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妃今天也在装傻(清穿)——腼腆兔
时间:2021-08-21 09:04:20

  “主子!”乌柳脸都吓白了,着急忙慌道:“您可是有哪儿不舒服?奴婢这就去叫太医!”
  常慧艰难地换口气,摆摆手道:无事,我只是有些晕血,缓缓就好了。”
  她不算传统意义上的晕血, 只是对人血反应大, 特别是类似于刀伤和大型出血,这类场景会自动在她脑海中构建,不停重复放映,例如刀伤, 她脑海会自动补全和幻想刀割破皮肉的过程以及痛感。
  等胃平复下来,常慧回到主殿, 脱了鞋半躺在贵妃榻上,她手一直在抖, 阖上眼皮躺了会儿才慢慢冷静下来。
  明明一整夜没睡,可大脑却无比清醒,躺在贵妃榻上也觉得头重脚轻。
  耳边传来轻巧的脚步声, 乌柳端着水盆进来,帕子沾湿了水轻手轻脚地替她擦脸。
  常慧睁开眼接过帕子,随意地擦擦脖颈,说:“你也累了一夜,先下去歇息吧,我自己来就好。”
  “奴婢不累。”乌柳说着又让人把热水端上来,伸手欲去替主子脱鞋。
  常慧避开了她的动作,语气强势道:“都下去,我自己静静。”
  乌柳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福身退下。
  房间内人都退下去,常慧默不作声地拿起帕子洗脸,又自己脱了鞋洗脚,收拾完后将脏水端出去倒掉。
  做完这些,她重新躺在床上,这才有了几分真实感和睡意。
  等补完觉起来已近黄昏,秀常在的尸体已经被宫人小敛。康熙下旨将她晋为秀贵人,以嫔位之礼安葬入景陵妃园寝。
  常慧让人把她生前遗物拾掇拾掇,衣物都要焚烧,金银珠宝和珍品都被秀常在收揽在床底那两只箱子中,尽数送给常慧和新柔了。
  两只箱子被她命人搬去了西侧殿,打算都留给两个孩子,常慧让人整理了些秀常在常读的书籍,连同她赠予对方的古琴一块儿合葬。
  小敛过后的秀常在躺在棺椁之中,嘴角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温婉如旧,却失了灵动。
  乌柳迈着小碎步进来,手中捧着只小匣子,“娘娘,您要的东西。”
  常慧打开匣子,里面是一只兰花银簪,这是秀常在自家中带进来的,就放在梳妆台最显眼的地方,贴身侍女说她每日都要拿出来瞧,簪子上有经常摩挲的痕迹,她想拿起来替秀常在簪上,细细思索又放了回去,合上盖子。
  “连同盒子放进去吧,不必簪了。”
  这簪子,不该是由她来簪。
  ……
  秀常在安葬后,就如当初的钮钴禄皇后一般,人去物销,存在的痕迹慢慢消失在后宫。
  她留下一对龙凤胎,龙凤呈祥是个吉兆,宫中也不免有人观望着龙凤胎的去处。
  常慧还没想好怎么让两个孩子顺理成章留在咸福宫,康熙虽然曾允诺过她养皇子,可现在她已是贵妃,心底也有些摸不准。
  谁成想这距秀常在安葬没过半月,新柔偶然间发现七阿哥似乎与平常孩童有些不一样,表情看着有些呆呆的,反应也比平常人慢几拍。
  常慧连忙传来太医诊治,得到结论说七阿哥这是在腹中憋久了,怕是日后会不及常人聪慧,反应也稍慢些。
  听完这番言论,常慧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不过在这后宫中聪慧并不是什么好事,反应慢些就慢些,只要平安喜乐便好。
  康熙得知后着手封了众人之口,不让消息外传。
  常慧便趁机去求了太皇太后游说,顺理成章地将两位孩子留在了咸福宫,只等下回修玉蝶时便可记入新柔名下。
