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长了不起——八月三
时间:2021-08-22 09:51:54

  “想怎样都随你。”姜初禾揉着眉心,施施然向卧室走,“别年纪一大把给我弄个弟弟、妹妹出来就行。你当不了好爸爸,我也做不了好哥哥。”
  “儿子、儿子。”姜苏河追着他问:“你听谁说,我有个比你大三岁的女朋友。”
  姜初禾站住脚,“外公。”
  “什么?!”姜苏河傻眼了,“他怎么会……”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在安氏挂名领工资,小心点儿准没错。”姜初禾爬上床,懒声道:“出去带门。”
  姜苏河强行扒开他眼皮,“儿子,我要是不挂名领工资了,你会养我么?”
  “养。”姜初禾拍掉他的手,背过身,哼道:“等你到了六十,国家规定领赡养费的年纪。”
  “六十?你爸都不一定能活到六十。”
  “那我省钱了。”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床边一沉。姜苏河坐了会儿,而后轻巧的离开,关上房门,室内归于平静。
  姜初禾睡醒了,距离生日宴还有一段时间。和陈佳雀视频,看看姜汤,“它今天乖么?”
  “还行。”说者勉强。
  听者留意,“搞什么破坏了?”
  陈佳雀拿着手机去卧室,哭唧唧道:“姜汤把我床蹦塌了。”
  “你这个床——”姜初禾将手机卡在洗漱台上,“就没我的床结实。”
  陈佳雀困惑的一歪过头,怪我喽?
  姜初禾说:“等回去,把我的床搬给你。”
  “我不,我为什么要睡二手床?”
  姜初禾嘴角上扬:“因为你穷。”
  “……”陈佳雀:“不能赔我个新的么?”
  姜初禾刷牙,一嘴牙膏沫,含糊道:“新的没有我睡的这个结实。”
  “那你睡什么?”
  “我睡新床。”
  “……”陈佳雀:“你就是想换新床,旧床没地儿处理。”
  “那不要买新的了。”姜初禾漱完口,开始洗脸,“一张床,你睡一、三、五,我睡二、四、六,周日给床放假。”
  陈佳雀听他在那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国内现在是……”姜初禾算了算时差,“晚上十点。买床要等明天,你今晚怎么过?”
  陈佳雀坐在床边,恋恋不舍抚摸着断口处:“和晓楠挤一挤。”
  姜初禾垂下眼帘,来自高岭之花的审视,“天也不冷,床垫铺地上,能睡人。”
  佘晓楠陡然占据屏幕,“姜初禾,你是不是特讨厌我?”
  姜初禾惊得向后仰,没想到她会出现。
  “我跟你讲,我脱粉了。”佘晓楠勾住陈佳雀的脖子,霸气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们俩晚上一起睡,一床被子一起睡。”
  姜初禾吃瘪,“脱粉也不用这么丧心病狂。”
  说话间,有人敲门。
  姜初禾拿了手机就去开门,见到来人,很无奈:“怎么又是你。”
  “儿子!”姜苏河关上门,神秘兮兮道:“你猜谁来了?”
  短暂的安静……
  姜初禾一脸冷漠,没有接茬的征兆。
  “孔!静!雅!”姜苏河摇晃着他的肩膀,大叫道:“你未婚妻,我儿媳妇,荣灼集团大小姐孔静雅!”
  姜初禾抬起手机,同屏幕那头颇为震惊的陈佳雀,义正言辞辟谣:“我没有。”
  姜苏河:“你有。”
  “爸——,我没有。”
  “傻孩子——,你有。”
 
 
第21章 
  姜初禾把姜苏河拦腰扛了出去,“我没未婚妻。”
  回到房间,端起手机,对陈佳雀再次强调:“我真的没有未婚妻。”
  陈佳雀点点头。
  “回聊吧。”姜初禾顿了顿,强调:“不许盖一床被子。”
  佘晓楠不以为然,探过头:“那有什么,我们还一起洗澡呢~”
  姜初禾挑起半根眉毛表达疑问与不爽。
  “晓楠开玩笑的,你去忙,拜拜。”陈佳雀挂断视频通话,笑着踢了佘晓楠一脚,“逗他干嘛~”
  “姐妹,那可是姜初禾啊!姜初禾!你可以呀——”佘晓楠挑了挑眉,“说——,你们俩谁追的谁?”
