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雨快速敲击手机键盘:【陈还在金三角?】
裴征:【是】
时雨蹙眉,他们口中邦哥上头的老大,应该就是陈海峰,此人在金三角一次面没露过,她回信息:【与威猜接触交易的一直是邦哥,陈海峰也许并不在威猜那】
裴征叼着烟,依旧没点着:【威猜由我的人在盯,有消息我通知你,注意安全别再去冒险】
时雨:【你没走?】
裴征:【怎么,想我了。】
时雨没理他这句玩笑话,她在想陈海峰到底躲到哪里去了。
裴征见她没回这条信息,突然就乐了,然后敛去玩笑发一条信息:【不许冒险,不要去赌场】
阿沛在后面叫她:“纷朵,娜塔打电话说砂姐让你去赌场。”
她快速收回手机,把车厘子洗好拿回来,阿沛有些不高兴:“娜塔说砂姐让你去,有威猜在那边乱哄哄的,要不你跟砂姐说这边忙不过去了。”
时雨擦干手,抓了几颗又大又红的车厘子,“阿婆,最近雨水多山路湿滑你不要再上山采茶,我走了。”
阿沛在她身后喊:“纷朵,你注意安全。”
时雨坐上皮卡,启动引擎驶出去,抓住陈海峰就可以撬开曲寒集团的黑恶势力,她想不到陈海峰到底藏去哪里,威猜那日接完电话后脸色大变,此电话很有可能就是陈海峰打来的。
问题还在威猜那,裴征很难靠近威猜探得细节,他们执行任务是拿到线报指哪打哪,而她才是负责探取情报的人。
时雨来到赌场,看出砂姐脸上有些愁云,威猜他太难控制,见她来了,“给我调杯酒。”
时雨点头,砂姐的私人包间酒水充足,她在酒吧遇到适合女性口味的酒也会提过来,包间内吧台基本都她在用,她对这里非常熟悉。
她调了一杯鸡尾酒送过去,砂姐看着颜色不错,“这酒叫什么名字,很漂亮。”
“翡冷翠。”
“别人的手艺都不如你好。”砂姐转头,“以后常来这边,酒吧那些酒鬼懂得什么,赌场的客人有钱。”
娜塔走了进来,“砂姐,威猜已经到楼下了。”
砂姐蹙眉,却也没说什么。
很快,威猜带着几个手下进了包间,他坐下后也不说话,好像在等什么,砂姐没有问,连正眼都没瞧他。
威猜心里不爽,瞥了眼吧台方向,“你是死的吗,给我拿酒来。”
时雨自然不会理会他的暴怒,倒了杯酒拿过去,威猜似在等人,果不其然,不出十分钟楼下呼啦啦的脚步声由远至近,门被推开,有个绑着手的男人被拎进来,摁到威猜面前。
“猜爷不是我,真的不是我。”那人鼻青脸肿,嘴角眼睑还有未干涸的血迹。威猜招招手,有人拿出一包白色粉末递给他,他掂着手里的东西,“你把交易的消息传给谁了。”
那人眼神惶恐,不住摇头,“没,没有,我没有跟任何人说,猜爷我没有出卖你,求你相信我。”
威猜指着身后站着的手下,“你来告诉他。”
被指令的人说,“有人见到你与阿卡手下鬼头偷偷见面,而且不止一次,我们已经查到你在卖消息给阿卡。”威猜与阿卡素来不睦,双方碰面总会发生冲突,此人与阿卡的人交往过密,他的问题准跑不了。
跪在地上的人瑟瑟发抖,“我们只是认识很久了,我真的没有出卖猜爷,我什么也没做。”
威猜自不会听他解释,这些人嘴里没一句真话,暴躁地抬脚照着地上的人脸踹了过去,此人是扎托手下,此次交易全由扎托负责,他那边走露了风声出了事,“扎托呢,把他给我带进来。”
扎托被人架进来,威猜指着身后的手下,“留口气就行。”
威猜说完,他手下的几个人走过去拳脚相加,记记砸在扎托身上,扎托抱着头,不住求饶,但威猜没有让他死,只是给他个深痛的教训。而旁边跪着的男子,浑身发抖,由心底渗出的绝望,威猜就是条疯狗,可在这金三角毒品窝里混的人,不都是为了钱,他也一样。
扎托的哀嚎声响彻包间,他被打得半死,蜷缩着身子跪在威猜面前,疯狂磕头:“谢猜爷留我一条狗命,谢猜爷,谢猜爷……”
威猜嗜血的嘴脸盯着发抖的男人,这人勾结他的死对头,已是破坏了他立下的规则,此人就是阿卡埋在他这边的线人,交易失败折了人和钱,断了他的生意,威猜咬着牙,拿过白色粉末的毒品,“喜欢这个,都给你。”他说着,揪着男人头发,男人知道他要干什么拼命挣扎,也躲不过那一把把的粉末被塞进嘴里。
“猜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做了……”
可一声声的求饶,毒品还是被灌了进去,时雨看着那人从哀嚎到抽搐,最后口吐白沫,翻着白眼彻底没了呼吸。
砂姐冷眼旁观,毫无怜悯只有厌恶:“我说过别在我的赌场见血,晦气。”
时雨调着酒,暗红的液体就像那不见血的死亡,像是嗜血的狮子狂妄大笑,红酒一点点融入气泡水,像毒品,侵蚀他们的灵魂,像这魔窟地狱里的人命,苟如蝼蚁。
