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捡了路边的反派男二(重生)——白糖妖精
时间:2021-08-21 08:58:07

  闵危笑道:“不知江大公子可否赏脸,到茶楼一聚?”
  先前江咏思怀疑,甚至确定这改换了姓名的真宁与那崔折是同一人。他以为能从林良善那处得出实情,却不知道那信根本都没有拆开。
  后来,他再找人去查这件事,却是一点讯息都无。
  再见这人,江咏思心下有些猜测。再想起从前之事,他自是也笑,推脱尚且有事,要先回府。
  那抹浅青早已没影。
  林良善未来,江咏思不免有些失望。但想及三日前,他听闻她在关山马场出事,被蒋家三子救下的事情,又宽松下来。
  她该在府中养伤,自己倒是有些着急。
  一年都能忍耐下,何况这短短时日。
  于落英缤纷的杏林中,宴会上酒香四溢,吹捧逢迎。
  皇帝神色有些萎靡不振,眼下泛青,显然沉迷修仙之道已深。
  他俯视下桌的新科举子,忽而把视线投在最受瞩目的人身上:“咏思,朕听你姑母说你今岁十八,还未有亲事,不若朕给你指一门?正好给你凑个人生二喜,哈哈。”
  江咏思忙起身,拱手作礼,道:“劳烦圣上为臣多虑。”
  顿了下,他接着道:“只是臣已有心仪之人。”
  周遭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这处。太傅江宏深脸色不虞起来。
  皇帝好奇道:“是哪家的姑娘,能讨得我们新科状元的欢心?”
  江咏思有些面僵,于一众探视的目光中,缓慢道:“圣上恕罪,她还未应下臣。臣不敢多说,怕有误她的闺誉。”
  “你年少有为,仅十八就夺得状元头名。那家姑娘竟还未应下你,不免有些不识好歹。不若你告诉朕,朕给你下道圣旨,成全了你们。”
  “圣上恕罪,臣想等她应下。”江咏思垂眸道。
  “也罢也罢,你们年轻人的事,便自去决定,朕便不掺和了。”皇帝头疼地扶额,接过太监递来的丹药。
  江宏深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待回府,他把江咏思叫进书房,皱纹遍布的脸严肃异常,道:“你今日在圣上面前说了什么混话?”
  在他的一干子孙中,唯江咏思是成器的。
  这些年来,江宏深的年岁愈大,身体愈差。他知自己的半截身子已埋进泥土,便只能期盼这嫡长孙能负起重责,担起整个江氏的前途命运。婚姻大事又岂可儿戏。
  他问:“你说的可是林安之女?”
  江咏思本沉默地站着,听到此问,道:“是。”
  “你是没听闻林原正与她找夫婿的事?”
  江宏深狠皱眉,见这令他得意的孙儿不语,道:“想必你也是得知了。况且我早些时候便与你说过,以后你的正妻得是端正温婉,与你门当户对的。可今日,你倒全忘了我说的话。”
  那是江咏思第一次反驳长辈,他的声音很沉:“祖父,我能承起江氏的责任,无需外娶妻有益。她也未定亲,我与她,皆是未娶未嫁。”
  这番话,着实把江宏深气得不轻。他推开江咏思搀扶的手,厉声道:“你知道什么叫责任?不过十八年都在氏族庇护下,还未历经朝局险恶,便也敢说出这样的话!”
  江咏思不敢再多言,静默地接受训斥,心下却有一个念头正形成。
  ***
  蒋夫人在带着歉礼去往林府回来后,蒋畅便窜到她面前,咧嘴笑道:“娘,林小姐如何了?”
  “怎么?”蒋夫人正倒着茶水,觑着她这不着调的三儿。
  “我好不容易救回的人,自然是要关心的。”蒋畅抢过茶壶,热情地倒了一杯清茶,再双手端着递过去。
  蒋夫人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才道:“倒也没什么大事。”
  再想起方才见着的林安之女,与传闻中的实在不像。虽身弱,言行举止却很得体,那般礼仪很是标准,似乎专门学过。
  林良善一再表示对蒋畅的感激,倒让她这个母亲不好意思起来。
  蒋畅见着自家娘亲叹气,疑惑道:“娘,你叹什么气啊?”
  “只是想起林小姐失了双亲,唯有兄长亲人,有些可怜她。”那次林良善及笄,她也是去了的,看着那幕,实在让人难受。
  蒋畅抿紧唇,不说话了。
  蒋夫人瞧着他,早觉察出不对劲,道:“你何曾这样关心姑娘了?不会有些歪心思吧?”
  这话一激,果然让蒋畅耐不住燥性,大声道:“什么歪心思!我不过是喜欢她,这也能叫歪心思吗?”
