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长了不起——八月三
时间:2021-08-22 09:51:54

  佘晓楠翻出照片,给她看男朋友送的花。
  陈佳雀替她高兴,并且羡慕不已:“真好~”
  “姜作家送你花,不会只是几朵,一定九百九十九朵打底。”
  陈佳雀说:“他肯送我一朵,我就很开心了。”
  “不会吧?他没送过你花?”
  “他送我的……嗯……都是骨头。”陈佳雀挽着佘晓楠的小臂,将头靠过去,小声嘟囔道:“我又不是狗,干嘛总送我骨头。”
  “别没良心,人家还送过你昂贵的礼服和项链。”
  “也对。”陈佳雀想到那天的情景,姜初禾试穿西装问她好不好看,随手放在沙发上一个破了个角的纸袋,里面是个小礼裙,说买高定西装的赠品。
  那条钻石项链装在袋子角落,连个盒子都没有。姜初禾称之是用碎掉的水晶杯磨的。
  与这些相比,月亮灯算最浪漫的礼物了,可还是姜初禾买了一个,然后随手又送她一个。
  后又聊到求婚时佘晓楠男朋友给她写的情书,陈佳雀更是羡慕极了。
  “别说情书了,迄今为止,我连个正经表白都没收到。”
  佘晓楠感到意外:“姜大好歹是个作家,不写浪漫的情书,情话总归少不了。”
  “他是个法医改行的悬疑推理作家,哪里懂得浪漫。”陈佳雀礼貌微笑,沉着吐槽:“有一天,姜先生摸着我的头,深情地说‘你是我见过头骨形状最完美的人’。”
  “哈哈哈……”佘晓楠掐着腰,“快别说了,我要笑背过气了。”
  陈佳雀竖起拇指、一歪头,“姜先生,就很棒!”
 
 
第47章 
  两个女孩儿的约会,吃了好吃的,又看了场电影。
  佘晓楠男朋友开车接她,绕了一圈先把陈佳雀送回家。
  家里姜初禾后背抵在书房门框一侧,腿蹬在另一侧,整个人离地一米高。
  冲进门的陈佳雀抬抬下巴,算是打招呼了,饶有兴致为她示范,方才是怎么逗她儿子的,“陈皮,吃饭!”、“陈皮,出去玩儿!”
  陈皮咧着嘴,欣喜的门里门外,在姜初禾身下来回跑着,却始终找不到叫它吃饭、出去玩儿的人。
  累得呼哧带喘,停下脚步,困惑地歪过狗头,委屈巴巴望着陈佳雀。
  “陈皮,吃罐头!”、“陈皮,玩球!”姜初禾继续吆喝,欺负短腿女婿没够。
  陈皮迈开小短腿,抖着装了马达的小翘臀,又开始门里、门外,门里、门外……
  “嗷呜——呜——”姜汤趴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交叉相叠,边看热闹边骂自家老公蠢。
  “你怎么那么坏呀!不带这么欺负皮皮的。”陈佳雀抱起陈皮,拿着它的小狗爪,往姜初禾脸上按。
  姜初禾跳下来,笑着逃开了。
  陈佳雀凑近闻了闻,“没喝酒?”
  “没喝。”姜初禾说。
  “以为你会玩儿到很晚才回来,没想到比我回来的还早。”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一声,姜初禾走过去,“他们还在玩儿,我先回来了。”
  “哪有过生日,寿星先跑的。”
  “寿星走了不要紧,寿星的卡留下来就行。”姜初禾看了银行发来的消费信息,低声骂了句脏话,打电话过去:“拿着我的卡,到你开的酒吧消费也就算了,五个人花了这么多,你们几个喝的什么呀?给漂亮小姑娘买单了?”
  陈佳雀惊得张了张嘴,回到卧室,隔着门,都能听到姜初禾的冷笑,“那酒进价也就两千多一瓶,你按一万八卖我,拿我当傻小子呢?我有什么钱,我一靠收租过日子的人。滚蛋——!扣除成本把钱原路退回,别逼我明天去店里查进货单。”
  陈佳雀拿了居家服,去洗手间冲热水澡。
  再出来,姜初禾已经成功找回差价,坐在按摩椅上看书、撸狗。
  姜汤大鸟依人,蜷缩在他怀里,左右摇尾。
  陈皮摊开八厘米‘长’腿,以一个乌龟晒太阳的姿势平趴在地板上。
  四小只哈士奇头、柯基身的狗崽们,互相打闹嬉戏。
  三代同堂,岁月静好。
  家里狗多,本就是产毛大户,赶上换季掉毛,陈佳雀随便捡几天,便攒了一大袋狗毛。
  洗净消毒,用针梳刷开。
  端着一盆蓬松洁净的狗毛,拖着小块地毯和矮个懒人沙发进来。
  又出去泡了两杯花茶,一杯给姜初禾,另一杯放在地毯上。
  坐下,拿着纺锤开始用狗毛纺线。
  姜初禾余光一直跟着她,视线收回、落在书上,好整以暇看完正在读的章节。
  合上书,叫道:“女朋友。”
  “嗯?”陈佳雀抬头看他。
  姜初禾抿着两侧梨涡,“准备织什么?”