她面上毫无波动,隐匿自己的存在感,直到威猜离去,那名叛徒的尸体被杠走,才结束这场疯狂。
众人知道,威猜是在撒气,找出叛徒却也并不确定此次交易失败就是这个叛徒所为,这是他两日来弄死的第三个人,没有人能管束武装头目的暴力行径,就像金三角的毒品泛滥,被全世界禁止却依然横行。
而这一幕,被远处高楼上狙击点的男人透过狙击/枪瞄准镜尽数落尽眼底。
时雨在砂姐走后自行离开赌场,而这一次她从威猜口中获得一则消息,威猜要与陈海峰见面,威猜按捺不住,陈海峰也终于要露出水面。
她坐上皮卡,内心思忖着如何盯着威猜,这时手机响了,陌生的号码看似平常无异,却让她在瞬间猜测出是谁,确保周边没有可疑人出现她才接起电话,还没待她开口,那边低沉且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赌场不安全,疯狗随时咬人,一个小时前我提醒过你不要去赌场。”
“疯狗随时出现,赌场是最佳场所。”想要找到陈海峰,威猜是眼下唯一媒介,不入虎穴怎能探取最重要的情报。
“我说过,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范围内。”
“你没办法靠近他。”时雨压低声音说。
“如果需要我自有办法,你确保自己安全,”他话还未说完,时雨开口截断,“陈海峰要露面了,威猜要跟他见面。”
“我这边在盯,你不要想着去跟踪,放心,后续的事交给我。”
时雨不方便跟踪,有些事情不是她能做到的,她必须谨慎不露痕迹,“好。”
“最近一段时间尽可能不要在他活动范围内出现,就像今天这种情形。”
“你怎么知道。”
裴征通过瞄准镜,清晰地看着女孩儿的脸,她即使惊讶面上却依旧毫无波澜,男人勾了勾嘴角:“我在看着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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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裴征就在附近,她下意识观察周围,但也知道不可能凭肉眼把一个顶尖狙击手的位置找出来,裴征见她瞟向四周,应该是在看是否安全,他就是断定她不是在找他,无奈一笑,“不用看了,你周围是安全的,走吧。”
目送时雨的车子越行越远,裴征才悄悄起身从隐蔽的狙击点撤离。
时雨从威猜言语中听出陈海峰并不想与他见面,陈海峰对邦哥被抓一事非常愤怒,责任自然落在威猜头上,威猜难辞其咎只能好言好语,甚至不惜以压低利润点为由要与他见面,来表达自己的诚心和歉意。
陈海峰答应与他见面,位置会在哪,她回到酒吧,阿沛见她回来很高兴,凑近来问东问西地说话。
裴征交待下去,严密监控威猜一举一动,他要与陈海峰见面,消失的人,终于要露出水面。
盯紧威猜,陈海峰就跑不了。
时雨这边只能按部就班,而裴征也必须按兵不动,只待狐狸露出尾巴。
两日后,威猜带了几十武装兵,几辆车浩浩荡荡向北驶去,裴征带人尾随其后,一个小时后,在一处把控严密的院落前停下。
狙击手在远处狙击点埋伏好,监视着威猜进去后的一举一动。
狙击手在瞄准镜里看清威猜与一中年男人碰面,而拿着观察手望远镜的裴征也看到里面的人:“靠,终于看到活的陈海峰了。”执行任务前行动小组只通过相片看过此人,蹲了这么久,终于看到活的陈海峰,大家瞬间进入警备状态,情绪也高涨起来。
落地窗内,陈海峰坐于沙发上,“威猜,你的人办事不利,可别再把警方引过来。”
“陈老板实在对不住,我跟您道歉。但邦哥出事不能证明是我这边出了内鬼,何况,我这几日洗查内部,也给了陈老板您一个交待。我希望不要因为一次失利就切断我们的生意,您是知道的,我非常有诚意与您合作。”
“威猜,继续交易是不可能,我的老板损失一大笔钱,老板非常不高兴。”
威猜知道陈海峰会这样说,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表明态度,但他也有自己的目的,“陈老板,邦哥的事我认下,只不过你不能把责任全部推给我,很有可能邦哥早被你们中国警方盯上。”
陈海峰轻蔑一笑,“阿邦是绝对不会被盯上,因为这个人从未参与过我的生意,他是我特意为此次交易选的人,所以,问题不可能出在他身上,威猜,你手里有内鬼,出卖了我们害得我老板损失大笔钱,这笔帐我没找你算已经是看在曾经合作的份上,至于后面的交易,我再次把话给你说清楚,交易终止,以后我们也不会再合作。”
威猜见陈海峰毫无转圜余地,心中愤怒至极,“陈老板你非要把事情做绝?”