  “没有谁追谁。”
  “那总有人先捅破窗户纸。”
  陈佳雀意识到她误会了,“我们俩没谈恋爱呢!”
  “暧昧期。”佘晓楠一副很懂的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红着耳根不好意思道:“我原来是不是和你说过,我想睡姜初禾。”
  “说过。”陈佳雀笑道:“你迷他的时候,连孩子名都起好了,一个叫……”
  “好了!”佘晓楠捂住她的嘴,咬牙切齿道:“我年少无知,你可快忘了吧!”
  ******
  姜初禾换好衣服,在拿眼镜时纠结了一下。他度数不算高,能够裸眼正常生活。今天没有想仔细看的人,没戴眼镜便出门了。
  厨房再次偶遇老管家,姜初禾送上一盒雪茄:“福伯,给你的。”
  “哎呦,谢谢初禾。”福伯接过雪茄,“外公的礼物呢?”
  姜初禾:“他什么都不缺。”
  “送礼物又不是看对方缺什么,重在心意。”福伯扬了扬手中的雪茄,“福伯不缺雪茄,但因为是你送的,所以福伯非常开心。”
  “也不必太开心,不是特意买的。刚好有,我又不抽,放着也是浪费。”
  “那怎么送我,不送别人。”福伯笑呵呵,“还不是对福伯好。”抬起胳膊,指了指他,“你呀,心善,就是嘴皮子太厉害,好话都不会好好讲。我看静雅那孩子也刚硬,将来结了婚,两个人总有一个要服软的。男人嘛,绅士些。”
  “我和那只孔雀不可能。”姜初禾翻着架上的食材,转移话题:“福伯你这些年没什么变化,不像老安,老安头发都花白了。”
  “我是一个星期染一次,老先生不愿意染。”福伯见他翻来翻去,“找什么呢?”
  姜初禾挠挠鼻梁,“煮碗面吃,有挂面、豆芽么?没有豆芽,随便什么绿叶菜也行。”
  “为老先生做长寿面?”
  “主要我想吃,顺便给他带一碗。”
  “挂面没有,意面行么?”福伯拿起意面又放了回去,挽起袖口,“我还是给你现擀吧!”
  姜初禾拿起一个苹果颠了颠,倚在灶台前,望着厨房忙碌的人们,神游在情境之外。
  面出锅,盛了两碗,码上陈爸爸邮寄的肉臊子和小料。
  爸爸对女儿的爱,是细腻的。肉臊子小袋真空包装,就连酸豆角、榨菜、木耳丝、竹笋也是刚好一份的量。
  姜苏河对他呢?大抵也是爱的,只是爱的太不着调。
  姜初禾端着两碗面向餐厅走,看到姜苏河在和孔静雅热聊,顿时希望他能将仅有的那点儿不着调的父爱一并丢掉。
  “儿子。”姜苏河摆手叫他过去。
  姜初禾没理睬,远远坐在长桌主位吃面。肉臊子肥瘦相间,小料丰富,加上清爽的豆芽,连吃一个星期也不腻。
  他人不去,孔静雅自己来了。
  长桌够长,主位就他们两个,小声讲话无需顾及会被旁人听到,“姜大爷。”
  ‘大爷’中的‘爷’字,念的是一声。孔静雅嫌姜初禾爱吃面,没事儿就发呆,又拽又横,像个老大爷。
  姜初禾回道:“公孔雀。”
  孔静雅的打扮永远精致,讲话拿腔拿调,行事两面三刀。一般的雌孔雀没她招摇,非得是孔雀中的雄性才有如此风采。
  “最近过得怎么样?”
  “吃得好,睡得香,还喜欢上一个姑娘。”
  “那你要赶紧和安爷爷摊牌了,家宴请我来,八成是催婚。”孔静雅笑得妩媚多姿,可惜道:“本以为我们之中先找到更好对象的那个人会是我。”
  提起这事儿,姜初禾气不打一处来,“你要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老安就不会对我们抱有幻想。我这边拒绝,你那边‘听爷爷的,我都行’?”