  毛线初具形态,陈佳雀想到一个听过的相声梗,脆生生道:“给姜先生织个毛裤衩。”
  “咳!咳咳!咳咳!咳……”姜初禾呛了口花茶,趴在书桌上,肩膀一耸一耸,起身眼角带着泪花,不知是咳的还是笑的。
  陈佳雀目的达成,笑着继续纺线。
  姜初禾咳够了,平稳了气息,走过去,蹲下身看她摆弄,“那你是不是先给我量个尺寸?”
  “没有尺子。”陈佳雀随口敷衍。
  姜初禾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拿手量。”
  陈佳雀张开手,围着他的腰线,“一、二、三……”
  量完腰,姜初禾把她的手往下挪了挪,“臀围。”
  “……”陈佳雀看着他,没动手。
  姜初禾坏笑催促:“快点儿,量完臀围,还要量横档、中档、直档。”
  “算了。”陈佳雀没有胆量用手丈量他的各种‘档’,“毛裤衩太扎了。”
  姜初禾真挚道:“我不怕扎。”
  陈佳雀愣了会儿神儿,先是嘿嘿笑着装傻,马上又严肃起来,“稿子写完了?”
  “没有。”姜初禾回的理直气壮。
  他见好就收、决计放过陈佳雀,转身回到书桌前,拉长语调说:“现在就写。”
  “自律性太差,总要有人鞭策。”陈佳雀小声叨叨。
  姜初禾抬眸,“你说什么?”
  “我说!”陈佳雀梗起脖子,硬气直言:“你这个人!”
  “嗯,我这个人怎么了?”姜初禾懒声问。
  陈佳雀秒怂:“自我要求较高,难免效率低,这些都是可以理解的。”
  纺线是个磨时间的活计,陈佳雀等姜初禾进入工作状态,戴上耳机,一边追剧一边纺线。
  凌晨十二点前,收获了一团颜色不太正的红棕色毛线。
  打着哈欠说:“睡觉吧姜先生,明天再写。”
  “我不困。”姜初禾戴着眼镜,双目炯炯有神道:“你去睡。”
  陈佳雀晓得,要是不管他,他能熬到凌晨两三点。走过去,揉着姜初禾的肩颈,哄道:“你也睡吧,书房挨着我的房间,有声音我睡不踏实。”
  “我不出声。”姜初禾保证。
  陈佳雀:“那你一会儿上楼,总归会有声音吧。”
  姜初禾琢磨是这么回事儿,抱起电脑,“我回楼上。”
  让你上楼是睡觉的,不是换个地方继续熬啊!
  陈佳雀追他追到楼梯口,“早点儿睡,明天吃蔬菜牛肉粥,你要是起不来,我就把你的那份带去公司给宋编辑吃。”
  姜初禾闻声驻足,眼帘半垂,“你敢!”
  “我敢。”陈佳雀面色凝重一点头,雄赳赳气昂昂回房了。
  不出所料,第二天早饭时间,楼上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陈佳雀酝酿着情绪,上去叫他起床。
  姜初禾早有准备,提前扣了暗锁。
  陈佳雀敲门,“姜先生,起床了。”
  屋内:“……”
  陈佳雀继续敲,“姜先生,确定不来一碗香喷喷的青菜牛肉粥么?我还准备了你最爱的小菜。”
  屋内:“……”
  陈佳雀锲而不舍地敲,“起先和晓楠住,每天都有人陪我吃早饭。现在孤零零做饭、孤零零吃,想来还是晓楠同居好。”
  ‘咯噔’,门开了。
  姜初禾半睁着眼,顶着一头四处乱翘的杂毛,生无可恋晃出来,施施然往楼下去。
  “洗漱。”陈佳雀在他身后提醒。
  姜初禾点点头,又上来,穿过房间,拿起牙刷,伸进自动挤牙膏器里,然后闭着眼睛刷牙。
  陈佳雀:“昨晚几点睡的?”
  姜初禾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耶’。
  果然……,陈佳雀撇了撇嘴:“今晚十一点半就睡行么?”
  姜初禾乖巧点头。
  “你白天码字不要偷懒,我们晚上吃过晚饭,去公园遛狗行么?”