  蒋夫人忍不住笑了。
  蒋畅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去,脸色泛红,道:“娘,我都听到了。小时候,爹和林将军是要让我与林小姐定亲的。”
  “是,可那不是没定成吗?”
  蒋畅性子直率,心里藏不住话,更何况是面对亲人。
  醉仙楼那次,他其实有些印象,只觉那用缠枝杏花银簪半盘乌发的姑娘很好看。且她一双明眸直直地看向他,没有一丝的羞怯,更是让他心颤。
  但那时他没旁的想法。可这回,兴许是长了两岁,周边好友有好些娶妻的,他也生出了娶妻的念想。
  林良善是他见过的姑娘里,最喜欢的。
  他转头,憋着满脸的通红,小声却认真道:“娘,你便找人去一趟,问问林小姐的意思。林哥不是正给她找夫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嗯,今天还有一更,晚上更。
 
 
第六十章 
  杏林宴上,江咏思的那番话自是传出。京城中的好些贵女伤心欲绝,纷纷猜测那女子是谁,争论来争论去,终于有一个比较稳靠的人选:莫千映。
  “你们还不知道呢?她可是莫岑的孙女,已在江府住有一段时间。上回我母亲有事去了趟江府,回来后说江夫人很是中意莫千映呢。江大公子说的也该是她才对。”一粉衫少女以扇掩面,浅笑道。
  这少女的母亲是从江府嫁出去的旁支女儿,说出的话很能让人信服。
  有些人不禁失望。莫岑是闻名遐迩的大儒,他的孙女自不会差到哪里去。况如今人都住进府了,她们更是没什么机会。只是想起那莫千映竟然不允婚事,她们开始愤愤不平起来。
  “莫千映未免不识好歹,这般好事都不立即答应了。”
  “是啊,还让江大公子在圣上面前难堪。”
  却在这时,有一个着浅紫衫裙的少女拧眉道:“我看不是莫千映,而是林良善。”她记起去岁,一次去福源寺时,无意见到的两人。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又相互打趣道:“江大公子厌恶她都来不及,哪里可能说的是她?”
  “她的哥哥不是正与她找夫婿吗?而且这些时日,我也没听见林良善再缠着闹了,好似安分许多。”
  “这倒是。从前她总追在江大公子身后,简直和块牛皮糖似地,也不嫌人烦。也亏得江大公子脾气好,要是换个其他人,还不早发脾气。”
  暖融春阳下,湖岸亭边,传出一阵阵的笑声。
  ***
  寂夜深处,一树荼蘼梨花。清风吹过,洁白的花瓣轻飘着落进石桌上的酒杯中。
  前世,大军攻入梁京城后,朝臣府宅俱被军队控制。闵危绝无可能留有谋逆他的前朝臣子,下令斩杀几多愚忠臣子,留下的皆愿归顺新朝。
  江宏深身居朝廷几十载,声望极高,能力卓绝。若江氏不得他担当,恐已落寞。
  闵危自是要拉拢这般人,顶多是花些嘴皮子的功夫,若不应,也只能做他剑下鬼。至于江氏根基,再多费些功夫,慢慢拔除罢了。不过江宏深倒是识时务,既愿俯首,他也不会为难。
  今日江咏思的所作所为,却是大胆,大抵也会令江宏深气怒。林良善想嫁入江家,江宏深是绝不可能应下的。一朝君臣,若他还琢磨不透他们的心思,岂非无能。
  想起什么,闵危又皱起眉头。
  重来一世,林良善仍是想着各种法子,去讨好江咏思,与前世的那些愚笨举止并无二致。
  他半眯着眸,捏着白玉瓷的酒杯晃动,看里面游荡的梨花,不由记起一件事。
  每月末,镇北王府会有一次饭聚。各院有些名分的会聚在厅堂,虚情假意地用膳。
  那是她嫁给他的第二年,十二月三十一。
  厅堂内生了炭火,暖融融的。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很少动筷。
  王妃姜氏突然道:“良善,你看你这般瘦,可要多吃些,把身子养好了,才好为世子诞下子嗣啊。”
  闵危偏头看向她,就见她脸色遽然泛白,身子僵住。
  一桌的人都望着她,神色各异,有忍笑的,也有不屑的。
  “世子妃,我听说你自小就体弱,恐怕身有亏损。我认识一个很懂得调理的大夫,可让他与你看看。”闵戈的一妾室笑道。
  “这可是大事,万万耽误不得。”
  “是啊,耽误不得。这都一年了,肚子也没个动响,莫不是个……”
  七嘴八舌中,闵危将手中的筷子放下,在青花瓷碟上敲出一声重响,打断那人的话。
  闵戈:“吃你们的,怎么那么多话?”
