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倒贴我哥哥——小幺乖
时间:2021-08-22 09:55:47

  他早该想到的,永恒之森从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你和她早就不是一个阶级的了。”
  女孩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自己的哥哥,用仅存的一点理智把这些话在脑中过了一遍后,她露出了个苦涩又自嘲的笑容。
  “我知道,她能住进那间唤醒时我就知道。”
  “可是,我还是很气。”
  “不对,我是嫉妒,我嫉妒她凭什么能拥有这一切?”
  凭什么她一出生就是星二代,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进入娱乐圈?
  凭什么她演遍了各种烂剧烂片,一朝回头表下决心,就能立即洗白收获万千喜爱?
  凭什么她什么都不做就能拥有所有?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啊!
  “诺诺,你得承认……”
  停顿住,他的声音里尽显无奈,几不可闻地一声叹息,犹豫着,苏梓隽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有些人,注定就是天之骄子。”
  办公室里陷入了绝对缄默中,苏梓诺双手抱膝,如鸵鸟般把头埋入其中,她紧咬嘴唇,鼻间酸涩,泪水早就在眼眶里打转。
  她不愿意接受哥哥说的话。
  “你先和我说说,在栀雨山,你到底做了什么?”
  “灿宇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你。”
  代言换人、solo曲改合唱、商演被撤……大部分资源都被分流给了其他人,灿宇在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不愿意继续捧苏梓诺,甚至在切断她的流量之路。
  这一系列操作发生得太快太密集,苏梓隽想不明白原因,他把整件事捋了一遍,最终得出结论:苏梓诺一定是得罪了谁。
  这些年,作为经纪人,大大小小的活动,苏梓隽一直都会陪伴苏梓诺左右。
  仅有栀雨山那期节目的录制,他因手术不得不留在S市,之后他也有询问《我旅》工作人员,并未得到什么不好的反馈,但现在想来,那时或许还是发生了些什么。
  “我换了房间,嘴了叶锦。”
  苏梓诺没有抬头,声音哽咽着,几个字说得断断续续。
  苏梓隽却身形一僵,嘴巴微张,不自觉地发出没成调的惊诧声。
  咬牙把“完了”两个字吞咽下去,他双手握拳,重重地敲在玻璃桌面上,严肃发问:
  “诺诺,你知道叶锦是谁吗?”
  苏梓诺抬头,她意识到了气氛在陡然间的凝重,迎上哥哥看过来的目光,她冷不丁地打颤。
  “不是……不是栖……栖旅人的老板吗?”
  将话说完后,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顺着脸颊滑落。
  “她是……她是……”
  “对。”
  “叶锦是江浙叶家这代家主。”
  拖开椅子,沉重落座,苏梓隽双手扶额,一时也不知道目前应该怎么办。
  叶氏实际控股灿宇文化虽是众所周知的,但叶锦与叶氏的关系却甚少有人知晓,而他也是因为一次巧合才得知此事。
  再次开口时,他声音沙哑,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
  “怪我,没有及时告诉你。”
  即使如此,苏梓诺也没有因此觉得好受些,她控制不住地大声哭泣,一方面后悔自己的任性嘴快,一方面又想不明白叶锦为什么要这么打压她。
  “那我……那我该怎么办?”
  “她这是打算雪藏我吗?”
  泪水模糊的双眼里满是彷徨无助,她用力扣着指甲,把精致华美的甲片一个个抠弄下来。
  苏梓隽的手机在此刻突兀响起来。
  他瞥了眼,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任其响铃半晌后,他才接听。
  “苏梓诺的经纪人你好。”
  “我是舒觅。”
  电话是问蛋仔要来的,舒觅靠坐在椅子上,双腿交错搁置在书桌上,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则是将钢笔转得飞起。
  亮起的电脑屏幕上早已不是那份结婚协议,她半眯双眼,不太礼貌地打了个呵欠,在没等到对方回应时,又道:
  “我打算制作剧版《青石榴》,许老师已确认出演男主角。”
  “正好缺个女主角,你们有兴趣吗?”
  掐掉电话,舒觅再次看向电脑,丢掉笔,她摸到鼠标,上下滚动浏览剧本文件。
  房门被敲响,紧随着的是沈斯衍一如既往低沉动听的声音。
  “舒觅女士,我来签协议了。”
  舒觅咯咯笑着,起身把门打开,在沈斯衍进来时,伸出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吧唧一口后,凑到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用气声悄咪咪地说着:
  “我就发个微博玩玩,没打算让你现在就签。”
  沈斯衍把人拽进怀中,背靠着书架,扣住她的下巴,低头落下强势深吻。
  唇齿激烈触碰好几分钟,松开时,怀里人大口喘气,星眸闪闪,脸红得像餐桌上果盘里的柿子。
  “我真的就是发着玩儿。”
  她低声强调,嗓音清澈细腻,手指抵在沈斯衍胸口,玩闹似的戳着。
  没两下,她就猫一样地从沈斯衍怀中溜走,坐回到了椅子上。
  “那我不用签了?”
