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啊?哥你说什么呢?你没回我问题啊?”洛阳一阵念叨。
洛川却收敛下神色,冷冷嘲讽问,“你觉得那女人会放过他们?”
当然不会。
洛阳想都不用想,他自己都不想放过这群可恶的扶桑人,那群人竟然在她公公寿宴上捣乱,刘云舒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这些他都知道。
他好奇的是她干嘛不动手啊。
眼瞅着他们这边明显落于下风,这些人马上就要冲下来了。
洛川两兄弟蹲在混乱的人群中窃窃私语,在自家大哥的指点下,洛阳把目光投向刘云舒,忽然皱了下眉。
“她怎么这么悠哉?”
眼前正处于混战之中,到处闪动的阴阳术印混着雷电劈得整个院子人心惶惶,犹如烈域。
她却安静坐在座椅上,拿着精致的小矬子修整指甲,微微的风吹拂她盘起的发丝,洁白无瑕的脸颊犹如天上神女。
若是单独看确实是一副美不胜收的画卷,但不要忘了眼前是什么局面啊。
都生死存亡了,咱能认真点嘛?
气氛不搭也就算了,你没看到那些阴阳师快要把你盯死了吗?
果不其然,那些俯冲而来的阴阳师们绕过了所有人,玄妙的咒印施于一个方位。
韶家。
刘云舒这时才悠悠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然而别说释放什么灵力,就是一个动作也没有,反而在看见挡在她面前的人后,还一脸柔弱地缩在人家身体后面。
韶思延:......
只要她高兴就好。
刘云舒唇角勾起。
终于有人终于动了,但不是她。
“兄弟们,包抄他们,叫这群兔崽子瞧瞧咱们华国的底气。”
忽的,以柳家二弟身份进来的陈继川“嘿嘿”笑了一声,大声一叫,几个刚刚还瑟瑟发抖的几个少年此刻面目一冷,飞身跳出人群。
天空中瞬间多了七八个少年,他们飞了、飞了......
众人只觉得今天他们应该是出错了门。
不仅如此,此刻从后院绕过来的一个女生领着一队人也映入人们眼帘,甫一出面,她手上挥动,一道灵鞭“啪”地甩向半空,而后释放出狠厉的雷光。
“混蛋们,教你瞧瞧姑奶奶特训后的实力。”顷刻间,那道灵鞭上的雷光极速引爆,这一片的阴阳师们犹如将近两个月前的他们,齐刷刷摔了下来。
而一旦摔下来,就成了陈坤他们的舞台。
到了地上,他们会以最攻其不意的绵密招式令他们无法发动阴阳术。
而一旦失去了阴阳术,再对上陈坤这群练家子,命运可想而知。
自那几个少年和这一队人出现之后,场上的人数对比再次发生转变。
先前,华国玄术界这边人数不到人家的三分之一,而这些人一来,两边人数就变成了二比一。
哪怕人数只有对方的一半,他们也没带怕的。
他们飞身上去,与那些阴阳师们紧身搏斗起来,各种招式层出不穷。
或许他们再看电影都没现在特效做得好,以至于他们在危险之中,也忍不住欣赏起这场战斗起来。
“糟了,中计了。”终于有扶桑人察觉出这就是个圈套,顾不得与那些华国人纠缠,在紧追不舍的战斗中,他们手上快速结印,想要逃离这里。
然而那光痕却只是闪动了几秒,熟悉的波纹依旧没有出现。
他们大惊失色。
才知道华国人究竟设了怎样一个庞大的圈套等着他们。
“卑鄙无耻。”
陈继川一腿飞过,重重踹了过去,那人即刻用手来挡,到底抵不上大腿的力道,被劲道撞出十米开外。
为了混进来把长发剃掉的他终于看起来像个年轻人,他掏掏耳朵,再次飞脚过去。
那人又被撞飞老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为什么都掌握那么玄妙的力量,却用近身战攻击他们。
“因为我喜欢啊。”陈继川“嘿嘿”一笑,又是一腿飞过。
红媚他们之前也喜欢绚烂的术法显示自己的能耐,但树林之后,显然知道了什么才是返璞归真。
一个个的手段简直简单粗暴。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扶桑人谁敢说自己身上没挨上华国人几个窝心脚。
这次,他们真的中计了。
再也不想在这里纠缠下去,他们跑得快的冲进那些闪动的光芒中,消失不见。
而部分人也被他们擒住。
“五宝天尊,施于束缚。”一声咒语挥下 ,地上被人擒住的阴阳师被咒术捆住不得动弹,此刻再一看与廖应海站在一起的女人。
她目光低垂,遥遥望着他们,就如一个掌握一切的神明,任由蝼蚁们叫嚣狂吠,让他们心潮澎湃,慢慢步入她设计的牢笼之中,一网打尽。
他们竟然输了。
不过幸好,被擒的也不过十几人,那些兄弟会为他们报仇。
可为什么守在这里的玄术师连丝要动的迹象都没有?
