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易生原本一个人——尧菇儿
时间:2021-08-22 09:58:24

  项易生听到这个名字不开心地看着她:“我不喜欢他——”
  “......我就是拿他举个例子,”韩愔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安慰他,“他就是医学博士出身,后来当了几年军医再入行的。现在外勤一抓一大把高学历,没有从前那么罕见了。”
  项易生提高了声音:“他还是个医学博士?!”这三十多岁的项董事长居然吃上醋了,他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看着韩愔,“以后不许见他了!”
  韩愔低垂着眼睛温柔地笑着:“好,我不见他了。”
  *
  第七天,项易生在低迷了两天之后终于恢复成了一只活蹦乱跳的有钱人!他可以和韩愔一起下船参加游轮安排的冰山探险活动了!
  探险由游轮上的专家带路,一艇六个人在海面上弯弯绕绕地前行几个小时,近距离感受身边的冰川。这次不是正式冲锋登岛,带些娱乐性质,小艇上有可选择的增值服务。刚刚恢复健康心情巨好的项大少爷躲在巨大的亮色冲锋衣里,给同船的每一个人都安排了一顿最贵的香槟下午茶套餐。
  被南极的冰川环绕着喝香槟吃甜品倒也算是人生中不可多遇的境遇之一,气温偏低饼干有些硬了,但是香槟的温度却是正好。
  韩愔很安静,没有碰酒也没有和身边的游客们寒暄。她发现了一个项易生特别好看的角度——他端着盛满金色起泡酒的细长玻璃杯在和身边的一位德国游客用双方都很难懂的语言一来一往地交流着什么。
  他的笑容,远处的冰川,海面与香槟里的浮冰,像一幅无价的画卷。
  这几个小时过得很快,他们也通过冲锋艇回到了游轮。项易生两天没吃过一顿正餐了,他回到船上之后连衣服都没换便直接拉着韩愔去了自助餐厅。在韩愔提醒他注意形象与身价之前,他已经往盘子上装了三块牛排和三大勺土豆泥,一点没有刚才在小船上点香槟套餐的精致样子。
  韩愔吃不了太多,她慢慢地一口一口吃着番薯泥,一边点评着项易生的吃相:“你这种人不都应该傲慢地对厨师说,‘我只吃三分熟的日本和牛!再来一瓶路易十三’,哪有你这样在自助餐厅胡吃海喝的?”
  “和你在一起胃口好。”项易生开心地切开第三块牛排,“去年朋友找我一起开了家日料店,回去带你去吃入口即化的牛肉,你一定喜欢。那里的清酒也是最好的——对了,我看你在船上没有喝香槟。”
  韩愔嗯了一声:“我有时候会吃点消炎药,所以就不碰酒精了。”
  项易生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好像撒了黑胡椒粉的牛排突然不香了。
  他一双亮亮的眼睛望着韩愔,好像委屈的是自己似的:“你受过很多伤吧。”
  韩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项易生接着说道:“我记得有次你说被健身器材伤到也不是真的吧。你那段日子很嗜睡,脸色也很差,我以为你就是累了,竟也没有多想。”
  “是我不该骗你的。”韩愔坐在餐桌边低声地说,“我身手好,没有受过很多伤,而且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她慢慢伸手过餐桌,将自己的手轻轻搭在项易生的手腕上,像在索取温暖。
  相比许多其他离开这个行业的人,韩愔没有聋没有瞎,没有缺胳膊少腿,这无疑是极其幸运的馈赠。
  可对于项易生来说,他永远都会记住给韩愔换药时见到的那几个血淋淋的伤口。在缝合多次后都那样狰狞,在受伤时该是多么大的痛苦呢。
  项易生握住她的手:“你肩膀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他能感受到韩愔抓住他的手稍微紧了紧,但很快又松开了。项易生彻底放下了刀叉,将餐盘推到一边搭着她的手腕,将暖意传了过去:“没关系的,我想知道。”
  韩愔看着他,抿了抿嘴唇慢慢说道:“我被对手抓到了,他们就把两个铁钩穿过肩膀,把人吊起来。”她赶紧接了一句,“其实只有最开始有点疼,后面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那怎么可能呢,铁钩在身体里的每一秒,呼吸都是疼的。
  这时项易生突然站了起来,他拉着韩愔去把餐盘放好然后直奔房间。项易生一回到房间就拉着韩愔一起坐在床边,他用固执的眼神望着她:“让我看看吧。”
  韩愔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脱掉了外套。因为身上的伤又多又密,韩愔没有穿内衣,只着一件单薄宽松的背心坐在项易生面前。她肩上被铁钩穿过的地方已经不像曾经那样一动就渗血了,也不影响她的日常行动,但依然留下了前后四个触目惊心的伤疤。
  项易生的手永远是温热的,他小心翼翼地抚摸上韩愔的肩头,眼眶里充满了泪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项易生。”韩愔喊着他的名字,“你在哭吗?”
