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上位后白月光回来了——不问参商
时间:2021-08-19 09:48:12

  他轻啧一声,身形一闪,下一瞬便出现在商宁身旁。
  “大侠,我们真有缘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商宁对他笑道。
  陈山河揭开酒葫芦,豪饮一口:“小丫头,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商宁拍了拍微生雪的肩膀,仰头对她回答:“阿雪在这里等人。”
  “等人?”陈山河奇道,“你在等什么人,竟约在这个地方?罢了,趁还没人发现,赶紧离开,若是被白玉京负责治安的缇骑发觉,可就麻烦了。”
  微生雪摇头:“我与谢兄约好,要在此比试,未曾等到他来,不可毁约离去。”
  好一个榆木脑袋的小傻子!
  陈山河头疼扶额,现在这些小娃娃,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应付?
  他没好气道:“傻小子,你且说说,你要等的人,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能帮你打听一二。”
  微生雪抬头看向陈山河:“我记得,谢兄名叫九霄……”
  陈山河手上动作一顿,面上笑意缓缓褪去:“你说,你要等的人,叫什么——”
 
 
第十七章 微生雪并不曾察觉他话中的冷……
  微生雪并不曾察觉他话中的冷意,依言答道:“谢兄名唤九霄,擅使剑。”
  陈山河沉默地将酒葫芦系在腰间,而后对商宁道:“小丫头,你过来。”
  商宁不明所以,但在陈山河有些严厉的眼神下,她踟躇一瞬,还是乖乖走到了他身边。
  他们虽然只见过一次,但大侠却帮了她两回,既帮她拿回了荷包,又为她进阶护法,他应该不是坏人。
  便在这时,长刀出现在陈山河手中,他飞身,刀光直直向微生雪斩下。
  商宁惊得睁圆了眼,眸中满是不可置信:“大侠,你做什么?!”
  面对那道来势汹汹的刀光,微生雪神情仍然无甚变化,他抬手,竟是轻易接住了陈山河全力斩出的一刀。
  “小丫头,别过来。”陈山河冷眼看着微生雪,再次旋身而上,刀锋凌厉,步步紧逼,丝毫不打算留手。
  更让人惊讶的是,瞧上去同商宁年纪相若的微生雪,竟然能轻易接住陈山河的攻势,不曾落在下风。
  陈山河忍不住在心内冷笑,眼前这个,果然是披着一副少年皮囊的老妖怪!
  商宁眼见两人打起来,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怎么突然就动起手来了?!
  “大侠,别打了,有什么事可以好好说。”商宁在陈山河身后急道。“阿雪是我的朋友,不是坏人!”
  刀尖指向少年,陈山河眼神沉凝,他没有回头,冷声道:“小丫头,可别被这副皮囊骗了,以他的修为,虽是少年模样,年纪可是你的好几倍。”
  对上商宁惊讶的眼神,微生雪纤长的眼睫颤动一瞬。
  商宁虽然惊讶,却没有迟疑:“阿雪是我的朋友,与他年纪大小没有关系。”
  她反身挡在微生雪面前:“大侠,不管发生什么,请你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就算是大狱里的犯人,也没有不容他辩驳便定下死罪的道理。
  陈山河见她眼神坚决,铁了心要护着身后少年,深感头疼。
  他暂时放下刀,叹了口气道:“你可知道,他口中的谢兄是谁。”
  商宁一脸茫然地摇头,她当然不会知道。
  “狂徒谢九霄,三十多年前,密入沧溟宗,窃取数道绝密功法,遁入极北冰原,被白玉京五大仙门联手下绝杀令追杀。最后,是沧溟宗掌教奔袭千里,在极北冰原与他血战三天三夜,才将其诛杀。”陈山河盯着微生雪,神情冷肃。“为寻回泄露的功法,当年与谢九霄交好之人,无一逃过沧溟宗追杀。”
  如今,微生雪突然冒出来,自言与谢九霄有约,陈山河怎能不警惕?
  更重要的是,若是叫沧溟宗知晓,微生雪自己也罢,还可能会连累商宁。
  “功法心诀乃是宗门立身之本,谢九霄敢做出这样的事,便为天下仙门所弃。而你,与谢九霄,又是什么关系——”陈山河冷声质问。
  微生雪摇头:“谢兄不是这样的人。”
  陈山河冷眼看着他:“他是与不是,并非你说了算。时至今日,谢九霄所窃功法仍未尽数寻回。若是沧溟宗知晓你与谢九霄有旧,绝不会轻易放过。”
  微生雪抿唇不语。
  “阁下究竟是谁,此行究竟有何目的?”
