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途——简图
时间:2021-08-24 10:23:31

  次日,扎托带了几个手下七点出门,裴征尾随其后,直到下午,扎托才与一个男人碰面,此人就是传闻中的邦哥。他把传消息给渔夫,此人正在勾结毒枭准备进行毒品交易,渔夫命令他们在交易时把毒品和人一举截获。
  时雨到POPA赌场是晚上,砂姐在二楼,她直接上去,她新调试了一种鸡尾酒,砂姐说过喝惯了她调的酒,别人的入不了口,所以只要砂姐在金三角,她出入赌场的机率大大增加,也方便了她收集情报。
  没过一会儿,威猜来了,两人谈及生意,因分赃不均发生争吵,她极少开口,只干自己手上的工作,眼睛从不乱看,时雨无时无刻都在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这也是她几年卧底行动中不被人发觉的重要因素。
  砂姐把酒杯掼在面前的桌子上,“威猜,你在打我赌场的主意,我明确告诉你,赌场是我的,毒品生意我可以不管,想要钱我不会给你一分。”
  威猜赔着笑脸,狰狞面孔下,笑也是扭曲的嗜人魔鬼,“砂姐,我们是一家,你的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坤哥在的时候一直如此,现在何必分得那么清吗。”
  “你的钱分过给我吗,呵,你的毒品生意快养不起军队。”砂姐嘲讽威猜,毒品生意被全世界打压越发难做,小打小闹根本不够供予军队内耗,几千人的武装军,靠打靠杀靠抢度日,平日威风八面,实则外强中干,狐假虎威。
  “谁说我养不起那几千个手下,砂姐,毒品生意你少碰是为了你着想,打打杀杀干什么,女人嘛漂漂亮亮就好了,我告诉你,后天有笔交易。”他用手比了个数字三,然后咧嘴龇牙地笑,“到时少不了你的。”
  砂姐嗤之以鼻,“可靠吗?别拿数目来唬我。”
  “人已经来了几天,谈得很好,放心吧。”
  时雨把消息传给上级后,又传给了裴征。
  夜里一点,时雨接到裴征信息:【睡了吗?】
  时雨:【没】
  过了几十秒钟电话打了过来,时雨接起电话,没开口。
  她不习惯开口,裴征以前打电话给她,都是他说她听,养成的习惯此时接通电话她不开口,他也知道她在听,“不困?”
  “恩。”她应了一声。
  裴征叼着烟,背靠着参天大树望向夜空,“躺着看星星。”
  “你打电话就这事?”
  “说话了,这个时候不比以往,你不开口我怎么知道安不安全。”裴征的语气无比轻松,完全不像此时他在荒芜的深山密林中蹲守的狼狈模样。
  “有事说事。”
  “我们已经锁定目标,一切在掌控之中,你小心行事,暂且别跟进确保自己的安全,有事我会联络你。”
  “好。”
  停顿几秒,裴征问她:“你打电话安全吗?”
  “我是个毫无威胁的酒保,没人会花力气监视我,只是不到应急时刻不要轻易打电话给我。”
  “成,只要你安全就好。”对于她的处境,只要她不在威胁范围内,是安全的,这样他也放心,“睡吧,挂了。”
  挂了电话,时雨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发了一条信息给裴征:【两个目标之间是否有关联?】
  过了一分钟左右,裴征的信息回来:【抓了就知道】
  诸多猜测也只是猜测,抓了一审便知,毒品必须截获,时雨闭上眼睛,浅浅入眠。
  此时夜深人静,山间微风扫过树叶沙沙作响,裴征靠着树干抱臂假寐,余天揶揄的眼神在裴征身上来回瞟,末了控制不住内心的八卦体质,“老大,给谁打电话这么温柔。”
  盯着扎托方向的小五接茬儿:“天儿哥,你怎么总打听老大的事,老大打电话一定与任务有重要关系。”
  “不会说话就被说话,乖,盯着吧。”余天凑近裴征,“是不是女孩子,酒吧那个?”
  裴征没理他,始终保持静止的神态。余天又往前凑:“你不会真的看上人家了吧,别忘了你的身份,执行完任务咱就撤了,萍水相逢,老大你还是慎重考虑,感情的事那真动了心就难抽身了,我是替政委给你把关,把你的小火苗扼杀在摇篮里。”
  裴征抬眼,缓缓扫向余天,余天堆起一脸贱笑,“噢”字拖了个长音。
  男人漆黑的眸子突然转变成凌厉的警告,“闭嘴。”
  “老大,我都是为你好,在这儿动感情,小心回去到政委那挨批。”
  裴征:“小五你跟余天换一下,今晚让他守着吧,明天也他守着。”
  “好嘞,天哥你来吧,那边安静得很。”
  余天内心哀嚎,却也只能张大嘴巴不能真出大声,“老大。”
  裴征突然笑了下,笑得特温和,从未有过的温和,“去吧,交给你了。”
  余天潜伏在草丛中,目光透过夜视镜监视着扎托方向的一举一动,“老大……”
  “闭嘴。”耳机里的低声呵斥,余天只好闭上嘴巴,小五在旁边小声说,“老大怎么会分不清事态,你这是在怀疑我们队长的能力,咱老大英明神武,绝不会犯这种觉悟性的错误。”
  余天咂么着嘴,“是我想多了?”