  张新柔也算是找到事情做了,将一腔未来得及施展的母爱尽数赠与两位孩子,常慧去了好几回,还顺道把小橘给带回了主殿。
  新柔怕猫伤到两个孩子,说是等孩子能爬了再接回去。
  常慧抱着沉得像块石头的小橘,戏谑道:“我若是把小橘给养瘦了,你可莫要怪我虐待她。”
  张新柔笑笑说:“你看它现在这样,瘦些更好。”
  小橘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胖乎乎的爪子轻拍拍,不满地喵喵了几声。
  常慧连猫带玩具打包带走,准备锻炼它减减肥。
  宫里多了弟弟妹妹,纯禧都快乐疯了,每日都要往西侧殿跑一回,说是日后要教弟弟妹妹骑马射箭。
  常慧闲暇之余替秀常在画了几副肖像画,想着日后有机会给两位孩子看看。
  在这宫里待久了,不找些事情做真的容易抑郁。
  这一年,除去龙凤胎以外,还有戴佳常在生了位八阿哥,以及由佟佳贵妃推举出来的卫答应怀了身孕。
  说来卫答应这事常慧都觉得戏剧,卫答应原本是辛者库的宫女,佟贵妃千挑万选挑去自己宫中,结果这刚推出去侍寝,就被康熙下令将人安排进了惠妃宫里,佟贵妃赔了夫人又折兵,还怄了许久的气。
  常慧也见过这卫答应,虽然不如宜嫔五官明艳动人,但身上有种濯清涟而不妖的出尘之感,瞧着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
  宫里这些事都能当做乐子瞧瞧,可有的事却不然,就好比这年底宫里进了位新妃嫔,被康熙封为平贵人。
  这平贵人出自赫舍里氏,是元后的庶妹,如今中宫空置,明眼人也能看出赫舍里氏送她进来是为何。
  让常慧觉得极其无语的是,这位平贵人仅仅只有十岁,她来向常慧请安时,头上顶着不符合年龄的头饰,眼底充斥着对未知的恐惧和好奇。
  常慧看着她好半晌没说出话,嘴边挤出道和善的微笑:“可用过膳了?”
  平贵人点点头,腼腆笑笑答道:“嫔妾已经用过了。”
  常慧又同她闲聊了几句,将人送走后,回到殿内屏退众人,着实没忍住摔了只茶盏,怒声道:“这平贵人只比纯禧大了一岁,她宗族之中莫不是疯魔了不成!”
  乌柳递了杯新茶,摇摇头道:“平贵人这年纪确实太小了些。”
  好在康熙没有饥‖渴到那种地步,只命人好生照顾平贵人。
  可即便如此,常慧任然觉得如鲠在喉,总感觉自己像是吃了口带苍蝇的肉,吐不出咽不下,最终气鼓鼓地拿起斗篷披上,转头去了西侧殿。
  张新柔这会儿正在给七阿哥喂米糊糊,六公主已经会爬了,在铺着地毯地上爬来爬去,东瞅瞅西瞧瞧,什么都想摸两下。
  两个孩子都是取了小字叫着,七阿哥叫福宝,六公主叫喜宝。
  常慧进屋后把身上烤暖和了才去抱喜宝,小姑娘记得她,抱起来就“啊”个不停,抓着她衣领不撒手。
  常慧摸摸她小脚丫,啧了声说:“手劲还挺大。”
  新柔喂完不哭不闹的福宝,擦擦嘴把他放在软垫上玩,唉声叹气道:“这两孩子,性子若是中和中和就好了。”
  喜宝性子活泼,可福宝却是连动也很少动弹,光是一块布都能玩一整天。
  常慧把喜宝放下去让她和福宝一块儿玩,出声宽慰她:“还小呢,急不得。”
  张新柔看了她两眼,笃定道:“你心情不佳。”
  常慧伸手摸摸鼻尖:“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张新柔笑笑也不多问,拿着布老虎逗喜宝往常慧这边爬,喜宝爬的还挺快,屁股一扭一扭的可爱极了。