  一顿饭,吃得众人各怀心思。
  撤席时,林良善脚步凌乱地逃了。闵危也未在意,只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半夜雪大,窗边的松枝“啪”地一声被压断。
  闵危将文书放下,想了想,终于迈出门去。顺着蜿蜒的走廊,再穿过两个园子,才至积微居。
  外边还落着雪,他未撑伞,于纷乱的雪花中,看见屋内还亮着微黄的光晕。
  她还未睡。
  临近门时,闵危听清里面的声音“小姐,你别喝了,再这般下去,身子会受不住的。”从门缝间,隐隐有酒香飘出来。
  他推开门,果然见着她喝了酒,脸颊醺红一片,歪倒在小榻上。手中拿着酒壶,还直往嘴里灌。
  “你出去备碗醒酒汤来。”他说。
  屋内只剩下两人,闵危走至小榻边,伸手夺过她手中的酒壶。
  “你还给我,还给我。”
  林良善满身酒气,歪歪扭扭地扑过来,却抱住他的腰。她拼命地摇头,似在清醒,接着仰面,睁大了杏眼,与那双黑岑岑的凤眸对上。
  好半晌,她喃喃道:“咏思哥哥。”
  彼时的闵危,只觉肺腑中一股怒气乱窜,几乎压不住。深呼吸几口气,他握紧了拳,咬字发沉:“林良善,睁大你的眼看清楚,我不是江咏思。”
  错认一次,他无话可说;可错认二次,他忍无可忍。
  林良善扑腾着半跪在小榻边,猝不及防地揽住他的脖子,迫地他低下头,与她的脸靠地极近。
  两人鼻尖相抵,她的眼尾沾染醉酒后的红,呼吸间都是混杂的清冽酒香和微苦药香。她努力瞪大眼,笑地傻气:“你看我的眼睛睁地够大吗?”
  闵危怔住。
  直到耳畔传来一声低唤:“咏思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瞬时,他恼羞成怒地推开她。
  林良善的后脑袋磕到窗沿,她先是呆了下,然后大叫:“我的脑袋流血了,我要死了。我不要死,不要!”
  她开始哭,毫无顾忌地哭,两只袖子轮换着擦泪。想着脑袋后的伤,她又去捂,一时手忙脚乱,哇哇大叫起来。
  声音太闹,闵危额角青筋直冒,干脆捞过她的身子,看向她的后脑袋。头发被她扒地乱糟糟,他只能理顺那些青丝,仔细看了一遍,道:“没流血。”
  “可是好疼啊!咏思哥哥,你给我揉揉,好不好?”她狡黠地抱紧他的手臂,可怜巴巴道。
  “林良善,你别太过分!”
  闵危磨牙凿齿,不想再与这个醉鬼言语。若她清醒,知晓了这番行为,不知该如何怨怼他。
  他用力扒下她的手,转身就走。真是闲得慌,来这处找气受。
  “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林良善连鞋都来不及穿,只单薄的袜裹着足,踩在地上。她追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埋在他坚实的后背,嘀咕一声:“今日是我的生辰,你还没陪我过过生辰呢。”
  闵危终究没走成,他留下来,等红萧端来醒酒汤再走。
  不过林良善可不会这般放过他,她晃着他的手,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我的生辰礼,你有没有准备呀?”
  哪有什么生辰礼?
  “你藏在哪里了?快给我!你一定准备了!”她忽然就像一个小孩子,来扯他的衣袍,腰带被扯落,手在他身上游动。
  闵危头疼地握住她的手,冷漠道:“没有。”
  “不行!我要生辰礼!”她不依不饶地叫道。
  闵危烦躁不已,不想再管,整理好衣袍。这回是真的出门去了。
  门一开,寒风将雪花吹了些进来。她惊喜喊道:“下大雪啦!”欢呼着要跑出去。
  闵危拦住她,又关上门,厉声道:“你给我在屋里待着,别乱跑。要是身子生病,又得折腾。”他不想到时候,又得找个人顶着这世子妃的位置。
  “我要堆雪人,我们一起去!”她转动了下眼珠子,脸色通红,软声道:“你堆个雪人给我作生辰礼,好不好?我不嫌弃的。”
  短短时辰内,闵危仅有的一点耐心都没了,沉着一张脸,很是吓人。
  可醉酒的林良善就当没见着,她歪着头,眨巴了下眼睛。倏然扶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在他的右侧脸颊亲了下。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样行不行,你就给我堆个雪人吧?”
  闵危愣住,无法动弹。如蜻蜓点水的吻,在右边脸颊燎烧起来,脑子里空白一片。
  “呐,要是还不行,我再亲你一下。”她又凑过来。
  鬼使神差地,他答应了:“好,我给你堆雪人。”
  “那我要一个和我一样的雪人。”她开始提要求。
  闵危脸色难看,道:“你在屋内待着,我堆好了,你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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