  小五重重点头:“是你想多了。”
  余天抓了抓脸,难道真是他想多了?他怎么觉得,怪怪的呢。
  裴征沉声,“余天,集中注意力。”
  余天被耳机里男人低沉的喝令吓得打个了激灵,“是。”
  之后的一整日,时雨在酒吧工作哪里也没去,裴征带一小队人蹲守托扎,另一小队蹲守威猜,只待明日一举截获毒品和邦哥此人。
  裴征与渔夫商量抓捕计划,云南缉毒大队已经出动,此时,只待邦哥落网。
  ……
  阿沛趴在吧台上,看着她调酒。
  时雨倒了15毫升蓝橙利口,放了大半杯的小冰块,45毫升的伏特加,薄荷利口15毫升,手腕翻转地摇晃着调酒器,再倒进长鸡尾酒杯中,加入柠檬汁15毫升,放了一颗红色的小樱桃做点缀,在酒吧昏黄的灯光照射下,玻璃杯蓝绿相间泛着光,特别漂亮。
  “纷朵,这个叫什么名字,很漂亮。”
  “像不像翡翠。”她问他。
  阿沛用力点点头:“很像。”
  “它叫翡冷翠。”时雨说,“想学吗。”
  “想,可是我学了调的酒也没有你的漂亮又不好喝,来的客人都喜欢点你的酒。”阿沛沮丧地说。
  “多学吧。”
  来叔平时不常在酒吧,只偶尔晚上人多时来帮帮忙,他从外面回来,看见吧台上放着一杯之前没见过的酒,“纷朵,又在调新酒。”
  时雨把酒推过去,示意给他,来叔习惯她的不开口,这也正合他的意,在这地界要的就是少说话多做事不惹事,来叔尝了尝,“不错,给砂姐尝尝。”
  “明天过去。”
  时雨次日去赌场,把新调的鸡尾酒调出一杯给砂姐,砂姐尝过表示很满意,说想把她留在赌场,准备跟来叔要人了。她心看出砂姐心情不错,应该是在等威猜的生意。
  时雨来得比较晚,手机一直没收到消息,她不清楚行动执行到哪一步,后续的事她参与不上,看着时间差不多准备离开时,威猜来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威猜姿态得意,大摇大摆走进来,“砂姐,交易顺利。”
  砂姐面上淡定,心底还是开心的,即使威猜独吞毒品钱,也就不用再打她赌场的主意。
  威猜兴奋溢于言表,挥开手向吧台示意:“来两杯酒,我要跟砂姐庆祝。”
  时雨听到威猜的话,打开酒瓶重新调酒,一步步的顺序与手法毫无差错,没人在意角落里毫不起眼的调酒师。她垂眸,心底想着任务一事,难道截获毒品任务失败了?