  “确实都行,嫁谁不是嫁呢。”孔静雅单手托腮,“男人都一个德行,若是没有特别喜欢的,我只要个形式婚姻。
  你人长得不错,又有名气,带出去不会有损我荣灼的面子。
  安氏集团外孙,没有实权,心思也不在从商。对我没威胁,又能得到安氏的支持,这笔买卖怎么想都稳赚不亏。”
  话不投机半句多,姜初禾:“你瞧得上我,我看不上你。”
  孔静雅温柔道:“你瞎。”
  “说的对。”姜初禾端起碗,喝了口面汤。
  孔静雅:“呦,今儿太阳打哪出来的,姜大爷还能顺着人说话。”
  “莫与傻瓜论长短,不与白痴争高低。”姜初禾吃光面条,招来佣人收走碗筷。
  孔静雅没有恼,保持着无懈可击的仪态,“期待你起义成功。”
  姜初禾笑笑:“我独门独户,谈不上起义。”
  “静雅来了。”安文昌花白着头发,手提一条半人高的海鱼,腿脚利落地快步进门,“听说大外孙子给我煮了长寿面,我鱼还没钓完,就赶紧往回奔。”将海鱼交给福伯,坐在让出的主位,“诶,别走哇。”抓住想换个地方待的姜初禾,拍拍身旁空位,“坐这儿,挨着外公。”
  “老安,这位置留给你亲孙子。”姜初禾刚迈出一步,被安文昌抓住短袖袖口,当场漏出半个肩膀。
  “嘶——”姜初禾倒抽凉气,瞪他。
  安文昌:“让你坐,你就坐。总也不见面,过生日还躲我。”
  姜初禾无奈坐下。
  “安爷爷,初禾哪里会躲你,他是不愿意见到我。”孔静雅起身,表现得娴静识体,“你们聊,我去后面逛逛。”
  “静雅你别误会。”安文昌在桌子下拧了一把姜初禾的大腿,“他没有。”
  “疼!”姜初禾吼道。
  安文昌讪讪地缩了手,再回头,孔静雅已经走了。恨铁不成钢地照着姜初禾后背猛拍一巴掌,“不能忍着点儿?”
  姜初禾翻了个白眼。
  安文昌搓搓手,拿起筷子:“尝尝我大外孙的手艺。”唆一口面,惊喜道:“嗯——,不错嘛!”
  “面是福伯擀的,臊子是我喜欢的姑娘她爸爸做的,豆芽是我烫的。”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安文昌消化了好一会儿,“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是。”
  “分了吧,为你好。”
  姜初禾冷笑连连,想法不言而喻。
  “这事儿先放一放。”安文昌喝了口面汤,“吃完晚饭我们俩单聊。”
  姜初禾随手一指,“你的二十四孝女婿来了。”
  姜苏河满面春风,端着一杯水,放在安文昌手边,“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女儿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安文昌还是给他这个女婿面子的,抿了口水,和蔼道:“不错。”
  “爸,我知道最近有人在你耳边讲我闲话。”姜苏河为他捏肩,“说我找了个女朋友,只比初禾大三岁。”
  “哦?”安文昌抬眸:“有这种事?”
  “……”姜苏河愣住,余光扫向一脸坏笑的姜初禾,心里有了答案:“您没听过?”
  安文昌摇头:“没听过。”
  姜苏河:“那……可能……传言还没传到您耳朵里。”
  姜初禾捂着半边脸溜了,在最边上的位置坐下,摆弄手机。
  直至正式开餐,一个清秀白嫩的少年走过来,“哥,我能挨着你坐么?”
  姜初禾放下支撑下巴的手,“叫我什么?”
  少年改口:“表哥。”
  姜初禾拉开旁侧的椅子,少年顺势坐下:“谢谢哥。”
  姜初禾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
  舅舅安俊才前后结了两次婚,每段婚姻都有个儿子。
  老大安承的名字,是安文昌起的。安文昌对安承的到来抱有很大期许,取【承】字,便是希望他大了能传承家业。可安承和他爸安俊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的混。安文昌失望归失望,好歹有了嫡孙,聊胜于无。
  此刻挨着姜初禾的少年名叫安逸,是安俊才的二儿子。安文昌给予了高度重视,从小放在身边养,总算是好好长大了。以至于安文昌时常后悔,早知如此,大孙子也该自己养。
  佣人开始走菜,安逸同姜初禾说:“哥,吃完饭,有时间聊聊么?”
  “果然谁养大的像谁。”姜初禾切牛排,见里面流出红色液体,没了胃口。直接推给安逸,“爷爷找我聊,你也找我聊,我和谁先聊?”
  安逸咧嘴笑道:“当然是爷爷。”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