  瞧着喜宝这可爱的模样,常慧心里一软,连带着心情也松缓几分。
  不论如何,这日子终归还是要过,康熙态度不明,前朝皇后之争也渐渐平息下来,宫中日子也算平静。
  康熙二十年腊月二十二日。
  除夕将近,沉寂了许久的康熙忽然间一口气晋了好几位妃嫔,惠、宜、荣三嫔晋为妃,通贵人晋通嫔,新柔因为抚养喜宝和福宝,被晋为嫔,封号为‘恭’,卫常在晋为贵人,赐封号‘良’。
  得知佟贵妃和温妃未晋封,常慧思来想去,总觉得像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她对清朝的历史也就知道个凤毛麟角,又实在史琢磨不出个什么,最后也稀里糊涂过了。
  除了妃嫔以外,宫中未取名的皇子也拟了名字,六阿哥胤祺,七阿哥(福宝)胤福,八阿哥胤祐,九阿哥胤禩。
  虽然福宝的名字寓意确实不错,但常慧觉得康熙多少有偷懒的嫌疑,还暗戳戳在心里扎了他小人。
  此次未晋封的妃嫔中,最受打击的便是佟佳贵妃,回去后她在宫里砸了好几只花瓶才作罢。
  待她怒火平息了些,贴身宫女碧雪才端着一碗黑漆漆的中药上来,恭声道:“主子,药已经温好了。”
  佟贵妃看也不看,熟练地端着药一饮而尽,随口问道:“四阿哥呢?”
  碧雪说:“回主子,四阿哥在书房学字。”
  听到此处,佟贵妃心里又是一阵郁闷,闷声道:“过了年四阿哥便是虚六岁,皇上却始终不肯为他更改玉蝶,本宫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碧雪收起药碗,宽慰道:“主子且宽心,四阿哥是主子亲自带大的,心里自然是向着主子。”
  佟贵妃烦躁地扯扯衣袖,皱着眉道:“亲自带大又如何,归根究底,又不是从本宫这肚皮里出来的,这玉蝶不改,谁知晓会不会是本宫终为他人作嫁衣。”
  话音刚落,珠帘后传来声响,佟贵妃下意识转过头去,看见粉雕玉琢的娃娃慢腾腾向自己走来,脑后的小辫子跟着晃动。
  四阿哥板板正正地行了个请安礼:“儿子给额默请安。”
  佟贵妃养他这几年,说没有感情那都是假的,见他这模样心里一软,伸手将四阿哥抱起来放在腿上,询问今日识了些什么字。
  询问间,见四阿哥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心底才松了口气。
  承乾宫愤转为安,咸福宫也是其乐融融。
  常慧在正殿摆了锅子,算是庆祝新柔升职,还让人开了些度数不高的果酒,她们和纯禧三人吃喝尽兴,倒是把喜宝馋得口水直流。
  福宝坐在边上呆愣愣地看着,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额额,肉肉。”
  纯禧端着小碗走到他面前,晃晃筷子上的肉,诱惑道:“叫姐姐,就给你吃肉肉。”
  福宝一句话要理解好半天,等纯禧碗里的肉都快凉了才听见他喊:“姐姐。”
  常慧让纯禧把肉放回清汤锅里温一下,弄成小块再给福宝吃。
  见福宝都已经吃上肉,喜宝在旁边瞪大眼睛瞧着都要拍桌而起了,跟个复读机似的直嚷嚷:“姐姐姐姐姐姐姐姐,肉肉!”
  纯禧给她也夹了块肉,嘀咕道:“你叫几声姐姐也只能给你吃一块,额吉说的小孩子肠胃不好不能吃太多。”
  常慧在旁边冷不丁地提醒:“你不也是小孩子吗?”
  纯禧摇摇头,一本正经道:“纯禧是大人,不是小孩子。”
  常慧拖长音哦了一声,道:“既然是大人了,那今晚就由你来照顾喜宝,怎么样?”
  喜宝在旁边鹦鹉学舌,嘴上边噗着泡泡边念叨:“大人大人大人大人!”
