有喜好,无所求吗?
如今,她已经找到……不,应该是说,常羊已经主动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了。
这都是后话了,如今的元蓁,还在谯明山兢兢业业地守株待兔,丝毫也不知道,自己再次回到沧河域后,面临的将是怎么都吃不完的狗粮。
比吃狗粮更虐的是,她不但要被迫吃,还得时时刻刻帮忙修理两个狗粮制造机,不让狗粮制造出问题。
元蓁:我太难了!
第248章
元蓁在守株待兔。
不用多说,她待的那只兔,自然是嫌疑最大的君绋。
而守的那个株嘛,目前来说,就是渔戈。
常言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道理,元蓁自来就明白得很,也一直都在老老实实地执行。
君绋是她飞升之后,第一个让她头疼的敌人。只要君绋一天不消停,她就一天不能放心。
所以,关于怎么引出君绋,她可太清楚了。
不管是渔戈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人也好,只要元蓁和一个对她有意思的人长久地待在一起,君绋就一定会忍不住做些什么。
只要君绋一动,沧重分给元蓁的人手,就能迅速找到他。
她之所以一定要选渔戈,当然是渔戈对她觊觎太过露骨,元蓁有意给那厮一个教训。
元蓁既然想用渔戈把君拂给引出来,就得时长和渔戈见面甚至说话。
可是,让元蓁和颜悦色地和他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又实在是为难人。
所以,两人见面之后的对话一般如下。
“你找到XX了吗?”
这个XX,可以填上任何一个被何罗种过魔种的倒霉蛋。
渔戈的回答也只能有两种,要么就是还在找,要么就是侥幸找到了。
如果是还在找,元蓁就会直接把话题引到修行上,各种询问渔戈所修的欲魔道和欲魔道的相关。
其实,无论是在神域还是在魔域,直接询问人家对道的感悟,都是很犯忌讳的行为。
渔戈是真的不想说,可元蓁左右有两大女金刚护卫,他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虽然元蓁问的都很浅显,有时候明显听出来他是在敷衍也从不拆穿他,也依然弄得渔戈苦不堪言。
原本渔戈还想多划划水,好歹也能多和美人说说话,多闻闻美人身上的清香。
但被元蓁折腾了两三次之后,他就再不敢生出这样的心思了,只想快点完成元蓁交代的事,赶紧把这小煞星送走。
美人固然好,但美人带刺,刺伤还歹毒,就一点都不好玩了。
于是,渔戈的办事效率飙升,没过多久,就把除了君绋以外的那十几个人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也就是说,这些人里,就没有一个被魔种看上,甘愿认主的?”
“对。”渔戈的神色很凝重。
元蓁有些疑惑,扭头看向两大女金刚中的一个。
那个魔女叫连真,原本是沧重的近卫之一,最近修行到了瓶颈,又正好赶上了元蓁需要人手帮忙,沧重索性就把她派了出来,顺便也是寻找机缘。
连真弯腰凑到元蓁耳边,低声解释道:“一般情况下,魔种的主人死了之后,它们选择新主时,会优先在一众宿主中挑选。”
元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现如今,渔戈知道的这十几个人里,除了君绋,没有一个被选为了新的主人。
要么就是渔戈不知道的那些宿主里,出现了惊才绝艳的人物,要么就是选了君绋。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这些魔种一个宿主都没看上,替自己选了新的主人。
元蓁有种直觉,魔种选择的新主,一定是君绋。
这时,就听渔戈道:“我们要尽快找到那个叫君绋的,如果他也不是魔种的新主的话,就说明北山附近,又出现了一个修五蕴魔道的大能。”
这可是关系到他能不能彻底掌控北山的大事,渔戈自然比从前更加上心。
元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看好君绋?”
她是靠多次和君绋对阵后产生的直觉,那渔戈又是靠什么判断的呢?
渔戈道:“看好他的不是我,而是何罗。”
“何罗?”
“对。何罗曾说过,她从前种下的魔种,全都差强人意,唯有君绋的成就,值得期待。”
一般情况下,原主人的态度,也会影响魔种的判断。
若是君绋并没有被魔种选中,就说明新出现的五蕴魔道大能,已经厉害到让魔种无视原主人的态度了。
那渔戈可就危险了。
不但渔戈危险,元蓁要调查的事,也会平添许多波折。
想要确定暗算陆云笙的人到底是不是何罗,就得先找到魔种的新主。
而没有了君绋这个定点目标,再想找到这个人,那可真是三界茫茫无觅处了。
元蓁凝眉沉思了片刻,对渔戈道:“把手伸出来。”
“啊?好。”
渔戈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但又不敢反抗,就只能乖乖地让伸手就伸手。
元蓁从须弥芥子里取出了两条红绳,又拿了几颗圆润漂亮的珠子,迅速编制了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
然后,把其中的一条系到了渔戈手上,另一条系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渔戈懵了片刻,忍不住痴心妄想,“元仙子,这算是定情信物吗?”
元蓁没有反驳,只是看着他笑了一下,却笑得渔戈直打哆嗦。
“哈哈哈哈,”渔戈干笑了一阵,自解自嘲,“瞧我这玩笑开的,元仙子这样做,定然是有深意的。”
元蓁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慢悠悠地说:“难道你有这样的觉悟,到时候我保你一命。”
“啊?这怎么还要玩命了?”渔戈大惊失色,立刻就想要把手链解下来。
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越急越乱的缘故,他解了半天,却怎么都解不下来。
“元仙子,你看这……看在我这些日子表现尚可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
他还没有坐上北山之主的位置呢,真的不想就这么死了呀。
元蓁忍不住嗤笑了一声,翻了个白眼,“你就这点胆量,也敢想着称宗做主?真是说你不自量力,都有点侮辱不自量力这个词。”
被自己有好感的女子如此嘲讽,渔戈一下子就涨红了脸,吭哧了半天,颓然地放下了手。
“看来,你还有点羞耻之心,不至于无药可救。”
打完了大棒之后,元蓁赶紧给人嘴里塞甜枣,“只要你帮我解决了这件事,我就助你坐上这北山之主的位置,如何?”
渔戈豁然抬眸,“当真?”
元蓁半点不含糊,直接就说:“我可以立誓。”
就算不相信元蓁的人品,也该相信心魔誓。
渔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立誓就不必了,我相信元仙子的为人。”
作为一个从小就在魔域长大的人,渔戈对于除自己以外的人,从来就没有什么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