  项易生清了清嗓子:“我没有......我在想,你的伤口恢复得真好,当时没有留下来照顾你的内疚都消失了。”
  项易生双手握住韩愔的双臂,俯下身轻轻地吻上了她肩上的伤口。他的眼泪落到了韩愔的胸口,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抹去,对她说:“让我看看你腰上的伤。”
  韩愔撩起了背心。那处伤口不算严重,在遍布她腰腹的旧伤中并不起眼,只留下一个稍浅一些的印子。项易生缓缓抚摸着疤痕看着韩愔:“里斯本的医生说这是枪伤。”
  韩愔应了一声:“嗯,不过你别担心,这种小口径的擦伤,跟挠痒痒一样。”
  项易生把她揽进了自己怀里,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像一个摇篮一样围住她的身体。
  怎么可能不担心呢,怎么可能跟挠痒痒一样呢。
  这种相拥不带一丝情/色,项易生就想永远保持这个姿势和她一起看着阳台外的风景——他不用每天应付几十个冗长的会议,也不用花任何力气回忆和韩小易的每一个瞬间——因为他最思念的人就在自己的身边,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如果这个伤像挠痒痒,那你受过的最严重的伤是什么?”项易生把头埋在她的颈侧问道,“不许敷衍我,要说实话。”
  韩愔想了想,她最严重的伤依旧是在接受狙击手训练前肺部的那次枪伤。回想起来,她活下来八成是死神上班偷懒了。
  那次第一现场条件很差,她的肺部连着气管充满了积血,医疗救援来时她一直在咳血,根本止不住。之后也没有足够的康复时间就去了天寒地冻的阿拉斯加训练。所以即便现在那么多年过去了,意外吸入大口寒风或者运动过量的时候,她呼吸间依然会带些痛楚。
  “最严重的伤啊,”韩愔装作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肩膀上中过一枪,好几周都不能用右臂做任何事,可折磨人了。”
  项易生用脸颊蹭了蹭她:“好希望那个时候就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帮你做。”
  韩愔换了个姿势,突然主动地抱住项易生,整个人坐到了他的身上居高临下地按住他的肩膀:“现在你也什么都可以做。”
  项易生眼睛一亮笑了起来,他一把将韩愔抱了起来放在了软绵绵的被子里,然后趴下身子开始缓缓地亲吻她肩上的伤口。
  与刚才不同,现在项易生的唇舌和浅浅的胡渣碰上韩愔新愈合的伤口,一阵酥酥痒痒的刺激直冲上两人的心头。
  项易生看着她,眼睛都渐渐亮了起来。他突发奇想将头凑到韩愔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慢慢说道:“你知道吗,因为一句话,让我一直存有一丝怀疑,觉得那个跨年夜的一切都是谎言。”
  韩愔迎了迎项易生的身体,抱住他笑着问道:“哪句?”
  “有人说,对我在瑞典床垫上的表现不满意。”
  韩愔啊了一声,想起自己为了激怒项易生说的话,升起一丝歉意。不过项易生一点都不在意,他有节奏地用力,然后在她周身的颤抖中吻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道:“我知道那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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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Ch. 107
  107. 露营
  第八天,经历了整整一周的缓行后,游轮终于进入了南极半岛的本岛。在跨过著名的南纬66度南极圈线时,广播通知所有人都在餐厅集合,每人发了一杯香槟来致敬那些最早来到这片土地并且牺牲了生命的探险家们。
  船长宣布在接下来的三天他们都会在南极半岛北部适合人类的部分活动。所有探险都以一种叫zodiac cruise的形式展开,所有游客十二人为一组,大家一起乘坐一艘窄小的冲锋艇绕着半岛的边缘环游。
  与之前娱乐性质的香槟小游艇不同,这次的探险非常惊险刺激,冲锋艇边缘连靠背都没有,只要稍稍往后一躺或是一伸手就会碰到水面与身边横跨头顶的古老冰川。
  冲锋艇的领队是一位有十几年探险经历的极地科学家,他说自己年轻的时候每年都在南极的科考站住两三个月从事气候研究,慢慢爱上了这里的动物,又成为了半个极地动物学家。后来他拿到一所大学的永久聘用,这才加入了这家游轮公司做起了向导。
  韩愔他们不过在冲锋艇上坐了半个多小时,就能确认领队对于极地的生物们充满真正的热情。
  极地附近总共有三种常见的动物,企鹅,海豹和鲸鱼。这位领队可以用通俗易懂的英文为各国游客介绍视线范围内出现的每一种企鹅和海豹,他甚至能在鲸鱼出水前就告诉大家要对准哪里按快门才能拍到最完美的照片。
  从前韩愔在南非开普敦的游船上完成任务时,全船的人要一起屏住呼吸等一个小时才能在海面上见到一次鲸鱼。可现在韩愔身边每几分钟就有一扇鲸鱼尾巴露出水面,他们没有像气温高地区的鲸鱼朋友们那么活泼地喷水,却依然在与千里迢迢前来极地的大家开心地问好。
  韩愔去过世界上的许多地方,但眼前这惊人又神秘的美景依旧让她像见到了新世界一样移不开眼。她本想用相机抓拍,但冲锋艇前进得极快,若是认真用相机便少了许多用肉眼看这景观的时间。所以后来韩愔干脆不拍了,她把相机挂在了项易生的脖子上,自己侧身全心全意关注起了岸边奔跑的企鹅们。
  由于每天有登岛的人数限制,这一天韩愔他们这艘冲锋艇没能靠岸,领队巡游四个小时之后就将冲锋艇开回了游轮边上。
  从这大半天的寒风里回来,项易生只觉得自己脸都僵了,他用戴着手套的双手拍自己的脸,既感受不到自己的手,也感受不到自己的脸。他看着精神特别好的韩愔拧着眉头地问:“你们还有抗冷训练吗?”