  沈斯衍笑着回应,从身后书架上取下一本画册,他来到沙发,随意躺下。
  Chercher挤开门缝,带着八宝和Bonbon闯入书房,它迈着轻快步伐,在男女主人之间果断选择了前者,摇晃着微博跳上沙发,在男主人腿间转了一圈后趴下,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八宝则很有自知之明,在进来时就把最喜欢的小黄鸭垫子一同叼了进来,用小短腿把垫子平平整整地铺在书桌底下,一屁股端坐好,乖巧等夸。
  最后是Bonbon,胖乎乎的小母猫轻车熟路地跳上女主人的膝盖,伸长脖子拿腮帮子去蹭她的脸颊,毛茸茸的小脑袋被抚摸后,猫猫虫才老老实实地在膝盖上盘作一团。
  “我不是说了吗?”
  “等我成为影后。”
  舒觅翻看着手里的文件,一页页地确认,再竖起来拿远欣赏,反复整理,才用订书机装订起来。
  “别急,给我最多半年时间。”
  她轻抬下巴,语调自信笃定,高傲的模样令沈斯衍忍俊不禁。
  “那请舒觅女士加油。”
  “务必在明年的S市国际电影节拿下影后金臻影后。”
  他单手撑住额头,唇线勾勒出好看的弧度。
  画册定格在第九页,扉页之间夹着一张相片,是二人初中时候在街边小店拍的大头贴。
  相片肯定是舒觅夹进去的,估计是哪个时候看画册看到了一半,随手将眼前的东西当做了书签,之后又给忘了。
  大头贴有些泛黄,定格着她少女时代灿烂可爱的笑容,与穿着同款校服的自己凑在镜头前。
  沈斯衍掏出手机,拍下照片,发送微博一气呵成。
  “嘁”了声,舒觅打开了保险箱,看到里头叠放的文件,其中有一份正是沈斯衍之前准备的“结婚协议”。
  与舒觅手里这份不同,它明确规定了协议生效和到期时间,是一份严谨的“名誉婚姻”协议。
  “沈斯衍,当时你怎么不让我签这个?”
  沙发上的男人半眯起眼睛,似乎在好好思考这个问题。
  安静了好一会儿,八宝突然“汪汪汪”地叫起来,沈斯衍轻轻揉搓眉角,不愿再细想,随口就道:
  “心软了。”
  “心软?”
  舒觅斜了他一眼,端起水杯喝了几口。
  “没准我就签了呢!”
  她走向沙发,无情地将Chercher拎起来丢到一边,甩掉拖鞋,爬上去,跨坐在沈斯衍身上,姿态居高临下,声音却温柔动听:
  “沈斯衍,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看着我。”
  “只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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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在男乒决赛之前写完!
  给自己比一个666~
 
 
第四十八章 
  在冰岛拍摄Mary Sue宣传片时,德拉萨尔太太邀请舒觅共进晚餐,并用“lady dating”这个理由随意打发掉了沈斯衍。
  晚餐在一家法国餐厅进行,上的菜确实原汁原味的川湘菜。
  舒觅要了杯橙汁,与德拉萨尔太太碰杯后,换掉刀叉,拿起筷子大快朵颐地享用起来。
  “你和他的很多习惯都如出一辙。”
  舒觅夹着辣子鸡的动作略微停滞,她机械性地张开嘴,将小块鸡肉送入,咬肌上下用力。把筷子并起来,无意识地戳着碗底,她歪着脑袋,思考了几秒,说:“五岁时,他搬到我家隔壁,我妈见他长得可爱就哄他来家里吃饭。”
  “我原本是不挑食的,但他很挑剔。”
  来得次数多了,家里厨子摸透了沈斯衍的喜恶,而舒觅有啥吃啥,久而久之,口味便被养得与他一样。
  “不过,咖啡爱多加糖这个,是沈斯衍故意学我的。”
  “念初中时,他还只喝黑咖的。”
  舒觅认为德拉萨尔太太应该不怎么常吃中餐,她似乎连筷子都用得不太利索,但她吃得很认真,还常常为她夹菜,因此,舒觅觉得,太太大约是想再多听一些关于沈斯衍小时候的事。
  于是,再啃完一只甜皮鸭腿后,舒觅再次打开话匣子。
  “他那会儿比较皮,应该是高中之前,他都很皮。”