  “我叫微生雪,当年,我与谢兄并肩对敌,约好三年后于此地再见论道。”微生雪负手而立,虽是少年模样,眼神却如一汪深潭,古井无波。“只是我因伤闭关,直到月前才能前往白玉京赴约。”
  “你们乃是至交?”
  微生雪思索片刻,迟疑道:“我也不知,我与谢兄,只在三十多年前,见过一面。”
  这样,能称作至交么?
  只见过一面,三十多年后还来赴约,这少年果真是傻的,陈山河暗道,不对,这人分明只是披着少年皮囊的老妖怪。
  商宁听了微生雪的话,便对陈山河道:“大侠,这样算来,谢九霄的事,便不该牵连阿雪才是。”
  你怎么知道,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陈山河终究没问出这句话,他收回刀,叹了口气,随性地坐在地上:“罢了,左右我也不是五大仙门弟子,何必为他们费心劳力。只是往后,你若要在白玉京行走,便不要再提自己与谢九霄有旧。”
  商宁拉着微生雪也坐在他旁边,讨好地笑着:“我就知道,大侠你一定是明事理的人!”
  陈山河见她如此,哼笑一声,对微生雪道:“你也不必在这里傻等了,谢九霄已死,你等的人不会来了。”
  微生雪眼神黯了黯。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商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你要离开白玉京么?”
  其实她心里是有些不舍的,这毕竟是她在白玉京交的第一个朋友。
  “我不知道……”微生雪眼中露出些茫然,他这次下山本就只为赴约,乍然听闻谢九霄已死的消息,下一步要做什么,微生雪的确还没来得及想好。
  听他这样说,商宁便对他安抚地笑笑:“没关系,等你想好了,若是可以,记得也告诉我一声。你还记不记得,若要寻我,尽管去永宁侯府便好。”
  “永宁侯府?你和永宁侯萧西棠是什么关系?”听到这里,陈山河突然开口,一面说,一面忍不住打量了一遍商宁。
  商宁鼓了鼓嘴,并不想同萧西棠扯上什么关系:“我和他可没有关系,只是倒霉,不得不在他府中做三年医奴。”
  陈山河见她神情,不知为何想起前日遇见的那只被暴雨淋得可怜兮兮的幼兽,一人一兽的神情倒是像极了。
  他笑了一声,问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商宁便将南阳时自己做的事同陈山河讲了,他听完,笑了笑:“你倒是喜欢多管闲事。”
  “可我若不管这闲事,谁能帮他们呢?”商宁反问,那些被许林害了的南阳百姓,该怎么办?
  陈山河垂眼,突然道:“你这性子,倒与我一位故人很像。”
  感叹一句,他又道:“永宁侯位高权重,修为更是同辈之中翘楚,这样的人,自不缺傲气。你算计了他,如何有全身而退之理。”
  商宁抱着腿,有些无精打采:“可我不想再待在永宁侯府了。”
  陈山河眼神一凝:“怎么,有人欺负了你?”
  商宁摇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只是不太喜欢这里。”
  她将曲锦瑟中毒一事再讲了一遍:“我爷爷教我,医者济世救人,人命在我们眼中,不该有高低贵贱之分。可如永宁侯这样的权贵,却将下位者的性命,视为可以践踏的草芥。”
  “我不喜欢。”
  不喜欢这么做的萧西棠,不喜欢将这一切视作理所当然的永宁侯府。
  可商宁改变不了什么,她能选择的只有离开。
  陈山河听完她的话,神情颇有几分复杂,他摩挲着手里的酒葫芦,低声道:“其实他,从前也不是这样……”
  他从前认识的萧西棠,不会说出那样的话。
  商宁好奇地看向陈山河:“大侠,你原来认识永宁侯么?”
  “算是吧。”陈山河低头,神色不知为何显出几分萧索,他沉默一瞬,转开了话题,“小丫头,你如今是想离开永宁侯府?”
  商宁托着脸叹气:“我当然想,只是我实在想不出,要怎么才能从他手里取回我的奴契。”
  按胡叔的说法,萧西棠最近的心情不大好,怕是不会答应她用灵石金银赎出自己的奴契。
  除此以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倒有个法子,或许能帮你得偿所愿。”
  商宁的眼睛亮了起来,她看向陈山河,眼巴巴地问:“大侠,是什么办法啊?”
