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尖上个妆——奚奚奚嘻
时间:2021-08-24 10:11:01

  陆珂羞于承认这是她的初吻,假装很懂的样子张嘴伸了一点点舌。
  就像信息素相互吸引,于亲吻中沟通思想交换灵魂,甜美亲密又致命。
  许言臣得到信号,右手捧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结束后陆珂的丸子头已经被蹭成了狮子头,她解开皮筋随手捋了把头发,眼波如水风情散乱:“追了你这么久都没答应,现在闹哪样?”
  许言臣面色从容:“这就是你的追法?刷学习强国?还是疯狂拿奖?还是追到综艺上去说别人的花真香?”
  “不然呢!就这样追怎么了……我又不知道怎么追人!我第一次追人!我哪来的经验!”
  “我教你。”
  “……”受不了这样的直球。
  电视上传来陆珂严肃正经的声音:“我心里只有国家,只有外交事业。”
  而现实中,许言臣笑言:“只有外交事业?”
  因为要和外交官谈恋爱?
  陆珂炸了:“起开!啊烦不烦烦不烦?早干嘛去了?别人一追我,你反应过来了?你这是侮辱我!”
  “从头至尾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你’之类的话?”许言臣紧了紧手中她纤细的手腕,补充,“下得了厨房,选得了剧本。内外兼修,错过后悔。”
  倒挺会自卖自夸。陆珂嘴角有些想上挑,又死死压住。
  看吧,许言臣,你迟早要栽在我手里。
  “花言巧语的话术,我才不信——”
  “陆珂,我认真的。”许言臣一向淡漠冷静的眸子炽热直白,那深不见底的浓厚感情让陆珂突然间张口结舌。
  “你别叫我大名,我心慌。”陆珂还在恍惚,自打回国看到黄时雨和许言臣的聊天记录以来,她就一直飘在云端。许言臣的糖衣炮弹来得太早也太突然,让她更是感觉身处的环境都不真实起来。她不会是早就死在尼格尔的那场劫难里,现在只是个魂魄吧?
  许言臣也不逼她,只是长臂环住沙发,堵住了陆珂的去路。
  陆珂抬头,最近总爱倒睫,睫毛往内长,如今痛痛痒痒的,跟他对视时像是直直凝视着日光,刺眼得让人想流泪。
  “我……”
  “你……”
  两人同时开口。
  “你说。”许言臣这回知道让着她了。
  “我得考察考察你。”她说,“你现在是没有名分的。就像你们公务员常说的那个,试用期。”
  “随时欢迎。”
  “每天的陪伴必不可少,我的信息看到要回。不能忙到凭空消失。”
  “可以。”
  “暂时没什么了。”陆珂傲娇起来,“我最近也很忙。你该走就走你的。好了,你回去吧,我得看剧本了。”
  她要铆足劲儿拿影后,等许言臣转正的时候把奖杯颁给他。
  *
  隔壁,许言臣面色沉郁,给王岚打了个电话,要求把强伟调去给陆珂当助理。
  王岚:“强伟现在是明华娱乐的金牌经纪人,现在骆相闻有意跟咱们签约,是强伟在接洽,您看我要不要和明董汇报一下?”
  许言臣:“不用。你直接换人。”
  换人?换谁?换强伟还是换骆相闻?
  那边只余一阵忙音。
  王岚是个公事公办的人,转头去了董事长办公室。
  明华听说这事儿,放下手中的文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手机开了通话自动录音吧?发一份给我。”
  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面冷心热的狗儿子彻底失控。
  “好的。”王岚没忘了自己的本职,“那这事您看——?”
  “让强伟当经纪人吧,小骆那里你去跟。”
  *
  强伟接到许言臣的电话时同样一头雾水:“我去给陆女神当经纪人?”
  许言臣:“你想当卧底也可以。”
  强伟:“不!我不想!”
  许言臣:“这是公司安排,等会岚姐会给你打电话。”
  强伟:“……你莫不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强盗\"?”