  “从幼儿园开始翘课,理由还五花八门的。”
  “但是他长得好,小时候更是可爱得不行,被老师抓包的时候,只要佯装哭一顿就好了,不管男老师还是女老师都吃他那套。”
  从沈斯衍跟着外国保姆艾瑞卡太太住进隔壁时,舒觅就已从父母口中大概知晓了他的一些事。
  就比如:他是江浙叶家大少爷的儿子,但大少爷不喜欢他,所以叶锦阿姨就特意将他送到了这里,并拜托舒氏夫妇能帮忙照顾下。
  又比如:自从在这里住下后,叶家人就再也没来看过他了,隔壁每天只有艾瑞卡太太一人进进出出,再从父母口中听到叶家大少爷的名字时,已是上小学的时候。
  那位叶家大少爷在一次车祸中遇难,消息上遍了大大小小的报纸,姜依影再三告诫舒觅不可以对沈斯衍说起这件事,但那天沈斯衍还是知道了。
  下午放学时,艾瑞卡太太没有在校门口接到他,舒觅也没有在自家餐桌上看到他,最后把他领回来的是舒拓,他和几个高年级的打了一架,被揍得鼻青脸肿。
  他藏在舒拓身后,掩饰着疼痛,像在厮杀中侥幸存活的幼兽,始终不愿低下骄傲的头颅。
  那时候的舒觅比他要高出半头,她从椅子上跳下,忘记了把拖鞋穿上,就这么赤着脚跑过去,捉住他脏兮兮的双手,对他说:
  “沈斯衍,你以后不要一个人放学了好吗?”
  “是意外怀孕。”
  “那天我和叶沉都喝多了。”
  许是想到了相当久远的事,德拉萨尔太太摇晃着酒杯,杯内暗红色液体剧烈晃动,如同她此刻无法安定下来的心跳。
  “我们都不想要小孩。”
  舒觅放下了筷子,以一种接近审视的目光注视着餐桌那头的女人,在听到这些话时,她不由地蹙起了双眉。
  即使这是在意料之中,她也相当不愿意听当事人证实——
  从降临在这世上开始,沈斯衍就始终是不被选择的那个。
  “那为什么还要生下来。”
  心中集聚着不满,她喝了口橙汁,甜腻的气息克制着自己平日里的坏脾气。
  “叶家找人算了,不让打。”
  “有次我一个人偷偷跑去医院,刚挂上号就被他们找到了。”
  事不关己的时候,人常常能用绝对理智的角度去看待各种各样的事情。
  而一旦牵涉到自身或身边人,理智就很容易崩塌。
  德拉萨尔太太的话落入舒觅耳中,便似乎像是在表达当时没能打掉胎儿的遗憾。
  身体不由地往后靠,她抬起手抱住胸,抻直摇晃的双腿也逐渐曲起,四肢百骸乃至毛细血管都跟着严肃紧张起来。
  那——
  是不是当时没有叶家人的阻拦,沈斯衍就不复存在。
  然而可笑的是,确保了他出生的叶家人在他诞生后,却因为冠姓权直接将其从族谱之中剔除。
  “但我们最终会离婚并不是因为他。”
  看得出来,德拉萨尔太太很爱喝酒,一杯接着一杯,没有断过。
  她看起来是微醺的状态,双颊泛着红晕,发丝也不再服帖,在她数次拨弄后,显得有些凌乱。
  “斯衍与叶沉在专注这件事上很相像。”
  “不过,现在看来,斯衍更懂得自控。”
  叶家大少爷始终奉行“不爱就死”的人生信条,德拉萨尔太太所谓的专注指的正是爱情这方面。
  他们相遇在一次舞会,像磁铁,干柴烈火互相吸引,当晚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并将这种热烈炽热的感觉保持了五六年。
  “那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
  “可能是因为他太过炽烈,就像团火,靠近久了,我觉得很烫。”
  狂热爱意更多时候是一种压力,至少,对那时候的德拉萨尔太太而言,她在某个丝毫不算特殊的日子,突然就不爱了。
  不爱了就想逃避,成年人的那种逃避是相当彻底的,她留了一纸离婚协议书,扔掉所有在国内的联系方式,回到F国,回到德拉萨尔家族,从此做回了德拉萨尔的这一代家主夫人。
  “但我还是会频繁想起他。”
  “得知他死讯的那刻,我的心好像也跟着一起干涸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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