  她调了两杯酒送过去又回到吧台里,想从威猜口中探得一些信息。
  威猜得意的神态就差翘起尾巴,砂姐面上一如既往地不想与他多攀谈,威猜对她的觊觎令她生厌恶,只要不涉及利益便不能撕破脸。
  威猜色眯眯的眼睛盯着砂姐,目的昭然若揭,“这次交易一半,邦哥说三天后派人来进行另一半交易,砂姐,事成后我分你三成,如何。”他说着,那双令人生恶的手伸了过去,就在这时,威猜的手机响了,他只好收回手接起电话。
  而这通电话,却令刚刚还在得意的威猜发出野狗般的咆哮,威猜绰起椅子狠砸向地面,“废物,一群废物,我要杀了他们。”
  砂姐猛然抬头:“什么,不是万无一失吗,你说安排稳妥不会出差错的。”
  “我交给扎托去办,毒品生意他交易过多次都没问题,这次只拿到三分之一的钱,邦哥被中国警方扣下了。”威猜踹开被他掀翻的椅子,怒吼地咆哮,活脱脱一条疯狗狂吠。威猜虽然在金三角内有枪有炮横行霸道,却不会亲自出马交易毒品,他在这方面非常谨慎,绝不出现在边境处,那里的缉毒部队是全世界最严格最难攻克的铜墙铁壁。
  此时威猜又接了一通电话,令他脸色大变。时雨无法猜测电话是谁打的,只表明了与他的毒品生意有关。
  砂姐撑着额头,突然冷笑出来:“威猜,别在我这发耍疯,问题出在你那边。”
  威猜狂吼,“妈的,有内鬼。”
  “查,通通给我查,一个都不许放过,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威猜绰起桌上的鸡尾酒杯砸向窗边,玻璃杯碎片飞溅。
  锋利如刀的玻璃碎片从她手臂划过,乍见一道血痕,时雨淡淡瞟过手臂,一动未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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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时雨回到酒吧,夜晚的酒吧依旧喧嚣,只是嘈杂中隐隐透着危机,议论纷纷金三角今日出现的一则消息,威猜内部出了叛徒,所属成员人人自危,即使清楚自己不是内鬼,亦是惶恐不安。
  威猜被称为狮子,但他疯起来更像条疯狗,毫无准则,见人就咬。今晚的酒他们喝的不是滋味,有人说自己没做过什么也不怕,有人背地里咬碎牙,暗暗啐他活该。
  阿沛忍不住八卦,搬酒回来小声贴近她说:“我感觉扎托要危险了。”
  时雨没说话,继续干自己的活。
  阿沛习惯她不开口,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你是怎么做到不好奇的。”
  “好奇害死猫。”她把柠檬递给他,阿沛接过柠檬露着白牙笑,“又不关我们的事,我只是猜测扎托的问题,我听他们说,交易的那个叫邦哥来自云南,这个人到金三角非常隐蔽,一直由扎托负责接待,刚交易完转头就被抓,邦哥上头还有老大,威猜的钱没有全拿到,而且后面的合作也折了。”
  “你倒听得仔细。”时雨说他,其实人人都好奇,只是在这里有些事不能好奇。
  “威猜现在内部自查,搞得人心惶惶,我感觉他那边要出事,希望不要波及到来叔。”
  “他的事与来叔无关。”她指着他手里的柠檬,阿沛点头应着,“我现在就去洗。”阿沛洗完柠檬回来递给她,才看到她小手臂上一处划伤的血痂,不长却也清晰,“怎么弄的。”
  时雨并未在意这点小伤,几厘米的划痕几天就好:“没事。”
  “纷朵,你最近别去赌场了,万一他们动起手来伤及到你怎么办。”
  时雨点点头,只要砂姐不找她,她暂且不会过去。
  从酒吧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时雨打开手机,收到来自裴征的一则信息:【边境五公里,捕鱼】
  时雨放下手机,虽然只是个小人物,只要能截获一批毒品流入我方境内,就是胜利的。
  只是胜利短暂,毒品源源不断,师父说过,缉毒就是一个持久的战场,有人为之流血牺牲,有人甘之如饴沉沦,一个毒枭倒下再来另一个毒枭,金三角环境虽有改良,却难逃本质。
  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发了一条信息给裴征:【邦哥与陈海峰是否有关联?】
  裴征:【等通知】
  邦哥被抓后警方会审,审出来结果她才能知道,以毒贩的狠辣他们不会轻易松口,她感觉,这件毒品案不会轻松了结。
  如她所料,邦哥缄口不言,抓都抓了随你们处置,一副赴死的决心明显是在包庇他背后的大人物。不过这事也不是裴征负责,他只负责把人揪出来抓回去,剩下的交给警方。
  次日,时雨正常时间到酒吧,白天酒吧基本没人,她习惯独处在吧台内,外界的声音她权当听不到。比如,外面的枪声,不知是哪两方又发生冲突,这种冲突她习以为常。
  阿沛背着竹篓回来,身后跟着老妇人,此人是阿沛的母亲,纷朵见阿沛一脸不高兴,“阿婆,怎么了?”
  “最近阴雨天多,不让她去采茶她不听。”阿沛说。
  阿沛的哥哥是个典型的瘾君子,阿婆年岁已高还在赚钱,她身体不好山路湿滑阿沛说过多次让她不要再去,只是不赚钱他的大儿子拿什么买毒品,多年的毒瘾会要了他的命。
  “外面情况不明,阿婆最近少出门。”时雨说。
  “听阿沛说了威猜那边的事,你跟阿来说说少过去吧,不安全。”阿婆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从竹篓里拿出十几颗车厘子,满心欢欣地递给她,“纷朵,给。”
  车厘子又大又红,看起来甜美多汁,阿婆待她如亲人,有好吃的总会留给她,“山上摘的?”
  “快尝尝好不好吃。”
  时雨不是个爱笑的人,此时也勾了勾唇角,“谢谢。”
  阿沛要去洗车厘子,时雨接了过来,她走到水池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是内部消息,裴征发来的:【邦哥是陈海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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