  许言臣:“你之前不是总看立秋?机会给你了,不要我就找别人了。”
  强伟呛了下:“行。怕了你了。”
  许言臣:“再有人跟陆珂表白,你及时汇报。”
  强伟:“好说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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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被C国中央台联播频道表扬,文从野导演于次日清晨在睡梦中溘然长逝。
  剧组全体发博默哀缅怀。
  春华V:恩师一路走好!爱与感怀长铭在心。
  时简V:痛别恩师,常思教诲。
  骆相闻V:文导一路走好[蜡烛]
  陆珂V:到现在依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失去良师的滋味痛彻心扉,不再有人像亲爷爷一样在我迷茫时指点我,在我陷入困境时拉起我。竹棍还留着,您却走了。总感觉还会再见到您,再听您教诲……[图片][图片]
  牡丹盛放时V:昨天牡丹突然反季开花,花色清幽,花香馥郁,本以为奇迹将至,谁知是一场离别。您成就了牡丹,牡丹送您一路走好![图片]
  C国官媒发声,文从野先生为影视事业奋斗终生,栽培知名演员无数,作品总是贴合实际顺应潮流,又不妥协于市场和资本,所出全是精品,无一烂片。孜孜一生,不知疲倦,牡丹真国色,文老高风存。
  陆珂作为文导的关门弟子,和时简春华他们一样,要去文导家中哀悼送灵。
  强伟开车送她前去,陆珂报了地址,强伟熟练地从最近导航中找了出来。
  陆珂随口问:“你去过?”
  强伟:“是啊。许公子让我给文导送过几味中药。”
  他回忆了下,补充:“好像是挺贵重的中药,市面上难找到真品。我看文导的夫人收到时挺开心的。”
  陆珂问:“什么时候?”
  文导的身体,难道早就透支了?那她更不该在片场直接跟文导顶嘴。
  “大概……就是你在片场被爆对文导不尊重那天……”强伟对此印象深刻,“那天我正在公司联系媒体处理舆论,许公子突然打电话过来,让我去城南的一家医馆取药,然后送到文导家去。”
  “这么巧?”
  “更巧的是什么,我送过药回来,发现那些大咖都替你说话了,连文老爷子都替你发声,舆论危机不攻自破。”强伟提到这依然情绪激动,“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说你俩没一腿我都不信。”
  “许言臣和文导很熟?”
  “你想想他是谁的儿子?怎么可能不认识文导?说不定小时候还被老爷子抱过呢。明华娱乐可是《牡丹》的最大投资方。”
  惊雷在陆珂心中炸响,她把来龙去脉串了出来。所以,当时接到文导的试镜邀约,很可能就是许言臣推荐的吗?
  想去尼格尔的是她,但真正递了梯子,促成这件事的,其实是许言臣?
  车子稳稳驶到文导家中。前来吊唁的客人不多,但个个都是知名人物。
  陆珂原本打算问问师母,只是今天确实不是个好时间。她把问题咽进肚里,一抬眼,就和一身正装的许言臣撞了个正着。
  极其私人的追悼会,许言臣能来这里,和文导的关系一目了然,再问什么就显得多余。
  许言臣把怀中的牡丹递给文导的夫人,喊了声文奶奶。
  老太太是昆曲大家,端庄优雅,见到许言臣时却不再体面,握着他的手哭了一会儿,许言臣轻拍她后背安慰:“爷爷走得安详,没有受罪。”
  老太太止住抽泣,看到陆珂时,招手让她过来。
  陆珂走到师母面前,说了声节哀顺变。
  其实众人心里都清楚,顺变或许容易,节哀真的很难。
  老太太却把她和许言臣的手握在一起,老人手掌冰凉,眼神寂静,似乎想说很多,最后只有一句:“你们好好的……好好的。”
  许言臣答应着,和陆珂一起帮老太太招呼来吊唁者,大小事宜,安排妥当。
  来之前他刚去过外交部,递交了提前结束任期的申请。按照正常职业规划,在一地使领馆要待满三年,方可转任。他不喜欢半途而废,但一见到陆珂,很多原则都大大打了折扣。
  相处秘笈第四条,要有共同规划,尽早结束异地。
 
 
第40章 试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中不中用
  许言臣不确定交上去的申请能否批下来, 稳妥起见,没跟任何人说。万一实现了,到时提前回国, 便是给小姑娘的惊喜。
  追悼会简短庄重,吊唁者身着素服献上白花,文导的夫人亲自诵读悼词。哀乐惹人落泪, 一时间场内都是压抑的啜泣声。