  “好——”姜初禾刷完牙,胡乱洗了把脸,也不擦干,捧着陈佳雀的脸颊,还迷糊着呢,便亲了上去。
  亲完也不纠缠,抽了张擦脸巾擦脸,拿用过的半湿的擦脸巾,再擦陈佳雀被他弄湿的脸。
  陈佳雀气笑了,“烦人。”
  “我是仙人,仙人掌。”姜初禾揪了几根儿胳膊上的汗毛,拿给陈佳雀,眼神迷离且深情道:“看,我的刺!”
  陈佳雀牵着梦游的人下楼。
  盛粥的功夫,姜初禾坐着昏睡过去。
  见他真是困,陈佳雀又是心疼又是气,轻轻摇醒姜初禾,“你上楼睡吧,我给你留着,睡醒了再吃。”
  姜初禾拿起勺子顿了顿,“我不困。”
  陈佳雀没见过姜初禾醉酒是什么模样,想着大概就是这样,后悔狠心喊他起来。
  姜初禾迷糊归迷糊,还是不紧不慢的喝粥,尽职尽责地陪吃。
  爱人面前绝不认输,哪怕竞争者是个女人,佘晓楠——出局!
  陈佳雀最近追一部剧追的入迷,就连刚才做饭也在看,那一集还有十分钟。
  反正姜初禾迷迷糊糊,也说不上话。
  将平板放小音量,继续看。
  姜初禾好奇心上线,“追什么剧?”
  “《城南道北》,改编自那师一的同名小说。这可不是无脑偶像剧,讲的是八十年代小城镇,一群人在巷子里成长,又各自寻梦的故事,包含亲情、友情、爱情。”
  当写文的男朋友面前夸另一个写文的男人,姜初禾该死的攀比心作祟:“我的小说也包含有多种情感,比如仇杀、情杀、冲动性杀人。”
  姜初禾咽下粥,夹了小菜,“去年图书销量榜,那师一文艺社科类图书第一,我第二。四月百城书会,应该会见面。”
  “不管怎样,姜先生永远是我心中的第一名。”陈佳雀手指比心,恳切道:“可不可以帮我要师一的签名?”
  姜初禾停了筷子,一记犀利的下三白眼刀甩过去,“你叫他什么?”
  “那师一。”陈佳雀这次连名带姓。
  姜初禾:“不给要。”
  陈佳雀揪着他的袖口摇啊摇,撒娇道:“我想要。”
  “我——”姜初禾挑了挑眉,“考虑考虑。”
  一分钟后……
  姜初禾叹气,“没面子。”
 
 
第48章 
  年前姜汤暴冲,挣脱控制,把陈佳雀拽了个跟头,又在大街上僵持许久,姜初禾就萌生了送它去上学的想法。
  这几天找了家宠物学校。
  去之前,想的很洒脱,正点儿送狗、到点儿接狗。
  去之后,看到训犬师给有暴冲习惯的大狗戴上可以滑动的不锈钢链子,不听话时用力一扥,链子缩紧卡住狗脖子,大狗难受得嗷嗷直叫。
  姜初禾扛上姜汤呜呜跑。
  任训犬师怎么解释,这学就是不上了。
  小狗们越长越大,个性也越发明显,都有些独特的小聪明和小执拗,家具跟着遭殃,生活加速向鸡飞狗跳方向发展。
  姜初禾习惯了安静,以往就姜汤一条狗,闹也闹不到哪去。
  现在他白日里皱着眉头,像尊肃穆庄严的大佛端坐在家中,怎么也静不下心。
  到了晚上,陈佳雀为了监督他休息,守在床头,非得等他睡着才肯下楼。
  漆黑的房间,一盏昏暗微弱的睡眠灯,勾勒出陈佳雀抱着膝盖坐成小小一团的身影,场面堪比恐怖片。
  “守灵呢?”姜初禾问她。
  陈佳雀转过头,光打在她的侧脸上。
  食指竖在唇边,做了个禁止出声的手势。
  替姜初禾掖了掖被角,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
  这时候不能搭话,陈佳雀说一句,姜初禾能有十句等着,更没法睡了。
  姜初禾在这种高压环境下,作息规律了。
  少了午夜静谧的独处时光,灵魂厚度感到前所未有的薄弱。
  无法无天的狗子们,又迅速让他的肉/体沉重起来。
  姜初禾火大时,陈佳雀劝他挑个好人家送走几只,姜初禾的火气却又瞬间消散了,终归舍不得。
  一咬牙,还是要送狗上学。
  联系了几家宠物学校,经过实地考察,挑了教学氛围最为温和的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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