  韩愔帮他拿了一杯船上发放的热可可,见他手上暂时失了知觉便端着杯子让项易生喝了一小口:“当然有,俄罗斯的冬天可比南极冷多了,那种天气还要穿裙子从宴会偷恐怖/分子交易的芯片。”
  他们慢慢走回了室内的餐厅,项易生也搓着手暖和了起来,他感叹道:“宝贝!太酷了,你实在是太酷了,亏我还在担心鲸鱼会跳起来掀翻我们的船,有你在那真是杞人忧天。”
  韩愔还没有熟悉这么肉麻的称呼,她在项易生去拿食物时捂着脸坐在餐厅角落,总觉得他俩像是在学校食堂早恋的中学生。
  项易生知道她吃得不多,便给她拿了一些小份的餐食,和刀叉一起放在她面前,突然神秘兮兮地问道:“我想问你最有趣的一次任务。”
  韩愔想了想,她大半的任务都是获取信息或物品,小部分是救援行动,内容都不算有趣。有趣的话......有次和凌翌假扮夫妇引诱另一对杀手夫妇出洞的任务倒是挺有趣的,但项易生听到了凌翌这两个字后一定会生两天两夜的闷气。
  韩愔刷新了一下记忆:“有次在开罗,有个国际情报中间人把信息藏在一件即将被展出的法老皇冠底座里。买家只需要知道频道和密码,就能公开展览时混在人群里获得生化武器的情报。为了阻止这次的交易发生,我在展出前夜潜入了埃及开罗博物馆提前破坏藏在法老皇冠里的电子信息。”
  项易生听得津津有味,他连饭都不吃了,托着脑袋催促道:“然后呢?”
  韩愔笑道:“谁知道那天晚上博物馆里还有别人,我遇到了真正的艺术品盗贼,他们的目标也是同一顶法老皇冠。那东西本就是纯金造的,听说上面还镶嵌了一粒非常著名的红宝石,所以价值连城。”
  非常捧场的项易生:“哇,你们打起来了吗?”
  韩愔摇摇头:“没有,我解释了我的来意,破坏了底座上的芯片之后就离开了。谁知道那两个小年轻竟然在逃跑的时候被第三波人遇见了——还真热闹,而且对方一见面就下了死手。”韩愔低头咳了一声,“我怕他们死了,就当是举手之劳,顺便带着他们和我一起跑了。”
  项易生:“......你......你还是艺术品大盗!”
  “没有没有,就那一次,但是我为什么对这次的印象那么深呢。”韩愔压低了声音,“你猜那个皇冠最后黑市上卖了多少钱?”
  项易生摇摇头,但被韩愔这神秘兮兮的语调感染到了,他莫测高深地凑到韩愔身边问道:“多少钱?”
  “一千两百万欧元。”韩愔看着他笑了一下,“而且那对盗贼情侣估计是怕直接杀了我灭口会引火上身,所以干脆给我寄了支票,分了我百分之二十,感谢我出手相助,也为了封口。”
  项易生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又想了想补充了一句:“而且不用缴税?”
  韩愔笑道:“不用缴税。”
  企业家项易生张大了嘴巴,沉浸在这个行业自由的税务制度中久久无法自拔。
  那天整晚的欢愉期间,韩愔是辗转世界各个博物馆的艺术品大盗,项易生便是追逐她很多年后终于将她当场抓获的正义警官。而那欢愉的高潮便是警察无法抵挡大盗的魅力坠入黑/道,伏在她的身上,意乱情迷地用力惩罚着她这些年犯下的过错。
  这样崭新的情趣让他们兴致盎然,彻夜未眠。
  *
  游轮旅行的第九天,中午集合的时候正义警察项某被温柔乡包裹着一点都起不来了。全靠韩愔以理服人强调了她花了三个人的钱不是来南极睡午觉的道理后,他们才磨磨蹭蹭地跟着昨天的领队再次上了冲锋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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