 
 
第十八章 天下第一的刀客,是个女子……
  陈山河又饮下一口酒,才缓缓道:“再过几日,白玉京五大仙门便要大开山门收徒。你若是能入五大仙门,哪怕是个外门弟子,永宁侯也绝不能再让你做他府中医奴。”
  “小丫头,你天资不错,虽然如今修为低了些,要入五大仙门却也不难。”陈山河一一为商宁分析,“五大仙门中,琼花玉露楼医修云集,正适合你去。”
  明识境九重的修为虽低了些,但陈山河想到那日商宁能在云念晚琴声中接连突破两重小境界,资质应该不差,入五大仙门做个外门弟子还是不难的。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只要商宁能入五大仙门,便能名正言顺地脱离永宁侯府。
  即便是永宁侯,也没有资格叫五大仙门弟子为府中医奴。
  商宁只觉豁然开朗,笑着对陈山河道谢:“多谢大侠,我明白了!”
  果然是小孩儿,方才还不开心,如今又全忘了,陈山河失笑道:“小丫头,五大仙门的散修试也没那么简单,你还是得好好准备一番。”
  “我知道啦。”商宁脆声应道,顿了顿,她又忍不住好奇,“大侠,你也是五大仙门弟子么?”
  陈山河摇头,语气淡淡:“我天资寻常,入不了五大仙门。”
  “可我觉得,大侠你的刀用得真好。”商宁想起方才看见的凛冽刀光,颇为向往。
  陈山河挑了挑眉:“天下女修用剑的不少,喜欢刀的却不多,何况你还是个医修,怎么会喜欢刀这样的凶器?”
  “刀虽是凶器,可用于杀戮还是守护,全在于持刀的人。”商宁捧着脸道。
  陈山河怔怔的望着她,很多年前,有人对他说过同样的话。他低头,仓促地灌了自己一口酒。
  “大侠,你是天下第一刀客吗?”商宁突然转头,看着陈山河问道。
  陈山河听了这话,一口酒呛在喉中,连连咳嗽。他连连摆手,缓过气连忙道:“小丫头,胡说什么,我可当不得这句话。”
  “那天下第一的刀客是谁?”
  陈山河一怔,放下酒葫芦,喃喃道:“天下第一的刀客,是个女子。”
  “她的刀,劈开了笼罩在人族之上,数十年的阴云。”
  陈山河望着天边,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道冲霄而上的刀光。人妖两族的战场上,所有厮杀的将士抬起头,那是所有见过的人,这一生也不能忘却的刀光。
  商宁看着陈山河,他却没有再说下去。
  他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好了,我要去打酒喝,小丫头,臭小子,你们也赶紧离开这儿。”
  虽然心知这少年年纪可能比自己还大得多,陈山河却还是管微生雪叫臭小子,毕竟对着这样一副少年样貌,他实在做不到以后辈自居。
  说完这句话,陈山河不等两人回应,飞身自城楼上落下,淹没在滚滚人流之中。
  *
  微生雪孤身行走在白玉京中,由东至西,他容貌出众,可在人群中,却无人向他投来任何一瞥。
  他与无数人擦肩而过,担着木柴的樵夫,街边卖花的少女,巡查的缇骑军士,还有神光内敛的修士,似乎没有一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就像一滴水,落入海中,叫人寻不出痕迹。
  微生雪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去。
  谢九霄已死,自己已无法践诺,他前来白玉京的原因已经消失,他似乎,应该回雪山去了。
  可不知为何,微生雪暂时不想回去,不想回清冷孤寂,总是只有他一人在的雪山之上。
  为什么?
  夜色弥漫,一盏又一盏明灯次第点燃,照亮了墨色天穹。人潮汹涌,夜色中的白玉京,并不比白日冷清。
  微生雪停在红袖招门口,他抬头望着匾额,片刻后伸手,指尖灵力点亮了隐在其上的阵纹。
  不用多久,他便在红袖招院中凉亭之中,见到了在白玉京堪称神秘的红袖招主人。
  红袖招的主人,是个女子,是个生得绝色的妙龄女子。
  她鬓发间是一朵开得馥郁的牡丹,一身赤红衣裙丝毫不显艳俗,行走间衣裙上的银线如水波粼粼,在月下灿然生光。
  她便是红袖招主人,云归月。
  “弟子,见过道尊大人。”
  往日面对京中权贵,仙门修士都平起平坐,谈笑自如的红袖招主人,此时毫不犹豫在微生雪面前俯身。
  明明云归月瞧上去比微生雪年纪更大,她却在少年面前执弟子礼。
  “你是……阿月?”微生雪负手看着她,思索一刻才道。
  云归月恭敬道:“是。”
  “我记得几十年前,你师尊,带你来过雪山拜见。”微生雪记起来了,“那时,你仿佛才十余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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