  纯禧沉痛地举起手捂着胸口道:“额吉,细细想来,其实我也是个小孩子。”
  常慧深色淡定道:“既然都是小孩子,正好和喜宝福宝一块儿玩。”
  纯禧满脸受伤地望着她:“额吉,您是不是不喜欢纯禧了?”
  常慧捏捏她脸,笑眯眯地说:“额吉最喜欢纯禧了,所以才让喜宝陪你玩。”
  纯禧蔫儿了,就喜宝那活泼劲,谁陪谁还不一定呢。
 
 
第六十二章 更~
  饭过三巡, 常慧举着果酒瓶‘咕咚咕咚’半瓶下肚,“西侧殿的空间不比东侧殿,你若是觉得屋子小了, 便搬去东侧殿吧。”
  相比起她的豪爽, 张新柔饮酒就要含蓄得多,抿一小口便停下, “这些年都住习惯了, 还有间厢房空着呢,都不打紧。”
  常慧放下酒瓶,脸颊上染着微微酡红,说:“皇上下旨让通嫔迁居入永和宫主位,余下的储秀宫主位见皇上的意思,应当是要留给平贵人,就得委屈你跟我挤在一个宫里了。”
  张新柔续上果酒,冲她莞尔一笑道:“在咸福宫才热闹, 再者说我同娘娘相处, 又怎会委屈。”
  常慧也回应她一个灿烂的笑靥,举起酒瓶和新柔手中酒杯轻轻相碰,磕出清脆的声响。
  不远处,纯禧一边护着手中的果酒, 一边躲避喜宝抱着她大腿拉扯衣袖的动作,福宝呆呆地看着喜宝的动作, 也有样学样地慢腾腾去抓姐姐衣袖。
  再回头瞧瞧十分惬意的常慧和新柔,纯禧哭丧着脸, 忽然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原来并不相通。
  原本是想着小酌,喝的果酒度数也不高,常慧没什么感觉, 倒是把新柔给放倒了,这夜里天寒地冻也懒得来回折腾,便让她在正殿留宿了。
  将新柔和两个玩累的孩子安顿好后,常慧让人打水洗漱了番,收拾完后抱着个汤婆子去书房
  她按从桌底的书箱中拿出一本约莫三指厚的册子,熟练地研墨,翻找到夹着书签的那页,再用蘸过墨水的毛笔慢条斯理地在上面书写。
  想记录的事情太多了,若是光用画画的方式根本画不过来,于是常慧便着人做了这本类似日记本的册子,闲来无事写些日记,说不定等日后老了,还能拿出来翻翻。
  刚进这宫中时,或许还会为富丽堂皇而觉得新鲜,可真要是待久了只会觉得憋闷,总想做点什么,也想出门到处走走。
  可惜不能随心所欲地出宫,只等天气再转暖些,常慧脱下笨重的冬衣皮草,无事便带着纯禧去逛御花园,新柔偶尔也会带着两个孩子一块儿走走,两人时不时还做回“采花大盗”,把御花园的花儿采回自己咸福宫后院养着观赏。
  自从开春后宫里上上下下就换上了春装,妃嫔们不必说,就单单是那宫女们穿着清一色的绿色衣裳,远远看着都让人觉得神清目明。
  这日闲逛时,纯禧忽然指着池水中的一群锦鲤,震声道:“额吉,纯禧怎么瞧着这些鱼儿都长胖了?”
  常慧靠着汉白玉栏杆,拿着鱼食一颗一颗往池塘中扔,答道:“你喂鱼时别整袋整袋地往池中倒,它们或许就不会长这么胖了。”
  这池中锦鲤都有专门的太监喂,纯禧不知道是从哪儿听得谣言,总认为这些鱼儿在这里吃不饱会饿死,回回来时都得倒一堆鱼食进去,若不是她及时制止,这满池鱼怕是都得撑死。
  纯禧手扒着栅栏,端望着满池锦鲤,发出灵魂拷问:“难道长胖些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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