一阵冷风吹过,他们的后背都已凉透。
“放心,你们一个也逃不了。”自始至终没有开口的刘云舒终于为他们下了死刑。
她话音刚落,在不远处漫天盛开的阴阳术印彻底打碎了他们的美梦。
不可能。
怎么可能?
原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盛开的传送咒印,为何在这里应声闪烁?为何他们表情没有一丝慌乱?为何他们兴奋望着那个方向?为何他们......
不、追——
原来,他们早已设下了重重埋伏,这里不过是引诱他们逃走的虚晃一招罢了。
他们真正的目的是要在旁处将他们一举歼灭。
等一切想通,他们才知道这群华国人的狡猾,而这一切都与那个女人有关。
他们嘲讽一笑,到底是被那位忌惮的女人,他们只从她身上察觉不到灵力而不屑一顾,殊不知为自己的湮灭埋下了伏笔。
这一仗,扶桑败了。
败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第116章 承担
这一仗, 扶桑败了。
败在了这个女人手里。
然而刘云舒表示这跟她没什么关系,她和廖应海三人只是得出这个可能,并给那群孩子举例了几种他们可能的攻击模式而已, 取得这种结果是那些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于是,在看到那方天空再次迎来一场久违的绚烂光彩后, 刘云舒倒是觉得红媚那孩子确实很有天分。
在符咒方面。
别看红媚擅长攻击, 但作为苗疆巫女,她一手蛊术和符咒也运用的炉火纯青, 就算扶桑的阴阳术阵法有些改变, 但本质的东西依旧没有改变,被红媚琢磨几天,她还真带着那几个孩子篡改了那些扶桑人刻画的云纹。
然而红媚异常兴奋, 率领着自己一群小弟也赶去和那边守着的廖应星回合。
“喂喂,为什么把我留在这?”难道他就那么像是后备保护团吗?
他深深怀疑, 他们是忘了下门的攻击术法是多么厉害了。
再一瞥见威严庄重的二师伯。
得了, 他还是老老实实守着吧。
另外一边, 由于阴阳术并不能支持远距离传输, 更何况是从扶桑传到华国京都,若真的可以那样,一百年前他们早就占领华国了。
阴阳术法支撑转移需要刻画大量的符文,这些数量繁多的符文能够使他们在连续跳跃五六次后,远离京城这个地方。
到那时, 就算是身在华国,他们也不能轻易找到他们。
本来一切计划天衣无缝,因此佐藤健那几人在寿宴正式开始前就已然在这些地方藏起了用特殊隐形药水刻画的符文。
结果,完全被人家篡改,通过这道符纹后, 他们再也联系不上下一道符文。
在此恭候多时的廖应星姗姗来迟,并且身后无数身影在夜色中闪过,瞬间将他们围得密不透风。
这时,他们终于知道佐藤那些人中计了,他们暗暗戒备。
虽然这里守着的人也有二三十人,但他们逃出来的人数远远超过他们的两倍。
要说输还太早了。
他们谨慎地戒备,然而来人也只是在方位上来回移动,在确定好自己的位置后再也没有动作。
两方僵持不下。
任何一方都没有打破此时平静的想法。
很快,红媚等上宗弟子齐齐来战,与廖应星率领的中宗、下门人马汇合。
一到了这里,他们连只言片语都未曾说过,来人就一如刚才那群人,迅速确定自己的方位。
“不好,他们早就算到了。”
扶桑人各个如临大敌,他们知道华国人已经破坏了咒文,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他们快速确定的方位告诉所有人,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瓮中捉鳖。
没有势均力敌的较量,只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无情审判。
“北方纵合阵,起——”廖应星话音刚落,下门之人手掌对于地面,为上宗、中宗制成防御波纹,而中宗位于正中,开始卜算最适合的攻击方位。
“游俊达,术法攻击。”
“经文翰,雷火灸烧。”
“濮为,......”