“不是我把事情做绝,是你出了差错,破坏了我们的规则,只终止交易这很合乎我做为一个商人的准则。”陈海峰一直非常谨慎,自打进入金三角便没露过面,而此次阿邦出事,他更加谨慎,否则他不会留在金三角,也不会给威猜与他有见面的机会。
威猜压下火气,他本就不是一个会低三下四求人的性格,但面对几个亿的生意,他暂且忍下,他敛去怒火,赔上奸相的笑脸,“陈老板,您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对,大家做生意不都是为了钱,您在老板身边钱不会少,在集团地位又高,但钱嘛,谁也不嫌多,您看这样,您劝说老板促成交易,事成后,我给您三千万。”
三千万的数字,陈海峰不可能不为所动,只是老板性格说一不二,已经交待下来终止合作,那便无转圜余地,何况,他跟老板多年,这些年也从未亏待过他。
威猜见陈海峰有所动容,继续添把火,“三千万不是小数字啊陈老板,这还是只个开始,以后我们再合作,每一笔生意我都不会少了你的好处,陈老板,我很有诚意吧。”
陈海峰思忖着,在不损害集团利益的同时还能有钱拿,“我去打个电话。”
威猜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在沙发上架着腿好生得意,钱,没人不喜欢,他信誓旦旦陈海峰一定改口,等了不到十分钟,陈海峰从楼上下来,“抱歉猜爷,老板还是不同意,因为你的人破坏了我们的规矩在先,后面合作必须终止。”
威猜闻言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陈老板,你确定是你老板的意思,而不是你的意思。”
陈海峰:“是他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也是转达老板的意思,威猜,钱确实令我心动,但我也必须按老板的话办事,你请回吧。”
威猜愤恨:“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他说着,一招手,“来人。”话落,呼啦啦几十名武装冲进房子,每人手里的枪都对准陈海峰,以及他的手下。
陈海峰的手下举枪,却也在敌众我寡差距悬殊的情况下败下阵,陈海峰大怒,“威猜,你要干什么,想杀了我。”
“四个亿的交易,一分不少,否则,陈老板可别怪子弹不长眼。” 威猜狮子大开口,张口四个亿。
“四个亿?怎么又成了四个亿。”
“那就看你的命值不值钱,陈老板,你可以打电话给你的老板,看他是要你的人,还是跟我做四个亿的生意。”
“威猜,你这样做生意的?”
“陈老板你怎么会不明白,我们做的生意都是拿命在换,你既然来到金三角,就要遵守我的规矩,我以待客之道欢迎,你却一再推拖不见,派一个手下跟我交易,现在人出了事你把责任全盘推给我,”他笑着上前,眼底却透着魔鬼的血腥,“陈老板,金三角进容易,出,难哦。”
而这一举动,远处潜伏的裴征都看在眼里,他锁着眉头,三元说:“老大,如果双方真打起来,子弹不长眼,咱们能不能带回去一个活的陈海峰,可就难说喽。”
裴征快速判断,“他们应该是交易谈崩了,不会轻易动手。”
果然,僵持没几分钟,那边威猜离开,但手下全部留在房子里,开始监视起陈海峰。
三元说:“老大,他们什么情况。”
裴征没有顺风耳,听不到他们为何起的争执,以致于举枪对立,但除了与毒品交易有关,不会有其它原因,“你盯着里面的动静,四通小五去盯着威猜。”
他起身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打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接听,“渔夫,找到目标陈海峰,但出现个问题,威猜带的人把陈海峰扣押了。”
“目标出现就好,扣押起来是什么原因?”渔夫说。
“青鸟之前给过信息说威猜的合作对象要终止交易,我猜测,陈海峰因邦哥被捕,要终止与威猜的合作,威猜狗急跳墙把人控制住了。”
渔夫点点头,“你的分析与我想的一样。”
“如果交易咱们盯着能把这批毒品截获,如果不交易,以威猜那条疯狗的性格,陈海峰必有危险。渔夫,你看怎么办。”