  老天仿佛都在为文导送行,追悼会开始后,原本和煦的阳光悄悄隐去,天色阴沉, 不多时,蒙蒙细雨弥荡出大片的雾,把整个别院都笼罩在烟灰色的微茫之中。
  客人散尽。文导夫人身体不适,家庭医生前来看诊, 她身边有子孙相伴, 示意许言臣和陆珂先回去。
  文导的长孙执意要送他们, 被两人推拒,只好把伞递给许言臣:“招待不周, 实在抱歉。”
  “咱们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许言臣拍他的右肩,“快去照顾奶奶。”
  有时候, 刻骨的悲伤被一家人一起分担,会好受一些。
  许言臣领着陆珂穿过曲折的游廊, 长长的沉默后, 陆珂问:“你经常来文导家?在尼格尔那时候我还以为你们不熟。”
  雨声渐渐大了,狂风卷来雨丝,打到陆珂白皙的小腿上。
  许言臣目光触及,让她往里, 换自己走在外面,随口答道:“跟亲爷爷差不多。”
  陆珂不再细问。有些可能性在心里埋下了根,但她不想去追究,宁愿自己糊涂一点,活得舒服就够了。
  又拐了两个廊角,许言臣说:“出来了。”
  “你怎么回去?”陆珂的嗓音有些沙哑。泪水已经蒸发殆尽,唯有眼尾红得明显,昭示着她曾哭过一场。
  “我开车来的。”许言臣看了她一眼。陆珂今天素面朝天,一袭简单的齐膝黑裙,身上半点装饰也没有,显得比平时稳重很多。
  他还是习惯小姑娘娇俏可人的样子,这副模样着实有点陌生。
  仿佛什么东西即将脱离预判,往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
  许言臣习惯了把生活规划得滴水不漏,从现在到古稀,远的近的粗的细的计划他都有,一眼望尽七十年,这种按部就班的生活能给他带来极大的满足感和舒适感。
  只有陆珂,是唯一闯入他精密规划中的自变量,是让他从恒常里沾上生活气的原因。
  一池死水于是汩汩滚动,波澜不惊的外表下热血燃烧。
  “我送你?”许言臣身形颀长,眉宇清冷,手中的黑伞已经撑开。
  雨声渐大,声响哗然。两人身后的荷塘塘面晕开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涟漪,声音清脆如珠。
  陆珂没来由地觉得,许言臣话里话外好像很迫切。
  这就有点新鲜了。
  手包震动起来,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是强伟刚发来的消息,说附近都是记者,还在蹲守,让她出来时注意点,免得又被传绯闻。
  “不用了。强伟在等我,我跑过去就行。”陆珂不想刚有点苗头的恋爱就被媒体曝光,然后见光死。
  “文导家有地下车库,我知道另一个出口。”许言臣说,“你脸色这么差,再淋次雨,后天的试镜打算把机会拱手让人?”
  陆珂不再坚持,进了伞底,和他并肩走入雨中。
  “我的脸色很差?”她问。
  “太白了。”不是之前那副白里透红的模样,唇色浅粉,显得气血不足。
  “为了试镜。”陆珂说,“戒油戒糖,最近又瘦了五斤。”
  “我做饭没见你少吃。”
  “那是我那天唯一一顿饭啊哥哥。”
  许言臣缄默。陆珂却打开了话匣子:“你不知道现在明星有多内卷,骆相闻一个大男人一顿就吃四口,然后每天还要做两个小时的有氧运动,你敢信?”
  “你对他倒是很了解。”
  “咳,回去的机票订好了?”
  “嗯。”
  雨溅在青石路面,沾染泥尘,炸开的水花不复清澈纯净,却显得更加笨拙可爱。
  “真快啊。”陆珂说,“你们的年假不能长一点吗?”
  许言臣哑然。
  “你要是女的就好了,还能休个产假。”
  “我要是女的,现在怀也来不及。”走完这段路,步入电梯,许言臣把伞收起来,按下负一层的按钮,“异地恋也一样。”
  哪里一样了?陆珂话到嘴边打了个旋,再说出口变成了:“谁同意跟你异地恋了?”
  叮——车库到了。
  许言臣拉开副驾车门,帮她护住头顶:“那就先异地,慢慢恋。”
  “……异地可太容易做到了。”陆珂说,“恋爱就未必了,追我的人能从这儿排到尼格尔。”
  许言臣递个东西给她,烫金色的小袋子,里面有个硬物:“拿着。”
  随即发动车子,驶向那扇爬满蔷薇的大门。
  “什么?银行卡吗?”陆珂把那个神秘的物事拿出来,是一把钥匙,她研究了一下,“你家的钥匙你之前给过我了。这难道是保险柜钥匙?你要上交财产?”
  “谈钱俗了。”许言臣说,“我家换锁了,新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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