廖应星声音刚落,上宗对应之人迅速预备攻势。
训练了一个多月,他们需要拿人实验下自己特训的成果。
正好,颇负盛名的阴阳术正合适。
就让他们瞧瞧这些扶桑人的能耐,能不能抵得过三宗传承千年的北方纵合阵。
风吹过,燕低回,风朗气清,唯攻击尔。
这次,三宗各守各位,上宗主攻击,下门做辅助,中宗调令各方。
一切井然有序,比之刚才还要绚烂的光芒在这方盛开。
叫人应接不暇。
只是,到底谁胜利了?
院子里的众人已经慢慢出来,在看到那方后久久不能平静。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接触玄学,没想到这一次便已惊艳至此。
有这样的力量在,还用怕什么扶桑?
他们崇拜的目光投向廖应海,在并没有得到人家的回应后,终于将目光投向那些被绑的阴阳师。
眼神瞬间变成凶狠。
就是他们想要把他们诛杀于此。
扶桑狼子野心,叫人咬牙切齿。
被俘的扶桑人面色灰败,尤其在察觉到他们漫天的恨意后。
原本两国关系便已因百年前的战争难以回到以往,现在好不容易关系缓和些,他们就率众人来犯。
而且想杀的人还是华国各界名流,他们在华国拥有不小的力量,就算单个人不足以撼动扶桑,无法扭转当下华国对扶桑的态度。
但是他们加在一起呢?
这股巨大的力量合在一起,会对华国百姓传递什么信号,一旦华国百姓重新燃起本就汹涌的恨意,扶桑是否还有招架之力?
他们不得而知。
恐怕也见不到那天。
“不好。”陈继川叫了一声,迅速踹倒那人,反而还是有几人倒地不起。
“奶奶的,自杀都想好了,还真不愧是扶桑人。”陈继川要被气死了,定住他们还不老实,剩下几个要是再出事,一会儿他就没脸见廖应星他们了。
他彻底将剩下几人打晕,拍拍手心朝着刘云舒这边过来。
“祖...妹妹,咱们这下怎么收拾?”
刘云舒:......
“......”廖应海瞪着他久久不能平息,心中大叫,“逆徒,敢这么称呼师祖,还不快快跪下。”
刘云舒倒是笑得意味深长,“堂哥想要怎么办,自然就怎么办。”
得,人没戏弄一把,自己还得罪了二师伯,顺便迎来一个难题。
一石丢了两个鸟。
陈继川脑壳疼。
若非此刻还有事,廖成海肯定要代陈济良好好教训这小子一顿。
只是他此刻还有别的事情。
他郑重看着她,密语传音。
刘云舒挑眉,轻轻点头。
“等我收拾一下。”
她望向正指挥陈坤收拾残局,并安抚众人的韶思延,在他的安抚下,参与宴会的人终于心情平静下来。
尽管为了他们的安全,已将扶桑人引到其他地点,但刚刚发生的一切确实会给他们带来难以磨灭的恐惧。
刘云舒并不意外。
不过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旧会这么做。
不仅是为了对付那人,更是因为一旦错过这次机会,那人就会隐匿无形,再想猜测他的动静就难了许多。
到时,只会带来更多的不可预测。
倒不如这次乖乖请君入瓮。
事实果然如她预料般进行,只是这事后的安抚却成了韶家的人情债。
而他明明早已猜到这一后果,甚至还将一切责任揽了过去。
甚至连韶家老两口知道事情原委之后,也毫不介意她将韶家老宅当做战场。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韶兴贤从来不是说说而已,他是真的爱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即使牺牲一个寿宴以及一些人情又如何?
为了这片土地,他心甘情愿。
若非如此,当初他也不会同意儿子进入部队。
不仅是他,整个韶家都没有对她的举动提出丝毫不满,所有方面的齐齐配合,才能将这些人一举拿下。
风吹过她的发丝,她眸间有他。
韶思延回头,正好对上她明净的眸子,在她星眸微转间,他很快走到她身边,沉声道,“这里交给我就好。”
虽然这次韶家欠下很多人情,但还在承受的范围内,他能够处理妥当,所以她无需担心,也无需愧疚。
因为即使没有她,这件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理。
他的话语简短,却包含无数深意。
“你知道我要走?”刘云舒稍稍讶异,要知道刚才他们并未开口。
“难道不是?”韶思延深深凝视着她,眼眸中带着一丝难见的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